文件发布时间:2016-11-01 18:28:00 更多内容敬请关注动漫之家在线轻小说站(http://xs.dmzj.com) 小说名称:No game No life游戏人生 本卷名称:第九卷 转载信息   NO GAME NO LIFE 9 —————————————— 作者:榎宫祐 插画:榎宫祐 图源:音无丶初音 扫图:村崎幽悠 录入:阿梵修 天使动漫:www.tsdm.net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天使动漫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翻译、扫图、录入、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 跳过开始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   图源:音无丶初音 扫图:村崎幽悠 录入:阿梵修 ===================   内容简介 以游戏决定一切的世界【迪斯博德】——空和白等人终于击败了神灵种。全世界都对持续扩张的艾尔奇亚联邦加深了警惕,国内外的紧张气氛正在不断高涨—— 然而!……那些都暂时搁置一边。在王城挂上「休业中」的牌匾,停止了内政的空白P将全力倾注在将身为神的帆楼培养成偶像的作业中……在混沌不断加速的状况下,仿佛要追加致命一击似的,空的手机响了起来。 「最新的神话」暂停休息一回合……!?超人气异世界幻想故事 第9弹!! 彩图 1 『我希望能跟你们见面,人类种的王啊,意志者啊。我们——是机凯种。』 2 非欧几里得几何学式的可靠性—— 『神秘光先生』的出征令两人的智能手机闪烁起来! ——而『马赛克先生』反倒是不合规范的吧。 不过!『神秘光先生』是可以在地上波播的! 因此在这个场合应该是确定性的健全!证明完毕!! 3 ——希望让凭依体、让巫女,让朋友……露出笑容。 仅仅是这样的、以极其微不足道的『思念』编织而成的歌曲…… CONTENTS 跳过开始 第一章 停止性问题 第二章 归纳性推论 第三章 演绎性决定 第四章 希望性观测 精彩结束 后记 ================== ——尽管很突然,现在先来说说至今为止的内容提要。 对于诸如「这也太突然了吧」的投诉,很抱歉在这里恕不接受。 因为凡事都往往存在着「重整旗鼓」的必要性。 就连每次读盘时间都在画面上显示内容提要的烦人设计也能拿到GOTY(Game Of The Year)的地步。 希望各位都能以宽容的心多多包涵,不爽的人就请直接跳过吧。 ——作为舞台的是「棋盘上的世界(迪司博德)」。 所有的武力都被「十条盟约」所禁止,一切都以游戏决定的世界。降临到那样的世界里的——是地球出身的、除了游戏没有任何特长的一对兄妹。 不,这也说得太谦虚了,在此谨作出恰当的订正。 家里蹲兼无业游民兼交流障碍,和在废人之路上积累功夫的兄妹——空和白。 在所有的游戏中贯彻着「无败」记录的「」——除了作为二人合一的玩家之外对社会来说简直毫无存在必要的两人所降临的地方是——「艾尔奇亚王国」。 那是已经被逼迫到只剩下最后的都市,濒临灭亡的人类种唯一的国家。空和白就以「好啦好啦,那首先~」这样的随意心态当上了艾尔奇亚国王。 以存在魔法和超能力的官方作弊能力——【十六种族】为对手反复进行着游戏。 然而很不巧的是,这两人跟崇尚爱与友情以及正义之类的优等生们几乎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就只是一一携随着欺瞒和作弊、伪装和虚张声势、权谋术数等各种各样的猪朋狗友,依次将天翼种、兽人种、海栖种和吸血种等对手在游戏中逐一击败,最终甚至还从神灵种一一从「神」的手中夺取了胜利。 与此同时,他们既没有让这些对手们隶从于自己,也没有加以支配和榨取。只是让他们加入到「麾下」——让「艾尔奇亚王国」进化成「艾尔奇亚联邦」。 摇身一变成为史上初次的「多种族联邦国」,至今依然在急速扩大中。 这个期间,只是短短的几个月。 这些兢競业业地积累起来的成果,令原本处于濒死边缘的都市国家变成了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国。 尽管也同时成为了世界最大的威胁……不过总而言之—— 继续就是力量。即便是不成器的废人,对其功绩致以掌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话说回来。 「熵增大法则」——想必有不少人都对这个理论有所了解吧。 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世界万物都倾向于分散均一化而并非一点集中化的法则。 比如说,相对于把房间收拾得整整有条,把房间弄乱却不可思议地容易多了。 想提高心仪女生对自己的好感度并不容易,但被讨厌的话就只要一瞬间。 辛辛苦苦地挣回来的血汗钱,只要随便玩几下扭蛋之类的就会马上蒸发掉。 想要在游戏中取胜就必须付出努力,但要输的话却不需要…… 总之,综上所述。 推倒比堆砌更简单,丧失比保持更容易,这就是世间万物共通的真理。 ——那么,对于跳着读到这里的各位读者朋友。 既然已经介绍了内容提要,那就顺便说说「剧透」的内容吧。 那样的空和白,就基于「熵增大法则」—— ——失去了一切。 没错,是一切。无论是王位,还是全权代理者的地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 堆积起来的那一切的崩溃,都是从一个电话铃声开始的。 一直显示着圈外,在异世界中绝对不可能响起的,那个电话。 尽管感到可疑,但还是按下了通话按钮,结果传出来的声音是—— 「希望能和你们见面,人类种的王啊。意志者啊,我们——是机凯种。」 ■■■ ——在艾尔奇亚联邦?艾尔奇亚王国依然健在的时候。 位于其首都中央、堂然耸立的艾尔奇亚城里,如今——挂着一个牌匾。 在那从尖塔上垂挂下来的巨大牌匾上,也同样堂而皇之地写着以下几个字。 ——「休业中」…… 在休业中的艾尔奇亚城内……不,订正一下。 按照钉在石碑上的木板所写的名称,那应该是叫做「989制作所」的城堡。 总之,在所有人都被宣告进入休假而处于闲散状态的城内,响起的声音—— 除了红发少女史蒂芬妮?多拉——通称为史蒂芙的脚步声外,还有…… 「好,不行!!帆楼,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当上顶级偶像了吗!?」 (插图) 「……没有、干劲的话……就别干了、吧……!」 同样在按照木板上的文字被改称为「课业室」的议事堂中—— 「连干劲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如果可以不干我就不干了!!」 「哎呀呀~!听人家这么说就马上点头放弃什么的,难道你是现代的孩子吗!?」 「……就因为、这样……才会被、称为……宽裕世代……!」 还有泪眼汪汪地发出莫名其妙的抱怨的少女,以及身为超宽裕世代的两人的叹息声。 前者是帆楼——让足有身体大小的墨斗漂浮在空中的年幼少女。 她正是名副其实的神,位阶序列?第一位——「神灵种」。 后者则是空和白——身穿「I Love人类」T恤的哥哥,以及白发红眼的妹妹。 虽然无论如何也很希望他们能掩藏起来,但很遗憾的是——他们正是身为艾尔奇亚王的两人。 史蒂芙正在半眯着眼睛看着「被两个废人弄哭的神」这一幕令人无奈的光景。 「明天就是初登舞台的大日子了啊!?你那步法究竟算什么嘛!!」 然而空却对此全然不觉,只是煞有介事地以夸张的语气这么说着——没错。 关于空和白关起城门究竟在干些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就是针对神灵种——帆楼进行的「偶像制作业」了。 在这个令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事实面前,史蒂芙沮丧地低垂着脑袋。 「帆楼已经完全按照指示行动了!你先把问题具体明示出来!!」 面对提出抗议的帆楼,坐在椅子上的空和白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 ——两人缓缓站起身,奏响了蹬地板的声音。 在演绎出连史蒂芙也哑口无言的——只能以完美来评价的舞蹈和歌曲之后…… 「哈啊……哈啊……!所以说,就是这样!明、明白没有!?」 「……我、我可没有、表演那么多次的、体力……要尽快理解,拜托了。」 面对就这样趴在地板上气喘吁吁的空和白—— 「这不是‘跟刚才的指示不同’吗!!」 但是帆楼却这么大叫着,同时使劲地跺地。 让神急得直跺地。在某种意义上达成了伟业的两人轻轻一笑:「单纯按照谱面来踏步只是外行人的所为!以‘表达’让观众沸腾起来才算是上级者啊!」 「……虽然没有、观众……只是家庭用、或者是……没人在的时候……呢。」 无论是音乐游戏还是卡拉OK都占据着榜首位置的两人这么说道。 凭帆楼的能力,要完全模仿自己看到的动作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然而—— 「就算是完全复制也没有意义!要表达啊!毕竟不是机械,要倾注真心才行!」 「那么你所谓的‘表达’究竟是什么,还有要倾注的‘真心’的定义是什么!都要明确地说出来!」 帆楼泪眼汪汪地向只懂得用暧昧的方式来表述的制作人大声喊道。 ……话说回来,到这时候为止,史蒂芙已经「连续四次」叫唤着空和白的名字 「好了,帆楼!再来一次!从‘请救救我,神summmer☆’的开头开始哦!」 看来他们真的不打算对除那个称呼以外的叫声做出反应。 面对一贯采取无视态度的两人,史蒂芙深深吸入了一口气——大声叫了起来。 ■■■ 「制?作?人————!!」 「唔?哎哟,怎么,原来你在这里啊,经理人。」 「……就算轻松地、喊一声‘P’……也0K哦~」 面对终于喊出正确称呼的史蒂芙,空和白故作姿态地回过头来。 「我以为是开玩笑……不,老实说我真的没那么想过,嗯……」 空和白说出口的话,决不是可以随便用开玩笑来对待的。 事到如今早已对此有着深刻了解的史蒂芙,只好抱着半放弃的心态发问。 让王城休业、对城内的全员下达休假令,并且将王城闭锁起来的意图所在—— 「但我还是要姑且确认一下——内政休业什么的,你们难道是要毁掉整个国家吗!?」 换句话说,这是质问艾尔奇亚王的「正常思考」之所在的呐喊声。 「咦~?要是不让社员休息,不就会传出黑国家的传闻么……」 「那也总比流传出国王脑子不正常的传闻要好很多吧!?」 「现在!你们知道世间是怎么称呼你们两位的吗!?」 被史蒂芙直指着的空和白心想: ——唔唔,究竟是什么呢? 接连不断地打败上位种族,甚至连神也击败了的伟大国家重建之王……? 空和白断定绝对不会有这个可能,于是在头脑中想象着各种毁谤重伤的言论—— 「‘无影之王(DiscreditKing)’——对救国之王的‘不信感’越来越强烈了耶!?」 「什么啊~就这种程度吗——话说,这怎么听起来还蛮威风的 呢?」 「……稍微、中二病……过头了……」 听了史蒂芙的回答,两人都松了口气。空露出很高兴似的表情,白则略有不满地嘀咕起来。 然而,看到两人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史蒂芙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 「明明做了这样了不起的大事,结果非但没得到赞赏,反而是引来了不满——你们知道究竟为什么吗!?」 史蒂芙发出了仿佛比空他们还要不甘心的声音。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 在难题面前陷入沉思的两人,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用奸计让别人喜欢上自己,还擅自把‘种的棋子’拿来当赌注,到底要怎样才能对那样的家伙产生‘好,我就相信他!’这样的想法啊?那不过就是个欺诈师,搞不好甚至是垃圾人渣吧。」 「啊哈~~!真的是很完美的自觉呀~!现在就差付出改正的努力了哦!?」 ——你倒是反过来告诉我能被别人信任的理由啊。 面对提出这种反问的空,史蒂芙就像跳舞似的骨碌碌地转起圈来。在优雅而充满感情的芭蕾舞般的舞步中,她接着说道:「没~有~啦~我也知道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必须脚踏实地一步步慢慢来~比如说——为了改变你那种在我面前也不透露半点风声的欺诈师般的做法!就先从告诉我停止内政的理由开始说明一下怎么样呢——!?」 随着热度的逐渐升温,最终甚至变成了附带着激情呐喊声的超级烈舞。 ——要是帆楼能向她学习一下就好了,空和白都不由得在心底里这么想着…… 「停止内政的理由……?没有啊……反正本来就没什么工作可做吧。」 现在,艾尔奇亚——已经「没有可以走的棋」了。 对于举出这个第一理由的空,史蒂芙像是无法理解似的反驳道:「才没有那回事呢!实际上,商工会的势力不是变得越来越壮大了吗!,’ ……商工会……唔唔……那是什么来着? 「就是借助激增的资源输出而赚得盆满钵满的贸易业者和诸侯!也就是被空和白你们前几天以游戏挑衅,结果不由分说地被迫根据【盟约】签下文件的各位呀!!」 「啊~不,我还记得,没问题。就是那群装腔作势的家伙吧?」 他并没有说谎。的确是有记得过。只是没说已经忘记了而已。 然后,空和白不约而同地这么想道。 ——就因为这样,扩大路线的大国玩法真是麻烦得要命。 多种族联邦——本来就是很难令人接受的构想,这也是早就估计到了的。 而且国民的意识和经济、法律体系的整备也跟不上过于急剧的扩张和变革,国内问题也逐渐堆积如山。其中之一就包括单纯增大了资本的暴发户们的骚动—— 「那么,商工会到底怎么了啊?明明已经解决了吧。」 「就是你的强权手段变成火上浇油了呀!不满的声音恐怕是越来越多了吧!」 史蒂芙一边大叫一边用手指着空他们说道。 「现在!正是应该展现出你作为王的统率力——领袖魅力的时候呀!?」 明明是这种时候国王却这副模样……不过那也算了吧——她的表情充满了放弃的意味。 但是连王城——亦即实质上的联邦政府也休止的话,那么相关的辅助工作也……就在史蒂芙怀抱着这种担忧的时候。 「对白来说……最缺乏的、东西……就是……求心力……!」 「要是有领袖魅力的话谁还会当家里蹲嘛!别小看我啊!?」 两人对被别人喜欢没有丝毫的自信——但是! 在被讨厌这方面绝不容他人追随的两个「王」却露出无畏的笑容——正因为如此! 「因此作为一个不辩自明的道理!现在艾尔奇亚所缺乏的决定性的存在!」 「那就是……拥有领袖魅力……求心力的……‘象征’……」 「换句话说,‘究极的偶像育成’就是我们目前最优先的国家计划!」 他高声宣布了这样的「第二理由」,同时看向帆楼。 然而被提出这个理由的帆楼却是一脸赌气的表情,默默地在卷轴上列出一个个的疑问。 「喂喂,帆楼!你有在听我说吗~?」 当然有在听,但却无法理解——帆楼以这样的表情回应道: 「汝说的话完全不连贯!汝等缺乏求心力跟帆楼究竟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还用说么,当然是要凭帆楼你的压倒性的领袖魅力——来赢取权威啊。」 没错——比如说,就像东部联合的巫女那样……空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即使首相无法令人信任,她也可以作为让国家团结起来的象征发挥作用。 「假设采纳汝提出的这种主张,是要让我成为像凭依体那样的存在——」 但是,巫女——如果只是像凭依体那样就行的话……帆楼接 着说道:「凭依体并不需要唱歌跳舞!汝快说出让帆楼成为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偶像)的理由!!」 「这是第十九次提问了吧!但就算是第十九次我也只会说同样的答案,因为这是天命——!!」 作为偶像来说,眼前的这位正是无与伦比的最佳材料。 如果不将她变成偶像的话,那简直是对天降至宝的亵渎吧。听了空的这番言论,史蒂芙向他投以冰冷的视线。 「总的来说,偶像活动本身纯粹是出于你自己的兴趣爱好呢。」 「真失礼啊~你真的是太失礼了吧!?这可是同时兼顾兴趣和实利的完美计划啊!!」 这么说着的空心想……让我们来想象一下吧。 身为国家的权威,天上天下独一无二名副其实的神级美少女,同时更是「完美的偶像」—— 空这么想,白也这么想一一要马上移居到去那里去! 空露出眺望着远方、注视着远在天边的理想的眼神……继续讲述道…… 「跨越种族的壁垒将国家统而合一的存在……那就是‘爱’了。爱就是思念、信念——是信仰。聚集信仰的就是神,换句话说就是偶像。那必然就是美少女。所以就是帆楼!这套理论简直没有丝毫的破绽,如果你能驳倒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空搬出了超飞跃性的七段论法这么说着。 面对以半眯眼睛作为回答的史蒂芙,帆楼一脸赌气地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汝就说出关于‘完美偶像’的具体指示吧!我可以完全演绎出来!」 尽管帆楼这么说,空和白却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回答道: 「呼……的确,我们曾经称霸过不计其数的偶像培养游戏。」 「要创造…完美的角色……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然后,空在脸上浮现出狡猾的笑容说道:「没什么,总的来说只要练习好能酝酿出不算过分的性感味道的舞蹈动作!还有准备好服装让她唱出包含‘喜欢你’这些字句的歌曲!再让她适时地说出类似‘我呀~是各位粉丝的恋人哦!’这样的台词!另外还要让粉丝感觉到自己可能真的有机会!为了让他们抱有这种梦想而适当地举办握手会之类的活动缩短距离!那样就完成了嘛!」 更何况凭帆楼的容姿和神灵种最精通的演技,应该是可以完美地演绎出来的吧。 「我可以打赌,这肯定会赢得多不胜数的粉丝,还会赚到花不完的钱啊。」 「是我的错觉吗?空,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私怨的成分耶。」 史蒂芙似乎从说出这番话的空的表情上感觉到某种阴暗的东西,但空却完全无视了。 「但是——我应该说过吧。我们要把帆楼培养成‘顶级偶像’。」 「既不是二次元……也不是、三次元的——‘完美的偶像’……」 一边毫无意义地来回踱步一边这么说的空和白,他们所定义的存在。 换句话说即是顶级的完美偶像,那究竟是什么呢——! 「我们要达到的目标!是二次元的非现实的精神性!!加上三次元那毫无虚饰的活生生的存在力!同时兼备这两者的、既非2.5次元、亦非3.5或者4.5次元————唔嗯~?」 满腔激情地发表着演说的空突然停了下来,转向帆楼问道:「帆楼,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多元知性’吧。那到底是多少次元?」 「虽、虽然要根据定义来决定,但是——假设‘神髓’的核坐标是在13+iR的变动次元上——」 「对了!这简直是已经突破11次元的、名副其实的不同次元的偶像!」 对于那些完全不把原来世界的最新物理当一回事的理论,都当作耳边风随便听听就算了! 空依然雄赳气昂地大声吼出了尊贵的理想——!! 「那是活的希望!不管有男朋友还是结婚了还是变老了!!也能让人感动落泪献上祝福的存在——那就是!我们在脑海中所描绘的遥远理想——完美的偶像啊……」 如此说完后,男人和他的妹妹就像是在感受着余韵一般沉默起来—— 「……你明白吗?」 「无法理解。」 「一点都不明白。」 为自己的理想寻求共鸣的声音,却同时被神和人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不过~你们不明白也没关系啦!实际上,毕竟就连我们也还不明白嘛!」 「……点头点头。」 说了一大堆到头来却是「连自己也不明白」。 煞有介事地使劲点头的两人被投以半眯眼的视线,然而—— 「不过,我确信帆楼自身——能够将此完美地体现出来。」 或者甚至能达到超越理想的程度——空露出温柔的笑容说:「毕竟帆楼不会增长年龄,也不会上厕所!你难道还要问帆楼为什么是偶像吗?」 就像在最后揭晓了特别重要的要素似的,空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已经够了……我已经吃饱了……」 史蒂芙露出像是烧心般的表情,沮丧地回答道。 「很好!那么帆楼继续练习!从‘请救救我,神summer☆’的开头开始吧!」 「帆、帆楼还有问题要问!汝说的话连一半也理解不了——喂喂!空、白!」 看到抗议毫无作用而无可奈何地被空和白拉着走的帆楼,史蒂芙叹了口气:「唉~……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进攻的呀……」 「嗯?不会被进攻啊?」 听了史蒂芙的嘀咕,空却毫不犹豫地这么回答道。 「我不是说过吗?之所以让王城休业,是因为没什么工作可做对吧。」 现在,艾尔奇亚——已经「没有可以走的棋」了。 空重新宣告了停止内政的「第一理由」; 「不会被进攻的啊。现在的艾尔奇亚,不管是谁都根本无法下手。」 「…………」 以无言询问空的真正用意的史蒂芙,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可以理解的。艾尔奇亚联邦过于急剧的扩张所导致的国内问题……的确是非常的麻烦。但是正因为如此,处于休止状态的王城——史蒂芙是无论如何也能轻易应付过来的。 相比起空和白——艾尔奇亚王在国外的人们心目中的印象的话。平定了多个种族,击败了上位种族,并且通过将他们加入到自己麾下而急剧膨胀起来的大国。 然而并不仅仅是停留在表面上的游戏,以世界最大国为对手——通过间接的手段不战而胜,掠夺领土,甚至令其陷入内乱的这种手法,却必然会令其他国家产生「自己国家的内部搞不好也正遭到渗透和破坏」这样的疑虑。 逐渐膨胀为大国?多种族联邦?那种事根本就无关重要。 总的来说,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现在的艾尔奇亚的话,那就是—— 不分青红皂白地向别国挑起战争(游戏)的「征服王」的国家。 而且还是连战连胜,连神也败在其手中的神秘兮兮的「王(不明存在)」之国。 假如用战略游戏来打比方——这就是赢得太多了。 这种状况,搞不好会促使全世界都联合起来,并立即从全方位对联邦发起攻击。 然而——「那都是没用的」。空露无畏的笑容说道: 「对于现在的艾尔奇亚——能向我和白发起游戏挑战的人……根本不存在。」 不管如何赢得太多处于多么危险的局面,对方也正因为如此而无法动手。 而这正是最让人不爽的事情——空一脸没趣地说道。 「但他们毕竟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所以——只能向我和白以外的对象动手了。」 「……啊!难道是要从东部联合和奥仙德开始下手吗!?」 史蒂芙似乎终于意识到即是停止作为联邦中枢的艾尔奇亚的行政机关的机能也没有问题的理由之一,不禁大喊了出来。 是的。艾尔奇亚以外的地方,现在都忙得不可幵交。 原因当然就是那些前来刺探情报、以及企图从中作梗破坏防线的家伙—— 「啊啊……但是,假如东部联合的游戏,现在依然是保持着必胜……的话?」 ——为了彻底榨干对方的油水……他们一定正忙个不停吧。 「话虽如此,现在也不是我们发起进攻的时候……没有‘可以走的棋’。那么在这种时候?」 「……‘停止一回合的行动’……」 「…………」 —-原来如此,空他们布下的陷阱如今正在发挥着作用。 而被纳入联邦麾下的国家都在毫不客气地利用着这个条件,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史蒂芙却似乎还是无法接受停止艾尔奇亚内政的理由。 「……信任和信赖什么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啦。」 空苦笑着心想——自己两人本来就不是那样的材料嘛。 被唤作王和全权代理者的空他们,说到底也只是游戏玩家罢了。 「任何事情最好都交给行家来处理。政治的话,就该交给政治家来应付。」 所以,没错——游戏,当然是交给游戏玩家了。 「我们只要以我们的专业——以游戏玩家的方式来解决就行了。」 空笑着这么说道。 「……唉……知道了啦。这都是你们俩有意为之的事情吧。」 面带苦笑地这么嘀咕着的史蒂芙,似乎还是觉得有点不满的样子。空和白——他们俩所做的事情,一定……是有着「更深一层的用意」的。 尽管和他们打交道的时间之长已经足以令史蒂芙意识到这一点——但是…… 对于依然不打算把真正用意告诉自己的空他们,史蒂芙做出了最低限度的反击: 「不过空,你最近估计错误的状况也越来越多了呢……真的没问题吗?」 「估计错误!?你说谁啊!?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几分几秒这个星球转到第几圈的时候!?」 ——不久之前和帆楼进行的游戏——对神灵种战的时候。 因为在几点上的估计错误而尝到了自称败北的滋味——面对以此挑拨的史蒂芙,空马上紧咬不放。 「……哥,真差劲……像小学生、一样……」 「你这真正的小学生有资格说吗!?啊~我的确是估计错误了,但决没有第二次啊!?」 然而,面对白那零度以下的视线,空就像自暴自弃似的这么喊道。 跟两人开玩笑般的声音和话语相反。 因为不甘心而耿耿于怀,同时却没有丝毫的大意和傲慢—— ——他的眼睛完全没有半点笑意,史蒂芙大概也察觉到了这个事实吧。 「那么!你们既然让我停止内政,到底是打算怎样使唤我呀!」 你们就是为了这个才封锁王城的吧——史蒂芙苦笑地这么说道。 「史蒂芙你也开始明白了嘛!好啦,这个你拿着!」 「……是帆楼、的……服装……」 空和白把一堆纸交给史蒂芙,笑着说道: 「要在明天之前做好啊!因为没有会做的人啦~应该能赶上吧!?」 「……哥、不要紧……不行什么的……都只是说谎的人、才会说的话,呢……」 面对这超腹黑的两位国王,史蒂芙眺望着远方嘀咕道: 「……仔细想想,我……根本、就没有休假呢……」 ■■■ 在林立着这么多FLAG的艾尔奇亚城的外面。 有一伙漆黑的集团,就像穿缝插针似的走过了许多商人正热闹地做着生意的中央大道。 全身都用长袍覆盖着,那深深盖过视线的兜帽,甚至连脸面也无法看到。 以全身宣示着自己是可疑存在的那伙人,就像在行军似的无言向前迈着步子。 【来自观测体的报告。神灵种反应确认。推定目标坐标为「艾尔奇亚王城」。】 【来自解析体的报告。目标特定。人类种?全权代理者——推定名称,「空」。】 他们一边互相共享着通过广域观测和解析周围的喧嚣声获得的情报,一边笔直地向前走。 笔直,就这么笔直地往前走——也就是说: 【——明白。全机,准备与对象交战先行演算——开始。】 就像FLAG命中注定要被回收一样。 一步一步,对准了空的方向,笔直地往前走…………   第一章 停止性问题    那个地方,正是空和白曾经进行过国王戴冠演说的地点。 在面向广场的艾尔奇亚城的露台上,如今正站着一名少女。 身上穿着满是花边装饰的服装,随身带着漂浮在空中的墨斗的少女紧闭双眼——默默地等待着。 空他们所说的「偶像初次露面的大舞台」……宣告其开演的声音。 以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以大音量播放出来的音乐为信号—— 「帆、帆楼就叫做帆楼!虽然不太明白,总之就是类似那所谓的偶像?……是那样的东西!」 她莫名其妙地自报姓名,开始动起了嘴巴和身体。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没有气馁。 连临近开始时才被交到手上的剧本——「问候、临场应答」中的一行也没看过。 身为神的少女——帆楼,以半含泪的样子毫无自觉地开始唱起歌、跳起舞来了—— ■■■ 比任何人都更关注着那个情景的——是四人。 其中一人是从上空半带冷笑地俯视着舞台的天翼种少女——吉普莉尔。 还有就是通过将吉普莉尔的视野投影到手上的魔法进行观察的三人。 也就是——满脸不悦地坐在王座上的空和白,以及在旁边因为没睡觉而摇摆不定的史蒂芙。 ——那么,话说回来。 在通宵制作服装的期间,史蒂芙一直在不断地碎碎念着以下的内容。 的确,空和白似乎真的打算把帆楼打造成主犯的样子。 但要是突然间说什么「我是神,空他们的功绩都全是多亏了我,另外我还是偶像」的话—— 听了如此荒唐的说法,究竟有谁会发出「原来是这样的吗!」这样的恍然大悟的感叹呢。 怎么可能还有哪个笨蛋发出「呜噢噢噢噢噢」的欢呼声来表示支持呀。 因此,史蒂芙一直在追问着空他们的「背后的意图」。没错—— 「……骗人的吧……」 直到借助魔法投影听到「呜噢噢噢噢噢」的欢呼声的这个瞬间为止。 聚集在广场上向帆楼发出欢呼声的人数,大约为数千人。 虽然以联邦的人口来说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但是看到那么多笨蛋在使劲挥手的样子: 「……人类种,说不定已经不行了呢……」 现在想起来,在赌上「人类种的棋子」的——关系到整个人类种的生死存亡的对东部联合战中,那种对胸围和内裤的破坏发出喝彩声的国民性……国内问题什么的,实际上放着不管也会自然而然得到解决吧? 正当史蒂芙以主成份为「放弃」的乐观心态露出空虚笑容的时候。 「可恶,简直完全不行。哼……我可不会就这么算数的。」 「……呵、呵呵呵呵……还真有胆子……呢……」 一脸不悦地坐在王座上的两人,却笑着说出这种充满火药味的台词。 「是帆楼吗?曲子本身也很好,对空你们提出的诸多要求也很努力地去做了呀。」 「啊啊……乐曲很好是理所当然的,帆楼也很努力。但就正因为这样啊。」 —-当初,他们本来是打算采用手机里的音乐,也就是原来世界里的流行曲。 ……一定会来的哦?就算是在异世界,只要是JASRAC(日本音乐著作权协会)的话——白小声沉吟道。 这是将海栖种的感性和森精种的理论通过异世界的技术(平板电脑的DTM应用)进行编曲制作而成的音乐。 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使是异世界也能创作出音乐。没错,只要有平板电脑在手的话☆ 唱着歌跳着舞的帆楼也的确非常的努力。 也许是因为还无法理解什么是「表达」吧,她的动作相当生硬,唱歌时也没有灌注什么感情。 但是即使如此,狐疑永远的少女还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也正因为如此——!! 「是舞台啊,舞台!那寒酸的舞台设置到底算什么嘛——!!」 空所指的正是吉普莉尔投影的魔法——也就是帆楼所站的舞台(露台)。 本来计划通过充分运用东部联合的器材来实现各种华丽演出的舞台。 结果现在却变成了毫无装饰感的普通露台,空忍不住大吼起来: 「因为来自事务所的压力而急剧取消运输器材的计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本来,艾尔奇亚并不存在「偶像业界」这样的东西。 空他们还暗自窃笑着认为这是一个最棒的独占市场。 然而,看来东部联合那边既有偶像业也有事务所——甚至彼此间还有各种各样的摩擦。 明明是如此重要的初登舞台演出,他们居然说不能把器材运送过来——而且还是在演出当天才告知。 「这不是大公司欺负小公司吗!完全就是在故意搞破坏啊!?」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啦。重要的是帆楼,没错吧?」 面对气愤填膺的空,史蒂芙似乎有点莫名其妙地这么说道——然而这完全是火上浇油。 「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神偶像啊!?像这样子寒酸的舞台!!一旦被盖上‘地下偶像’的烙印,你知道这会对向主流大众推广宣传造成多严重的影响吗?这可是和战略息息相关的啊!!」 「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耶!拜托其他人不就好了吗!?」 史蒂芙所提到的其他人……没错,就是被纳入联邦麾下的其他种族了。 天翼种、神灵种、吸血种等等……只要是能使用魔法的种族,的确应该可以胜任。 别说演出效果,他们甚至可以在物理层面上改变景色吧……但是! 「有时间的话我早就那么做了!所以我现在就是对他们当天取消这种做法感到火大啊!!」 像舞台演出这种细致入微的术式编纂,并不是吉普莉尔的强项,需要花费许多的时间。 至于帆楼,首先让她理解空他们的意图——也需要更多的时间。 虽然使用吸血种的幻惑魔法应该很容易办到——但要让布拉姆来帮忙?不可能。 于是,就只能由帆楼自己将白的手机播放音量和声音进行增幅处理了。 面对如此简陋的舞台布置,空和白都同时舔着嘴唇露出凶猛的笑容。 「竟敢跟国家权力对着干,胆子可真不小啊。我很喜欢。就选为第一个摧垮的对象吧。」 「……向‘行政’……发起挑战……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让我、来……告诉他们吧……!」 老资格的大型偶像事务所?那又怎么样。 我们这边可是989制作所——是君临天下的「国营事务所」啊!把我们断定为弱小而加以欺凌什么的——你们可真是完全弄错挑衅的对象了——!! 「话说能不能请你们别公然发表这种滥用国家权力的宣言呀!?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国王吧!!」 面对彻底暴露出反派角色思维的两人,史蒂芙拼命呼喊道。 但是已经进入沉思状态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比起这个,空?白~……?唉……制作人!?」 「……唔~怎么?我们正计划……先把东部联合、事务所摧垮……把所属的偶像…都挖过来。」 「同时还考虑着之后要怎样展开偶像活动啊!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 「也没有什么比这更无关重要的事情了吧!?比起这个!」以一句话将空和白那深谋远虑的权谋搁置一边,史蒂芙继续大吼道: 「在那里挥着手的人们,真的相信帆楼就是主犯吗!?」 要是那样的话人类种也离灭亡没多远了……史蒂芙这么叹息道。空苦笑着说: 「唔~我看基本上没有吧,至少现在是这样。」 「……咦?」 「而且我之前也说过,根本就没必要让他们相信。」 ——将「狐疑」和「请希」加以「夸戏」的概念——「神髓」。 「因为无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这种‘疑念’本身就会成为帆楼的力量啊。」 不管是怀疑还是愿望,不管是拒绝还是希望——所有这一切都会增加帆楼的力量。 而且比什么都更重要的是——空以锐利的眼光断定道: 「可爱的女孩子正在努力地唱歌跳舞……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应该挥手支持吧!!」 「我真的打从心底里希望这是骗人的……」 面对以真的在忧虑人类种未来的眼神眺望着远方的史蒂芙,空笑着继续说道: 「顺便说一句,只要帆楼摆出堂而皇之的态度,光是这样我们就不会遭到攻击了嘛。」 「……昨天你也这么说过,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唔。 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今后计划安排的修正的空和白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重新面向史蒂芙,然而并不是做出回答—— 「那么在这里,虽然很突然!史蒂~~~芙!先来个问答游戏吧!!」 「……‘空和白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好的,限时十秒……」 「什、什么!?」 ——面对以问题作为回应的两人,史蒂芙慌忙列举出瞬间想到的几个答案: 「是、是艾尔奇亚王,人类种……啊,还是异世界人呢。还有就是——」 向空瞥了一眼后——脸颊泛红的史蒂芙一瞬间语塞了,但还是接着说道: 「性格真是糟糕透了呢。人格也扭曲得不成样子,还是个大骗子——」 「喂喂,拜托你别奉行这种‘骂秃子是秃子何罪之有理论’好不好!事实可是会伤害人的啊!?」 这么大喊了一声,空和白露出像是很受伤的样子—— 「……嘟嘟~……好的,十秒已过……时间到了……史蒂芙……笨蛋。」 「史蒂芙,你可要注意审题啊。那只是小部分人‘知道的我们’吧。」 随便在话语中掺杂进了骂言——将史蒂芙的错误指了出来。 「现在要说的是不知道实情的大多数人——‘大众’的‘心目中的空和白’啊。」 「这……个?」 看到史蒂芙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空就缓缓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在人类种面临危机时突然挺身而出的!勇者们!」 就像舞台名演员似的,以高调通透的声音和夸张的动作满腔热情地发表演讲——! 「打败了连森精种也没能攻破的东部联合!拿下了长期以来没有任何人能攻破的奥仙德!甚至还击败了天翼种和神灵种!实现了史上第三次的‘弑神’,如今让世界上的所有恶人都浑身颤抖的强大英雄!然而其真面目——!!」 「竟然只是区区的普通人类?说真的那到底有谁会相信啊。」 然后,他又换成极度冰冷的声音总结道: 「而且就连普通人类也算不上。而是在人类当中也处于相当底层的、家里蹲无业游戏玩家。再加上正如某王族所说,性格糟糕人格扭曲的大骗子,真的能做到那种事吗?」 听了空这番掺杂着绕圈子责难自己的意味的话语,史蒂芙发出了「呜咕」的呻吟。 ……不过,实际上是能做到~毕竟是人类种呀~?人类种就是那个吧~直到最近都濒临灭亡边缘的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小虫子吧~?咦~怎么怎么突然间就~简直像是」 他摆出一副会令人产生殴打冲动的笑脸——然后…… 「——换了个人一样吧~?」 「啊……!就、就跟国王选定战时的、克拉米一样!?」 看到史蒂芙终于想了起来,空和白也露出了微笑。 克拉米当时以为被空和白看破了森精种的魔法。 然后,她判断出区区的人类种不可能做到那种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空和白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答案、是……别国……别种族、的……‘间谍’……」 ——没错。空和白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存在」,这一点是自始至终都一贯不变的。 正如戴冠式时向全世界发表宣战布告的那天一样——是「背后存在着幕后黑手的不明人物」。 这直到现在也依然——不,应该说变得更为强固了。因为—— 「那么,人类种不可能做到的这种事——究竟‘谁(从哪里来的间谍)’才能做到呢?」 史蒂芙因为想不到答案而陷入沉默,然而空却笑着说「答对了」。 ——是谁都做不到啊。 当然……这是空他们已经做到的事情,其他种族也应该能做到吧。 但是,作为一个单纯的事实,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做到。 「……换句话说,我们是可以做到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的存在——」 尽管是极其荒唐无稽的嫌疑,但是到了今天—— 「不管是任何对手都能战胜的存在——被怀疑拥有神秘的‘必胜王牌’的人物。」 「……那样的对手……太危险了……从正面……发起挑战,是自杀行为……」 ——如果是连神灵种也战胜了的今天,这种嫌疑也开始带有现实味道了。 那么该怎么办呢?史蒂芙终于察觉到这番话和最初的话题之间的关联性这么问道。 「啊!所、所以就从周边开始下手……是这么回事吗!?」 「没错。为了揭穿我们的真面目——翻开‘必胜的王牌’,他们就只能设法加以刺探。」 「……而且……还要尽快……抢在其他的、种族、前面……甚至不惜、蒙受损失……」 「……?是不惜蒙受损失吗?」 「不管是什么对手都能战胜的王牌,要是不设法‘封杀’或者‘独占’的话,自己所处的状况就会很不妙了吧?」 为此即使要多少蒙受一点损失也算不了什么吧。 尽管他们不知道这一切努力都会徒劳无功—— 「但是根本就没有那样的王牌,他们也得不到我们的情报!因为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的人类,只不过是正常地在游戏中取胜而已——然而这个事实却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所以……他们只是、在找不存在的东西……鸭子……白白受了损失、回去……了!」 面对像恶魔似的笑着这么说的两人,史蒂芙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啊……搞不好甚至还误会了我们是谁的‘间谍’呢。」 「……?那是谁呢?」 能够做到谁也做不到的事情,同时还能提供必胜王牌的存在。 一旦知道空他们是异世界人,就可以被用来充当替罪羊的人物。 空露出苦笑——怀着同情说出了那个人物的名字。 「是特图啊。比如说他因为无聊过头而利用我们来煽动其他种族什么的。」 相比起普通人类击败众多上位种族,这才是更合乎情理的说法。 「不过,虽然特图是很可怜,但对‘最终BOSS’来说,招惹仇恨也是工作之一吧~」 「……特图……要坚强地、活下去……哦……」 空和白说着这些像问候似的煽动言词,又换上了不满的表情看向屏幕—— 「你、你们对待唯一神的态度,果然还是那么草率呢……」 两人对史蒂芙的嘀咕声也像是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重新回到了之前中断的思考中。 ——关于要如何对付东部联合的偶像事务所,已经加入到修正计划中了。 但是要付诸实行的话,目前必须最优先解决的问题是一 「……总之,还是要先想想帆楼的‘下一次现场演出’怎么办"……呢……」 填满时间表的各种行程基本上都没有问题。 握手会、签名会、向各业者的问候等等,几乎都是最基本的活动安排。 但是看着在简陋的舞台上努力地唱歌跳舞的帆楼,空和白都不约而同地吧牙齿咬得咯咯响。 ——要是在五天后的第二次现场演出也是样子的话,自己就没资格当「P(制作人)」了。 是不是至少也要从东部联合调来器材呢——不,恐怕还是会遭到妨碍吧。 「没有办法了,白。就让吉普莉尔编成演出魔法吧,有五天时间的话——」 「……真、真的好吗?我总、觉得……只会弄出、爆炸……之类的、东西。」 「最、最坏的情况,舞台就拜托艾尔奇亚的工匠来布置吧。但是演出方面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吉普莉尔了。要不就让她创造出某个虚拟空间什么的……总之就是把形象具体化吧。」 ——不管怎么说,只要不弄出人命就好了。 怀着不能过分信任「十条盟约」的心情,两人启动了平板电脑上的应用。 虽然两人并没有绘画的才能,但还是为了共同探讨帆楼的舞台演出而先将其描画出来。 正当两人边商量边划动着画面的时候——忽然间。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 听到这突然响起的不熟悉的铃声,空、白和史蒂芙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哥……电话……,’ 白想起了这正是空在智能手机里设置的「来电铃声」。 「哈哈哈……妹妹啊,哥哥这手机可是游戏专用机,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然而,空却自虐地笑着拿起了手机。 不熟悉的铃声——原来如此,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自己就连最后听到这个铃声是在什么时候也想不起来毕竟—— 「我可不是在自夸,哥哥我的朋友数量永远为零,到底有谁会给我打电话啊!?」 「……这真的是完全不是在自夸呢……」 史蒂芙以哀怜的眼神说出的这句话,空很干脆地从记忆中抹消了。 空以熟练的动作,正准备用手指在显示着「号码非通知」的画面上按下拒绝接听—— 「不是打错电话就是快递……不过打到这里来还真是麻烦——」 然而手指却在中途停住——空和白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实在是过于唐突和出乎意料,就连感到奇怪也迟了半拍的奇怪现象。 ——为什么电话在这个世界里(迪斯博德)会响起来?…… 「喂喂……是谁啊?」 但是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在不足一秒的短暂时间里。 瞬间经过了各种考虑的空,立即做出「应该接听」的判断——并按下通话按钮问道。 然而,从至今依然显示「无信号」的手机中传出的声音…… 「沙沙嘶哔嘶沙……」 为了让白也能听到,空切换成了免提模式——然而传出来的只有杂音。 「……?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纯粹的杂音耶?」 「……像是、诅咒的……电话……之类的?」 「这个嘛……要真的是诅咒的电话倒还好一点……」 露出讶异表情的白和史蒂芙,还有怀着非同寻常的危机感做出回应的空。 迟了一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焦躁的神色,终于领悟了过来。 ——据两人所知,这个世界(迪斯博德)里就连电波的概念也没有。 因此,空立即对「是不是应该无视」这个自问做出了否定的回答,并且接听了电话。 假如是通过某些魔法产生的电磁场——比如说是偶发性的无差别干涉,那非但不可能实现通话,要是不立即将手机和平板电脑的电源切断的话,搞不好甚至会马上坏掉。 然而如果是有目的的干涉,那就是超出这个次元的问题……决不能放着不管。 然后,就像在回答两人的这种警惕和困惑似的—— 「暗号??法则——解析?毕???磁场??控制??尝试。」 「——!?」 混有声音的诡异杂音,让空和白都霎时间变得面无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呀,究竟发生什么了呢?」 没有人能回答史蒂芙的疑问,毕竟就连空他们也搞不清状况。 尽管如此,他们都深知这是足以令自己产生强烈危机感的危险状况。没错—— ——被异世界技术干涉了。 在电波和基站都没有的世界里,实现了经过加密处理的手机电波通话。 不,本来应该连这是通话机械也不知道的终端,如今却受到了干涉。 说是诅咒的电话? 如果是那样反而要好得多的、令人浑身毛骨悚然的奇怪现象,接下来——是这么说的。 「双方向通信确立——通话,成功。」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不存在于现世界的技术完成了揭露、解析和掌握的全过程。 以去除了杂音的鲜明声音做出如此宣言后——紧接着又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希望能跟你们见面,人类种的王啊,意志者啊。我们——是机凯种。」 正如自己所担心的那样,有目的地向这边发起干涉的、绝对无法置之不理的对手。 也就是说必须确认对方究竟对空他们的真面目和意图掌握到哪个程度的存在。 ——对于有可能从根本上全盘推翻空他们的谋略的存在所说的这句话…… 「……啊啊,可以啊。那就见面吧。」 空以抹去感情的声音向电话作出回答——就在那一刹那。 没有声响也没有风吹,更没有冲击和震动……甚至连脉络也没有。 从艾尔奇亚城的正门到王座之间的这段距离,瞬间就被变成了一条瓦砾之路。 「…………………………啊啊了」 在发呆了好几秒后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的空的视线前方—— 面对沿着破坏王城后创造出来的瓦砾之路缓缓地向这边走过来的全身漆黑的集团,空不禁在内心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竟然在一瞬间内就破坏了王城? 这并不是能以违背常理来解释过去的事情——而是绝对的不可能——!! 在「十条盟约」的约束下,未经同意就破坏他人所有的物品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么——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骗术」呢? 空以锐利的眼神睥睨着那漆黑的集团,走在最前头的男人则回答道: 「……因为无法向视野范围内或是已知坐标以外的地点实行‘转移’……」 那个集团每向前走一步,其背后的瓦砾都相继发生扭曲,继而消失了。 然后,等他们走到空的面前的时候——周围已经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所以我们使用了‘空间改写’……请原谅我们的无礼行为……」 在完全恢复原状的王座之间里,漆黑的集团正跟空他们互相对峙。 嗯……就是说创造出临时的入口实在抱歉——吗。 「……我说啊……在那之前你不觉得还有着敲门和叫人等等无数的手续么?」 「空、空呀~……现、现在王城是闭锁中的状态呢~城内的所有人员都去休假了、耶。」 「啊~说的也是。话说你们那种力量是怎么回事,真是超方便。用作舞台演出真是最合适不过——」 「……哥、哥~你、你先冷静点……!正视、现实吧……!」 因为眼前连续发生的过于冲击性的事实,空的思考已经偏离到了奇怪的方向。 白为了把他的意识拉回来而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漆黑的集团则一言不发,以机械式的动作脱掉了长袍。 ——那是打扮成有如死神一般的黑色礼装的十三人的男女。 不,订正一下。那并不是十三「人」,而是十三「机」。 从各处皮肤里面露出来的并不是肉,而是金属。 伸长到地板上的东西并不是尾巴,而是缆线。 那是空他们也知道的、在重现大战的游戏中也见过的、正如他们所自称的「东西」—— ——【十六种族】位阶序列?第十位……「机凯种」。 「空~?我应该差不多可以说了吧一一你这么快就估计错误了呀!?」 ——刚才你明明还得意洋洋地说什么不会被进攻的吧。 面对以变调的声音发问的史蒂芙,空却完全没有做出回答的余力。 脱掉长袍的机凯种,那二十六只人工眼睛,全都注视在空一人的身上。 就像置身于服务器机房似的,充满无机质的巨大感……以及令人难以呼吸的威压感。 仿佛自己的一举手一投足——甚至连每一下脉搏的跳动都受着他们的观测和解析似的错觉。 不——那是否真的只是错觉呢? 在那样充满焦躁和困惑的思考中,空无声地向史蒂芙回答道: ——根本没有估计错误——这纯粹是莫名其妙啊——!! 没有人会从正面向现在的空和白发起挑战——这个事实是决不会动摇的! 本来空他们现在就应该被人怀疑拥有着「必胜的王牌」了。 即使不是这样,如果被挑战的话——游戏内容的选择权也在空他们的手里。 更何况面对现在的空和白,根本就没有足以令他们接受游戏挑战的「赌注」! 要不就提出必胜的游戏,否则的话不接受就好了——!! 任何人都应该知道这一点,因此任何人也不会发起进攻——虽然已经作出了这样的断言,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 自己就连去见对方的方法也完全不知道的种族。 至今没有掌握到任何线索和情报的种族——竟然偏偏在这的候—— ——被「(空白)」视为从正面挑战最有可能落败的对手的种族!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们正注视着自己——!? 「……请原谅我并没有可以自称的名字。本机一贯被称呼为‘全连结指挥体(爱因齐格)’。」 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混乱状态,十三体中的一体向前踏出一步,向众人打招呼道。 看起来——像是比空要年长一倍的样子,至少从外表看来像是男性的存在。 无机质的——毕竟是机械的种族,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造型如同人偶般端正的容貌。 那偏红的黑发,还有那蓝白色的眼瞳,果然还是给人一种人造物般的印象。 ——然而…… 「是机凯种的……嗯,应该可以算是相当于‘全权代理者’的机体吧。」 (插图) 在自称爱因齐格、一步步向空他们走近的那个机体的声音和视线中—— 蕴含着并不仅仅是纯粹机械的明确的知性——还有「感情」。 这个事实,令空和白都不由自主地从脸颊上渗出了冷汗。 ——如果只是普通的机械,那当然是不足为惧了。 就算对手是一台超级计算机,机械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机械罢了。 尤其是在游戏这方面,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超越机械的方法。 然而,讨伐了最强之神——阿尔特修,创造了大战终结的契机的种族。 拥有无限学习的能力,在积累了无数次的对应经验后终于连「最强」也击败了的种族。 假如那真的是事实。 其根据的片麟——是寄宿在那眼神中的「感情」。 对空的手机实施的干涉,正如之前所担心的那样。 空和白两人的真正身份和战略都已经被对方所掌握的话—— 即使对「(空白)」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游戏。 ——取胜什么的,简直是无限接近于不可能。 混乱和焦躁正逐渐转变为明确的危机感。 然而面对着逼近眼前的机械男,空的思考却被冻僵了。 现在有十条盟约,也没有被施加任何的伤害。 即使如此,不,正因为如此,机械男伸出手来。 从空的脸颊旁掠过,在触碰到王座时说出口的话语—— 「我一直很想见你啊,‘亲爱的人’。来,让我们来孕育爱情吧。——突然被表明爱意的空。 在石化的白和不知道为什么很高兴地捂着嘴巴满脸通红的史蒂芙的面前。 强烈地、无比强烈地在心底里默念着一句话,并且强行将自己的意识封闭了。 记忆啊,快消失吧……—— ■■■ 微睡状态的意识正在逐渐上浮……是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 体会到从睡梦中醒来的这种感觉,空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轻轻拍了拍胸口。 ……真是的,竟然做了这么糟糕的恶梦。 是不是太疲劳了呢。应该稍微休息一下吧。但是现在—— 「…………哥…………哥,快起来……」 对啊。你看,白正在叫自己呢。 还是赶快忘掉那无聊的梦,向妹妹的呼唤声作出回应吧。 空露出温柔的笑容,缓缓地睁开了眼睑—— 眼前有白在,大概史蒂芙也在,另外还有………… 「【忠告】再说一遍,请让出指挥权。贵机并不适合指挥本次作战。」 「要我说多少遍也一样,我拒绝。我决不能把‘亲爱的人’的贞操交给贵机。」 向自己示爱的男人,还有和那个男人争执起来的女性型机凯种。 ——啊,太无情了。这并不是做梦,记忆也没有从头脑中消失—— 「我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不,我这不是变成一辈子处男的宣言了吗!!」 以全力跳起身来的空发出的惨叫声,震撼了整座王城。 「……太、太好了……哥,还、活着……呢……!」 「谁会死啊!!被男人表白后因受刺激过度而死什么的也太糟糕了吧!!喂喂,你啊!!」 空抱住安心而泣的白,指着爱因齐格大声吼道。 「真性同性恋帅哥机械人什么的,这属性也太多了吧!难道就不能矜持点——」 说到这里,空停顿了下来,在重新环视了一遍在场的机凯种后——继续说道: 「而且还是‘管家’吗!到底打算堆砌多少的要素,是在迎合哪里的需求啊!?」 在解析的视线和威压感都似乎消失了的现场,并排站在空的面前的人物—— 并不是身穿如同死神般的黑色礼装的弑神机械的军势—— ……不,虽然的确是黑色,同时也是礼装……但那却是燕尾服和女仆服。 换句话说……那是由一体管家机械人和十二体女仆机械人组成的军势。 而且,这个……该怎么说呢——从整体的氛围来说……非常的松弛。 全机的表情都散发出非同寻常的废旧品的气息。 ——在仿佛想大喊「把紧张还给我」的空面前,同性恋管家(爱因齐格)回答道: 「唔……如果要勉强回答的话,我就只能说是为了迎合你的需求了。」 「是吗,简直是完全不沾边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总之你就留下女仆机械人自己回去吧!!」 面对这样大叫的空,爱因齐格却浮现出了慈爱般的微笑。 仿佛完全看透了至今还在大发牢骚的空掩藏在心底的焦躁感似的,爱因齐格说道: 「你尽管放心吧,‘亲爱的人’。机凯种是为了效力于你才来到这里的,我们是自己人。」 …… 面对作出如此宣言的爱因齐格,空不由得抱住了脑袋。 ——真是受不了了。完全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 不管是机凯种出现的理由,还是废旧品的理由,还有他们所发表的自己人宣言!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他们成了同性恋帅哥管家和女仆机械人的理由——!! 于是,再也忍不住的空喊出了魔法般的话语。一那就是! 「吉普A梦~~~!快来帮我——!!」 ——几乎在同一时刻。 「好的~!从早上好到第二天的早上好!一直都在注视着主人生活的吉普莉尔来了哦~!是要让我服侍您吗!?还是说要处刑什么人呢!?」 正在从外面投影着帆楼的天翼种——吉普莉尔现身了。 她兴高采烈地从虚空中现身,在环视周围后满面笑容地说道: 「哎呀?这还真是……原来是机凯种吗。真不愧是主人,碰上稀有物的运气真高呢。」 ——双方都毫不踌躇。 「那么说我的任务就是‘处刑’了呢!请等四秒钟左右——啊,哎呀?」 「【典开】‘番外个体’封绝步骤启动——错误,申请特定原因。」 吉普莉尔释放出光刃,机凯种则同时拔出庞大的兵器——双方同时僵住了。 众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十条盟约」的存在。 「……我说,这是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啊。难道就真的没有能准确说明状况的正常人吗……」 提出恳求的空,目睹了几乎要在眼前爆发的大战被强制终结的事实。 眺望着遥远的彼方,心想……特图,刚才我那样说你真的很抱歉。 正当空他们深有感触地对「十条盟约」和唯一神致以感谢的祈祷的时候。 ——咳唔,耳边传来了清嗓子的轻咳声。 「……机凯种,是在‘大战’中讨伐了战神阿尔特修的弑神的种族呢。」 大概是想要主张「我是正常人」吧,吉普莉尔面带笑容地这么说道。 「同时,也是歼灭了几近半数的天翼种的残虐冷酷的杀戮机械~!」 ——你还有资格说吗。 就在刚才企图不留痕迹地发动种族灭绝攻击的你,还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被三名人类种狠狠地盯着的吉普莉尔,却依然流畅地继续说道: 「然而那对他们来说似乎是过于丰厚的战果,最终只剩下极少数的幸存个体而陷入了溃灭的状态。」 然后,她以毫不在乎的口吻说道: 「也许是在那时候失去了‘新造机构’,至今依然没有确认到新的个体。」 「……等等,你说新造机构,难道他们是丧失了繁殖能力吗?」 听到她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如此深刻的情报,空不由得皱起眉头确认道。 吉普莉尔点头肯定说: 「是的。在大战终结后,虽然极偶然地被目击过有单独个体在外游荡的情景,但那全都是在大战终结时就已经存在的机体。是随时都会被指定为濒临灭绝机械的种族呢!」 ………… 也就是说,他们是虐杀了吉普莉尔的创造主和天翼种的半数的对手。 但是另一方面,他们自己也同样被屠杀到了濒临灭绝的状态。 况且这并不是祖先之间的互相杀戮……彼此都是那时候互相厮杀的当事者…… 「……这个,嗯……互相之间还心怀怨恨、也很正常么……」 「…………」 ——「大战」已经是遥远过去的事情了,现在都彻底忘掉一笔勾销吧……这样的话。 在当时曾经展开过凄惨壮烈的厮杀的当事者们的面前——实在是无法随便说出口。 正当空、白和史蒂芙三人都露出复杂的表情低下了头的时候。 「嗯嗯?我并没有输给机凯种,也对他们没什么怨恨哦?」 面对若无其事地这么表明心态的吉普莉尔,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而且我自问也尽到了向值得致敬的‘好对手’的礼仪呢。」 「但是刚才你明明是说什么处刑的吧?」 看到吉普莉尔摆出一副像是说了什么至理名言似的样子,空反射性地吐槽道。 「……既然杀死了对方,被对方杀死也是必然的结果。其中自然没有怀恨在心的道理。」 「不过你刚才也说过什么封绝的吧!?」 对于同样摆出像是说了至理名言的态度的爱因齐格,空也立即吐槽道。 「……?是的。所以,我就要怀着敬意,郑重其事地以全力将他们杀死。」 「请尽管放心,现在的机凯种已经能做到不杀死‘番外个体’就使其永久停止活动了。」 「永久停止活动,和杀死对方有什么区别吗——啊,不,你不用说了。」 ——虽然没有怨恨,但还是要将对方杀死。 面对说出这种理论的非人群体,人的群体只能以充满放弃意味的僵硬笑容作为回应。 「比起这个,还是请你对一点做出订正吧,‘番外个体’。机凯种根本没有失去‘新造机构’,只不过一直都在等待着‘合适的人’的出现而已。」 就好像在得意洋洋地说——我可不是结不了婚,只不过是没有合适的人罢了。 提出这种像是在哪里听到过的主张的爱因齐格——却忽然话锋一转: 「而且那正是——我们今天来到这里的理由……」 看到他以认真的眼神作出了这样的宣言,空他们也不由得绷紧了表情。 ——濒临灭绝状态的机凯种,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 突然出现在空他们的面前呢?而且,那莫名其妙的「自己人宣言」的真正用意又是什么? 根据答案的不同必须采取相应的措施……就这样,空和白、甚至连吉普莉尔也提高了警惕。 「没错,‘合适的人’也就是‘意志者’——现在是以空自称的吧……」 被注视的爱因齐格再次走近空说道: 「是的,就是你啊‘亲爱的人’!!请马上和本机孕育爱情制造出新机体吧!!」 「别把话题兜回来好不好!还有你别脱衣服啊!我说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坏掉了吧!?」 面对开始脱衣服的变态机械人,空反射性地捂住了白的眼睛大喊了起来。 大战——六千年前的机械。别说是古董,那简直可以说是「出土文物」了。 「……的确,本机的耐用限界已经超过了五千九百八十二年。尽管通过时间停滞措施努力保全着机体,但还是无法避免经年劣化的情况——但是你尽管可以放心,‘亲爱的人’啊!」 听了空的指摘,爱因齐格停住了脱衣服的手,然后面露微笑地说道: 「本机的思考以及爱意是完全正常的!」 「要是在正常的思考下也还是做出这样的言行举止,那不就更不像话了吗!!」 面对边说边继续脱衣服的爱因齐格,空不由得抱住脑袋使劲喊道。 「该怎么处理好呢?主人。要不就先杀掉他再慢慢考虑吧?」 「……吉普莉尔,我、允许……!」 「你到底要允许她干什么呀!?总、总之各位先冷静——」 吉普莉尔和白腾起了浓浓杀意,史蒂芙则拼命想要安抚众人。 ——突然间,在一阵锐利的破空声之后,又响起了一个沉重的破碎音。 然后,代替了像桩子似的插进墙壁里的脱衣舞男—— 「【表决】话题无法推进。现在暂时剥夺该机的指挥权,由本机继承。」 边说边走上前来的,是刚才跟爱因齐格争执过的那位女性型机凯种。 和其他机体一样身穿女仆服装,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左右的人类少女——有着这种外表的机械。 容貌果然还是像人偶般端正匀称,给人以某种人造物印象的、有着一头菖蒲色头发的脑袋。 只见她低着头,用双手掂起裙摆行了一礼,接着说道: 「【谢罪】部分机体似乎出现了严重的故障。」 「啊啊,非常严重。简直严重到了要被法律问罪的地步——但是刚才这下该不会是一命呜呼了吧……」 虽然无法视认,但他恐怕是被一脚踢得插进了墙壁里吧。 注视着痉挛中的半裸变态(爱因齐格)——作为墙壁上的装饰来说也显得过于恶心的那个存在,空不禁心想: ……这难道不是跟盟约相抵触的吗?还是说经过双方同意的行为呢? 「【附言】机凯种是互相连接着的存在——‘连接体’单位是不具备个体概念的。盟约中并没有禁止自伤行为的条款。而且本机的脚部偶然接触到该机体是个很遗憾的事故。那并不是本机的错。」 ……就是相当于把并列连接演算器计算为「一台」机器那样吗。 总而言之,这在机凯种之间是经过同意的行动——既然如此,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为众人排除掉了那个糟糕的变态的少女,紧接着继续说道: 「【正事】现在想你提出协助邀请。目的是——‘阻止机凯种的绝灭’。」 ——啊啊,终于出现能正常沟通的救世主了!空满心欢喜地说道: 「唔……虽然我很想听你详细说明一下,但是在那之前——可以先告诉我名字吗?」 「【谢罪】本机并没有名字,非常抱歉。」 面对询问自己尊姓大名的空,救世主却低头谢罪道。 「【公开】本机的识别号码为Ec001Bf9048a2,役称是‘旧E连结体第一指挥体’。」 ……机凯种这东西还真是有够麻烦的啊。 「啊~……那么毕竟太长了,我就擅自称呼你为‘伊米露爱因’,没问题吧?」 「…………」 ……唔,嗯嗯……难道……是不行吗? 正当空对这漫长的沉默感到有点不安的时候—— 「【登录】本机……从现时刻开始就是‘伊米露爱因’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因为对深深低头行礼的伊米露爱因产生了违和感,空和白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公开】对‘番外个体’的说明加以补充,机凯种在先前的大战中陷入了‘溃灭’的状态。」 然而,重新抬起头的伊米露爱因却一脸平淡地接着说道。 「【继续】决战损害报告。经受了‘神击’和‘联合全火力’的碰撞的四千八百零七个机体,除了包括本机在内的五机之外全部蒸发。在接下来与战神阵营交战的九千一百七十七机中也遭受了99.69%的损耗。免于遭受不可逆破坏的仅有二十八机。同时在残存全机中还连锁发生了记忆、记录和人格损失等深刻的故障。推定要因是在‘神髓’破坏时伴随着反理论计算产生的矛盾积蓄——」 她所讲述的——是弑神的代价。是完全超出人们意料的代价。 理论上应该可以无限变强,实际上也讨伐了过半数天翼种的种族。 以一万五千机发起挑战,在弑神后的幸存机体的数量——仅仅只有二十八机。 空他们不由得对这超乎想象的惨烈战斗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结论】由于经年劣化的关系,现存的运作机体数为十三机。」 亦即只剩下现在在这里的机凯种了一一伊米露爱因接着说道。 「【正题】机凯种的‘新造机构’现在也可以使用。但是由于先前所说的大量矛盾的积蓄,全机都陷入了某种‘硬件锁’的状态。因此,与‘适合者’以外的繁殖都会遭到拒绝。」 ——原来如此,空轻轻点头嘀咕道。 「……那可真不妙啊。」 「【肯定】这可真不妙。」 看到有样学样的伊米露爱因,空和白却互相交换了视线,稍微放下心来。 这并不是在手机响起的瞬间所想定的最恶劣的状况——也就是说。 看来并不是揭开了空和白的真面目的最恶劣的敌人向艾尔奇亚发起了进攻…… 爱因齐格的自己人宣言,还有伊米露爱因的协助邀请,也完全是正如字面的意思。 那就是为了阻止无法繁殖的机凯种的灭亡,希望自己提供相应的协助。 当然,要是让他们灭亡的话自己也会很困扰。这本来就是让人梦寐不安的事情。 即使不是这样,要是丧失了「种的棋子」,这个世界(游戏)就「无棋可走(无法通关)」了。 再加上他们刚才所使用的「空间改写」——那简直就是一个「万能舞台演出装置」。 要是能把他们拉拢为自己人,那么帆楼下一次现场演出的问题也马上迎刃而解。 自己并没有拒绝协助的理由。应该、是没有的吧……但是—— 「………………」 由于暂时还没有解决的多个悬念,空无法马上做出回答,只能保持着沉默。 首先是从他们最初出现的时候就产生的疑问——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 机凯种的言行也同样难以理解——所谓的意志者是指什么?亲爱的人,是主人吗? 「【比喻】被雨淋湿的小狗,风中之烛,好可怜。‘主人’会见死不救吗?」 「——不。嗯,我想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 面对以凝重的警戒表情思索中的空,伊米露爱因却点点头说「太好了」。 然后,她更露出温和的微笑——尽管双眼没有光亮——接着说道: 「【坦言】如果你不跟本机生孩子的话,本机,就会死。」 「继变态美男子之后又轮到病娇美少女了吗,可别威胁我啊!!」 对于贵重的良知派(伊米露爱因)的突然背叛,空不由得发出了哀叹的悲鸣声。 「话说跟机械生孩子到底要怎么生嘛!机凯种到底是怎样繁殖的啊!?」 然后,把白夹在腋下躲到吉普莉尔背后的空,提出了最大的疑问。 至少应该没有「孕育爱情」的必要性吧——更何况是跟同性恋机械人什么的! 听到空从背后提出的疑问,吉普莉尔像是回想起来似的回答道: 「根据关于机凯种的为数不多的记载——就是由不同的两机连接到‘新造机构’进行‘数据’比较,由此创造出下世代所要求的对应机体……我记得应该是这样的。」 「那不就是说只有双方都是机凯种才能办到吗!」 「【否定】灵魂的观测已经成功了。即使采用机凯种以外的‘灵魂(数据)’也没有问题。」 ……原、原来如此。就是吉普莉尔以前说过的可以用虚拟方式产下空的孩子的那种情况吗。 海栖种的繁殖方法也是这样,但记得那个好像说是用「混合灵魂」的方式。 「……那么,到底要怎样才能取得‘灵魂(数据)’啊?该不会是用什么机械的方法吧?」 仿佛要驱散空所担心的类似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被塞进古怪的装置里连接上各种导线的情形似的—— 伊米露爱因以极其可靠的表情点头回答说「你尽管可以放心」。 「【自豪】我们已经构筑了‘主人’专用的‘洞子’,可以实现通常的‘性交涉’。」 「我反而想问你干嘛要那么做啊!?难道就不能做得更机械一点吗!」 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这样……做事都非得那么极端呢! 「【回答】这是吸取过去的失败教训后做出的改良,性能极为优秀,大概。」 —-究竟是吸取了过去的什么失败教训才得出这样的结论呢?这个疑问空还是硬吞了回去。 「【补充】本来是打算模仿人类种女性的‘洞子’的,但是由于观测数据不足,因此采用了常时观察‘主人’对刺激的反应并随时作出变更的方式。内部构造强度压力粘度温度,疑似脉动和发汗等可实现常时最优化——由此构筑成了‘专门提供最高快感’的‘洞子’。」 ………… 「【诱惑】当然是新品,要试用吗?」 ………… 「……哥……为什么、沉默、了呢……?」 「我!?我才没有沉默呢!?内心也没有稍微发生动摇啊!?」 面对白的眼神,空不禁慌张地叫了起来。 「贵机!难道是要从身为‘全连结指挥体’的本机手中抢走‘亲爱的人,吗!」 「你到底说谁在你手中啊!!我说你还是继续插在墙里别说话好了,该死的废铁!!」 听到突然回归的爱因齐格充满担忧的呐喊声,空反射性地吼了出来,然后—— 「【赞同】要跟谁孕育爱情,选择权应该在‘主人’的手中。」 「刚才威胁我夺走我选择权的你还有资格说这个吗!?……等等,难道这家伙也是一一」 同时也向伊米露爱因大吼的空,脑海里掠过了一个不愿去想的念头。 ……爱因齐格.这家伙.难道也……有那个吗……?洞子。 「啊啊,你可以尽管放心啦,‘亲爱的人’。本机并没有‘洞子’。来吧——」 「啊~啊~吵死了!!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你还是给我回去好不好!」 ——于是,更新后的状况是这样的。 新造机构的「硬件锁」是机凯种称之为意志者的存在。 也就是说,只有空才会被接受。而且使用的方法还是……「那个」。 但是现在还存在着疑问。为什么呢—— 「喂喂——请你们稍微等一下!」 这时候,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的史蒂芙终于开口喊停了。 「总的来说就是要通过那个……性行为……来繁殖的对吧!?那为什么非得是空呢!?」 「噢噢,史蒂芙!对,就是这个啊!这正是我一直最想要的吐槽啊!!」 没错——直到现在还没有得到解决的疑问。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空呢? 明明经历了六千年的濒临绝灭的状况,难道就没有出现过其他的「适合者」吗? 跟如此思考的空对上视线,史蒂芙深深点了点头——然后大吼道: 「我可以保证,这个男人可是最差劲的耶!?你们到底想歪了哪根筋偏偏选中空了呀!?」 「我可不想要这样的吐槽啊!!」 「话说多拉酱,你竟敢在我面前侮辱主人……看来你很着急赶往来世呀!」 「那么…光是、哥…在这里…为什么……你就笑眯眯的呢?」 「啊、啥呀~!?不,那样的——话说我什么时候笑眯眯了嘛!?」 如此,空他们就开始闹起了像范本一样的内讧,然而—— 「【再示】由前述的矛盾积蓄所引起的‘硬件锁’。」 「这些累积的矛盾……机凯种——将其称呼为‘心’……」 伊米露爱因和爱因齐格的平静声音—— 「……你说……是‘心’吗?」 面对十一体的机凯种——似乎是拥有心的机械们的沉默。 对于叙述其起源的这番话,空发出了声音,众人也都集中精神倾听了起来。 「本来机凯种就只是纯粹的机械……并不具备所谓的‘心’。」 「【否定】——准确来说就连机械也算不上。」 伊米露爱因加以订正,爱因齐格则苦笑着说「确实如此」。 然后,他以几乎令人忘记是机械的人类般的举止——继续说道: 「所谓的机械就是‘道具’。道具都是基于某个目的被制造出来的……但机凯种却不一样。」 「【肯定】对危害做出对应。不管对象是有形还是无形,是有象还是无象。总是被动地进行对应。只是存在着,仅此而已。就跟草木没什么两样,也没有意义,更没有目的。什么都没有……」 ………… 「大战末期——机凯种通过同步共享了被称为‘遗志体’的机体所获得的‘心’。」 同时点头赞同的其他机凯种,印证了爱因齐格的说法。 虽然也不知道在当时的背景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然后,那个‘遗志体’对某个男人‘钟情一片’。」 机凯种们再次嗯嗯的同时点头赞同……但是……嗯? ……不,等一下。 在刚才的平静气氛烟消云散后,爱因齐格满腔热情地继续说道: 「我们将那个‘心’同步共享了!那么,机凯种会变成怎样就可想而知了吧!!」 「唔唔……全机、是不是都对那个男人‘钟情一片’……了呢?」 连续三次同时向空点头的机凯种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半点认真的氛围—— 「于是,‘新造机构’就被上了锁,除了那位心爱的男人以外都不愿意接受了!!」 「【断言】拒绝与‘主人’以外的人生孩子,这是生理上的抗拒,对不起。」 然后,第四次的同时点头,已经变得跟搞笑场面没什么两样了。 因为那也就是说一史蒂芙代表众人发言道: 「机凯种不愿意和除那个人以外的对象进行繁殖,所以到现在都一直没有繁殖吗?」 「要是光因为那样而濒临绝灭,那不就是纯粹的笨蛋吗!」 面对如此大喊的空,爱因齐格却再次以异常接近的距离笑着说道: 「没有问题,我们经过六千多年还是这样重逢了啊……‘亲爱的人’。」 「这不是百分百的‘弄错人’了吗!!别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那简直是人类文明刚刚兴起的时代吧!?」 空拨开掂着自己下巴倾诉爱意的废铁(爱因齐格)的手,再大声吼道: 「吉普莉尔!机凯种都是这样的家伙吗!?这些家伙的眼睛都是装饰品吧!?」 「无论是观测还是解析——即使在战斗方面,他们也应该是单机拥有接近于我的实力的优秀种族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此感到最困惑的却反而是吉普莉尔。 「……这或许是弑神的代价吧……我真的不想认为过去曾经因为‘这样的东西’陷入了苦战……」 以空虚的声音小声嘀咕着的这番话,似乎并没有传进空他们的耳中—— 「你不需要害羞的啊,你就是‘亲爱的人’,机凯种的解析是绝对没错的。」 「你判断出我在害羞这个解析就已经完全错误了吧!?你到底有什么依据!?」 光是在一句话内就充满了矛盾的机械人。 从坏的意义上说简直是超越性的废铁机械人,以「唔」的一声回应了空的提问。 「依据有很多。首先在容貌上——唔,很遗憾,并不怎么相似。‘亲爱的人’明显更有男子汉气概一点……但是无论时间的流动是多么的残酷,这份爱意也是决不动摇的!」 ——这家伙,是不是想找打呢? 如果是的话就直说啊——空满怀气恼地吼道。但是,接着就轮到伊米露爱因——不。 由机凯种全机并行解析得出的「报告书」,在众人耳边响起。 「【报告】个体;‘空’和釆样数据‘意志者’的一致率,推定值达到 96.23...%。」 然而,听了这个所谓的「结论」后,空不由得失笑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进行了多么复杂精密的计算——但是概率论都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所以,正当空打算以「无聊」对这个结果付之一笑的时候—— 「然而理论什么的,都只不过是参考情报而已。说到底那都只是无聊的拼图游戏罢了。」 ——什……什么……? 竟然偏偏被机械——演算器抢走了这句台词,空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后,否定了理论和数学的演算器,则以非理论性的热情讲述道: 「概率论并不存在零和一百。而是即使重复无数次的演算也最多只能到达99.999…%的!光是一项未知情报就能彻底将其推翻的!实在是缺陷多多的道具,机凯种是这么认为的。」 「……啊、啊啊……说、说的没错,既然你明白的话——」 坐在膝盖上的白,脸色看起来就像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 空就像缺氧似的嘴巴一张一合,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回答道。 「那么,最后能相信的究竟是什么呢?‘亲爱的人’。」 以如此热情、如此爽朗的态度,甚至还展露出亮白的牙齿—— 「我以‘心’来断定,你正是我们机凯种所热切期待的那个他!」 爱因齐格用手按在胸前断言道。空不禁从喉咙发出了呻吟。 啊啊,确实没错。 在这个根本没有任何确切存在的世界里。 假如说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的东西,那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自己想相信的东西。 也可以说是信念。或是理想、思念、愿望等等。 只是随着「心」的向往,做出这样的判断。 有的结论,就只有在作出断定后对其深信不疑才能得出。 身为机械的种族、理论的化身,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已经完全超出了理解的范畴。 果然机凯种真的是深不见底。足以令人感觉到恐怖的对应,以及学习能力…… ——但是他们却弄错人了。, 其他的先不说,作为一个纯粹的事实,可以绝对断定他们是误会了。 实在可悲——由心判断出来的答案,也往往是错误的答案。 考虑到如此残酷的现实,空不由得眺望着远方。这时候—— 「【提问】‘主人’现在不想和本机生孩子,真是令人惊异的自制心,太厉害了。」 面对边说边逼近过来的伊米露爱因和背后的女仆机械人—— 「不?我其实是很想的啊丨说到底我也是男生,机械女仆什么的简直不在话下咕呜!」 「……否决、不行……不采纳、拒绝……十八禁……!」 打断了忍不住说出真心话的空,白的肘击不由分说地宣示了否决的意见。 然而,要是一直拒绝的话就会导致灭亡。 而且考虑到帆楼的问题,能将那万能演出装置收为己用也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正当空和白思索着该如何处理突然摆在面前的这个问题的时 「唔唔……你果然还是会觉得难为情吗,‘亲爱的人’。」 「你的话根本就不在讨论范围好不好!都说叫你赶快回去了啊!!」 尽管空这样叫喊着,爱因齐格却接着说「那么」—— 「我们全体机凯种就向你发起游戏的挑战吧。」 ——游戏。 听到这个单词,空和白的眼神立即变得像刀刃一般锐利。 「如果机凯种赢了,那么我们机凯种就赋予你挑选出‘一机’进行繁殖的义务。」 「……那要是我们这边赢了呢?」 「唔!那就由机凯种向你赠送挑选‘一机’进行繁殖的权利吧!」 「那不是输赢都一样吗!?」 尽管空这么吼叫着,但是在跟白打眼色的时候,他的内心却充满着无畏的笑意。 「等、等一下,空!这到头来不还是变成被进攻的状况了吗!?」 「请恕我冒昧,虽然我并不认为主人们会输,但是机凯种——」 史蒂芙和吉普莉尔都分别开口问道——真的能赢吗? 但是,空却面带微笑地回答说: 「嗯,好啊……不过我这边则由我和白两人一起来,而且赌注也要改变……」 没什么……仔细想想这也是很单纯的事情,而且还是很符合自己利益的展开。 总的来说,只要让他们立下誓言,务必解除「新造机构」的硬件锁就行了。 如果本来是由「心」施加的锁,就可以通过盟约的强制力来解除。 这样就可以避免灭亡了。而且如果再让他们立誓协助舞台演出的话,一切就都能得到解决。 ——先前所担心的「最坏的状况」已经被排除。 「空和白的真面目并没有被揭开」——或者说,对方甚至是弄错了人。. 既然如此,即便对手是机凯种,凭借「  (空白)」的力量,要战胜他们——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但那决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因此,空正围绕着游戏内容展开着思索—— 「非常抱歉,‘亲爱的人’啊——我们要否决你的提议。」 然而——爱因齐格的一句话却将空的思考打断了。 「进行游戏的就只是你一个人,机凯种全机则作为并列‘连结体’充当你的对手。」 …………啊? 「另外,游戏内容方面的都由机凯种来指定。」 听了爱因齐格这么说,伊米露爱因将手举向前方,说出了一个名字。 那正是由他们决定的游戏名称。像立体图案般浮现在虚空中的那个东西—— 「【典开】一游戏001‘国际象棋’——」 …………我说啊。 空以强忍着头痛般的生硬笑容向眼前的两体机凯种确认道: 「喂喂……你们先让我整理下头绪吧。现在被挑战的人是我——没错吧?」 「的确,正如你所说的那样。」 「那么,机凯种现在正濒临灭亡,需要的并非别人,恰恰正是我的协助——对不对?」 「【肯定】这有什么问题吗?」 ——「十条盟约」之五接受挑战的一方对游戏的内容有决定权。 「决定游戏内容的应该是我才对吧!!话说!现在低头求我帮忙生孩子跟你们玩游戏的,应该是你们才对吧——为什么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啊!?」 空莫名其妙地抓着头发这么问道,但是得到的回答一 「【疑问】对机凯种灭亡感到困扰的是‘主人’,主导权在我们的手里。很奇怪吗?」 却是一脸不解的伊米露爱因所说的这句话。 「空呀~?这次你真的是估计错误了呢——话说这不是无棋可走了吗!?」 面对以变调的声音这么提问的史蒂芙,空就连开口说话的心情也没有了。 ——即使以「  (空白)」来响应挑战,也难以保证己方是否能取胜的对手。 能做到反理论计算、就连神托机械和超级计算机也不放在眼内的、超越级的演算机。 现在竟然说要让空一个人来应付?而且还是「国际象棋」?这究竟是出于何种意图——可以说非常的明确。 ——接受必败的游戏挑战吧,否则的话整个种族都要灭亡。 没错,这是威胁。以自己本身为护盾强制对方败北,可以说是完全超出想象的一步棋。 巧合的是在背后露出困惑神色的某人,前几天才刚刚使用过同样的手段。 但是——「以种族的灭亡为护盾」——吗? 这是即使能预计到也无法应对的事情。很完美,非常鲜明的困局棋。所以……来吧!? 「明明用了这么残酷的强行手段,但要求却只是那个,你们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向本来无法挑战的人发起挑战,让没有理由接受不利条件的人接受条件! 他们完全可以随便提出要求,甚至还可以让自己赌上「人类种的棋子」! 明明是这样的绝佳机会……他们却用在这种连日期指定也没有的、荒唐之至的要求上……!? 「啊啊,‘亲爱的人’,我们不会征求你的允许……因为你难为情不肯答应早就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了!」 自己一个人紧握着不断颤抖的拳头、流着男子汉眼泪的笨蛋机械人。 「不过这也是为了让‘亲爱的人’变得率直而采取的措施!为了爱,机凯种就只好狠心一回了!!」 空像是觉得很不耐烦似的——在内心怀着「那也好吧」的想法咂了咂舌说道: 「吉普莉尔,帮我把桌子和椅子搬过来。这场游戏——我接受。」 ——真的没问题吗?吉普莉尔并没有这么问,只是默默地低头照办了。 只见她一瞬间消失了踪影,随后就马上把椅子拿了过来。空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来,开口说道: 「不过先下棋子的是我。而且,我赢了之后的要求也需要加以改变。」 反正这是完全不打算让自己获胜的游戏——既然如此…… 「如果我赢了,你们就要立即解除‘新造机构’的硬件锁。不跟谁以外的人生孩子这种荒唐的信念也要马上放弃,并且立即进行繁殖。还有,作为现场演出的舞台装置让我们使用——知道没有?」 就像在肯定空所预料的不管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对方也会接受的预测似的。 随后像他一样在桌子另一侧坐下的爱因齐格面露微笑地说道: 「我答应你,不过我们也需要提出几点要求。假如你不介意的话」 说出那「几点」要求的爱因齐格,以及全体机凯种都同时举起手来。 「……哥……?」 面对白满怀不安地仰望着空的眼神,空也发出了凶猛的笑容举起手说道: 「真是太小看我了……你们可别以为能轻易取胜啊,该死的废铁们。」 说完,机凯种的十三机和人类种的一人同时宣言道: ——【向盟约宣誓】…… 另一方面,在远离艾尔奇亚的西侧——瓦拉尔大陆。 在不久之前还被称为爱尔文·加尔得·迪尔诺格的地方。 由于空他们的计谋得逞,森精种已经被迫全数迁出该地,现在已经变成只等着艾尔奇亚的开拓船团到来的无人领土。在那块土地的上空,漂浮着一片巨大的陆地——亦即天空都市。 被建造在幻想种阿邦特·赫伊姆背上的那座都市,正是天翼种的首都。 仿佛由无数的立方体堆砌起来似的高层大厦复杂地交混在一起形成的那幅风景画中—— 「……阿邦君……你愿意听听我最近的烦恼吗……」 从翡翠色的头发中长着角,两只眼睛的颜色互不相同的双眸。头上顶着破裂的光环的少女。 天翼种·第一号个体——阿兹莉尔,正在向自己内里的幻想种说话。 身为阿邦特·赫伊姆十八翼议会的全翼代理。 同时包括寄宿于身上的一体幻想种在内,担当着事实上的全权代理者的她。 如今正置身于被堆砌起来的立方体遮挡住阳光的最底层的黑暗中—— 「我……总觉得好像被大家讨厌了呀。是不是错觉呢?」 ——她被夹在立方体的缝隙间,于黑暗之中流着孤独的眼泪。对完全无视重力和空间等物理法则的天翼种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基础设施的概念。 在天翼种所居住的都市里,甚至连道路和楼梯等设施存在的必要性也没有。 然而,阿兹莉尔在和空他们的游戏中,在力量被限定为与人类种同等程度的「制约条件」下—— 捧着大量的书本、心情愉快地往前走着的阿兹莉尔—— ……却刚刚才了解到一旦失去立足点就会往下掉的自然规律。 同时也明白了从高处掉下来会痛得死去活来、以及掉进狭窄的缝隙里就无法爬出来的事实。 对于在有众多新发现的日子流着眼泪的阿兹莉尔的提问——阿邦君的声音则从她的内心传出。 〈一体会厌恶和喜欢的感情,对我来说实在太困难了。〉 「但是——」身为幻想种,本来连自我意识也非常淡薄的他接着说道。 <——既然你这么怀疑的话,我想应该就是那样的吧。〉 …………嗯。 「……嗯,我早就知道了……果然是被讨厌了呢。因为——」 她在一瞬间露出仿佛接受了一切似的笑容: 「为什么谁也不来这里救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兹莉尔从黑暗的缝隙间眼泪汪汪地大喊道。 「不可能没有人听见吧!?应该也有人看到我掉下来了!我甚至听到‘啊(笑)’的声音!!我可是大家的姐姐,是天翼种的首领啊!?快来人救我出去呀~!!」 只得到沉默和墙壁的压迫感作为回应的阿兹莉尔,忽然笑着心想: 不——我其实也知道。现在天翼种的所有人都在忙个不停。 ——如今已经成为艾尔奇亚领土的旧?森精种的都市。 从现在所缔结的盟约来看——准确地说应该是属于空和白的所有物。 对于那在森精种迁离后留下大量书籍的、天翼种垂涎已久的城市,也无法实施「盗窃」。 空和白就利用这一点向天翼种这么提议说: 「可以用每本书的原籍跟抄本+森精种都市设备解说书进行交换,基于先到先得的原则允许据为己有!」 另外,还附加上「人类种、兽人种的开拓船团到达之前」这样的时间限制。 于是,天翼种们如今正忙着往返于地上世界。天翼种获得的是数量庞大的书籍。 空他们则获得了同样数量的抄本和人类种无法理解的森精种都市的运用方法。 「……就连对空他们不太合作的孩子也被彻底地加以、利用……真的是不得不服呢。」 她也不禁由衷地感到佩服。大家忙碌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 「难道救我出来就那么的费时间吗!?就连两秒钟也不肯耗费在我的身上吗~~!!」 ——确信。自己的确被讨厌了。 在都市的最深处,阿兹莉尔已经将该处认定为坟墓之地。 「哼……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和救济了。说到底,大家都只是在绝望的黑暗中孤独地生存着。」 她怀着这样的诗意沉浸在失落中,决定就这么等死算了。 「明明是前辈却还真有诗意呢……难道是被摔坏脑袋了吗。」 这时候——在绝望的黑暗中抬起头的阿兹莉尔,却看到光明正站在眼前。 名副其实的天使一边走近阿兹莉尔一边说道: 「不,是全身都被摔坏了吧,虽然怎么都无所谓。总之,我找你很久了。」 「吉、吉普酱……你、你是来找姐姐了吗……!?」 「是的,嗯,虽然不太情愿。真希望你别让我花那么大的工夫呢……」 面对若无其事地以空间转移将阿兹莉尔救出缝隙的吉普莉尔—— 阿兹莉尔马上做出订正,向自己刚才诅咒过的世界致歉。 并非别人、正是自己最爱的么妹来救自己了——!! 「这个世界是有希望和救济的,就在这里呀!世界充满了光明——呜呀丨?」 感动得泪流满面的扑向吉普莉尔的阿兹莉尔—— 却就这样一头栽进了对面的墙壁里。 「果然是在这里吗……真是害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理所当然地以空间转移加以回避的吉普莉尔,手里拿着一本书叹了口气。 那应该就是阿兹莉尔在掉下来的时候带在身上着的书本之一。 「……咦?怎么?」 阿兹莉尔莫名其妙地歪起了脑袋。 怎么了?怎么了?在拒绝理解而持续着空转的思考中—— 「……唔唔~……咦?吉普酱……你是来找我……的吧?」 「是的,因为听说前辈你拿着这本书失足掉下去了——啊,原来如此。实在抱歉,这句容易导致误会的失言,我谨在此向你致歉并加以订正。」 吉普莉尔在脸上露出了微笑——啊啊……那简直就是天使的微笑。 「我是来找书的。并不是想来找前辈,而且今后也没有那样的打算哦!」 ——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 先把自己抬高,再狠狠地摔下去。呀哈~……这个世界果然是糟糕透了…… 「那么,因为主人们还在等着我回去,先告辞了。」 「呀~等一下嘛~吉普酱求求你了!至少也把我带到上面去!」 阿兹莉尔苦苦恳求着准备进行远距离空间转移的吉普莉尔,忽然不经意地问道: 「……吉普酱,话说你为什么要找‘那本书’呢?」 说到这里,阿兹莉尔就停顿了下来,眯起了眼睛。 那是古代地精种的书籍的抄本。 没有忘却机能的天翼种,将其中的一字一句都记在了脑海中—— 「因为来了些麻烦的人偶,我就打算重新读读看有没有能帮得上主人的记载。」 ——就这样,说出了自己寻求有关机凯种的记载的理由…… 忽的一声——吉普莉尔就像溶入虚空中似的消失了踪影。 于是,又再次孤零零地被扔在都市最深处的黑暗中的天翼种 「……嗯~?……那些废铁……去了艾尔奇亚吗~……」 却以比那最深处更阴沉的声音,在比那黑暗更阴郁的黑影中笑了起来。 就像跟仿佛判若两人的天翼种首领相呼应似的,幻想种也在晃动着。明明在天上却有如地鸣,其中仿佛蕴含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恶意。在那似乎能以肉眼看见的膨胀并卷成漩涡的感情中,天翼种的首领——只说了一句话。 「——集合吧。」 ——瞬间,除吉普莉尔以外的天翼种马上转移过来,尽数跪在了她的面前。 那并不是刚才由「阿兹莉尔」发出的恳求和要求。 而是来自「第一翼」——由神创造的讨伐神的兵器,其最初的个体的命令。指令非常简洁。 「将整个阿邦特·赫伊姆空间转移到艾尔奇亚——全员,马上做好准备。」 将足足超过一个岛的巨大质量整个空间转移到隔着大洋的近邻大陆。 尽管对天翼种来说这也是一个超乎常识的命令,但大家都毫无异议地开始做起了准备。 然后,阿兹莉尔独自一人沉吟道: 「……吉普酱,那些废铁人偶,我和阿邦君也想去见一见呢。」 对于那在如面具般的笑容下发出的自言自语,阿邦特·赫伊姆也发出了像是同意的声音。 「只是稍~微说几句话啦……我会尽量说得有趣点的,你就好好期待着吧。」 ……是的,最好是说些有趣的话题。 对阿兹莉尔来说,现在是终于开始变得有意思的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能够息事宁人啦。不过,当然了—— 「要是被说了什么‘无聊的话’——我就要杀个片甲不留啰!」 ……当然,前提是如果可以做到的话————   第二章 归纳性推论 东部联合本岛——首都?巫雁。 组建起东部联合的金色狐所居住的那个地方,通常被唤作巫社。 如同现人神般集所有兽人种的崇敬于一身的那个地方,如今—— 「……我说……我本来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向你吐槽的啊……?」 首先是狐狸的身影——就像在比拼忍耐力的较量中主动认输似的,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是一个有着巨大而艳丽的两条毛茸茸的金色尾巴,长着狐耳戴着单眼镜的女性。 东部联合的建国者,兽人种的全权代理者——巫女一边沉吟一边看向的对象是…… 「嗯?啊~我们只是擅自上门打搅擅自留在这里打发时间,你大可不必理会啊。」 「……请……不必在意、哦……?」 「竟然连一杯茶也不上给客人,这国家的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啊,不过,就算你们把野兽的粮食摆出来我们也很困扰,所以请允许我订正一下,这应该是非常符合你们身份的完美的礼仪做法呢。」 ——突然间以空间转移出现在巫社里。 连一声招呼也没打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似的躺在沙发上休息起来的一伙人。 那就是空和白,还有完全没有资格说什么礼仪的——满面笑容的吉普莉尔的身影。 看到这一团脸皮厚厚的家伙的样子—— 「巫女大人,您只需要说一句‘滚出去我就会立即将这群流氓地痞全部赶出去了。」 面带笑容地这么说着的老兽人种——初濑伊野,脸上已经气得血管暴现了。 然而,以倒挂的姿态转移到他背后的吉普莉尔却同样以笑容回应道: 「哎呀,就是你这狗奴才在吼着要把主人和他们的不肖奴隶赶出去吗……应该只是我的错觉吧。毕竟就连野兽也懂得分辨哪个才是自己可以咬的对象呢!」 「哈哈哈,请原谅我的失礼,我竟然误以为连你的鸟头也能理解‘十条盟约’的意思呢。不过你尽管放心,这里毕竟是巫女大人的私有地,只要她拒绝让你们逗留在这里,非法人侵者就算不理解也会被强行赶出去的啦。」 ——看来要达到互相包容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空、白和巫女都不约而同地这么想道。 以溅出火花的视线跟吉普莉尔相对峙的伊野,接着又转向空和白说道: 「就算是秃猴子,我想也应该明白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 在空他们和巫女等人所聚集的巫社·离楼邸,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好几个画面。 显示在那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大小五个画面上的,是五名的兽人种。 在那些貌似是东部联合的代表者(游戏玩家)当中,有一位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人物。 就像耳廓狐似的长着大大的耳朵和尾巴。 如今已经被染成红色的年幼少女——初濑伊纲。 在电脑空间内,与以血坏状态驰骋于虚拟的城镇街道上的她展开对抗的是…… 「……‘地精种’?……是哈登菲尔吗?看来是游刃有余呢。」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从外观特征来判断,那应该是位阶序列·第八位的「地精种」吧。 然而,这仅次于第七位的上位种族——在伊纲的面前却是完全被翻弄在股掌之间的状态。 而且在其他的画面上,也都呈现出面对各种各样的对手完全占据着决定性优势的局面。 「都是托你们的福啦。除了身体状况不佳的两人(我和伊野)之外,现在是‘血坏个体’总动员的状态……源源不断地有鱼上钩呢。」东部联合的「完全投入型电子游戏」全机,包括所有精英人才都在全力运作中。 即使如此也没能全部应付过来的敌人,他们的目标——当然就是「有关空和白的真面目的情报」了。 对于这些展开刺探性牵制行动的对手,他们正以确实而平淡的方式将其逐一榨干。 当然,巫女很明白这正是空他们的意图所在,也有着正在吞食甜美战果的自觉—— 「然后呢?明知道我们忙得不可开交、明知道会妨碍我们也还是来这里打扰……就让我听听你的正事吧?」 ——看到因为胜利而兴奋得跳起来的伊纲,巫女不禁露出苦笑。 大概是松了口气吧,她重新转向空他们询问道。 「啊啊,简单来说就是在城里很不自在,甚至感觉到人身危险,所以就来这里避难了……」 听到空的声调忽然变得如此消沉,巫女和伊野都不禁眯起了眼睛。 「这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帮一下忙——尤其是初濑伊野。」 「……你是说,要我帮忙么……?」 ——巫女和伊野大概也多多少少对空这个人物有一定的理解吧。 平时说话总是飘忽不定,给人以游刃有余和傲岸不逊的印象的空——实际上却只是在逞强而已。 他绝对不会说出口,即使被人指出事实也固执地不愿承认。 但是由于他对自己有着真切的自我认识,也从来不伪装自己的关系,以白为首的部分人都对他非常了解。 实际上,游刃有余的状况什么的——空至今为止就连一次也没有经历过。 任何时候都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地动用各种计谋策略,一直抱着白的大腿活到现在。 那样的男人摆出明显丧失了余力的低姿态,甚至还不惜向初濑伊野求助的事情…… 空以无比凝重的口吻,将那任何人都能察觉到非同寻常的事情——说了出口。 「——因为太受欢迎真的很困扰,是美少女机械人。快救救我吧。」 「…………」 因为太受欢迎而困扰。 啊啊,只要生为男人,这毫无疑问是很想说出口一次的台词。 同时,对于那些真的把这句台词说出口的人,也很想用拳头将对方狠揍一顿。 然而——啊啊……现在的空却感觉自己终于理解过来了。 因为太受欢迎而困扰,因为太有钱而头疼,这些话语一旦当自己置身于实际上不得不这么说的状况下,可是真的一点也不值得高兴啊!! 他们是真的很困扰。决不能因为嫉妒而单纯把这些话当成是奢侈的烦恼而不当一回事! 实在是非常的切实!!情况真是非常的严重————!! 「空先生,看来情况真的很严重。那么,我初濑伊野就姑且为你出一分微力吧。」 面对悲痛地在内心流着眼泪的空,伊野以真挚的表情点了点头,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他以无比可靠、无比亲切的笑容说道: 「你可要听好了哦?喜欢空先生的人就算找遍天上地下的任何地方都不可能会有的。请你振作起精神来,那只不过是强迫观念或者妄想类的东西而已。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这么说的同时,那仿佛看着可怜的人般的眼神,就像在表达着这样的言外之音: 那所谓的「美少女」,就只不过是你想象中的存在罢了。 「……初濑伊野,快把我的专属医师叫来吧……」 「虽然您这么说,但是巫女大人,这可是置空先生于死地的绝佳机会啊。」 「联邦盟主得了幻觉症?那可是会让东部联合也面临危险的状况吧。就算要死也该再等一会——」 巫女和伊野肆无忌惮地这么说着,但是还没等空做出反驳—— 「……已经捕捉到‘主人’。【典开】——‘伪典?天移’。」 就在证据更胜于理论的这个时刻,从虚空中响起了声音——然后 「【发现】终于找到‘主人’了。作为奖励,请告知你来到本坐标的理由。」 仿佛从一开始就在场似的,一体机械少女正站在巫社·离楼邸的中央。 菖蒲色头发的机凯种——伊米露爱因,正歪着脑袋向空提出疑问。 然而,对此吃惊得瞪大了双眼的,却并不仅仅是巫女和伊野一一 「等、等一下……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里……话说你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而是把「我是从机凯种那里逃出来」这个答案吞回到肚子里的空…… 「【回答】对‘番外个体’的转移痕迹进行再展开,花费了不少时间……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还有对作出莫名其妙的谢罪的伊米露爱因绷紧了表情的吉普莉尔。 为了甩开机凯种的追踪,他们才转移到了本应无法转移的——位于视野外的未知地点——的巫社。 然而,他们却竟然把满以为连所在地也无法特定的吉普莉尔自身的空间传送洞重新打开了。 而且还是在不足一小时的时间内。也不知道在听说这个事实后吉普莉尔的心境是怎样的—— 「……看来……我对你们的评价还是过低了呢……」 从她的杀意来推测,这个事实似乎极大地伤害了她的自尊。 「——我说……这、该不会是机凯种吧!?为什么——!?」伊野从茫然自失的状态恢复清醒后马上大声吼叫起来,巫女也不禁大大提高了警惕。 然而,仿佛无视了这一切似的,伊米露爱因——不。 机凯种们只是平淡地继续推进着事态——那就是…… 「【典开】求爱成功状况构筑兵器——‘真典·空之攻陷者’——Prt.0008。」 并不是从伊米露爱因的口中传出,而是再次——从虚空中响起多个重叠的声音。 而且这次是连室内的景色——也就是从巫社·离楼邸内的环境被改写成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的光景。 和惊讶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的巫女和伊野相反,空他们只是冷静地怀着叹息眺望着展现在眼前的情景。 ——真是的,这果然是个「万能舞台演出装置」啊。 在吉普莉尔带回来的书本更进一步加深了确信的这个现象中,空思索着。 这个「空间改写」——正如其字面意思那样,已经实行到第八次了。加上最初现身时的那次就是第九次,不管怎么说也开始习惯了。 根据书本上的记载——这是在不对物质施加任何改变的情况下,通过在空间内具现出物质来改写景色。 就好像在空间内延伸出立体多边形般的复杂线条,然后再逐步进行渲染处理似的。 断续地、杂乱地、确实地……在比物质表层更外侧的部分——亦即「虚空」中,通过机凯种输出的立体纹理的超高速「具现化」完成「构筑」,由此形成虚拟的风景。 ……现在,这里毫无疑问依然是巫社·离楼邸的内部,还是在那个铺着榻榻米的和式房间。 但是所有的人一甚至就连身为居住者的巫女,都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在这超越了时间和空间,不——可以说简直是超越了因果的、被「典开」的这一幕光景是—— 「……………………」 首先是穿着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上的西装打扮的空。 「……小裤裤什么的,真的想看吗?好呀……!因为我很喜欢老师呢……!」 「啊,真狡猾~!老师的这个明明是我专用的耶!对吧?老师~!」 「那、那个呀?每当我一想起老师,我的这里呢,就会有种痒痒的感觉……为什么呀~?」 「老师!今天的保健实践课……也请你多多指教了哦~!」 一个个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说着各种难以启齿的台词的、背着小学生书包的少女们。 ……年纪跟白差不多、或者甚至比白更小的、总共十一名的幼女小学生。 总的来说——就是在模仿放学后的小学的空间里。 重构了外表的机凯种化身为从乖巧的眼镜少女到性格好强的女生等各种属性的角色。 她们都争先恐后地抢着跟作为自己意中人的老师进行某种「致命性的行为」——就是这样的一幅光景。 ……可以说这是以极其可怕的力量创造出来的、令世人为之恐惧的荒唐光景。 在所有人都说不出话的时候,只有那些少女本身——也就是机凯种们在不停喧闹着。 「呜呜……这样子可决定不了呀……!」 「那么~就由让老师感觉最舒服的人跟老师交往吧~!」 「没有异议~!」 「好~我不会输的!等着瞧吧,我要用这平平的胸部——」 「我可是异议多多啊————!!你们这是在戏弄我吗——啊啊!!」 最终得出的是极其荒唐的——「总之大家一起做做看!」这样的结论。 看到幼女们开始脱起衣服来,空的怒吼声终于震撼了整个教 室。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不会跟任何人做!也不会跟任何人交往啊!?」 在教室的后方——坐在座位上托着腮帮的白,水手服打扮的巫女,穿着仿佛快要撑破似的小学生校服的伊野等人都露出了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的眼神。而空则像是要将这一切驱赶出自己的意识似的大喊起来。 「为什么呀~!?就因为我们是小孩子吗!?」 「所有的登场人物!都是十八岁以上哦!?」 「吵死了啊!这是在那之前的问题!这些说法对团体和上头的大人物根本是不通用的啊!你们最好先分清楚自己所属的年龄区间吧!难道是想把我扔进牢房么!?」 空大吼着打断了还想继续下去的幼女们,抱着脑袋恳求道。 「……拜托,拜托了啊。你们先暂时消失吧……好吗?……真的,求求你们啦。」 大概是终于意识到他发自心底的拒绝吧——立体多边形瞬间碎散崩溃了。 夕阳中的教室,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恢复成了原来的榻榻米房间。 而那些充满犯罪气息的自称小学生们,也老老实实地变回了原样。 在已经恢复成原来姿态的巫社·离楼邸内,那十一体的非萝莉女仆机械人们。 那超越了神话机械——不,甚至已经超越了超级计算机的超越演算器们—— 如今正在充分运用着那高超得有点多余的演算能力,面无表情地进行着情报的整理——也就是说…… 「——对象的性兴奋指数曲线解析,抵抗原因推定——修正考察,现在开始。」 「另外已经确认到性兴奋反应达到基准值,推测为伦理问题。现进行解决方案的检讨。」 ——在单方面地暴露出空的特殊癖好的同时,机凯种们正若无其事地以空间转移归还。 「别留下这种坏我名声的不负责任言论!空先生其实也很喜欢大胸部的啊!?」 (插图) 在空发出这样的咆哮后,巫社·离楼邸就迎来了如同暴风雨过后似的静寂。 ……唔唔……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以向我们说明一下吗?」 「这还有什么可说明的……我都说过了吧,就是因为太受美少女机械人的欢迎而头疼死了啊!」 目睹了这完全超出理解极限的怒涛般的展开,恐怕就连发呆也做不到吧。 面对似乎变得有点茫然自失的巫女的提问,空使劲抓着头发说道: 「她们叫我跟机凯种中的一体生孩子啊!这简直太荒唐了吧!!」 —-她们都认为那是「求爱行为」,而且已经是第八次了。 ——起初的时候还好一点。 那真的是完全搞错了方向,构筑出令人忍不住想说教的古怪状况发起求爱攻势。 比如说那十一体机凯种突然间以青梅竹马的身份设定说什么「我们一起上学吧!」。 明明从来没见过面的十一个青梅竹马,却偏偏说什么「上学」。 实际上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青梅竹马,而且也不知道空是不回校的家里蹲的事实。 突然出现的十一个大姐姐,十一个寡妇……等等……多种多样 下次是不是会变成「十一人的武士」来呢,最后就是这样嗤之以鼻地结束了—— 「……不过你啊,看起来好像也蛮有兴趣的嘛。」 「所以我才说很不妙啊。机凯种实在是深不可测……超级可怕的种族——!!」 面对半眯着眼指出事实的巫女,空紧握着颤抖的拳头,露出一脸苦涩的表情。 没错……她们的确是发起了多次令人哭笑不得的求爱攻势。 但是在不断重复的过程中,其精度也在逐渐地提高着。 根据空的反应来判断他的喜好——运用那强大得有点多余的观测、解析、演算和对应能力。 机凯种正在准确而确实地逐步将方向修正到完全符合空的喜好的路线上。 ——空之所以连萝莉也有所涉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妹妹有着太多的美女要素的关系。 她们仅仅是没有看透这一点,实际上已经非常接近那个近似值了——!! 「……哥、一直都是……色迷迷的样子……」 如此,在发展到被白半眯着眼这么批判的现在。 对于她的意见和视线,空却举起双手打断,使劲摇头否定道: 「NO。You are very~NO……白,我的妹妹啊,你要好好听哥哥说。」 ——世上所有健全的男子,在一百人中有一百个都应该会赞同我的意见吧。 怀着如此确切的自信,不,是确信!空开始讲述起他的「真理」——!! 「就算对方并不是自己意中的女生!只要是生为男人,‘想变得受欢迎!’就是绝对无法避免的愿望!!不——那毫无疑问是男人这种存在的‘起源’啊——!!」 有异议的男生就马上站出来吧,就算只有一个我也会马上收回这个观点。 毕竟对方虽然只是在演戏,但那些都是完全符合自己喜好条件的美少女啊。 尽管只是误会,但都是恋上了自己的女生们啊!明明如此——! 「受到这么强烈的诱惑,却依然保持着坚韧不拔的金刚石般的理性!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值得称赞的可贵品德吗!?只应该受到称赞而不应该被人责备——难道你们不这么认为吗——!?」 虽然并不否定自己面对人生第一次的「受欢迎期」而有点飘飘然,但是! 世上又有哪个男人会因为这种事而责怪别人呢!正当空满腔热情地这么倾诉着的时候—— ——啪啪啪啪啪~! 被他的热情演说打动了心胸而擦着眼角泪水的伊野,还有吉普莉尔的鼓掌声。 连反驳也觉得浪费力气而半眯着眼的巫女,还有来自白的叹息。 集称赞和嘲讽于一身的空,却同时承认道—— 自己如此宝贵的理性,之所以还能艰难地保持着无损的状态—— 「【典开】求爱成功状况构筑兵器——‘真典·空之攻陷者’——Prt.0009。」 ——这时候,立体多边形又突然覆盖了整个室内,景色再次发生变换。 这是合计第十次的、来自机凯种的「空间改写」——这一幕光景。 对,恰恰就是这一幕光景,使得空还能继续保持着自己的理性——也就是说…… 「嘿……你问上次向我表白的那个女生?虽然对不起她,但我还是郑重地拒绝了。」 「……不,我什么都没问好不好。你突然间都在说些什么啊,变态机械人。」 ——都是因为有这家伙(爱因齐格)的存在。 夕阳的光芒从小窗户中射了进来……这是篮球社的社团活动室吗。 面对穿着制服以倦怠的声音毫无脉络地说起话来的爱因齐格—— 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上了同样制服的空,以一脸烦闷的表情回应道。 「……唔,你问我为什么要拒绝?」 「我都说没问你了啊!而且也没有兴趣。别过来啊,给我滚一边去!!」 丝毫没有顾虑空的意向,依然强行维持着初始的状况设定。 那变态机械慢慢走近心存畏怯的空,以运动员式的微笑说道: 「别让我说出口啊……本机——订正,我喜欢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 「吵死了啊————哇~哇~你快给我闭嘴————嘿!!」 如果只是被美少女机械人逼近的话,说不定理性还会被逐渐削弱。 但现在是同时被真性的同性恋机械男追求——这与其说是理性,倒不如说会被削弱掉SAN值的,令人难以接受的恐怖…… 「你要是敢把这句话说下去!我就马上逃到不会再见到你第二次的地方!」 ——没错,比如说「阴间」什么的——已经足以让空发出这样的呐喊了。 令自己产生这种恐惧的记忆,就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 ——绝不能轻易让对方取胜。 怀着这样的决心开始的、空和机凯种的国际象棋战。 理所当然的——几乎是以单方面的压倒性胜利告终了。 这是从一幵始就很清楚的结果,但是即使如此…… 「……………………可恶……!」 「……哥……不要紧、的啦……」 面对向棋盘狠狠地抱怨了一句的空,白抱住他轻声说道。 ——早就知道了,白和自己是不同的。空咬牙切齿地在心底想道。 对国际象棋的整个局面进行彻底解析、并将其断定为「〇·游戏」的技术,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 而对方的机凯种却是超越型的演算机械——在互相较量最佳棋步的战斗中,根本就不可能赢得过他们。 即使如此,曾经以白为对手重复尝试过无数次的败北。 在这种状况下,还是为了战胜白而构思出了各种各样的战术,然而最后都全部失败了。 甚至还动用了各种诱发机械特有的误棋倾向的招数,结果都不奏效。 然后,正如爱因齐格满心欢喜地说出来的这句话—— 「……真不愧是‘亲爱的人’……以机凯种为对手还能‘战成平手’呢……」 没错,结果是「战成平手」——但在内容上却是「惨败」。 —-根本赢不了。在中途做出如此决断的空,就马上集中精神把棋局引向平局的方向。 本来国际象棋就是先走的一方有利,目标如果是平局的话就更是如此了。 ……面对同样的手段无法使用第二次、并且能够作出无限对应的超越演算机,最终还是没有输掉。 如果是白的话就另当别论,对空来说这恐怕应该算是超出预料的结果了吧? 抱住他的白,在旁观战的吉普莉尔和史蒂芙是不是也这么想呢? ——但是,说到底那也是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 「平局算是机凯种的胜利」……这是后来追加的规则之一。 不管是败北还是平局,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区别。 即使如此,还是打从心底里不愿意输给对方——自己只是贯彻了这个意志而已。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无法接受了。正当空对这惨淡的结果咬紧了牙关的时候—— 爱因齐格——不,伊米露爱因也一样。 「——你的棋路和意志已经告诉我们,你果然就是‘亲爱的人’啊。」 就连其他的机凯种也同时向空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 空和白,还有吉普莉尔和史蒂芙,没有一个人明白他们所说的意思。 「那个暂且不说,总之这是机凯种的胜利。遵从盟约,希望你能满足我们的要求。」 然而,大概是没有作出解释的打算吧,爱因齐格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如此宣言道。 「~~~啊~~~~~~!!可恶!!知道了啊!!输了就是输了!!」 空以近乎于自暴自弃的赌气声音大喊道。 就算在这时候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也不可能改变现状。 反省和对策就以后再说!比起那个,现在最重要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做! 迅速切换了思考的空,用手指着爱因齐格大吼道: 「不过你们的要求,对‘时间’和‘对象’——都没有具体的制定吧!?」 因此,空就在这时候指出对方所提要求的欠缺,以此观察对方的反应。 ——如此轻易就把空逼得「无棋可走」的对手。 他们决不可能会忽略掉这样明显的缺陷——其中一定有他们的真正用意和目的。 面对空的试探眼神,从正面回望着他的爱因齐格却说: 「那是当然了,爱怎么能强制呢!不管爱谁都应该由‘亲爱的人’来选择。」 「……噢~……你们把爱强加于我原来都只是错觉吗……这才是今天最让我吃惊的事啊。」 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至少在空看来是这样。对于这面带笑容的回答,空则以讽刺作为回应。 看穿机械的谎言——真的可以吗?不,应该问机械真的会说谎吗? 「唔……因此机凯种——希望可以立即获得特定的情报。」 面对如此回答的爱因齐格,空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对方。 在没有指定期限的生孩子的协议中,唯一无法违背并且只有马上响应的要求。 被追加的几条规则中的一项——那就是「立即提供有关空的喜好的情报」…… ——机凯种的真正用意果然还是无法猜透,包括这个暧昧要求的意义。 根据他们在这方面的索求,或许可以把握到他们的真正用意。 之前的自己人宣言究竟是事实,还是说——面对空的注视,爱因齐格继续说道: 「实在惭愧,机凯种目前严重缺乏足以赢得‘亲爱的人’的爱的相关情报。」 ………… 「更具体地说!我们最缺乏的就是要如何才能令‘亲爱的人’爱上本机!并接受本机的爱的!能够推导出这些问题的答案的情报!」面对高声宣言的爱因齐格和同时点头肯定的机凯种少女们—— 空感受到强烈的头疼而抱住了脑袋。像是代替他进行确认似的: 「嗯嗯~……空是要跟其中的一机做那个什么对吧?」 史蒂芙首先做了确认——得到的回答是点头肯定。 「那么…每个机体……都希望、只有自己……被选中……?」 接着又轮到白进行确认——还是得到点头的肯定回答。 「所以现在就是想知道要怎么做主人才会喜欢上自己吗。」 对于吉普莉尔的确认——机凯种的少女们也还是以点头作为回应。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真正意图」吗? 依然抱着脑袋的空,看向爱因齐格挤出声音说道: 「……至少关于你这方面,我没有任何情报可以提供啦~」 「为——为什么……为什么啊,‘亲爱的人’!?」 「你倒是告诉我要怎样才能爱上在眼前扭来扭去的同性恋机械人啊!?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把那扭着身体的变态一脚踢开——名副其实地在物理意义上再次一脚将他送回到墙壁里—— 取而代之的是伊米露爱因以平淡而简洁的声音说出了她们的要求: 「【断定】‘主人’所保有的‘菜肴’,就是我们想要的情报,仅此而已。」 「……菜肴?为什么突然提起吃饭的话题呢?」 「哎呀呀~多拉酱你又装糊涂了!那当然是指男士的自慰用媒体啦!」 啊……史蒂芙似乎这才想起来似的红起了脸,但是—— 「为什么想要主人的‘菜肴’呢?这跟你们争取主人的喜欢没有任何关系吧。」 对面露不解表情的吉普莉尔做出回答的,是白充满焦躁感的沉吟声。 「……从哥的、菜肴中……揭开他、性方面的喜好……机凯种,是危险的……敌人……!」 ——分析出空的喜好,再做出符合空喜好的行动——让空喜欢上自己。 察觉到了机凯种这极其恐怖和狡猾的阴谋,白不由得咬着指甲感到一阵战栗——在她的身旁…… 「…………」 从全方位遭受到无差别性骚扰的空,忽然仰望着天空心想: 突然出现的自称自己人,突然因为误会而逼近自己,又突然在游戏中败北。 结果还要遭到这样的对待——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 「嗯……一切都只能怪我输掉了啊……哈哈、哈……哈……」 就这样掉下一滴眼泪的空,拿起了手边的平板电脑。 虽然很遗憾,但正如伊米露爱因的判断,空确实保有着色情类的数据。 现在对方正要求把那些东西拿出来。这毕竟是向盟约立过誓的较量,自己本来就无权拒绝。 他们明明可以要求自己拿出破灭的情报,现在只不过是要忍受一时的羞耻,可以说已经很幸运了。 为了让自己接受现实,空用衬衣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就把平板电脑交给了伊米露爱因。 「————【喜悦】……」 然后,在交出平板电脑的瞬间,手指一瞬间触碰到了低头道谢的伊米露爱因的指尖。 在这时候,空确认到她的手果然没有静电的流动。 「不过就只限于‘菜肴’。除此之外的情报阅览和破坏,我当然是不会承认的啊?」 「唔?这个是——‘亲爱的人’啊,这就是你的秘藏书保管库吗?」 「……【推定】未知的记录媒体,可以预测到存在着复数的情报体……开始检讨操作方法。」 面对很快就从墙壁里恢复了过来的爱因齐格和伊米露爱因的讶异表情—— 「就在那里面,文件夹我已经打开了,唔~……接下来你们就自己解决吧。」 就这样——为了执行「报复&恶作剧」,空以扭曲的邪恶表情回答道。 「…………?…………?」 面对机凯种同时歪着脑袋对解析结果感到困惑的样子,空在内心暗自嗤笑。 本来这台平板电脑——是异世界的电子终端。 尽管他们能对智能手机加以干涉,那也是因为手机正处于能接收通话的状态。 平板电脑内的情报,是以异世界语言和异世界程序进行记录的。 而且还有「不允许阅览和破坏菜肴以外的情报」的限制——自然不能用逐一尝试的方式来解析。 更何况触摸屏对手指没有静电的机凯种来说是不会有反应的。 「我已经按照要求提供给你们了啊。至于要怎么使用——那就不关我的事啦!」 「……真不愧是摔倒也要抓回一把沙的男人呢……」 面对到了这个地步也还要推翻败北结果的空,史蒂芙不禁表达了由衷的佩服。 但是只有坐在他膝盖上的白察觉到,空的脸上正挂着「并不仅仅是这样」的笑意。 「可是,唔唔?根据我的记忆,主人的菜肴最多就只是多拉酱她们的沐浴视频之类的东西……那样的情报,真的会有什么作用吗?」 「——咦,说起来真的是这样耶!为什么连我也要被卷进来呀!?」 这么说的吉普莉尔,大概也没有完全读懂平板电脑内的一切吧。 即使能解读异世界的语言,也还存在着许多未知的概念和未知的前提。 但是吉普莉尔还是对所有数据都过目了一遍,知道里面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菜肴—— 「【观测】……从‘主人’的发言中没有确认到‘谎言’。」 作出反应的,是以解析的眼神注视着空的伊米露爱因。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对能够分析出生物反应的对手,说谎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意义。 「【附加】从‘番外个体’以及人类种女性身上也没有确认到谎言。」 空毫无疑问是提供了菜肴的文件夹,只不过是没有明示出读取方法而已。 其中并不存在任何的虚假成分,也没有做出什么违反盟约的行为。 然而,进一步加深了笑意的空—— 「【比较】但是也没有确认到‘主人’对两人的发言作出肯定的回答。」 听到接下来的这句话——就马上整个人僵住了。 「【结论】提示情报是‘伪装’,估计应该还存在着超出提示的‘本命情报’。现要求‘全连结指挥体’贵机作为统合体作出对当前状况的适当判断。以上。」 ——什、什……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啊啊——!? 「爱因齐格向‘观测体’和‘解析体’全机发出通告,现在命令你们开始解析本媒体的原理。」 「——明白。」 「喂喂喂~~~!我、我说你们稍微等一下好不好!?」 空大喊着想要阻止一脸平淡地开始进行解析的机凯种的行动。 但是和他的叫声相重叠——解析在一瞬间就结束了,并且做出了报告。 「解析完毕,现断定为触媒活化性的情报记录。法则性解析——确认是以传导体和绝缘体的组合实现的二进制演算处理装置。现存的情报形态中并不存在与此相对应的法则性。需要确立新的兼容性。同时还确认到不使用精灵的未知电流的利用。为此,如果要读取数据——通过施加电压负荷将情报提取出来,则存在着损坏情报或者媒体的风险。」 「好、好~~~~嘞那就不行了吧!除了菜肴以外——」 对他们在一瞬间内就能解析到这个程度感到震惊的空慌忙制止道。 然而,无情的追击却继续从伊米露爱因的口中传出: 「【指示】对满足本机的共享条件的情报群进行检索,无优先度,对象为全情报群。」 「喂喂,稍微等一下!我可没有允许你阅览全部情报啊!?」 「【反驳】情报体的含义并未解明,因此全体检索和‘阅览’是不抵触的。」 ——这、这家伙——!? 「检索完毕,深层保管领域,从触媒的劣化状况检索出‘推定使用次数最多的情报群’。共享条件——根据使用频度、活化时间、隐蔽性来判断,推定该情报群为‘菜肴文件夹’。」 ——喂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看破了不说谎的谎言……既然到了这地步也就只有接受了吧。 但是「虽然是提供了菜肴,但并没有说那就是全部」。 连这样的花言巧语也看穿了,而且更找到了目标对象什么的,这是骗人的吧——!? 「仅对该情报群所记录的触媒领域,实施限定性的精灵电负荷读取复制记录。只要再重新进行情报的统合结合和含义解读,断定可以由此获得‘菜肴’。」 「——【确认】‘主人’,请允许执行。」 「谁会允许啊!?而、而且!你们有证据证明那些情报都是菜肴么!」 既然含义是未解明的状态,那么他们也许会把错误的数据当成是那些东西! 自己同意提供的纯粹只是菜肴而已,假如那是别的数据的话—— 就在空把最后希望寄托在这一点上的时候,白小声嘀咕道: 「……隐藏文件夹‘宏观经济学’……8.23GB……菜肴,不要弄错、哦。」 「喂喂——!?为什么你会知道呀,白小姐!?哥哥的底细到底被掌握到什么地步——」 「确认——与该情报群容量一致,开始执行复制。」 「喂喂,等、等一下——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于是—— 在机凯种、白、吉普莉尔和史蒂芙都同样保持着沉默的王座之间。 「呜、呜噢噢噢噢噢……我的、我的……超级珍藏的宝贝啊……!」 就只是回响着一个背负悲伤的男人的深沉恸哭声。 来自原来世界的贵重的「宝物」——大量的电子书(色情漫画),大概都因为负荷而损坏了吧。 被破坏了数据的那些东西,不管再怎么点击画面都只显示出「读取失败」的错误信息。 「……哥……对不起、哦……?」 「没关系、没关系的,这并不是白的错……不关你的事啦……」白抱着空作出道歉,但空却摇头否定了。说到底,这都是因为空输掉游戏的结果。 而且,其他数据和平板电脑因为过失而遭到损坏的情况是必须绝对避免的。 那么最好还是老实把对方想要的情报的所在位置正确地说出来,以将损害控制在最小限度—— 白并没有做错什么——非但如此,这本来应该是由空做出的决断。 但是尽管如此,色情数据彻底泡汤的悲哀还是无法抹消的。 而且,空之所以这么沮丧,与其说是因为损失了这些东西,倒不如说—— 「……哥……色情、的东西……关键是新鲜度……说到底、那些都是被用旧了的……题材……」 白一边安抚似地抚摸着空的脑袋,一边以温柔的声音接着说道: 「……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呢。我们……再一起寻找、新的……希望吧?」 「哥哥是因为平时的行动被妹妹完全掌握而感到沮丧啊!!话说十一岁的少女为什么在这里替一个被损坏了色情文件夹的男人表达内心感受啊!?」 空表达的是近似于被老妈发现了色情刊物般的绝望。 然后,那些战犯们……爱因齐格、伊米露爱因—— 「那么,我们马上就要进行情报解析了,‘亲爱的人’啊,请你稍等一下吧。」 「【宣言】我将尽力成为‘主人’理想中的妻子……我会努力的。」 然后,十一体的机凯种少女们就这样深深地行了一礼———— ■■■ 于是,以电子书(色情漫画)为参考,机凯种的猛烈攻势开始了。 那到现在为止只是短短几小时的事情……空甚至感到了恐惧。 在短短的几小时内,他们就把原来世界的数据解读出来,并且还理解了内容。 包括未知的概念——学校、青梅竹马、上学,甚至连小学生书包也不例外。 他们是理解了「文化」,而且还是通过抽象符号,单纯以色情漫画作为参照物。 毕竟参考对象本来就是牵强附会的东西,他们的求爱行动出现乱来和谬误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他们理解和学习的速度,就算以最低限度来说——也是完全超出常规的。 ——明明如此。 ——作为这些令人忌讳的记忆的总结。 东部联合。将意识转回到巫社·离楼邸的空,开口的第一句就是—— 「为什么你还是顽固地坚持着同性恋路线啊!!难道就不能学乖点吗!!」 即使越过了恶梦般的记忆,也依然展现在一年前的恶梦——那就是…… 面对穿着篮球制服向自己逼近的变态机械,空发出了悲鸣般的抗议。 至今一直都没有吸取教训的爱因齐格,却依然以爽朗的笑容说道: 「唔唔……但是,如果本机的爱不能原原本本地被你接受的话,那就没有意义——」 「非要我接受的话我宁可去死啊!你快给我停止这种COS-PLAY好不好!!」 大概是理解了空的拒绝是发自真心的吧,满脸遗憾的爱因齐格不禁低下了头一一与此同时。 看到巫社内部恢复了本来的样子,空也深深叹了口气。 不,并不只是空一个人。巫女、伊野、白和吉普莉尔也都一样。 ——而且…… 「……非常抱歉,‘亲爱的人’啊……毕竟男性间关系的参照物就只有一册……要由此解析你的喜好实在是困难之至……令你感到如此不快,本机也对自己的行事不周非常懊悔。」 看到连让自己叹息的原因也叹起气来,空使劲抓着头发说道: 「这也太不周了吧!男人并不符合我的喜好!你到现在也该明白了吧!!」 「但是在‘亲爱的人’的书籍中,尽管只有一册,但确实是描写男性之间的浓厚一-」 「那是彻底被封面欺骗了啊!光是想起来我就一肚子火了!」 ——那是以不管怎么看也像是可爱女生的角色作为封面的、画风也是面向男性的漫画。 结果买回来一看才知道是BL的内容……而且还是相当过激的那种。 当然,不看内容就买下来完全是空自己的过错。但是看到以此为依据认为自己也有机会的爱因齐格,空就重新燃起当时的愤怒吼叫道: 「难道你就不觉得参照物本身就是错的吗!?在各方面都太牵强了吧!?」 没错——机凯种向自己发起的攻势,那些色情漫画中的状况构筑实在是太牵强了。 比如说——单凭让老师感到舒服来决定女朋友? 简直是乱来。结果没被选中的女生就只是被白干了一回,完全是亏本买卖。 在现实中,那样的展开肯定是哪个人被刺死的死路一条。 以不可能实现的色情漫画作为参考,不管怎么想都是错误的。 ……虽然空也承认其中也包含着对他们清洗掉了自己珍藏的宝贝的怨恨。 「说什么呢,那可是有着比刺探‘亲爱的人’更高价值的贵重情报啊。」 爱因齐格反而打从心底里觉得意外似的这么说道,然后转过身去。 「从‘亲爱的人’的书本中,我们学到了许多东西……那简直是一个充满惊异的世界啊。」 他背对着这边发出了感叹般的声音——不,大概是真的很感动吧。 「尤其是学问……生理学、心理学——在‘心’的解明方面甚至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对于似乎越说越来劲的机械的主张,空和白都讶异地皱起了眉头。 「……嗯?是、这样的吗……?」 ——解读「心」的演算器。 在他所赞美的世界中,其存在本身应该是遥远未来的技术。但是想到这里,空忽然产生了某个想法一一不,先等一下!机凯种所接触的空他们的原来世界的情报,说白了就是色情漫画。 那么这家伙到底是以什么为依据说得这么起劲呢…… 然而,没有理会空的疑问,机械的演说还在持续升温——!!「没错……尤其是在尝试‘心理考察’的时候,所有的人——就连我们机凯种也不例外——思考和精神的形式化、记号化、前例比较、代入套用等等!总是会陷入这些完全无意义的行为……!」然后,他甚至像表达愤怒似的举起颤抖的拳头—— 仿佛对自己的愚蠢感到万分悔恨似的说道: 「那是多么可悲的愚蠢想法!对‘心’进行理论考察!?心明明本来就是最远离理论性的‘反理论’的存在啊!!要是说到爱的话就更是首当其冲了——但是!!」 然后,他以夸张的动作缓缓弹开双臂。 就像发自灵魂深处似的,高声说出了一句话——! 「——【典开】——‘伪典?真爱’!!」 (插图) 刹那间——大量的图片就填满了整个室内。 仰望着通过扩大空间的手法展开在空中的无数图片——漫画页…… 持续着热情演说的声音甚至混入了泪音—— 「反过来看这些又如何呢!过去可曾有过能如此完美地描述‘爱’的智慧生命吗!」 爱因齐格满怀感动地仰望着那所谓的「完美的爱」——但是…… 「你这家伙是不是跟我有仇啊!?把人家的宝物全部晒出来——哈哈,你是想把我弄哭对吧!?」 好啊,既然这样我就哭给你看! 空反射性地捂住白的眼睛,流出了另一种眼泪——嗯,都是色情漫画的图片。 像这样……以各种方式缠绕着身体,又进又出的,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心形符号。 以古典的方式来说就是由「嗯呵呵啊哈哈」的画面构成的无数漫画页。 在巫女和伊野加以凝视——吉普莉尔甚至流着口水盯着看的状况下。 「话说,我就是说这些都太牵强了啊!这里面不是充满了各种乱来的前提和展开吗!」 爱因齐格所说的这些「完美的爱」中存在的问题点。 也就是说,空指出了成人漫画所特有的「欠缺真实性」的特征,然而—— 「嗯……乱来的前提和展开……具体来说是指什么呢?‘亲爱的人’。」 爱因棋格一脸不解地歪着脑袋问道。 「是没有脉络吗?还是没有意思?又或者是缺乏行为发生的动机……?」 ——本来很想说「这些全都是」的空,结果还是沉默了。 全部都抢先一步,也就是说有着全部答案的爱因齐格—— 怀着满腔的自信——作出了强有力的坚决判断——! 「爱是没有脉络的!以理论来要求心是错误的做法!互相吸引的灵魂的相交,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赋予动机的理论都只是后来附加上去的东西——没错!一切都正如艺术所描绘的那样!!」 ——究竟是为什么呢。 「啊啊,如此简洁明了地定义了爱的文明!理所当然地作出这种描写的高度学问水准!」 ——能够在开头的第几页进入色情环节—— 听了仿佛真心崇拜着不断展开这种计时赛的创作者们的爱因齐格的这番话—— 几乎差点就接受的空不禁抱住了脑袋,并同时听到了多个声音。 凝视着展开在空中的漫画页的众人的发言,那就是…… 「唔……空先生,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啊。狼族果然是巨乳最棒呢,我很赞赏你的爱好!」 伊野使劲地盯着兽耳少女漫画中的一页,深有感触地点头说道。 「……这个,究竟画的是在做什么的场面呢——不过,嗯,怎么都无所谓了。」 或许对恋爱经验为零的人来说还是过于刺激了吧,巫女尽管装出平静的样子,还是脸红了起来。 「主人、主人!?请你也赋予我这些知识吧!!」 吉普莉尔兴奋地流着口水,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还想把那些数据拿回来。然后—— 「要不也可以通过‘实践’来教我呀,求求你,求求你——!!」 如果做不到的话,甚至愿意为此献身来请求教导。 「白,哥哥现在打算挖洞了……你愿意陪我一起埋进去吗。」 「……嗯,好、的……」 ——说白了,这完全就是羞耻PLAY。 趴在榻榻米上流着眼泪的空,已经做好了和妹妹一起埋进洞里的觉悟。 然而—— 「可是即使获得了如此伟大的情报,本机对爱的理解似乎还没有达到被爱的程度。」 「……在谈论爱之前,你就不能试着理解一下照顾他人感受,以及其他更纤细的问题吗……?」 尽管口口声声说着爱,却似乎没有察觉到空的内心所受的伤的机械男,深深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尝试去理解,然后马上回来的,‘亲爱的人’啊!你就好好期待着吧!」 「看你这样子好像完全不值得期待啊!?我是叫你别再回来!!」听了他以可靠的表情和爽朗的笑容留下的这句话,空大声吼道。忽然间—— 在周围展开的众多猥亵陈列物,都随着过激的变态(爱因齐格)一起消失了。 「…………唉……」 然后,众人看到巫社总算是恢复了平静,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然后,你那边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只有一人,向自言自语的吉普莉尔作出回答的声音,从众人循着她视线看去的虚空中传出。 「……【回答】只要‘主人’命令我回去,我马上就会走的。」 对空和白来说——不,恐怕就连精灵的气息也完全感觉不到吧。 「伊米露爱因!?咦,你还在吗!?」 「【肯定】一直都在。」 听到空的呼唤,机凯种的少女掂着裙摆行了一礼,现出了身姿。 她似乎若无其事地使用着连兽人种也看不见的光学迷彩。 「……为什么,你没有跟其他机凯种一起回去呢?」 「【夸耀】主人的命令是要我‘消失’,所以我就遵从命令让自己变得看不见了。」 ……那简直是像空一样的歪理。 所有人都半眯着眼看向她,但是空却对另一种违和感有点在意。 ——爱因齐格……唔,毕竟是变态机械人,就先放着不管吧。 但是,唯独是伊米露爱因,为什么她不跟其他机凯种一起行动呢? 是因为她和爱因齐格一样是所谓的「指挥体」的关系吗——不,等一下。 话说回来,伊米露爱因——她甚至从来没有向自己发起攻势。空察觉到了这一点。 「【附加】‘主人’是本机的主人,主人的身边就是本机的固定位置,但是晚上则存在着上下的变化。」 真实女仆机械人这么说道——就是说纯粹是站在女仆的立场上吗? 「【疑问】那么本机今晚被抱的时候是在上还是在下呢?为了做好准备,请作出指定。」 ——明明如此,她却以等同于威胁的方式逼空和她生孩子,就是这副模样了。 面对仿佛抱她已经是确定不变的事实似的提出这种问题的伊米露爱因—— 「……我重新说一遍,很抱歉,你暂时先回去吧——还有,在回去之前先回答我一点。」 「【慨允】无论是上还是下都可以。」 「我两个都不要好不好,话说你打算做什么啊……我只是想问个问题……!」 空以疲倦的声音这么说着,同时心想——机凯种的行动,实在无法猜透其中的真正意图。 就算有什么隐藏的目的,现在也没有可以用作推测的材料。 因此——直到现在为止……他都一直忍耐着没有说出某句吐槽。 「……为什么要穿着女仆服啊?机凯种。」 空像是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似的说出了这句话。然而—— 「【自明】一说起机械人,当然是女仆机械人了。」 「我就是问你这个头脑简单的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太阳从东边升起,在西边沉下。 面对以仿佛叙述这种自然规律的口吻作出回答的伊米露爱因,空忍不住大吼道。 这并不是从空的色情漫画中获得的情报。 从最初来访的时候开始,机凯种的全机就都穿着女仆服装。 ……空似乎已经把其中似乎还存在着管家服的记忆扔到了忘却的彼方。伊米露爱因轻声说道: 「【解答】大战终结后,机凯种曾经对自己的存在意义进行了一番考察。」 伊米露爱因以平淡而流畅的声音讲述了起来。 「【续答】存在意义,将‘心’赋予了机凯种的‘遗志体’——」 那简直就像在播放声音数据似的,没有丝毫的停顿,无机质的感觉。 「【想起】祈求着‘意志者’——亦即所爱之人的‘愿望的实现’。」但是,在像是觉得很刺眼而眯起眼睛的伊米露爱因的脸上——那如人偶般端正的、给人以某种人造物印象的玻璃眼瞳,还有嘴唇—— 「【憧憬】那个回答非常有魅力,而且全机都赞同了那个回答。」 却寄宿着区区的机械和区区的人偶决不可能具备的东西。 「【结论】向‘主人’献出一切,侍奉主人并提供助力。这就是本机——机凯种的存在意义。」 以明确地灌注着感情和希望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静静的…… 在陷入寂静的巫社·离楼邸内,空像是有点尴尬似的开口说道: 「啊~……好像从随便的一句吐槽推进到相当沉重的话题了,不过……」 在对是否应该破坏这种氛围感到有些犹豫的同时—— 空还是无法忽视某个近乎于确信的疑虑,于是挤出勇气吐槽道: 「……我说啊,这就算不穿女仆服也没有问题吧?」 就算把伊米露爱因的这番话纳入考虑范围,也还是没有非得穿上女仆服的必要性。 可以满足这个愿望的立场其他还有很多,说白了根本就和女仆服没有关系。 「【肯定】符合本结论的角色有八种,从中选择了女仆的理由 」 然后,空的疑虑就这样被伊米露爱因点头肯定了。 果然正如空所想的那样,那不管怎么看也毫无女仆感觉的理由是…… 「【揭示】并没有特别的意义。」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总的来说,判明了她们是「冒牌女仆」,在只有空一个人理解过来、其他人都浑身脱力的状况下—— 「……哟~明明是突然冒出来的新角色,竟然还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当成主人的仆人吗~」 对这个答案深感不满的一名——订正,是一体,一个?还是说一台呢? 想不起兵器究竟该用什么数量词的空,就姑且把这一点撇开不想—— 「而且你们这些欠缺个性的群体,竟然不把我放在眼内……这真是很严重的问题呢。」 吉普莉尔一边提升着光环的旋转数,一边逼近伊米露爱因说道: 「这明显是角色重复了,就让我来将你们改造得更有个性吧——变得更前卫一点!」 将翅膀转化为迸射而出的光芒,同时将大气的精灵转变为浊流。 提出了以物理性质的力量进行角色改造——不,是摧毁角色的意见,将光刃握在手中。 「……喂、喂喂,吉普莉尔……!」 那是连无法感应到精灵的空和白也能感觉到的、精灵的压缩和暴风。 这股力量是无法使用的——因为有「十条盟约」的存在,无法对他人施加伤害。 即使如此,巫女和伊野都不由得对这种毫无道理的暴力气息感到毛骨悚然。 「【反驳】现在的‘主人’的确是刚刚才成为本机的主人,这确实没错。」 唯一只有以平静表情跟她相对峙的伊米露爱因做出了回应。 尽管脸上面无表情,但还是浮现出了明显的嘲笑,向吉普莉尔—— 「【申告】本机在六千年前已经奉献给‘主人’了。突然冒出来的应该是你,太厚脸皮了。碍事。笨蛋。但毕竟是‘主人’的所有物——要是本机不小心把你弄坏,就会受到责备。」 ——发起了挑衅。 「好——啦,我知道了!把你留下来都是我不好!!好的,现在结束了,行不行!?」 慌忙这么大叫起来的空的声音,却被伴随着明确的地响声的敌意抹消了。 「看来你的口气有点大得离谱呢!就让我帮你变成更大一点的空洞吧!」 「【苦笑】凭现在的兵装,本机也可以单独击灭‘番外个体’。很轻松。‘主人’请让我实际证明给你看吧。」 「听我说啊!你好好听我说行不行!?都怪我不好,你就先暂时回去吧!拜托了!!」 「……吉普莉尔、坐坐、坐下……!」 在空和白的命令下,首先是吉普莉尔啪嗒地端坐在地上。 然后基于空的「拜托」,伊米露爱因也进入了转移的准备阶段。 「……废铁人偶。」 「【回答】鸡。【典开】——‘伪典·天移,。」 互相狠瞪着对方的两人都各自拋出一句骂言,伊米露爱因就这样消失在虚空中。 ■■■ 然后,这次终于真正恢复了平静的巫社·离楼邸。 「……你啊……到底把什么东西带到我家来了呀……?」 把握了大致的状况和事态的巫女,以呻吟般的声音抗议道。 「这不能怪我——……不,这都全怪我呢……给你添麻烦了,我们会马上离开的。」 「……对不起、啦?……巫女小姐……」 空和白本来反射性地想要做出反驳,但还是摇摇头老实地低头道歉。 本来就是空他们自己跑来巫社的。站在巫女的角度来看,那就等于是带来了一场暴风雨。 而且,他们是为了躲避机凯种才来到巫社。 既然所在地已经被发现,对方肯定会马上再来……不管怎么说也无法再久留了。 下次就只能让吉普莉尔帮忙转移到一个真正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初濑伊野,他们是来找你帮忙的……你就帮一下吧。」 「谨遵巫女大人的命令……但是我们也没有义务要帮他们啊?」 ——正如伊野所说,巫女并没有帮助空他们的义务。 尽管空他们救了巫女的朋友——帆楼,那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游戏玩家兼全权代理的信赖,决不等同于互相套交情——但是…… 「的确没有义务,但是和那样的怪物种族为敌还是可免则免啦。」 于是——听到这个基于冷静的「计算」的命令,伊野和空他们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唔,总的来说,他们是把空先生误会成自己所爱的人了,那可真令人同情啊。」 「啊,啊啊……虽然非常的意外,不过你明白就最好了……」 面对以沉痛的表情这么说的伊野,空不禁觉得萌生出了一点点的友情。 「对啊……我真是忍不住对机凯种表示同情……究竟要犯下什么罪孽才会招来这样的不幸呢!竟然偏偏喜欢上你这只秃猴子……!!」 然后,一听到伊野颤抖着拳头说出的这句话,空马上就诅咒起自己刚才产生的错觉。 ——该死的老头子。 好不容易才将几乎脱口而出的骂言吞回喉咙,空以唾弃般的口吻问道: 「你就坦白说吧……究竟怎样才能稳妥地让他们明白这只是他们的误会?」 ——实际上,这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灭亡的话自己也会很困扰,现在是自己人还好一点,不过那也是个误会。 要是弄错对应变成了敌对关系的话就糟糕了——不能用上那万能舞台演出装置也很可惜。 「像你这种毫无节操的人,因为误会而被对方缠着不放的经验也应该成百上千次了吧。」 当然很希望他也有在这种状况下被人家用刀子捅的经验。 虽说有「十条盟约」的存在,但这老头子现在还没死实在是令人不爽。 如果是初濑伊野的话,或许还会有什么应对跟踪狂的适当方法 空并没有抱着太大的期待,只是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这么问道。 「……空先生,你真的到底怎么了呀?这完全不像你的风格。」 但是——伊野却眯起眼睛,以锐利的眼神开口说道。 「想到至今为止总是败给一个连这么简单的事实也没察觉到的人,我实在是屈辱万分啊。」 「…………你说、什么……?」 ——简单的事实? 伊野以充满失望的眼光做出了这样的断言。 但即使如此,空还是一脸困惑的模样。 伊野不禁叹了口气,把「简单的解决方法」说了出口——那就是…… 「你别害怕什么初次体验,赶快去‘干’了该‘干’的事就好了啊,秃猴子。」 ——你说是误会?那有什么关系啊。 面对暴露出獠牙和本性的下半身至上主义者的嗤笑—— 「吉普莉尔,我们走吧。下次一定要选个不会被伊米露爱因她们找到的地方——」 对他抱有那么一瞬间的期待也是多余的——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空他们开始准备离开了。 「……空先生,你该不会是真的没发现吧?」 但是,伊野那仿佛真的觉得很意外似的声音却留住了他们。 「机凯种是因为‘硬件锁’而不能跟特定人物以外的人进行繁殖啊?」 「就是啊!所以就算我答应和她们生孩子也解决不了什么——」 「既然这样,你只要满足他们的意愿抱一次就好了,如果是找错人的话就无法繁殖了吧。」 ………… …………………… ……………………………………? 「——……咦?啊、怎么……?」 花了整整一分钟在头脑里重新分析着伊野指出的事实,空不禁发出了愚蠢的声音。 答应生孩子会怎样呢?他们弄错人了。 会被硬件锁拒绝。好的,弄错人了,结束。 ……不对不对不对……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千万要保持冷静啊,空处男十八岁! 好奇怪好奇怪,不管怎么说自己也不可能忽略这一点吧——!? ——有什么不对劲。 面对那样的空,伊野就像要乘胜追击似的继续说道: 「更何况擅自造成这个误会的是她们自己,而且还是错认成6000年前的人物了。」 「……啊、啊啊……没错、啊……」 「空先生只不过是响应她们的要求罢了。任何人都应该没有责备你的理由吧?」 伊野继续说了下去。 「一旦证明是弄错了人,就只有接受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她们就只能立誓解开硬件锁进行游戏,然后在游戏中输掉。因为这样下去她们就会灭亡了啊。」 ……咦……怎么?我——是为了什么才拒绝要求的来着……? 在伊野接二连三地举出的完美正论面前,空一时愣住了。 「…………哥」 这时候,听到耳边响起的眼神低于绝对零度的妹妹的声音,空慌忙回过神来喊道: 「不!对啊!所以在白的面前是不能出现十八禁的————」 「空先生……请你先冷静下来想想吧。首先,这可是你的生涯中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性交机会啊?」 「——你这家伙,别那么随便就断定了我的生涯好不好!」 ……虽然也无法否定——对于这么小声嘀咕了一句的空,伊野继续问道: 「当然,这也要看空先生的情况。不过那是要任由机凯种灭亡的情况吗?」 「那个、是……不。但是我、一旦和白分开的话——」 「白小姐只要拜托吉普莉尔小姐遮断声音和光照就可以了吧。」 伊野极其简单地将面临的问题逐一解决了——但正因为如此—— 「比起任由一个种族灭亡带来的梦寐不安,这样总要好一点吧?」 空所产生的漠然违和感也成反比例地逐渐膨胀起来。 ——不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伊野的主张的确很合乎情理,那是非常单纯明快的想法。 那么单纯的道理——自己却完全忽略了……真的是这样吗? 机凯种的行动,对空使用的算计手段,还有进攻方式,都存在着许许多多的违和感。 比如说—— 「最后一点。选择其中一人进行繁殖——如果以上就是她们的要求,那真的像刚才说的——可以完全按照她们的提议去做呢。我完全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拒绝啊。」 在听着伊野说的这番话的同时,空更列举出各种思考加以整理。 想方设法力图抓住违和感的真面目的空——最后终于…… 深深地跪下身子,得出了坚定的结论。 「首先跟全员进行‘性交’,之后再选出‘繁殖’的一人就好了吧?」 「必须拯救机凯种!?请原谅我要马上回去了师父!!」 ——就只是单纯地忽略了吗——!! 为什么会忽略?只要是人都会有粗心大意的时候嘛!! 「多多打扰啦,巫女小姐!吉普莉尔,马上回去艾尔奇亚吧,时间不等人啊!!」 「……你们还真的就只是来打扰呢,真够爽快的……」 「明白了,为了准备远距离转移,请稍等一会儿。」 在巫女的冰冷眼神和吉普莉尔释放出的强光中—— 「哎呀呀~~!真没办法,虽然我是一点也不情愿啦!?不过也没办法了呢!!就这么随便去挽救一下世界吧?既然那是我的天命的话!!」 空以极其酷帅、敏锐到极点的头脑感叹道。 打扮成符合自己喜好的、痴心一片地向自己求爱的十二名美少女!? 面对女仆机械少女的求爱,你还说要拒绝?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啊!? 明明是区区的空处男十八岁!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吗!? 「哥,但是,实际上、是弄错人…就变成……欺骗别人、了……」看到空使劲地责备着自己,白撅起嘴巴很不高兴似的说道。平时应该都会在这时候止步的空,唯独在今天却偏偏—— 「当然了……但是如果这样做能拯救别人,哥哥很乐意去欺骗、欺瞒、伪装……」 以背负着人类的原罪般的慈悲眼神回答道。 「就算结果是惹来别人的怨恨和憎恶!!那一切……我都会心甘情愿地承担起来。」 就好像在表达着自己对世间所有生命的无偿之爱似的。 然而,他的眼神却充满了私欲的光芒,以无比兴奋的声音说道:「来吧,空处男十八岁再见了!现在就让我去迎接空‘非’处男十八岁吧!!」 正当空以仿佛面临着和自己命运的交战般的声音这么大喊的时候,忽然间…… 「……嗯?啊~……空先生。那恐怕是稍微有点不一样哦……?」 「是的,什么呢,师父!请多多指导我这个愚蠢的弟子吧!!」面对陷入沉思的伊野,空哆嗦着双腿回答道。 「不……对方可是机械啊?而且还是以空先生的菜肴(色情漫画)为参考再现出来的……」 「是的没错呀!?那又怎么样呢!?」 在感觉吉普莉尔的转移准备似乎比平时还要久的时候—— 伊野以仿佛针对难题提出假说般的慎重声音说道: 「那个……难道不就相当于‘性愛娃娃’吗……?」 ………… 「话说回来,空先生要脱离处男?……哈,那根本不可能吧。」 ………… 然后,极其唐突地……一下子。 在空的感觉中,所有的线索、欠缺的碎片都瞬间拼合了起来。 「啊啊……是吗……是这么回事、吗……」 空露出了像是达到大彻大悟境界的修行僧般的笑容,静静地说道: 「吉普莉尔……很抱歉让你费了这么大的工夫——可以、更改一下目的地吗?」 「——咦?啊,好的。那么……主人是要到哪里去呢?」 无数的违和感,现在终于能明瞭地看清楚其真面目了。 无论是机凯种的行动还是言行,更重要的是最大的违和感—— 「到哪里也行……只要是机凯种找不到的地方,嗯,去哪里都可以……」 也就是说——光是做「嗯呵呵~」的快乐事情就马上解决什么的。 如此简单的解决方法,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实际上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在无意识中察觉到了某个事实。没错…… 「……那么好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嘛……哈哈……我早就知道了……」 空「非」处男十八岁,恐怕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没法见到了。 对世界的强制力——历史的修正力流下眼泪,空他们执行了空间跳跃。 ■■■ 红色月亮照耀下的巫雁岛——现在,空和白正走在位于其外围的住宅区街道上。 那里是两人所认识的兽人种幼女?初濑伊纲的家附近—— 「……这里离巫社相当近……真的是机凯种找不到的地方吗?」 本来以为会空间转移到世界里侧的空,向漂浮在空中的存在问道。 「是、是的……正如主人原来世界的‘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这句格言所说一」 吉普莉尔浮现出满怀自信的笑容,但却以相当疲惫的表情这么回答道。 「故意用长距离转移跳跃到附近的空间,以此‘断绝’了转移痕迹。即使是机凯种也无法重新展开‘断绝空间’,而且应该也不会猜到会以这种程度的力量进行近距离(300km)的移动。」 ——虽然空他们完全搞不懂所谓的断绝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天翼种也非得要累成这样子才能甩掉吗,机凯种……太厉害了吧。」 「嗯,虽说现在是经年劣化了,但毕竟是消灭了战神,也得到了我的承认的‘敌人’呢。」 看到吉普莉尔像是有点高兴地这么说,空却不由得心想: ——真的是那样吗? 那毫无疑问的确是超越种,位阶序列第十位什么的,简直是排名欺诈。 根据吉普莉尔的书籍的记载,那好像是因为他们本来无法使用魔法的关系—— 设计出疑似精灵回廊连接神经——也就是那像尾巴一样的缆线,制造出把精灵当作燃料来消费并产生跟魔法相同现象的装置,并加以驱动——严格来说,那似乎「并不是魔法」。 但是单凭这样就逼近第六位(吉普莉尔)的实力,已经是非同小可了。 而且基于「十条盟约」,精灵种也被包括在【十六种族】当中,再也不能当作消耗品来使用了。 别说是装置,本来应该连机凯种本身也无法驱动才对——但他们却依然正常地运作着。 ——他们做出了对应。先是对突然变得无法燃烧的燃料感到惊讶,随后就发展出了可再生能源。 恐怕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内。这简直是让人忍不住喊饶命的作弊级能力一一但是…… 跟这样的超越种在棋盘上对局的空却觉得一假如他们真的讨伐了阿尔特休的话—— 「……话说主人,真的好吗?那个,我们不回去艾尔奇亚。」 正在思考中的空—— 听到吉普莉尔的发言后,脸上马上抽搐了一下,同时停住了脚步。 「啊——不,没有!我当然不会对主人做出的决定有任何的异议啦!」 看到这种反应,吉普莉尔慌忙从空中落到地上,叠起双翼跪倒在空的面前。 「那些本来明明是后来者却摆出一副随从姿态的家伙,想得到主人下赐贞操什么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首先被使用的当然是身为一号奴隶的我的身体」 「……不是、说……那个!……吉普莉尔,停住……!」 从谢罪转化成愿望,在旁边突然脱起衣服来的吉普莉尔被白强制停止了。 但是僵住的吉普莉尔,包括让她停下来的白,她们投向空的视线中所包含的疑问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要放弃跟机凯种之间的「好事」呢? 面对两人的视线——空「嘿……」的轻轻一笑: 「你问我真的好吗?哈哈……那怎么可能好啊该死的混蛋——!!」 对于他接下来发出的在住宅区街道上回响的扰民噪音,白反射性地捂住了耳朵。 「你知道我在临界状态忍得有多辛苦吗!?这个世界到底要考验我到什么地步啊~!?」 然而如同洪水决堤般的嗟怨却已经停不住了,空含着眼相边喊边想: ——啊啊,我知道了,那就算了吧,我也懒得管了! 没有色情展开?没有的话就没有吧!!我知道了,行不行!! 我也不至于不识趣到要求微色情游戏提供重度色情的内容啊! 可是呢——!? 「既然这样就别用诱饵来釣我,也别煽动我的期待啊!!明明实装了重度色情的活动,明明准备好了相应的角色和插图,结果却是「无法竖立FLAG」什么的——这要不是恶德商法就是游戏有BUG吧!!」 调试员到底有没有在干活啊?很想这么大叫出来的空——却自己作出了否定。 不,调试员和程序员都没有错,他摇摇头在心中订正道。 「对啊,毕竟想‘干’的话就可以‘干’,只要现在立刻回去艾尔奇亚就是后宫了啊。」 光是竖立FLAG的话也是可以的,单是实行活动的话也同样能做到。 「‘但是一干就完蛋’了!?这难道不是在故意耍弄我吗!?」 一旦执行游戏就无法继续下去,当然也不能从头再来。 那么这个垃圾设定究竟是谁之过呢?难道是制作人吗? 还是导演?又或者是剧本作者——!? 正当空几乎确信了「第四面墙」,准备开始寻找战犯的时候(注:第四面墙是在传统三壁镜框式舞台中虚构的「墙」,透过这面「墙」观众可以看到戏剧设定的世界中的情节发展)—— 「……哥……冷静下来……!」 「一干就完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妹妹以冰冷声音发出的命令和吉普莉尔的困惑,总算是勉强把他拉住了。 空呼出一口像是连灵魂也要吐出来似的叹息,一下子就坐到了路上。 「……你问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按照伊野的说法,只要知道是自己弄错了人,机凯种就会解除硬件锁进行繁殖。 你问为什么?那就是因为不这样做就会灭亡,这是极其里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错就错在这里啊。 「就算知道是自己弄错了人,机凯种也不会繁殖——而是选择就这样灭亡。」 因此,色情展开是无法执行的。对于做出如此判断的空,众人都投以讶异的视线。 「……就是说……机凯种、正渴望着灭亡……吗……?」 在背靠着巷子墙壁的空的膝盖上,端坐着的白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谁知道……如果是想率先灭亡的话,他们应该早就选择自灭了吧……」 空把手搭在最舒适的固定位置的妹妹头上,继续说道: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确实是抱着‘就算真的灭亡也不在乎’的想法。」 面对两人询问根据的视线,空却回答说「那才是最简单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以灭亡为后盾来威胁’了。毕竟那作为威胁就不成立了吧。」 如果不怎样怎样就会死掉!类似这样的……如果没有真正寻死的打算,就无法达到威胁的效果。 对机械的感情看透到哪个程度什么的,就算是空也没有确实的自信。 但是——以灭亡为后盾逼迫空下国际象棋的机凯种的眼神……「是认真的」。 面对这近乎于确信的预感,空答应了玩游戏——然后…… ——那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违和感。 「——我说……机凯种,是制造了让大战终结的契机的种族吧……」 既然如此,就应该是创造出以游戏决定一切的这个世界的当事者吧。 但究竟为什么——他们连种的灭亡也不在乎……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家伙不惜做出令这个世界出现破绽的行动啊……!?」 不知道。同时也不知道他们把空误认为是六千年前的某个人的理由,以及其中的意义所在。 「……该不会是思考回路已经不正常了,或者是出现BUG了吧?」 虽然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反而更容易理解……但也不意味着那样可以解决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请恕我冒昧……我现在有两个提议。」 「好,说来听听吧!那么!首先第一个是!?」 「如果问题是‘种的棋子’的话,将其中的一机‘保管’起来,其他的都杀——」 「好的不用说了,否决!那么继续!第二个呢!?」 对自己的好主意被一刀两断而露出悲伤沮丧的表情,吉普莉尔接着说道: 「虽然很碍眼……但就让他们继续保持着误会,‘放着不管’怎么样呢?」 ……唔。这次是比较现实的提议,空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幸好,履行生孩子的义务并没有被指定期限。只要永远不履行一直敷衍下去——至少自称是我们自己人的一个种族可以加入艾尔奇亚联邦……这不是正好吗?」 「啊啊……确实不错,我也考虑过这个方案。但是,这里面存在着两个问题。」 如此苦笑的空,把白抱在腋下站起身来—— 「首先第一个!在这种状况下,我的理性和精神力根本撑不住啊!!」 ——来做色色的事情吧~! 在这样不停地诱惑着我的美少女们面前,还要我一直视若无睹吗……? 那是只有TO LOVE的超越者(主人公)才能做到的神技,凡夫俗子是不可能的。 「然后是第二个!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们是‘弄错人’了啊——!!」 ——机凯种到最后还是不会繁殖。 据爱因齐格所说,他已经超过耐用极限五千九百八十二年了。 要是某天突然灭亡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更重要的是——!! 「万一某天突然发现弄错了人呢!?结果会变成怎样可真是无法想象啊!?」 「但、但是那只是他们自己误会了而已……主人并没有受责备的理由——」 「你是说要我期待这样的道理对怀抱着六千年的恋心濒临灭亡的家伙通用吗!?要真的是那样他们就不会濒临灭亡了吧!?太沉重了!这份爱实在太沉重了啊!!」 ——本来艾尔奇亚联邦就几乎没有什么「自己人」。 来自内部的背叛什么的甚至可以说是「前提」——敌对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就在于——完全无法想象他们会做出些什么来——就是这么回事。 「搞不好伊米露爱因会拿着菜刀说‘你欺骗了本机’,做出‘杀了你之后本机也去死’之类的蠢事——话说还真的可以想象到呢!到那个地步究竟要怎么收场啊!?」 (插图) 要是对方把那可靠得有点多余的超越级性能发挥在精神异常的方面呢? ——最糟糕的敌人就此诞生了。 要是整个种族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发起进攻的话,那就完全无法应对了。 正当空对这个世界(迪斯博德)不应有的恐怖感到浑身颤抖的时候—— 「既然如此,第三个提议……不,正如主人‘最初的要求’那样——」 举起手的吉普莉尔以提问的口吻说道: 「通过游戏来‘解除’是吗……只要让他们把喜欢上家畜这个条件作为赌注再取胜的话,机凯种就可以和适合的对手长相厮守,这不是圆满解决了吗?」 ……嗯,先不说家畜什么的,这是空最初也考虑过的方案。 以盟约的力量实现「硬件锁」的解除,并且强制她们进行自主繁殖。 也就是说以强制的手法让他们丢弃持续了六千年的恋心。 对于吉普莉尔提出的「只要再做一遍就行了吗」这样的疑问,空则以反问作为回答: 「让我们来考虑一下相反的立场吧,吉普莉尔。假如机凯种凭着有必胜自信的游戏向你发起挑战,然后告诉你输掉的话就要把家畜当成主人来尊敬,还要和家畜生孩子——你会怎么办?」 「我会对严重的脑障碍表示同情,并基于最低限度的慈悲把对方的脑袋砍飞——啊啊……」 毫不犹豫地笑着回答的吉普莉尔,却像是有点歉疚似的低下头说道: 「看来是我没有认真想清楚……那样的游戏,她们根本不可能会接受呢。」 —-没错,机凯种并没有接受的理由。 连灭亡也不在乎——因为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而逼迫空接受「必败」游戏的种族。 正是因为她们有必胜的确信,空才能提出那样的要求。 如果要再提出那样的要求——就只能反过来设法算计她们了。 令她们接受空和白指定的必胜游戏,要求她们忘记过去的一切进行繁殖。 要让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的对手?而且还是机凯种?——那样的方法……真的有吗? ——答应生孩子也被「将死」。 不答应生孩子也还是被「将死」。 而且完全想不出「反将」的方法——不,就连「有没有」也是个问号。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整天给人添麻烦的种族!棘手也该有个限度吧!」 干脆作为敌人出现的话,搞不好还有更好的应对措施。 正当空忍不住这么大喊起来的时候—— ——嘟嘟。 「咦!?啊,那个,非常抱歉……」 「……呜……我、我们、马上……让开……呜呜……」 听到忽然响起的汽车喇叭声,空和白就像行云流水一般…… 以极其自然的举止作出道歉,然后嗖的躲进小巷里互相紧靠着身体。 「……主、主人?……究竟怎么了呢?」 在困惑的吉普莉尔面前,两人互相抱着缩成一团的身体—— 「嘿,吉普莉尔啊……交流障碍者听到别人叫‘让开’的时候,你说究竟会怎么做呢?」 尽管浑身颤抖,但是——却以充满自豪的强有力的语气说道: 「说一句‘啊,对不起’就马上退开!这样才符合人之道(交流障碍者)啊!!」 「……骚扰、近邻……绝对、不行……!」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忘记了自己的主人是怎样的存在吧? 不管装出如何尊大的态度,说到底自己的本质还是家里蹲交流障碍者啊! 「……实、实在非常抱歉……请原谅我的愚蠢问题吧——!」 于是,空和白两人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才意识到某个事实。 ……………………唔。 「我说,白……这个世界有汽车之类的东西么……而且……」 看到那极其自然地停在空他们旁边的「白色面包车(喇叭声的源头)」……不对。 「……与其说是汽车,这简直就是真正的HIAOE吧……」 HIAOE,不用说也知道,那是专门用于运送轻量货物的面包车。 其最大特色是不问运载货物种类,快递小包裹和冰箱之类的货物自不用说,有明方面的薄本子、AK47、RPG、小女生等等——其万能程度甚至招来了强烈的风评损害。 必然的,现在问题就在于这辆车究竟是载着什么东西。 「……【典开】求爱成功状况构筑兵器‘真典?空攻陷者’一一Prt.0010o」 此时坐在驾驶席上的,理所当然就是伊米露爱因。 ——看来她们通过参考空的色情漫画,终于连汽车也典开出来了。 虽然很了不起,但问题并不在这里。以机凯种来说,事到如今这点程度的能力也并不值得惊讶。 这东西究竟被用在什么方面呢——满怀着不祥预感的空刚准备开口问—— 「为——为什、么……转移痕迹——断绝空间的再展开应该是不可能的呀——!?」 然而,吉普莉尔所感受到的震惊却似乎并不仅仅是「那点程度」。 面对因为一下子就被对方特定了所在地而惊愕不已的吉普莉尔,伊米露爱因付之一笑: 「【肯定】断绝空间无法追踪,但是那转移痕迹作为远距离转移来说——明显是过剩了。」 「…………」 「【逆说】转移目的地是近处,近处即是岛内,而且是位于机凯种搜索距离外的位置。符合以上条件的‘居住地’——就只有这里。假定你不知道地图。」 ……总的来说,吉普莉尔的伪装手法已经被完全识破了。 这么说着的伊米露爱因,尽管是人偶般的眼瞳,但其中很明显蕴含着怜悯的意味—— 「……【周知】‘番外个体’的智能很低,单纯,笨蛋。」 「——————!」 无言,而且笑容满面—— 那瞬间内膨胀起来的杀意,空和白……感觉好像能以肉眼确认到了。 然而,打断了互相盯视的两人这种一触即发的状况的人,既不是空也不是白—— 「来,‘亲爱的人’啊,很抱歉让你等了1503.017秒!现在马上就和本机一起踏上培育友情的旅途吧!!」 咔————噔————! 那是从侧开的滑门中笑眯眯地探出脸来的爱因齐格的叫声。 ——啊啊,为什么不祥的预感总是那么准确呢。 「……果然吗,你们参考了最不应该参考的东西呢……」 对于正如当初所担心和视为问题的装载物,空发出呻吟抱住了脑袋。 贴着磨砂贴纸的昏暗车内,完全无法看到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但是十有八九……一定是载着衣着有失体统的身材娇小的机凯种(美少女)吧。 又或者是待会儿才载上去——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禁忌中的禁忌。而且——完全不像他们的风格,空深深吸了口气大吼道: 「我和你之间没有可以萌生的友情,更重要的是!霸王硬上弓完全不是我的爱好啊!!」 ——难道是对他们评价过高了吗?空在内心思索着。 机凯种至今为止都非常准确地解析出空的喜好,同时也反映在求爱攻势上了。 但是到了这时候,却演变成空最不喜欢的状况和展开——也就是说。 「横断日本·美少女诱拐之旅」——还顺便加上萌生友情什么的。 面对机凯种这令人极不愉快的二连击,空忍不住在心中咂舌。 「嘿……你尽管放心吧,‘亲爱的人’。我们机凯种——是不会连续犯同样错误的……」 然而,爱因齐格却夸耀着自己种族的特性,笑着回答道。 唔唔……让我蒙受耻辱的失败,你们倒是连续犯了很多次啊。 难道那都没有被当成失败来计算吗。 没有在意真正开始感到疑惑的空,爱因齐格继续以夸张的口吻说道: 「亲爱的人并不喜欢霸王硬上弓,同时也不喜欢让自己的癖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啊啊,看来还是姑且被算进去了。 正当空真的感到安心而舒了口气的时候,接下来的台词—— ——「不过」。 却是以与前面那句话相对立的转折词开始的。 「好像并不在乎自己被霸王硬上弓!而且本车辆有着完备的密室和隔音功能!!」 令世间恐惧的学习种族要表达的意思如下…… ——并不是让空去诱拐少女,而是空自己被诱拐了。 理性在细语……还有「十条盟约」在,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被变态机械人(爱因齐格)绑架后「干」掉……不,和被干掉等值的恐怖。 还有从面包车中探出来的无数只手,已经足以粉碎他相信盟约的勇气—— 「吉普莉————尔!快来救我HELP————!!」 「……哥、要被……绑架、了……呀!?」 在听到不由自主的悲鸣的瞬间——吉普莉尔立刻带着空和白实施了空间跳跃。 ■■■ 对空他们的悲鸣毫不知情—— 史蒂芙正气冲冲地以几乎要踏破艾尔奇亚城地板似的劲头奔走着。 这股怒气的矛头,很罕见地并非指向只丢下一句「现场就交给你了」就扬长而去的空和白。 「到底搞什么嘛!?之前明明闹腾得那么欢,现在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大约在一小时之前,帆楼的首次现场演出已经平安无事地完成了所有的曲目。 刚才那气氛颇为热闹的现场演出,已经让史蒂芙感到相当吃惊和无奈。但是看到紧接着的「握手会」的状况,史蒂芙才真的是一下子翻脸不认人地大叫起来。 …………握手会。 史蒂芙实在完全搞不懂有什么意义——不,大概帆楼比任何人都更不懂吧。 虽然空说过「因为有不轨企图的人会性骚扰,警备就拜托你啦。还有最好不要留在城里哦」这样的话,但是敢对神灵种做出性骚扰行为的胆大之辈,世间上恐怕也就只有那对兄妹了。 别说是性骚扰……嗯,一般来说都会这样吧。 ——看到大众都对帆楼心存恐惧,非但不敢握手,甚至连走近半步也有所犹豫的样子,史蒂芙心想。 对,这就是普通的反应,这才是正常的。明明应该是这样…… 在史蒂芙的旁边,在写着「握手会会场」的摊位上孤零零地呆坐在那里—— 「……汝……史蒂……帆楼究竟在做什么呢……」 面对满怀不安地提出疑问的「握手会参加者0人」的帆楼,史蒂芙—— 「明明是这么努力的孩子!却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还真亏他们能视而不见耶!?」 坐立不安的史蒂芙,如今正在艾尔奇亚城内全速飞奔着。 她并不知道空他们的意图,但是——这样下去的话帆楼就太可怜了。 人已经集中起来。之所以不敢接近——都是因为对神灵种心存恐惧。既然如此——! 「只要让人们知道她一点也不可怕就行了——现在我马上将和多拉家有关系的所有家族都召集过来!!」 只要利用多拉家派阀的关系——全力动员「托儿」就好了。 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是滥用王室权力的行为,史蒂芙发表了这样的宣言,使劲往前奔——忽然间。 「……唔,‘亲爱的人’这次究竟是对什么不满意呢……」 「【断定】首先是对贵机的存在感到厌恶,跟其他的事项属于不同的问题,没有关系。」 「什、什么……!?那、那么本机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啊——丨?」 「【提议】以推荐度排序依次为失踪,自毁,自爆。对特定‘主人’的嗜好的最大障碍——贵机。」 耳边响起了来自机械们的极其认真、同时也极度无意义的议论声音。 还以为她们呆在城里要干什么——结果就是在使劲商量要怎样讨好空的欢心。 然后每次对空求爱作战失败后又回到王座之间。面对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的机凯种—— 「——我说你们呀!!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嘛!?」 基本上都是因为这帮家伙来到这里才发生这么多的问题,史蒂芙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不,虽然归根究底让帆楼当偶像的那两人才是真正的元凶啦。 至少如果空和白在这里的话,帆楼也应该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才对。 「【致歉】我们打扰了,请别在意。」 「虽然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机凯种也很焦急……究竟如何才能赢得‘亲爱的人’的爱呢……」 「既然你们自己也知道打扰到别人了,毕竟有十三人在,就不能帮下忙吗!?」 然后,对史蒂芙极其罕见的是,她竟然毫无自觉地…… 在满脑子都想着帆楼那无所适从的可怜眼神的同时—— 「你们闲得整天在想那些白费力气的事情,人数倒是足够当托儿——」 不知不觉间,史蒂芙这么喊了出来——然后,就在那一瞬间。 「……【命令】你断定为‘白费力气’的意图,请详述意见的具体内容。」 「————!」 ——面对这么多同时盯向自己的无机质的眼光,史蒂芙顿时回过神来整个僵住了。 因为一时的冲动,在完全超越了空的弑神者们面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就像连体内也遭到了对方的窥探似的,史蒂芙渗出了冷汗——即使如此,她还是在心中自问。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那、那些骗人的‘谎言’——怎么可能会打动得了空的心呀……!」 ——自答,自己根本就没有说错! 史蒂芙以决然的表情、颤抖的双足和与意志相反的变调声音作出了回答。 就算机凯种再怎么迎合空的喜好,实际上做的事情——都是虚假的。 史蒂芙所认识的空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会受到那种虚假谎言欺骗的人。 因此,史蒂芙将其断定为白费力气。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原来……如此……并非‘发自内心的话语’就不可能把爱传达给对方……吗!」 爱因齐格以愕然和充满感动的声音回答道。 「我们是多么的愚蠢啊……竟然忽略了如此浅显明瞭的道理——!尊驾!」 「是、是的!?」 「无名的淑女啊,非常感谢你。我们终于找到跟‘亲爱之人’生孩子的希望了——全机准备转移!」 「你们果然是没打算要帮忙呀!?话说我可是有名字的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无视了史蒂芙还是没注意到她的回应,机凯种马上就准备转移到空的身边—— 「那样的希望还是忘掉吧,反正最终都只会以徒劳无功告终的。」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无音疾速移动的冲击将王城——不,将艾尔奇亚全土都摇撼起来。 史蒂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机凯种认识到—— 在包围王城的断绝空间中,所有的观测和移动手段都全部被封印了。 「明明只是还没有灭亡的令人作呕的废物,还有什么繁殖和养殖的意义呀!」 看到仿佛无中生有似的突然冒出来的少女,史蒂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翼种·全翼代理——「第一号个体」阿兹莉尔。 但是令史蒂芙感到惊愕的并不是「她的身姿」。 本来可以从王城的窗户看到的天空——如今就像被盖上盖子似的彻底封闭了起来。 她们大概是连整个阿邦特?赫伊姆都转移到艾尔奇亚的上空来了吧。 「大家可不全是像吉普酱那样懂事明理的孩子哦……对吧,废铁?」 充斥着她双眸的是非同寻常的——「敌意」。 那是跟吉普莉尔面对机凯种的态度完全不同性质的东西。 「明明是主赐予的力量,却被你们东施效颦似的滥用着肮脏的赝品,还用欺诈手段陷我们于圈套,发起突袭,屠杀我可爱的妹妹们,最后甚至连主也杀死了的废铁人偶——」 阿兹莉尔像是很愉快似的一边拍手一边走近爱因齐格,问道: 「——不遭到解体的理由,如果有的话我还真想听听呢!」 「………………」 目睹了默默地抚摸着爱因齐格的脸颊、满面笑容地这么说着的阿兹莉尔的「那个」。 即使是史蒂芙——也充分理解到吉普莉尔和机凯种之前所说的并没有半句虚言。 跟先前说彼此间并没有任何怨恨的他们截然不同的「那个」。 是比机械还要更机械得多的、就像无机物似的不存在丝毫踌躇余地的—— 纯粹的——「杀意」。 「等、等一下,阿、阿兹莉尔小姐!?你那样做的话,空和白、还有吉普莉尔也不允——」 即使有盟约限制,那杀意也足以令人确信眼前即将展开血雨腥风的杀戮行为。 反射性地发出声音想要制止的史蒂芙——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瞬间意识到,这下死定了。 面对阿兹莉尔满面笑容的一瞥,史蒂芙就鲜明地感受到如同心脏被刺穿般的冲击。 没有理会像死尸似的垂下了头的史蒂芙,阿兹莉尔继续笑着说道: 「那么,钢板工艺品?我们来谈话吧。规则就是这样的!」 她边说边拍了拍手。 「我会很认真地提一个问题,废物就要认真地回答。以上!」 阿兹莉尔重新面向机凯种—— 「我期待着你们能给出让我们满意的回答哦,否则的话——」 ——言外之意是「可以的话最好别让我那样做」。 「阿邦君和我、还有在上面待机的孩子们,就会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排除所有的障碍,无论是艾尔奇亚还是空他们——也包括吉普酱。就算要粉碎这个星球也要把你们赶尽杀绝……所以你可要慎重点回答哦。」 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期待对方能作出不让自己那样做的满意回答…… 「阿尔特休大人,战神,最强的神灵种——」 停顿了一拍之后,第一翼向讨伐了自己主神的存在下达命令: 「你们这些区区的人偶,究竟是怎样——杀死了最强的‘概念’的——?」 (插图) 那位主神的、绝对之王的、完全无法令人接受的、临终—— ■■■ 「Fly me to the~呼~哼哼哼哼~」 空和白像是自暴自弃似的唱着那首只记得一小段的歌曲。 跨出对两人来说既高又远的一大步,但是对人类来说则是小小的一步。 然后轻轻地——站立在月面之上。 把人类的梦想、努力和睿智都留在地表,被吉普莉尔轻而易举地、就像那歌词一样带到了月面的两人,眺望着根本没有任何感慨的地平线,小声嘀咕道: 「……并不、像人家说的……那么、蓝……呢……?」 「而且根本就不是圆的。特图的棋子,也强调得太明显了吧?」 姑且不说地球,从月面可以看到的这个世界(迪斯博德)的行星——既不是蓝色,也不是圆形的存在。 耸立着巨大的国际象棋棋子的那颗行星,看起来就像插着刀子的黑乎乎的危机四伏的球体。 要是再多插几把的话,是不是有什么会蹦出来呢……是特图吗? 两人漠然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海盗打扮的特图在太空中跳来跳去的情景。 「‘这里’的话,机凯种也应该、没法来了吧。呵呵呼、哈」 看样子相当接近濒死状态的吉普莉尔,正趴伏在地上笑了起来。 ——关于「这里」是「哪里」这一点,根本就不用问吉普莉尔——是月球。 而且恐怕就是空他们平时抬头看到的那个「红月亮」吧。 毕竟除了行星之外,呈现在可见视野范围内的就只有沙子、沙子和被沙子覆盖的石头而已。 刻印着无数火山口状的凹陷痕迹的地表完全没有风,重力也弱得光是踏出一步就足以跳起来的程度。 除了沙子或许因为材质不同而呈现为红色之外,谁都能看出这完全就等同于地球的卫星——「月球」吧。 必然的,猴子就只会针对没有悬念的问题来提问。比如说—— 「我说……在我的记忆中,‘红月亮(这里)’——好像应该是‘别人的家’吧?」 虽然刚才已经擅自跑去巫社大闹了一番,事到如今才说这个也有点晚了……但那毕竟是以得到巫女的许可作为前提的。 ——【十六种族】位阶序列?第十三位「月咏种」…… 在大战时就已经居住在由其神灵种创造的「红月亮」上的种族——毕竟连他们是什么种族的情报也没有掌握到,当然也没有取得访问他们的的家的记忆—— 空的言外之意就是「别再招惹更多的麻烦事了」。 「啊,主人,月咏种的都市是在月球的背面——正面可不是任何人的所有地呢。」 吉普莉尔以恭敬的跪姿告诉空「不必担心」。 「正如您看到的——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连大气和精灵也不例外。因为这里对有能力来到月球的种族来说反而是毫无用处的地方。不过这里很安静,从月龄来说也暂时不会有阳光照射过来。」 的确,这里完全没有传导的媒介,那自然是比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更无音了。 据吉普莉尔所说,这里就是空他们为追求舒适而最终到达的目的地。 「同时,我还将封闭了半径五百米范围内的大气的‘断绝空间’——整个转移过来了……」 然后,她在嘴角露出无畏的笑容接着说道: 「——‘断绝空间’是无法突破的。再加上与红月亮之间的距离平均为十九万公里。这种程度的超极远距离转移,即使是机凯种也很难办到吧。而且红月亮的公转速度约为三公里每秒,就算能重新展开我的转移痕迹,那也已经是早就通过了宇宙空间……机凯种也还是无法来到这里……呵、呵呵呵!!」 在吉普莉尔的笑声中,空和白心想……这大概是FLAG吧? ……不过也算了。两人随边拨开沙子,背靠着岩石坐了下来。 「话说,为什么月咏种的都市只是在月球背面啊?就算覆盖整个月球也……」 「……哥,那个……」 对于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疑问,作出回答的却是白所指出的眼前的情景。 没错——那无数的火山口凹陷地形,空到现在才察觉到其中的违和感。既然吉普莉尔说月球有正面背面之分,那么「红月亮」也应该是一直以正面对着行星吧。 就像地球的月亮一样。那么凹陷地形——「陨石撞击痕迹」,不是应该出现在背面才对吗? 「啊,是的。我这么说的确有点不妥呢。对不起,我订正一下。」 对于空隐约推测出来的——不,几乎已经接近确信的假说,吉普莉尔这么说道。 「在都市所在的背面,当然既有大气也有精灵,听说甚至还有丰富的绿色植被呢。」 只是——然后,她就笑着肯定了那个假说的正确性。 「据说因为在大战时被‘流弹’击中,正面就这样‘死去了’呢!」 ……也就是说,凹陷地形的成因并非来之宇宙空间——而是来自行星本身。 把相隔十九万公里远的月面变成死之世界的「流弹」……吗。 越来越搞不懂他们当时为什么不在宇宙空间里打仗了——啊,是因为没有精灵来着…… 「~~嗯,也无所谓啦!总之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静下心来仔细考虑目前最大的问题了。」 空边说边拿出平板电脑,和白一起操作了起来。吉普莉尔见状点了点头说道: 「是关于要怎样应付机凯种……是吗……」 面对一脸凝重地这么说的吉普莉尔,空和白都像头顶冒出了问号似的露出不解的表情。 「啊,怎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咦、可是……就算再怎么、考虑……也没办法、解决吧?……机凯种……」 「比起那个,我们明明还有更迫切的问题啊!那就是帆楼的第二次现场演出,要怎么安排舞台演出的问题!!」 毕竟时间行程表早就已经安排得密不透风了。 而且连其中的一项——「握手会」也已经交给了史蒂芙去处理。 事到如今,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再做出有失「P(制作人)」身份的行动了啊——! 正如机凯种来之前考虑的那样,还是有必要先将拜托吉普莉尔实施的演出确定下来。 在此基础上,再想出一个能在逃避机凯种追赶的同时完成其他安排事项的方法—— 但是就连这一点也是难于登天的事情,空使劲抓着头发,以呻吟般的声音说道: 「……也对啊,最理想的就是设法‘摆平’机凯种让他们帮忙,这样就全都解决了。」 毕竟那可是「万能舞台演出装置」,不管是什么样的演出都能实现。 ——问题就在于走路。 顺便还有说话问题。说话的思维莫名其妙(BUG)也是个问题,而且无论是理会还是不理会那个莫名其妙都会被「将死」同样是个问题——总的来说根本没有可以「摆平」的方法才是最大的问题。 「……只要、哥、开口的话……或许……会帮忙……哦?……毕竟、是亲爱的人……」 「你是要我欠那个变态的‘人情’!?人家会要求用哥哥的贞操作为回报的啊!?」 「与其、被其他、女人……夺走、的话……干脆——让男人!」 「嘿!My little sister!?拜托你别像究极的二选一那样寻找妥协点好不好!?」 况且就算暂时让他们帮忙,也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到头来——还是被「将死」。 果然还是无法回避吗?空把手搭在后脑勺,背靠着岩石思考起来。 「让机凯种答应玩无论任何要求都必须接受的游戏吗……」 真的有那样的方法吗?在连思考的最初立足点也没有的空和白的面前—— 「汝!汝和汝、汝等!!空以及白!快回答我究竟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毫无脉络地、既没有光也没有声响,就像从一开始就在哪里似的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 突然间,幼女——以偶像服装包裹着身体的帆楼逼近空和白大声吼道。 「——什……等下、为、为什么会知道这里——不,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大概是对令自己疲劳到某种程度的逃亡工作和「断绝空间」有着绝对的自信吧。 面对完全越过所有障碍出现在眼前的帆楼,吉普莉尔不由得发出了悲鸣。 「……?我往上一看,碰巧就看到你们在红月上,所以就来这里发泄不满了啊?」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可是断绝空间耶!?怎么可能看得见——!」 ——就是说,她只是抱着「因为碰巧见到就来搭话了」这种程度的心态就来到了这里。 面对以稍显不满的表情地这么回答的帆楼,吉普莉尔还打算继续追问下去。 「虽然不很明白,但除了‘间(空间)’外还要切断‘律(连续性)’才算得上是断绝。像这样的话就只是个‘筒子(上下贯通)’吧。」 虽然完全不明白,但对多次元存在来说似乎还是可以看见的。万万没想到竟然会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台词——简直是世纪的一瞬间。 「怎、怎么会……那简直是……太乱来了呀…………!」 在边说边瘫倒在地上的吉普莉尔面前,响起了来自空和白的快门声。 「那种事情根本就无关重要啊,空、白!」 然而,帆楼却将吉普莉尔的深沉绝望一刀两断,用手直指着两人说道: 「快回答我,让帆楼去开那个完全没有人来的‘握手会’,你们自己却跑到这里来的理由是什么!」 ——老实正直地遵守着空他们所指定的时间,一直都孤零零地呆在握手会场。 对于结果一直站在那里保持着「握手会参加者0人」的记录的无人气偶像的追问——不。 面对那泪眼汪汪的追问,空和白完全无言以对地低下了头,只有全力加以辩解了。 ■■■ 「呵、呵呵……不管是机凯种还是帆楼我都没法甩掉……我究竟算是什么呢。」 吉普莉尔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蹲在那里,在月面上画起一个个的符号来。 尽管弱化了,但说到底也是帆楼一一在实力比拼中输给神灵种,真的是值得沮丧的事情吗? 吉普莉尔丝毫没联想到空的这个疑问,不过——却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哎呀?仔细一想,吉普莉尔你到底能赢得了谁呢?先是输给东部联合,接着又输给了主人他们……根本不用多说,吉普莉尔——就是‘无能’的存在吗?」 啊……她似乎察觉到了决不应该察觉到的事实。面对她那带着笑容失落到极点的背影,空他们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你不是已经赢过我们了吗,该死的家伙。这些吐槽,还是保留在两人的内心。 「——唔。你说机凯种……就是那人型的无机生命体么?」 「啊~……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你是从月亮上看着什么而说的‘那个’,但大概就是‘那个’了。」 听完了有关事情经过说明的帆楼,把手举在额头上发出了这样的沉吟,而空则一脸无奈地回答道。 「话说你不知道吗?机凯种什么的,不是讨伐了阿尔特休的有名种族吗?」 「帆、帆楼可是神灵种啊!情报是有的!但、但是——」 空指出了连天翼种也为之绝望的超越者的出乎意料的无知一面,然而帆楼却一瞬间含糊了起来。 「帆楼在现在的种族被创造出来之前就——那个……啊……唔!?怎、怎么了!?」 「唔~?不,因为碰巧在适当的高度上有个很容易摸的头,所以就摸摸看了。」 「……都怪你……有这样一个……容易被摸、的头……」 面对发出抗议声音的帆楼,空和白却笑嘻嘻地作出回应——他们两人都理解过来了。 —-在尽量避免说出「已经自杀了」这句台词的帆楼面前,两人就这样随便掩饰了过去。 ……在久远得让人难以想象的古老时代,通过击穿自身的「神髓」而进入假死状态的帆楼。 而让那样的她重新活性化(觉醒)——就是巫女在短短的半世纪前所做的事情。 在这段空白期内发生的事情,她恐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 而且在那之后也置身于巫女之中……除了介由巫女获得的情报之外,她对世间都是一无所知的吧。 正如她刚才所说,关于机凯种的情报——尽管有这样的知识,但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已经自立的现在,尽管是可以使用这种近似于千里眼的力量,但那恐怕远远不能称之为万能。很容易可以想象到,与「盟约」相抵触的——无法看到的东西应该占大多数吧。 正当空陷人了稍为有点伤感的思考时,帆楼转过身来问道: 「那么?是要性交么?既然如此就快点交尾繁殖吧,约定是要遵守的啊!」 对于以天真无邪的眼神连续说出了这么多的敏感关键词的帆楼,空平安无事地恢复成了搞笑型的思维。 ——唔,身为「知性概念」这彻底拒绝理解的神灵种的帆楼。 就连生物的繁殖行为也没有什么特别想法吗——还是说单纯是没能想象出来呢。 尽管空怀抱着毫无疑问是后者的确信,但还是决定暂时搁置一边: 「到底要让我说多少遍‘弄错人’啊……所以让他们接受解除硬件锁的条件——」 ——我们现在就是要想办法做到这一点啊。 打断了空的台词,帆楼问道: 「为什么汝断定是‘弄错人’了?」 ………… ——————什么? 「不对不对,你看吧,这么润泽青春的肌肤!难道我看起来像是有着六千年历史的化石吗!?」 「……实在非常抱歉,主人……即使是无能的化石,也、也希望您能留在身边……!」 「唔?啊,不是啦不是啦!?这是以人为基准的——不,不是说这个!归根究底——!!」 听到正好有着六千多年历史的化石在月面的某个角落里发出的更为消沉的声音,空慌忙接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我啊!怎么,难道我还会把自己误当成帆楼吗!?」 面对说出这种「自明」之理的空,帆楼却以极其认真地表情侧起脑袋: 「帆楼是有可能误认的。空,难道汝不是这样吗?」 这么说的同时——就像翻过一页画纸似的,帆楼的姿态发生了变化。 在来不及眨眼的刹那之后。 站在空面前的,已经不再是身穿偶像服装的年幼少女。 而是有着黑头发黑眼睛的、穿着写有「I love 人类」字样的T恤的青年—— 「……只要帆楼这样篡改记忆的话,帆楼就有可能以‘空’自称,把自己误当成空了。」 那个「并不是空的空」,以空的声音和空的容貌向空问道: 「主观、时间和因果都是毫无关系的。我问的是机凯种是基于什么理由将‘汝·空’看成是‘通称·意志者’的同一存在,而汝又是基于什么理由将他们的见解断定为‘否’啊。」 「………………………………」 ……沉默。不……空以叹息作为回应,在心底想道——我知道,帆楼是没有恶意的,甚至连是否知道恶意是什么也很值得怀疑。 她只是像平时一样,在期待着对自己的疑问——对自己的好奇心作出的回答罢了。 作为证据,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笔和卷轴——但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原来如此,「自己的定义以及证明问题」……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听起来像是很高尚很深奥的话题——实际上却完全是无聊透顶的东西。 毕竟不管再怎么议论也不可能得出「无法证明」以外的结论。 如果非要对这种问题做出「解答」——方法就「只有一个」。 而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帆楼当偶像的空,并不能直接向帆楼作出回答—— 然而——面对空的沉默,恢复成原来的幼女姿态的帆楼很不服气似的继续追问道: 「而且,汝究竟是以什么定义为汝的啊。」 ………… ……咔嗒的一声。 ——简直像是唯一缺失的齿轮恰到好处地填补了空位似的。 如同本来什么都没连通一直停止着的机械时钟突然动了起来一样。机凯种的言行、举止、意图、真意——在能看清楚这一切的感觉当中。要怎样算计机凯种呢?为这个而苦恼什么的,现在想来实在是太荒唐了。 空和白交换了视线,互相握住对方的手——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自虐的苦笑。那可是有心的机械啊?有心者的烦恼,无论何时都是非常单纯的—— ——肯定都是很无聊的事情吧——!! 「怎、怎么,为什么要走近帆楼?快、快回答问——呜哇!?」 空和白一边把让自己察觉到这个事实的神举起来一边笑着说道: 「真了不起啊!!你这个神果然不是白当的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启吗!?」 「帆楼,干得好……不愧是、分享了‘  (空白)’的名字……!」 「啊,唔!?难道还有白当神灵种的情况吗!?」 在月球的微弱重力中被高高拋上头顶,轻盈地在空中上下飘动着的帆楼,大概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吧。 她慌忙拿出笔和卷轴打算把疑问写下来,但并没有得到回答。把帆楼放下地面后,空和白飒爽地转过身宣言道: 「吉普莉尔!虽然遭到了很大的妨碍,但现在要继续工作了——转移到艾尔奇亚吧,拜托了!」 「……啊,好的……像、像我这样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主人的忙……呜呜……」 「——工作?汝、汝等是说,现在要开始劳动吗——!?」 第一次听到地动说的过去的学者,一定就是这种表情吧。面对满脸惊愕和疑念的帆楼,空和白竖起食指「啧啧」的说道:「帆楼~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嘛。我和白当然会工作了……我们的工作是什么呢?」 「……假定·‘王制君主’……吗?虽然目前还没有确认到与之相应的行动。」 因为印证这个假定的根据太过薄弱,帆楼只能以疑问形式作为回答。对此,空和白说道: 「喂~喂喂……拜托你了啊,未来的顶级偶像!」 「……白、我们的……工作……就是……‘P(制作人)’……!」 高姿态的作出「NO」的回答,姑且应该还算是王的人——空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在密密麻麻地填得满满的时间表上追加了一项。 ——「会走路的万能舞台演出装置的调配」…… 然后,空停下手指苦笑了一下——在最后又添加了一项。 「嗯……顺便也要‘修理’一下呢……至于能不能做到,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让追加输入的手机画面的光亮留在原处,所有的人影都从月面上消失了。 ——那是输入「实现机凯种的愿望」的光亮…… ■■■ 那么,至今为止积蓄的所有愤怒啊——现在马上解放出来吧!! 「喂喂喂!你们也在这里打扰很久了吧!机凯种(女仆机械人)&机械性人型自动变态(爱因齐格)!!」 在空间转移到王座之间的同时,空的怒吼声顿时震撼了整座艾尔奇亚城。 「很抱歉,从现在开始永远都是我们的回合!!诸行无常!!遵从万物流转的真理,主要是爱因齐格!!我命令你马上流转为尘土——话说史蒂芙怎么死在这里了!?」 瞬间,遭遇到这个世界不可能出现的杀人现场,他的声音立刻转变为悲鸣。 「——不,那种事情根本就无关重要!!喂喂,爱因齐格——」 「我的性命难道真的不值钱到了被说成是无关重要的地步吗—!?」 然后,瘫躺在地板上的尸骸(史蒂芙),因为极度过分的对待而从地狱深渊中发出了怒吼。 ……不,嗯,虽然刚才就从她的呼吸判断出还活着啦。 「担心什么的……我也不敢奢求了!!但这可是异常事态耶!!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危机感吗!?」 即使如此,史蒂芙还是在奄奄一息的状态下挤出声音发出了呐喊。 「不,就是阿兹莉尔对吧?所以我就想幸好去避难了呢~」 「所、以……哥……才说……最好、不要、留在城里……的呀。」 「毕竟前辈的头脑本来就很死板。对方是机凯种的话,那个笨蛋(阿邦特?赫伊姆)也会闹腾起来,这是非常浅显易懂的道理。」 这是空、白和吉普莉尔都很容易能理解到的事态——不,是预计到的事态。 ……果然还是应该听别人的忠告呢。 即使那是来自空的忠告——史蒂芙仰望着天空这么自我反省了起来。 「噢噢,‘亲爱的人’啊!!你终于愿意主动来找机凯种(我们)了吗!!」 一边扭动身体跳着舞步一边向空逼近而来的废铁,满怀自信地大喊道。 「就让我回应你的期待吧!因为这次的机凯种可别有一番风味啊——全机!!」 「不行。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向爱因齐格和你们机凯种确认一下。」 制止了又准备要改写空间的机凯种——空开口问道。 「你们一口咬定我毫无疑问就是那所谓的‘意志者’……这要怎么证明呢?」 「这个已经说——不,说的也是呢。不管要说多少遍,就是这份‘爱,——」 「你说我和‘意志者’是同一人物,100%。那么能让我和白,当然也包括机凯种自身,甚至还有身为第三者的史蒂芙和吉普莉尔都接纳的‘完全证明’——可以做到吗?」 然而,空缺无视了爱因齐格,以认真的口吻这么问道。 「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证明根本就不需要!因为这绝对是没有错的。」 连爱因齐格也以真挚的态度作出了回答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自我的证明——即使对象是别人,也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因此,机凯种不可能「证明」空是跟「意志者」同一的存在。 同样的,空也无法「证明」自己跟「意志者」不是同一的存在。 ——没错,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你们错了啊,因为我并不是‘意志者’——可以做到‘完全证明,。」 陷入了沉默的爱因齐格和机凯种全机的眼睛——不,所有的观测器都集中在空的身上。 在能够揭穿所有谎言的机械面前,空——却笑着说「那样就好了」。 因为空非但没有说谎,甚至没有半句虚饰和诡辩。 因为作为纯粹的事实,100%。能让白和机凯种,当然也包括空自己,甚至连身为第三者的史蒂芙和吉普莉尔都接纳的「完全证明」——真的是可以做到的。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机凯种光是这样…… 对于空以邪恶的笑容说出口的任何话语。 ——不管是「什么样的要求」都无法抗拒,轻而易举地被「套进陷阱」里。 「来——让我们开始游戏吧。」 终于夺回了主导权的空,以不逊而尊大的态度笑着宣告道: 「游戏的内容和规则,还有赌注!都全部由我这边决定。」 作为让自己陷进圈套被耍得团团转的报复。 「我和白两人一起,你那边就全机同时参加,顺便告诉你没有拒否权。」 丝毫没有隐瞒私怨的打算,空以平淡的口吻不由分说地断言道。 「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就要解除‘新造机构’的硬件锁!而且!要放弃那不跟除了那个谁以外的人生孩子的既无意义又顽固的爱!发誓要好好进行自主繁殖来避免灭亡!!」 「…………如果机凯种赢了的话,能得到什么呢?」 放弃持续了六千年的思念——与此相对应的代价是什么? 面对眯起眼睛的机凯种们,空稍微红起了脸,忸忸怩怩地—— 「首、首先是‘附赠奖品’……可以让你们……拍我的裸体照片哦!」 「唔,好的明白了,我答应。那么我们就开始游戏吧。」 「【要求】关于该‘附赠奖品’的保有,本机要主张占有权。」 「那样就上钩了!?要是这样的话,你早点这样做不就好了吗!?」 对于废铁们毫不犹豫的回答,史蒂芙忍不住喊了起来——但是…… 在空和机凯种之间还有着别的——不,已经就某个「前提」达域了默契。 空的裸体照片什么的,的确是名副其实的附赠奖品,本来根本就没必要放到赌注里。 自己这方的赌盘——就算是「空」的也没有问题。 「同时在游戏里——我将对自己和‘意志者’是不同的人物……作出‘完全证明’。」 因为实际上的本命是…… 「如果做不到,又或者机凯种能做到反证的话,就无条件算是我们的败北——」 「‘特别奖’……遵从最先做到反证的人的愿望——马上跟你们生孩子好了。」 ————……………… 「呵……呵呵……考验我是否配得上‘亲爱的人’,这就是爱的挑战函吗!」 「【自明】本机同时主张拥有该‘特别奖’的占有权。拒否无效,作废。」 看来那原来是超乎想象的本命……前提吗。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所有人都感觉到室温正在直线上升的状况下—— 只有空和白知道——败北就意味着失去思念,他们愿意承担走这个风险的理由。 应该决不是区区的裸体照片和繁殖对象的决定那么简单吧。 ——如果真的正如空所说的那样是弄错了人,而且还能得到证明的话。 繁殖什么的根本就无关重要——因为机凯种已经面临着「绝望的问题」了—— 「那么,基于以上的前提,现在我就发表最关键的‘游戏内容’吧。」 史蒂芙和吉普莉尔……不,就连机凯种们也仔细倾听着空说的话。凭着无限重复的对应和学习,可以毫无限制地变强——甚至凌驾在神托机械之上的超越型演算机。 ——究竟用什么样的游戏才能战胜那样的怪物…… 在感受到所有人的注视的同时,空以轻松的口吻——宣布了那个游戏的名字。 「——就是‘国际象棋’啦!嗯,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游戏玩家的……常识。」 …… …………? 空看到全员的头顶都像是冒出了问号的样子。 「别露出那么没趣的表情啊。那当然不是‘普通的国际象棋’啦!」 反而对此感到开心的空,一边这么说一边和白一起飒爽地转过身。 「日期是在五天后,和帆楼的第二次现场演出同时进行!!游戏制作、宣传、舞台布置和器材!!」 「……要尽心尽力……好好干活、哦……‘万能舞台演出装置’……加油……!」 把众人的疑问撇开一边,空高声宣告道: 「接下来可有的忙了哦~!!我一定会办成最激动人心的现场演 出(游戏)的——!」 第三章 演绎的决定   过了五天,挂了这么长时间的「休业中」的牌匾——终于被撤走了。 然后新挂在尖塔上的牌匾,还是堂而皇之地写着这么几个字。 ——「演出会场」…… 「啊啊……历史悠久富有传统的艾尔奇亚王国的王座和王座之间,竟然……!」 发出如此叹息的史蒂芙,正注视着跟前几天的现场演出有着天壤之别的——华丽的舞台。 由机凯种安装了无数器材和照明,简直是一个完美的音响空间。 但是——「因为高度正好」,首先是王座被撤走,改造成了舞台。 接着——「因为想增加可容纳人数」,实施了拆掉墙壁连通走廊的扩建工程。 事到如今,其本来的姿态——「富有传统的王座之间」已经面目全非了。 而且,看着就忍不住流泪的史蒂芙的悲叹,还遭到了进一步的打击—— 「……真·是·的!为什么会集中过来呀!?这些先生女士们——!!」 在完全变了样的原本是王座的舞台前,可以看到有数千人正集中在那里等待着开演。 对史蒂芙的悲痛提问做出回答的声音——却是从背后传来的。 「上次在露台演出的时候或许也有路过的观众,但这次毕竟是‘城内’嘛。」 从舞台旁探出脸来的史蒂芙马上回头一看,只见在那短楼梯下的最里头—— 可以看到坐在舞台侧的桌子旁的男人,以及在固定位置(膝盖上)的少女——笑嘻嘻的空和白的身影。 「……虽然是、让机凯种……做了……相当大量的、宣传……但是——」 「但是特意跑过来的人们——应该都是最可爱的经过训练的笨蛋吧?」 「……我真的不得不为国家的未来感到担忧……」 对于完成了那种多余训练的国民的数量,史蒂芙露出了眺望远方的眼神。 她轻叹了口气,就沿着短楼梯走下了舞台侧。 ——在舞台侧那里,史蒂芙叹息的元凶,正隔着桌子全员齐聚一堂。 跟让他们制造出这种惨状的空和白——以及守在两人背后的吉普莉尔相对峙的…… 是被要求制造出这种惨状的爱因齐格——以及同样守在背后的十二体机凯种。 接着是和史蒂芙并肩而立,一贯站在受害者立场的存在—— 「……空和白,不管多少次我也要向汝等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让帆楼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穿上服装准备出场的、被两人耍得团团转的帆楼,正一脸郁闷也问道。 「嗯~……你就真的那么讨厌吗?我可觉得真的很合身哦?」 「……偶像、的气息……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 「就连是不是讨厌的假定材料也不够!因此我才问汝等这究竟是为什么!」 面对同样是一次又一次地以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作为回应的空和白,帆楼发出了「嘎噜噜」的呻吟。 但是看到她的这副模样,空——以极其罕见的笑容说道: 「没事的……这个答案,帆楼一定可以自己找到。我不是说过吗?」 空露出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不轨企图的笑容,抚摸着帆楼的头说: 「我们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啦!好了,差不多到开演时间,好好干一场吧!」 「……帆楼……要好好、加油……我们、在给你……打气呢!」 「——不明白……什么也不明白……汝等,到底想把帆楼怎么样啊……」 目送着尽管依然满嘴怨言却还是老实地走向楼梯的帆楼。 空和白——重新面向和爱因齐格他们相对峙的桌子上的「正题」—— 「那么——我们这边也差不多该开始游戏了吧?」 也就是说——他们注视着桌面上的「国际象棋棋盘」,以确认的口吻这么说道。 制作这个舞台的理由,帆楼登上舞台的理由,大家集中在这里的理由。 在开始这个包含着所有问题的答案的游戏之前,首先说了一句话: 「总之,在游戏中一一‘超出游戏规定范围的魔法和典开的使用’都将被视为作弊。」 在吩咐吉普莉尔对此进行严格的监视后,接着—— 「除此以外的规则……嗯,事到如今应该不需要重新确认了吧?」 面对以无畏的笑容作出如此宣言的空,并没有听到任何异议的声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眼前的棋盘,是基于空他们指定的规则,由机凯种和吉普莉尔合力制作而成的「国际象棋棋盘」。 在场的所有人都理解得非常透彻的规则——基本上都是普通的国际象棋。 虽说只是「基本上」的程度。 唯一,包括吉普莉尔和史蒂芙在内,所有人都感觉到的某个疑问。 那就是——不管怎么想,这对空和白来说都是处于压倒性不利地位的游戏。 然而,唯独是空和白自己却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将沉默当成是对方的肯定回答—— 「那么,我们双方的赌注……从已经做好支付准备的人开始」 「……稍微借用一下……你的手……哟~……」 空和白两人同时举起手——对赌注的确认和要求宣誓的声音。 「【肯定】在败北之际解除‘新造机构’的硬件锁,并且将爱舍弃。并以自主繁殖回避灭亡。」 「本机必定会取得胜利,将附赠奖品和特别奖都拿到手的,你就好好期待着吧,‘亲爱的人’。」 遵从两人的要求,继伊米露爱因和爱因齐格之后,机凯种全机都同样举起了手—— ——听到宣告开演时刻的钟声,帆楼立刻奔上了舞台的楼梯。 隔了尽管只是一瞬间却显得异常漫长的沉默后——大音量的音乐响了起来。 在有如爆音般的音乐响起的同时,宣言也以毫不逊色的音量传出—— 「——【向盟约宣誓】——!!,」 ■■■ 从白的手机播放出来,以机凯种的器材进行了扩音和增幅的音乐。 就在帆楼登上那大音量播放着前奏乐的舞台的时候,迎接她的是—— 「呜噢噢~~~~~~~~~~」 从昏暗的观众席中爆发出来的、几乎连大音量的音乐也被盖过句欢呼声。 ———— 面对这样的情景,帆楼在一瞬间内——整个思考都变得一片空白了。 在对人来说是一瞬间,对神灵种却如同永远般漫长的僵直中—— 填补了呆住的帆楼的思考空白的,却只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上次帆楼也只是不明不白的就遵从了空和白的暧昧指示。 但是面对跟上次截然不同的热烈气氛,帆楼似乎感觉到集中在眼前的「观众」——他们正在寻求着什么。 那个假定就是——「自己正受到别人的期待」这样的一个假定。 ——自己究竟被期待着什么呢。 对于就连期待是什么也未能明确作出定义的神……他们究竟期待着什么呢。 让本来应该只是化像之身的身体颤抖起来的东西,就连那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帆楼,无言地喘息起来。 ——不安,恐惧,紧张。 各种神本来不应该有的感情正在卷起漩涡,握着麦克风的手也F自觉地颤抖起来。 为了寻求救赎——在对此也毫无自觉的状态下——四处游移奢的神的眼睛,忽然间…… 在黑暗中发出欢呼声的人们中间,她发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凭依体……? 目睹了果然还是以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帆楼的、身为朋友的——巫女的身影。 「……帆、帆楼是叫做帆楼!总、总而言之……要在这里唱歌和跳舞!」 帆楼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但是,然而,即使如此!至少以前的那个帆楼——! ——那个只会被疑问逼得喘不过气的帆楼!!她应该是不想看到的——!! 得出了这样一个假定。 以笨拙的言辞报出名字的帆楼,按照当初被指导的那样,动起了嘴巴和身体。 ■■■ 在帆楼开始笨拙地唱起歌跳起舞来的舞台侧的内部。 在后台里的空和白以及爱因齐格三人,他们的手正高速地在棋盘上移动着。 爱因齐格以机凯种「全连结体」的并列思考动着两只手。 相对的,空和白也同样像并列思考似的以两人四只手迎战。 双方都以猛烈的速度走着每一步棋,其中并没有刹那间的停滞。 从「基本上」来说,那只是普通的国际象棋。 只是有着几条「特殊规则」的国际象棋。 比如说,其中一条是一一「取消轮流下棋的次序」—— 「……究、究竟是怎样的状况呀……吉、吉普莉尔,现在是哪一方占优势呢!?」 「……主人他们稍微处于劣势……不,现在是优势——不……是诱导……?」 注视着棋盘上互相交错的手,令两人发出理解完全跟不上的悲鸣的——超高速国际象棋。 平均每秒进行着四步棋交锋的棋盘——空和白在彼此毫无沟通的状况下各自下着自己的棋子。 光是能这样跟机凯种交锋,对史蒂芙和吉普莉尔来说就已经是非常惊人的事实了。 其实也没必要吃惊,因为这个规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这只不过是单纯加入了「音乐游戏要素」的结果而已。 同样的,比如说其中的一条规则—— 「……‘不符合节奏的棋步被视为无效’这个规则,原来如此,只不过是个‘枷锁’吗。」 正如爱因齐格所说,这也同样是没有特别意义的规则。 没错——这是音乐游戏,是节拍游戏。 ——迎合着帆楼在舞台上唱的歌曲音乐,棋盘上呈现出不断起伏的波浪状光线。 迎合波浪的起伏节奏下棋,不合节奏的棋步就被判为无效——这个让棋子退回原位的规则…… 「这是当然的吧?要是让机凯种以音速或者光速下棋的话根本就没法了。」 「……但是……这边、也是……音乐游戏、的话……都是以PFC(完美全连)……为前提的……」 对「(空白)」和机凯种来说,就只具备着「限制速度」的意义。 帆楼的现场演出的曲目列表——是「十三曲」。 既然要跟音乐同步,那么国际象棋也是——「十三局」。 没有轮流的先后顺序,也没有平局。以首先被攻陷的一方为败者。 于是,就规定了帆楼的一曲和空他们的一局相联动决出胜负。 是的——到此为止的一切,都是以这种程度的意图决定下来的规则。 本命的规则并不在于这方面。 本命的规则,对了——应该是跟那个有关系。 在史蒂芙和吉普莉尔以不安的眼神抬头看向的位置上——是漂浮在空中的一条「槽」。 有着卡通风格、还附着伊米露爱因的Q版角色图案的那条「槽」。 其名字就是——「情感刻度计」。 通过机凯种的「观测体」和「解析体」将观众的「兴奋、欢喜和满足度」进行数值化。 简单来说,就是显示出现场演出的气氛热烈程度的计量器——那条槽现在正慢慢地衰减中。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演出,只是帆楼在以拙劣的动作唱歌跳舞……缺乏兴奋点也是必然的结果。 那么重新确认一下——空和白的胜利条件有「三个」。 第一,国际象棋必须胜出七局以上,也就是比对方胜得更多。 第二,空必须证明机凯种是「找错人」了。 第三,现场演出的成功——也就是说不能让「情感刻度计」衰减至零。 反过来说,机凯种只要能够阻止这三个条件的其中一个,就算是胜利了。 ——以机凯种为对手,还必须在「国际象棋(互相估算最佳棋步)」中取胜。 面对在不足刹那的短暂时间里重复进行对应和学习、可以无限变强的超越演算机——要胜出七次那么多。 光是这样已经对空和白带来了压倒性的不利——不,简直是无限接近于不可能的游戏。 而且还存在着让放着不管也早晚会衰减为零的「情感刻度计’发生上下变动的规则。 也就是说,最后的规则是…… 「嗯,果然还是不明白……‘这个’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呢……」 ——突然间,闪烁出七彩颜色的「发光棋格」。 脸上浮现出疑惑神色的爱因齐格所看到的「那个」——没错,就是最后的规则。 在棋局中,通过将棋子打在完全随机亮起的棋格上而产生的——「演出棋」。 一但是,在没有轮流先后顺序的超高速国际象棋中发出「我要打在这里」的宣言。 那就跟告诉对方「请来这里围剿我」没什么两样——完全是自杀行为。 更何况发光棋格是完全随机,那就是说要被迫下一着致命的坏步。 然后,对机凯种来说——下这样的棋的理由——根本就不存在。 毕竟「情感刻度计」什么的,本来就是只跟一旦耗尽就要被判为败北的空和白有关的东西。 机凯种只要完全无视现场演出,默默地打出最妥善的棋步,在国际象棋中取胜就好了。 因此,包括吉普莉尔和史蒂芙在内,所有人都应该会这么考虑。 不管怎么想,这对空和白来说也是压倒性不利的游戏。就连爱因齐格也说: 「‘亲爱的人’应该不至于会期待着机凯种也下这一步棋吧。」 听到机凯种对他们这种多余目的表示疑问的声音,空和白却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完全正确,你说的没错。 「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啦。不?稍微有点不同呢。毕竟——我们也要下这步棋嘛。」 面带邪恶笑容这么说着的空,挪动了手中的棋子。 发表了要下在这里的宣言。 做出了「请来围剿我」的自杀行为。 毫无疑问下了一着坏步。也就是说—— (插图) 他毫不犹豫地将棋子下在发光的棋格上一接着还说: 「机凯种到时候也会下的哦,一定会。」 看到机凯种全机、包括史蒂芙和吉普莉尔都惊讶得无话可说的样子,空心想: 当然了,毕竟这一步棋是坏步中的坏步,空和白也对此非常清楚。 然而,那正是——! ——这个游戏的意义所在啊……因此——!!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吧,变态机械(爱因齐格)!机凯种对我们来说——!!」 「……一直、以来……都只是……‘舞台演出装置’……而已、呀……!」 与两人的声音相呼应,最后的规则——「演出棋」发动了。 借用吉普莉尔的具象化文字接龙盘实装的这个规则…… 将会名副其实地将「演出」——根据下棋者的想象情景还原出来。 其中运用的正是机凯种最擅长的、至今为止已经被滥用过许多次的「空间改写」技术。 在景色按照空的想象逐渐被改写的过程中,空和白高声嗤笑道: 「来吧——东部联合的偶像事务所们!做好顿足捶胸的准备没有!?」 「……你们……对自己、小看989制作所……作出反省……可以哭出来……哦?」 ——基于「十条盟约」,帆楼和游戏玩家是不可能对观众造成危害的。 但是反过来所——除此以外的行为都全部可以实现! 即使是吉普莉尔的文字接龙游戏,也无法再现出实际上不存在的东西。 如今已经摆脱了这个制约、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成各种演出的这条「演出棋」规则——!! 「我们要把这次现场演出变成传说啊!!准备好大喊了吗,白——!?」 「……噢~耶~耶……!」 还没等机凯种从对毫不犹豫地下了一着坏步的空的惊愕中回过神来,两人又继续发动了追击。 「‘Repeat after we——!!’」 从艾尔奇亚城的王座之间被改造成舞台演出会场的室内空间。 经过紧接着发出叫喊声的空和白的重新构筑——又再次发生了改变。 舞台、观众席和后台,经过一阵强光洗礼后的那个地方——换句话说——!! 「‘Yack Deculture————!!,」 ……就连「棋盘上的世界(迪斯博德)」也不是了。 所有人——严格来说就连空和白也不知道的——宇宙中的某个地方。 那是一片从没见过的荒野,包括观众和身在后台的众人,视野中能看到的——就只有帆楼。 以人型可变战斗机的手臂为舞台,在几乎能触及天顶的巨大投影屏幕上唱歌跳舞的帆楼。 然后——周围还有着许多称之为衬托物也未免有点过与夸张的演出道具。 沿着复杂奇怪的轨道飞行的导弹,以互相交错的粒子线和光线作为装饰的天地。 战斗机描绘出的银色螺旋状轨迹,还有连如雨点般洒落的子弹也显得极其美丽壮观的那副情景—— ………… 目睹了那名副其实的战场,除了帆楼、空和白之外,所有的人都顿时哑口无言了。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使是空和白,也只在虚构创作中见过这样的光景。 而且即使没见过,也只会基于本能产生逃出去的想法,完全没有提升现场热度的要素。 在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只有空和白满怀确信地笑了起来。 只要观众察觉到投影屏幕上的文字,在那一瞬间,必定会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没错—— 【请各位放心,这只是演出特效。】 「为~~什么光是这样就接受了呀~~~丨?」 看到爆发性地直线上升中的「情感刻度计」,史蒂芙不由得发出了尖叫。 「哈哈~!最可爱的经过训练的人们(笨蛋)啊!你们尽管期待着吧,这次的现场演出可都是精华曲目哦!!」 「……毕、竟……实际上、真的是神……呢……!」 「银河偶像?哈!!简直是小儿科!这里可是超次元偶像走的通道,快让路吧!!」 像是很愉快似的一但是下国际象棋的手却没有刹那的停顿的空和白笑着说道。 尽管机凯种也同样毫不含糊地下着棋步,但到现在也依然难以掩饰内心的惊愕。 ——他们真的只是为了演出的目的而下了坏步。 对空的行动产生了既视感的史蒂芙和吉普莉尔小声惊呼道: 「……啊……难道是——!」 「就跟那个时候……一样吗……!?」 ——「演出棋」。 将下棋者想象中的景色和光景,以演出特效的形式反映到会场上。 会场。没错,景色的改变和冲击、震动等要素都会牵连到身在后台的自己。 因此在那个时候——也就是说,就跟和吉普莉尔玩「具象化文字接龙」那时候一样。 通过怀着败北打算的一步棋,确认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实际上瞄准的目标是在以后。 这是跟「以极超新星爆发让吉普莉尔陷入无法继续文字接龙的状态后取胜」完全一样的战术。 他们是打算以「演出棋」带来的妨碍效果,让机凯种陷入无法继续下棋的状况来取胜…… 两人的头脑中大概都在想着这样的内容吧—— 「……是以演出制造妨碍……让我们机凯种陷入难以继续下棋的状况的策略吗……?」 爱因齐格很快就跟上了两人的思考,说出了这样的自言自语。 没有理会在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史蒂芙和吉普莉尔,一个更为淡然的声音—— 「【否定】对游戏者造成危害的演出是不可能实现的。因此对机凯种来说不会有显著的效果。没有意义。」 伊米露爱因连两人忽略掉的因素也做了补充,甚至提出了反驳。 ——没错,现在跟具象化文字接龙那个时候的状况完全不同。 这里是现实空间——基于「十条盟约」,是无法对任何人施加危害的。 最多就只能做到妨碍和扰乱对方的集中力,而且即使这样做也对机凯种没有效果。 机凯种能够将惊愕和下棋切分开来,这一点从其毫不含糊的棋步就已经得到证明了。 「……那么,‘亲爱的人’故意‘选择败北’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呢……」 机凯种感到惊愕的对象——就只是空下这一着坏步的理由。 还有设定这条尽管有利于现场演出却毫无疑问会导致败北的规则的意图—— 对于这个疑问,空和白却再次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不正确,这次是完全想错了哦。 「你又误会了吗,我只再说一遍啊。机凯种对我们来说一」 「……从最初、开始……一~~~直都是……‘舞台演出装置’……哦……」 以邪恶的笑容这么说完,空和白就动起手来。 ——这次才是真正的…… ———— 「‘全连结指挥体’向全机通告,发生什么事了,立即报告……」爱因齐格以认真的表情这么说道,机凯种全机都发出了惊愕的喘息声。 对于他们的反应,空摆出一副充满挖苦意味的笑容: 「‘故意选择败北’?就因为想要演出才下了那步棋,还有什么意图不意图的嘛?」 说完,他又在内心替机凯种作出了回答——发生了什么事? 空发表了「我要把棋子下在这里」的宣言。 做出了「请来围剿我」的自杀行为。 毫无疑问下了一着坏步中的坏步——「演出棋」。 嘲笑着确信能赢得这一局胜利的机凯种们——走了四步棋。 由空和白相互打出的区区四步棋——形势马上逆转了。 然后—— 「我说啊~?对着我一个人明明才只下了个平局,你们可是显得相当得意的样子呢~?」 终于理解了这个事实,但依然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爱因齐格和伊米露爱因——集机凯种全机的视线于一身的两人。 却像失笑似的,满怀歉意地、甚至充满讽刺意味地说道: 「如果是和白一起——如果是‘  (两人)’的话,我们就连唯一神(特图)也赢过呢。」 「……要是输给、区区的机凯种……游戏之神、特图……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帆楼的现场演出——几乎与宣告第一曲终结的声音同时响起: —-〈将军——胜利者「(空白)」一胜。〉 在棋盘的报告音响起的时候,明明走了坏步却依然将机凯种击败的两人。 说出了他们连身为唯一神的游戏之神,换句话说——就是连最强的游戏玩家也击败过的经历。 那是一个普通的、然而却是无比严肃的——纯粹的事实。 「————————」 空和白,两人所说的话语中并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 拥有比任何人都更优秀的解析能力,也正因如此而陷入混乱的机械们的惊愕,此刻也被搁置一边。 「来,开始第二局吧。没有休息的时间哦,机凯种!」 以间不容发地从舞台响起的帆楼的第二曲、以及欢呼声为信号。 空和白一起露出凶猛的、无畏的、不逊的微笑——断言道: 「就让我们方便地利用吧。机凯种在这个游戏中扮演的角色,说白了——就只是这样而已!」 「……加油……万能舞台演出装置……要继续、让我们……下演出棋、哦……!」 将机凯种和吉普莉尔、史蒂芙的预料和思考都全部一脚踢开—— 「——抱歉啦,机凯种……你们,在我们面前——是绝对赢不了的。」 空和白开始了第二局——只是一脸平静地挪动着棋子。 ■■■ 于是,爱因齐格——不,包括伊米露爱因在内的「全连结体」, 面对超出自身理解能力的这个疑念,除了将其假定为「事实」并接受下来之外就别无选择了。 第二局——虽然是由爱因齐格率领的机凯种艰难地获胜了。 但第三局——也就是现在……在眼前以超高速展开着棋步交锋的盘面。 是一幅足以让全机都大喊「无法理解」,并作为现实接受下来的情景。 「好嘞!那么~接下来是轮到白了吧!?要用什么样的‘演出’就交给你决定啦!」 「……噢~耶~……我、会让哥……大吃一惊、的……!」 完全没有做过商量,空和妹妹像是打从心底里感到愉快似的互相下着棋子。 要打下一次的「演出棋」——他们甚至光明正大地作出宣言。 没错——是下一次。在第三局,空和妹妹已经打出过一次「演出棋」了。 ——致命的坏步,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下了被并列演算判断为「必败」的那一着「演出棋」——但是…… 面对至今却依然占据着优势的两人,爱因齐格他们终于开始对某个假说展开探讨。 假说……「演出棋」这条规则的「真面目」—— 「爱因齐格通达全机,现在开始进行‘验证’,请求坏步后的填补演算。」 「——明白。」 向连结体下达了善后指示,爱因齐格就开始等待验证假说的时机。 假说——空刚才说的「机凯种到时候也会下的哦,一定会」这句话。 对由此推测到的空的意图和真正用意进行验证的机会,很快就来到了。 ——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棋格的出现。 致命的位置,一旦下了这步棋就有很高的概率进入必败的死路——这就是来自连结体的报告。 但是,爱因齐格却毫不犹豫地将棋子摆在那个位置——下了一步「演出棋」。 如果假说属实的话,别说是这一局的败北——甚至还有可能意味着全局的败北。 验证是必须的——怀着这个觉悟,将爱因齐格的想象情景反映出来的演出—— ——啪嚷的一声。 就像动力被切断了似的,会场上的所有光和声音都彻底消失——这是名为「演出停止」的演出。 没有音响和光亮,现场演出就会停止。「情感刻度计」什么的已经没有关系了。 对爱因齐格他们来说,这是意味着「本局」无条件败北的最糟糕的一步棋。 但是只要让现场演出结束就能无条件获得「这个游戏」的胜利的最妥善的一步—— 「没错……这样就好了啊。」 只有棋盘面上的微弱光芒映照出来的黯淡笑意——耳边响起了空的凶恶笑声。 数秒后,由于妹妹把棋子摆在再度出现的发光棋格而发动的「演出棋」。 ——两者都被阻止了。 爱因齐格所带来的无音黑暗,就像包括这一幕在内都是演出效果似的。 光芒闪烁,帆楼的服装发生了变化,音乐的调子也随之转变的演出——得到了欢呼声的回应。 无论是现场演出被强制结束带来的胜利,还是因为被反下的一着坏步导致这一局的败北。 在两种情况都被阻止了的爱因齐格的面前,空露出讽刺的笑容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不下‘演出棋’的话,我们也无法尽情放开来玩,对吧!」 「————」 听了空的这句话,爱因齐格他们的假说,就得出了「真」的结论。 ——第二局,空和妹妹之所以落败。 单纯只是因为把全副精神都集中在通过连续的「演出棋」来提高「情感刻度计」的缘故。 但是,假如不下「演出棋」……或者是停留在只下一着的程度上—— 「让我们来互相下坏步吧?互相预测最佳棋步什么的,那也太没趣了嘛?」 「那样的、〇x游戏……就算、赢了……也……没有、意思……」 凶猛的——完全不像是人类种的——压倒性的强者,露出了捕食时的笑容。 听到充满了确信的这句台词,就连爱因齐格等人也意识到他们要表达的意思。 ——光是要赢机凯种的话,简直是轻而易举。 事实上,第一局机凯种的确是输掉了。如果只是一次定胜负的话,较量在那一瞬间就已经结束。 ——然而,他们却说「比起那种事,再让我们再玩得痛快点吧」。 让我们方便地利用,机凯种所扮演的角色就只是这样而已一那句发言也没有半点虚假。 ——让我们下「演出棋」,把现场演出的气氛搞得更热烈吧。 作为交换——「我们也会让你们下演出棋的」——!! 「这是最恶劣的棋步的互相预测……究竟能跟着我们走到哪里呢,超越机械大人?」 出言挑衅的空那如同故意放跑猎物的捕食者般的笑容,看起来是作出了肯定。 正如假说推测的那样——「演出棋」这个规则的「真面目」。 那就是空为了享受乐趣而故意为机凯种留下的取胜余地。 换句话说——这是以机凯种为对手的…… ————「让步战」——是这么回事吗————!? 面对超出常理的验证结果,「连结体」进行着并列思考。 难道是强大到了连机凯种甚至游戏之神也无法望其项背的地步? 拒绝理解。不,必须接受!缺乏可信性。不,最低限度有一部分是事实! 那么进行分析,进行解明吧。马上学习加以对应——最后再超越对方!! 将种的本质极其心髓证明出来——!! 棋路果然还是空——在五天前展现出来的跟「意志者」相同的套路。 是上次手下留情了?不,那么上次和今次的差异点是—— 「噢?终于不再忽视我引以为豪的妹妹了吗,你们这些废铁。」 「————!?」 大概是发现考察中的机械中们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妹妹的身上—— 「说实话,我实在对这一点感到很不爽,希望你们改正一下哦?」 「……你们、无视的人是谁……现在……就让你们切身、体会一下……吧……!」 面对浮现出强烈的不爽表情,以讽刺的口吻这么说的两人——机凯种继续思考。 ————这个少女是谁啊? 不——是空的妹妹,是家人。名字是「白」。明明有认识到她,也没有无视她的存在。 只不过是没有特别重视而已。为什么?很明显,因为是「其他人」。 和其他人一起下国际象棋?那又怎么样呢? 只不过是不同的个体各下各的棋子而已……这里面根本没有意义,应该是那样才对啊…… 「……如果……以哥、一个人、为对手……或是、以白、一个人……为对手,那还算凑合、呢……」 「如果你们打着能赢过‘  (空白)’的如意算盘,那我就只能回答你‘别太得意忘形了’啊。」 对于如此断言的两人那没有半点理论性的说法, 自己的非理论(心)却几乎要全盘接受下来。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将军——胜利者「  (空白)」二胜。〉 听到来自国际象棋盘的提示音和第三曲结束的报告声——空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抱着白说道: 「用你们那有BUG的脑袋记住吧,在‘  (空白)’的字典里并没有败北二字——」 说到一半就停住的空,忽然间,和白一起仰望着天空叹息道: 「……有过、呢……就一次……的确是、有过……呢……」 「是吗,这句台词已经不能再用了吗……我突然间觉得有点失落了。」 「实、实在非常抱歉,主人!!那全都因为我是个无能之辈!!」也不知道突然按下了哪个忧郁的开关,两人就像慢慢沉入椅子里似的灰心沮丧起来,吉普莉尔则不知为何慌忙跪倒在地使劲道歉——机凯种们则依然继续着思考。 ——果然还是不明白。 搞不懂能把空变成如此强者的白究竟是何许人也,也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但是——因为想到了某些头绪,爱因齐格马上向「连结体」作出指示。 「全机——将解析重点从对方的棋路转移到国际象棋以外的取胜方法上,将优先顺序提上来。」 假如白正好就应了爱因齐格想到的那个头绪的情况。 那么最坏的情况,要在四局之内揭开两人的手法并加以超越,将会是极难办到的事情。 但是不管是极难还是不可能,无论如何——自己都只能加以对应和超越。 大名鼎鼎的「意志者」,自然不可能在六千年这么长的时间里都停留在同一高度上! 「呵呵呵,必须超越现在的‘亲爱的人’吗!这封爱的挑战函,我已经收到了!」 面对如此爽朗地燃起斗志的爱因齐格,空他们只是以冰冷的眼光作为回应。 ■■■ 整个后台都笼罩着一片沉默。 深深地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空他们,和机凯种们都度过了一段无言的时间。 第三局、也就是现场演出的第三曲已经结束,现在是中间所穿插的——「幕间」休息时间。 注视着帆楼背对欢呼声沿着楼梯从舞台走下来的身影,吉普莉尔—— 「……主人,神灵种是和疲劳无缘的存在,服装变更不也可以在瞬间完成吗……」 看到头顶上的「情感刻度计」正在一点点地减少,她不禁开口问道。 ——「幕间」……在通常的现场演出中,这是用于改变服装和休息的时间。 但是在这个游戏中,「情感刻度计」在此期间也会发生变动。 吉普莉尔问的是为什么要专门设置这一段本来并不需要的休息时间。 「观众是会累的吧!既然是超精华曲目,故意设置停顿时间也是很重要的啊,明白没有!?」 「……暂时、压低情绪……下次……要做什么……会穿上、什么服装、等等……必须鼓动、他们的期待!」 空和白一本正经地这么回答道。 ——这两人实际上根本就没把机凯种和国际象棋放在眼内吧? 尽管感受到大家各怀感概的视线,空却凛然说道: 「所以嘛~!史蒂芙!!你就去搞活一下气氛吧,我可对你充满期待哦!?」 「…………什么~?」 听到突然被叫到名字的史蒂芙发出的怪声,空向她投以严肃的眼神,继续说道: 「是过渡啊,过渡!帆楼走下了舞台,还有谁能填补观众的空白时间啊!」 「……史蒂芙、连自己……为什么在、这里……都忘记、了……吗?」 在空和白两人的锐利目光的盯视下,史蒂芙的视线在空中游移了起来。 大概是在记忆中搜寻吧,她点了几次头,回答说「我可没有忘记」。因为—— 「要忘记压根就没听你们说过的话是不可能的吧!?」 在这么大叫之后,又像恍然大悟似的: 「对了!说起来,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留在这里的呢!?」 面对事到如今才喊出这种话的史蒂芙,空和白都深深地叹了口气答道: 「……喂喂,经理人,在曲目列表上,第三曲后面都写着些什么啊?」 「咦,我原来是经理人吗!?……啊,记得好像有一次被那么称呼过——话说,就是‘幕间·五分钟MC’呀,我已经确认过了!哪里有写着我的名字嘛!?」 在对只被空叫过一次的职务名称感到吃惊的同时—— 史蒂芙还是主张着自己早就确认过这些事项的勤劳一面。 「唉~~~!没常识的家伙总是这么难应付……你可要听清楚了啊?」 猛地一拍额头——本身连是否有资格讨论常识也很难说的两人,如今却开始论述起常识来了。 「……白、和……哥……无法、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但是交给吉普莉尔的话也不知道会闯出什么大祸~!」 「……机凯种、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如此剩下的常识者,除了史蒂芙之外还有谁呢? 对于这种以排除法得出的常识性的归结,史蒂芙不禁仰天长叹。但是—— 「不管是乐队介绍也好说相声也好,要不就随便说说笑话也行!好了,GO!」 「我没有可以介绍的人呀!也没有搭档好不好!说笑话什么的也太随便了呀!」 尽管史蒂芙试着千方百计地拒绝——但还是慢慢地…… 把头转向正在逐渐衰减中的「情感刻度计」—— 「~~~~啊~真是的!要、要是把气氛弄砸了我可不负责呀!?」 抱着近乎于自暴自弃的心态,史蒂芙奔上了通往舞台的楼梯。 「主人,真的可以吗?要是‘情感刻度计’真的被耗尽的话……」 看到代替帆楼站上了舞台的史蒂芙的身影,吉普莉尔开口问道——但是…… 「没事的,不管做什么也能搞活气氛……史蒂芙就是有那样的吸引人的力量。」 看到空以完全放心的表情这么回答,众人都同时转眼看向舞台。 「……虽然史蒂芙也没有自觉,但那却是无法单凭努力获得的——‘才能’。」 站在舞台上的史蒂芙——手脚都在不停地颤抖。视线也在不停地游移着。 但是——脸上却是不管谁看了也会着迷的、没有丝毫恶意的笑容。 史蒂芙——她一定也说不出什么了不起的话吧。 有意思的笑话和风趣的小故事什么的,应该都是她最不擅长的部分。 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站在舞台的中央,准备着表达自己内心的话语。 又或者是打算用语言以外的某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史蒂芙—— ——正因为她干劲十足的关系,结果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绊到了脚。 然后她的身体也随即失去了平衡,就这么顺势向着舞台上的器材倒了下去。 就像表率着她的性格似的,就这么笔直地……一头就栽了进去。 脸面在器材上慢慢滑落下来的史蒂芙,裙子向外翻起,小裤裤也完全曝光了。 _〇/|_……就是这样。 看到她以完全能用字符艺术画来表达的姿势晕了过去的样子——现场顿时传出了爆笑。 「……对……就是、搞笑专员……这个、超厉害的……‘属性(才能)’……」 就像对揭示出她的才能的白作出呼应似的,「情感刻度计」顿时涨到了上限值。 所有人都点头肯定了这种不言而喻的说服力。然而在旁边—— 「……这样就好了吗?这就是汝等所说的‘完美的偶像’么?」 和史蒂芙交换了位置,正在慢吞吞地换着衣服的帆楼小声嘀咕道。 自己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 对于撅起嘴巴倾诉心声的、推定数亿岁却穿着华丽学生服打扮的幼神的提问—— 「还远远没到!这最多就只能算是‘偶像等级A’,表现力还有很大的不足呢!」 「……就连‘S’也只是通过点……想要、站上顶点……这样的决心,从帆楼身上、还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是当然的吧!?帆楼现在就连心的定义也还没能做到啊!!」 过于严厉的「P(制作人)」却以批评作为回答,帆楼只有泪眼汪汪地继续问道。 ——然后,有一个声音。 做出回答的人,是坐在空他们对面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爱因齐格。 来自意料之外的人的回答。目睹了帆楼的讶异表情,机械男却继续说道: 「你询问‘心’的定义,因此我就作出回答。所谓的‘心’——也就是‘意志’。」 ……意志……帆楼拥有意志——汝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因为你提出了问题,因为你在寻求答案。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 这么说着的机械,将心、意志、思念和性命都加以定义,断言道: 「思念,意志,生命,这都是不可分割的同义的存在。有生命的神,当然也有意志和心了吧。」 生来并不具备这些东西的机械,也正因此而比与生倶来就拥有这些东西的人更为珍惜。 以比人更富有人情味地方式讲述了那个定义的机械—— 露出温柔的笑容——「因此」,他继续说道。 「只要拥有和‘意志者’同样的意志和思念!‘亲爱的人’自然就是同一个生命了!」 「喂喂,机械!明明是演算器就别搬弄这种诡辩了吧,这不是飞跃得太离谱了吗!」 ——石油大王戴着头巾,石油大王是大富豪。 所以戴着头巾的大富豪全都是石油大王。 面对说出这种如同范本般标准的谬误和诡辩言论的爱因齐格,空忍不住大声喊停了他。 「…………」 ——帆楼还是一脸不明白地保持着沉默。 不过,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吧,帆楼以不解的表情看向爱因齐格和伊米露爱因 并且依次将在场的每一体机凯种扫视了一遍——这时候,响起了报时的声音。 「……我、我绝对……不会再上第二次了……」 「很遗憾,根据曲目列表的安排,还有两次那么多哦。下次也拜托你啦!」 ——结果从昏迷到痉挛足足经过了五分钟,在那之后还把麦克风倒过来拿了。 史蒂芙并不是逗观众们笑,而是因为被取笑而满身疮痍地回到了后台。 就像交换位置似的,帆楼也移动到舞台的一侧待机了。 帆楼即将迎来第四曲的开演。 空他们则要迎来第四局的开局——各司其职。 「唔唔?那么~既然也休息过了,我们就继续吧?」 「……‘演出棋’……下次、是……轮到、哥……了呢!」 面对这样笑起来的空和白,爱因齐格也同样轻轻一笑。 就像在讲述这段休息时间里经过持续思考得出的结论一般—— 「唔,那我们就‘暂时’让你方便地使用一段时间吧,‘亲爱的人’……」 ——即使如此,他还是以坚决的表情继续说道。 一脸的无畏,不管是针对国际象棋还是针对「演出」。 「我们机凯种,不管是什么对象,只要存在就会做出对应……就让我们超越给你看吧。」 ——宣告了只要不断重复就能到达超越境界的自负—— 以响起的第四曲的音乐声为信号,进入第四局的三人的手也开始动了起来。 ■■■ ——于是,现场演出和游戏都同时在继续——第七曲第七局。 在棋盘上展开着高速攻防战的空他们——现在正自由地飞翔在太空中。 订正,的确是很自由。但准确来说并不是在飞。只不过—— 「简直是乱七八糟耶~~!!话说你们两位还在这里装酷,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吗!?」 「嘿,才不是什么游刃有余。只不过因为那是规则——」 「……史蒂芙……真是、太丢脸……了呀……」 以一脸冷静的表情——持续着「自由落下」的空和白,听到了来自史蒂芙的悲鸣。 不,并不只是空和白两人。 包括史蒂芙和观众,还有无法在游戏中使用魔法的吉普莉尔也同样如此。 ——从马丘比丘到宇宙战舰,甚至还有连空他们也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 带着所有这些由空和白以及机凯种们互相打出的「演出棋」产生的东西, 由于刚才机凯种们的「演出棋」将「地面」抹消了——结果他们就在无限的空中不断往下掉。 ……因此,嗯……毕竟难得有这种机会。 「你……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在这种状况下,也还能集中精神玩游戏呀—~!?」 「嘿,空降什么的,在来了这个世界后也不知道试过多少次了……早习惯啦。」 如此向史蒂芙做出回答的空,脸上也还是一副得意的酷帅表情。 尽管从以前开始就很想玩玩看,但因为是家里蹲而无法玩上的游戏。 也就是说,空和白正兴致勃勃地进行着「极限国际象棋」的游戏。 ——所谓的「极限国际象棋」…… 是指在空中、悬崖、水中和云霄飞车……总之就是在危险的地方进行的国际象棋比赛。 就只是这样而已。就连胜负也毫无关系。仅仅是这样的、但同时却是唯一不可侵犯的规则! 保持着酷酷的表情!以上!! 「真、真不愧是主人……不……虽、虽然在场的各位观众也差不多啦……」 「就是这样呀!!为什么——气氛反而变得更热烈了!?被训练得太厉害了吧!?」 连吉普莉尔也发出感叹,史蒂芙也怀疑是否有点不正常的达到上限值的「情感刻度计」。 这种现象所意味的,是连自由落体运动也能当作享受,并且狂热地追捧着帆楼的歌曲和舞蹈的观众们。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完全没有停过手的空在内心暗笑着。 机凯种根本就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现场的气氛降温……! 从对空的求爱行动来判断,他们很明显是还没有彻底理解「人心」!! ……况且,就连史蒂芙也难以理解的人心, 因此——他们只有经过不断的反复尝试和出错,根据他的反应来逐步进行修正。 刚才被抹去的地面,恐怕也是他们同时怀着「给空等人制造障碍」和「观众的恐惧感」这两个目的而进行的测试。 但是,空在第一次的「演出棋」中已经展现了无与伦比的恐怖——并让他们「安下心」来。 事到如今,就算是地面不见了还是天塌了下来,观众都只会将其认识为演出效果之一。 就这样一次接一次地打着哑炮的爱因齐格的手,又再次伸向发光的棋格—— 「呵呵~?你又下了坏步,这次究竟要让我看怎样的哑炮呢~?」 面对以充满讽刺的、极力表现出嘲笑的声音作出挑衅的空—— 「‘亲爱的人’啊……我们并没有小看你。你的强大,至今依然在理解范围之外。」 但是做出回答的爱因齐格的笑容和声音……都非常的温柔。 「不过能不能请你也别太小看机凯种了呢。正如刚才宣言的那样,让你利用也只是暂时性的期间。」 正因为如此,空和白的脊背也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我们机凯种,不管是什么对象,只要存在就能做出对应。」在宣言的同时,爱因齐格——不,并列的超越机械所下的「演出棋」。 「没有际限,没有界线——没有尽头,以此达到超越的境界。」 景色基于机凯种的解答重新构筑,在恢复了天地的演出会场中,空思索起来。 ——没有问题……机凯种本来就是「弄错人」了。 只要还没意识到这个误解,就算机凯种的演算速度超出了预料。 甚至即使超过了无限速!机凯种,在空和白的面前——是绝对无法取胜的! 但是看到爱因齐格加深了确信的笑容,空的脑海中也掠过了一抹的不安—— 就在那一瞬间————!! ……嘶啦~嘶嘶啦啪啦啪啦~ 「…………咦咦?」 在正常地恢复成原本的现场演出会场的正常舞台上—— 只有帆楼的服装伴随着非同寻常的不自然声音破裂了开来。 …………………… 「呵、呵呵呵……无话可说了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亲爱的人,啊——!!」 大概是把空他们的沉默当成了惊愕,爱因齐格高声大笑着这么吼道。 本来甚至是被估算为「无限超」的机凯种那超乎常理的演算力和情报能力。 对于他们以空的「菜肴」为基础,从许多偏门得不能再偏门的情报中计算出来的这一步棋——空给予了承认。 「……啊啊,原来如此。确实是相当准确。是一步很不错的棋啊……」 完全没有停下在棋盘上下棋的手,还坦率地说出了赞赏对方的话语。 但是——「还是太嫩了点」——本来要接着这么说空的台词——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喚噢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却被如雷贯耳的欢呼声,以及只有在突破极限时才会发光的「情感刻度计」代言了。 「为、为什么啊……假说应该是完美的才对——那怎么可能——!?」 那应该是爱因齐格——不,是机凯种全机通过并列计算得出的解答吧。 那一着棋结果还是打了哑炮的事实,令伊米露爱因和全机都发出了愕然的喘息声。 「嘿嘿……呼哈哈……啊~哈哈哈哈!我对你的惊讶可说是了如指掌啊!?」 在展露出像范本般华丽的三段笑之后—— 「因为服装的破损,只要继续跳舞的话就连露出(裸体)也要解禁!这也就相当于偶像生命的断绝!!」 然后,无视了史蒂芙半眯着的眼睛,空继续热切地讲述着。 「就只能停止跳舞了。现场演出必须中断!‘情感刻度计’也随之降低——但是……」 在这里停顿下来的空向爱因齐格露出坏心眼的笑容: 「并不是这里。瞄准的目标是在‘那之后’——那就是在服装破损后也继续跳舞的情况,没错吧!?」 ——全都被预测到了。面对这个事实,爱因齐格顿时无话可说,只是发出惊愕的喘息。 目睹了空和机凯种、人和机械之间的炽烈交锋!吉普莉尔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假如存在着绝对零度以下就应该是这种眼神的史蒂芙。无视这一切的空继续说道: 「如果帆楼像一般神灵种那样不懂得什么是‘羞耻心’的话!以全裸的姿态跳舞什么的,不管怎样观众都会敬而远之,导致‘情感刻度计’的下降——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这个着眼点本身是很不错的啊。就让我好好称赞你这一着华丽的‘双重拘束’吧,变态帅哥同性恋机械人!」 ——停止跳舞会令观众产生不满情绪,但继续跳舞也会令观众敬而远之。 的确,他们的理解能力的进化的确超出了预料,果然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对手。 「不过还是太肤浅了,哲学的机械啊……这种程度的事态,你以为‘P(制作人)’不会考虑到吗!?」 听了空的这番话,包括爱因齐格在内的全体机凯种都同时看向舞台。 只见那不自然地被破碎撕裂的服装……在那服装之下——!! 是身穿满载着恶意的微小面积的泳装,继续在台上唱歌跳舞的帆楼的身影…… 相比起服装被撕破的事实,反而是被人们看到这身泳装更觉得难为情吧。 目睹了她拼命拉起被撕破的服装,一边尽量设法遮住身体一边继续跳舞的样子—— 「……嘿,的确没错。如果是原本的帆楼,或许就算是光着身子也会继续跳舞吧……」 空像是在作总结似的,将自己的深谋远虑揭示了出来——没错! 「因此,我就特意布下了比裸体更令她难为情的机关……就连帆楼也没有自觉的、因为羞耻心而困惑的姿态!那才是让现场气氛进一步升温的场面啊!!Do you understand!?」 (插画) 面对无言的低下了头的机械们,空他们却感觉自己确实听到了—— ——好深奥。实在太深奥了。 此等程度的深渊式的理解,我们真的有可能达到吗…… 无限成长的机械,其自负似乎稍微发生了动摇一但是,如同恍然大悟似的…… 「……!呵呵呵,果然不愧是‘亲爱的人’……不过先请你订正一下吧——!!」 看向头顶后似乎察觉到什么的爱因齐格,从绝望的深渊中复活过来,大声喊道: 「这一着并不会以‘双重拘束’告终……因为这是‘三重拘束’啊——!!」 没错,虽然只是一点点一但「情感刻度计」还是在慢慢地衰减着。 面对察觉到其中意义的令人恐惧的超越机械,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没错——如此的福利还是过于「丰厚」了……!! 脱衣——那就只有在「意外事件」的状况下才能点燃现场的气氛! 就像若隐若现的小裤裤是刹那的幸福才显得尊贵那样!就像完全暴露的小裤裤会令人兴致全无那样! 理解了这个深刻道理的机械已经意识到——空他们不得不打下一步棋。 那就是将帆楼的服装恢复原状的「演出棋」。打出在临近终局时的坏步,打出将会招致绝望性的不利局面的一步棋! 但是那个棋格,那个位置。却足以令空和白互相打眼色作出这样的断定。 ——那是「必败的一着」…… 一旦下这步棋就绝对无法避免被将,就算再怎么垂死挣扎,剩下的就只有平局——亦即败北。 通过对状况加以利用,从双重拘束进一步转化成三重拘束。 对于他们的这种对应和发展,空认为的确相当的惊人并致以赞词和敬意,于是开口道: 「……啊啊,看来这一局,我们就只能输掉了。」 他坦率地承认了败北,在将棋子移动到发光棋格的同时—— 「所以,就以下一局的胜利作为妥协点吧——准备好了吗,白?」 听到这句似乎别有深意的话语,白无视了露出讶异表情的众人…… 「……嗯……我们要、一起去找……新的、希望???…已经约定了、哦?」 「——呜~这是多么体贴的妹妹啊!?哥哥真是太幸福了吧!!」 面对微笑着点头的白,空像是强忍着眼泪似的把棋子移动到发光的棋格上。 打出了决定这一局的败北的「演出棋」。 ——与此同时。 踹开椅子向前奔出的空和白的初速——已经超越了光速。 目睹了意味着「放弃游戏」的这个行为,所有人都产生了那样的错觉,而且也没有可以用于理解的时间。 比空的「演出棋」被反映到周围的景色中还要快,而且是超快,比什么都更快! 帆楼的服装逐渐被修复——不,应该是逐渐被切换成下一曲用的服装——紧接着!! ————……嘶啦~嘶嘶啦啪啦啪啦啦啪啦~啪啦~~ 帆楼的服装发生破裂时的不自然声音——如今变成十四重奏回响了起来。 「「「………………………………咦?」」」 机凯种女子组的十二机,再加上史蒂芙、吉普莉尔两人——險了白以外的所有女子的衣服…… 只留下袜子和吊袜带之类的东西(重要的部分),其他的都像粉尘般被撕裂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一拍之后,机凯种女子组全机的面前都各自出现了一个怪异—— 「——【恐怖】……呀啊!?」 那正是以慈爱的目光死盯着她们的裸体的、只穿着一条即使无风也在轻轻飘动的兜裆布的肉团。 . 没错……那俗称为「初濑伊野」的灾祸般的邪恶,现在每一机的面前都各有一个。 总数为十二个——虽说是演出,但面对这出现在眼前的恶梦,在发出悲鸣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空用手机,白则用平板电脑,滑过了伊米露爱因的——「胯下」!携带着通过连拍摄影捕捉到的图像,已经朝着下一个目标进发 ——好的,犯规了~各位是不是会这样想呢? 无修正的低角度近距离特写,肯定一下子就要被FOFA罚红牌遭到停赛处分了。 BUT但是然而不过!——否。答案是否定的! 别说是亮红牌,简直连裁判员的哨子也不会被吹响!究其原因——!! 「主、主人!?这、这神秘的亮光一一究竟是什么样的构造呢!?」 「虽然有很多需要吐槽的地方——但为什么我会被脱掉衣服呢!?」 没错,吉普莉尔所问到的(史蒂芙就姑且无视了)浮现在女子组身上的「亮光」—— 全方位,从任何角度看也都恰到好处地遮挡住关键局部的亮光! 这都因为得到了非欧几里得几何学式的可靠性——「神秘光先生」的出征! 的确,如果这是「马赛克先生」的话,或许反而会有某种不合规的感觉吧。 但是「神秘光先生」是可以在地上波播出的!因此在这里应该是确定性的健全!!证明完毕!! ……于是,空和白所挑战的是—— 离已经确定败北的第七局结束为止,最低为3.2秒,离第八周开始的时间是8秒,总共是11.2秒!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邪恶的虚像不被映照出来的角度和构图尽数曝光! 十四人份,一张以上!将新的希望收纳到摄像头中,重新回到座位上 能做到吗?对于这样的自问,空和白互相交换视线,笑着将其断定为「愚蠢的问题」。 准确地将针线(快门)穿过无数耸立的针孔,射中在那之后的靶子(菜肴),尽管是极难办到的事情—— 就只管去做吧,「  (空白)」是一定能做到的——!! ………… 「好、好啦~……那么第八局,虽说赢定了,现在就开始吧……呼、哈……」 「……反、反正是、对方……先下……而且是……‘演出棋’……呼、呼……!」 ……正好是11.2秒。两人以完成了大业般的表情坐回到桌子旁,气喘吁吁地说道。 但是他们的手却依然毫不含糊,针对开始进人第八局的空和白的「胜利宣言」—— 「——【命令】以最高速度下‘演出棋’,快打吧。」 「什么……!?贵机究竟在说什么啊——!?」 但是爱因齐格就连吃惊的时间也没有,伊米露爱因的事务性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除了爱因齐格以外的全体机凯种都在狠狠地盯着他发出同样的命令。 「‘亲爱的人’啊……这就是‘以下一局的胜利作为妥协点’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吗——!?」 面对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意图所在的爱因齐格,空无言地暗笑起来。 没错——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演出呢? 不……这当然是为兴趣了。不过在兴趣之余能得到实际收益不是最好的吗? 就算稍微提高点难度,就算要制造出「障碍物(伊野)」——其实际收益,就是这个了。 「【表决】十二机赞同,以最快速度下‘演出棋’,对观测避忌物体X的永久排除,破坏,杀害。」 「全机,这是个圈套!这个演出没有必要反打回去!!那会让机凯种陷入不利的——」 「【警告】被‘主人’以外的人看到身体是万万不可的。要是看过来就立即将‘全连结指挥体’的视觉器破坏。十二机赞同,最终劝告——以最快速度下‘演出棋’,命令,尽快!」 理性的爱因齐格的主张,却完全得不到机凯种女子组的采纳。 跟事务性的口吻相反,伊米露爱因明显失去了冷静——或者说已经暴怒了。 ——煽动机凯种女子组的羞耻心,让对方首先打出坏步。 本来觉得这是个风险相当高的赌博。毕竟首先连机凯种有没有羞耻心也很值得怀疑。 但是,不管逃到哪里都会追过来的隆隆肌肉,蠢蠢欲动的十二只怪异。 要是被单穿一条兜裆布摆出晒肌肉姿势(重点是在乳头上)的肉团,用慈爱的眼神死盯着的话。 就算是机械,只要有心的话——不,就算没有心也一样! 就连花草树木都会枯萎消散的自然规律!想必定会让她们产生那样的想法……没错。 ——不管怎样,首先必须将这东西排除掉——!! 但是……看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赌博。 她们似乎有着明确的羞耻心,而且——即使有「神秘光先生」的存在,也拒绝被爱因齐格看到身体的机凯种女子组,只是平淡地接着说道: 「【表决】全机一致。立即‘剥夺全连结指挥体’的控制权,暂时由本机来负责操作。」 这正是机凯种针对宇宙意志所拒绝的肌肉体展开排斥行动的统一意向不,是决定。 「呜噢——噢噢噢!全机!不要这样!务必三思而行呜噢——噢噢!!」 爱因齐格的抵抗毫无意义,他的手已经毫不犹豫地将棋子移向最初亮起的棋格上。 同时——反映着机凯种女子组的意志的「演出棋」……嗯嗯…… ……那个……怎么说呢。 那十二只怪异的虚像,全被某种不堪用文字描述出来的恐怖方法名副其实地「惨杀」了。 在反射性地让白的视野集中到棋盘上才勉强抗拒了视认的光景中—— 「【微笑】请尽管放心,这是演出。」 裸体上被溅上了血——肯定是类似血的什么东西——的伊米露爱因轻声沉吟道。 过了一瞬间,就在全机的「神秘光先生」逐一剥落并恢复成原来的女仆服的时候 「全机!难道都出现思考异常了吗!?竟然用取胜机会来交换贵机们的区区裸体什么的!?」 真的几乎被吓到了的空和白,在内心向这样大喊着的爱因齐格表达了感谢。但是—— 「【通达】全机通告‘全连结指挥体’,马上自毁,马上自爆。傻瓜,笨蛋……以上。」 虽说是机械,但是针对他用「区区的」来形容淑女裸体的罪行,女子组代表(伊米露爱因)向他委婉地表达了「去死吧」的意向。但是……果然罪人还是因为对自己所犯的罪行毫无自觉才成为罪人的吗 「为什么啊!?如果是本机的话,裸体什么的要看就随你们看——」 边说边脱起衣服来的爱因齐格——突然间从空和白的视野中消失了。 「【讣告】棋手机发生事故,遗憾。游戏将由本机继承,继续进行不存在障碍。」 就像从一开始就坐在那里似的,伊米露爱因代替爱因齐格坐到了桌子前。 ……也、也好啦,反正本来对弈的对手就是「机凯种」一一亦即互相连结的全机。 就算更换了棋手,对弈的对手也是一样的,并不算是违反规则……但比起这个—— 虽然还是无法视认,估计果然还是被伊米露爱因踢飞了吧。 对这次并没有插进墙壁、而是陷进了墙壁上的凹陷中的某人的安危闪现出一瞬间的忧虑—— 「……贵、贵机们……难、难道输了也、不在乎吗……!」 听到耳边响起的混有杂音的爱因齐格的声音,空和白总算是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没事】‘主人’的裸体照片,就由本机来赢得,必定取胜。」 「相对于觉悟的威势,这动机也太糟糕了吧!?」 在眼前和自己对峙的伊米露爱因——那种像是护国出兵般威武气势,空不由得喊了起来。 但是一听到接下来的这句话,空就立即稍微提高了警惕。 「【推定】计算出对‘主人’有效的妨碍手段,这一局的胜利是完全可能的。」 「………………噢?」 那是要再一次——打出「演出棋」的宣言。 已经打出过一次,在胜机变得相当低的现状下,还要继续走坏步。 这种行动所象征的意义——要不就是有绝对自信的策略,要不就是怀着确定败北的觉悟。 不管是哪一方,既然说出口的是伊米露爱因,那么不光是空,就连白也开始警惕起来。 ——伊米露爱因。 在难以掌握其要领的机凯种当中——她更是空唯一未能看透的机体。 她并没有向空发起求爱攻势,但也没有远离,一直都贯彻着中立或者旁观者般的立场。 包括这个特异性在内,在令人感到诡异的异质机械中也显得特别异质的少女。 在如同人偶般端正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以竖琴般动人的声音,说出口的话一一 「【事实】‘主人’是处男。」 「啊~说的没错啊!什么嘛,这有什么不好吗!?」 是首先让空因为浑身脱力而大喊起来—— 紧接着一一再将他推下地底深渊的话语。 「【必然】对女性没有免疫力,但是关心度非常高。根据每次求爱行动中所表现出的重度困惑情绪已经得到印证。再加上针对‘主人’喜好的容姿和属性都已经实现了高精度的特定。」 每说一句话——不妙。 每多说一句话——不妙,不妙啊。 空脸上的血色正在逐渐褪去——不妙,不妙不妙不妙非常的不妙! 在充满焦躁的头脑中,空心想:小看她们了!真的、要被打出最恶劣的一着!? 尽管空勉强抑制住内心的动摇继续下棋,但是伊米露爱因—— ——在确认到发光棋格的瞬间,就马上以行云流水之势将棋子移上去。 讲述了自明而不变的真理,再下了「演出棋」——也就是说…… 「【结论】‘主人’只要被送上大量的美少女就会‘无棋’……无法继续游戏。」 要是被女生以性相逼的话,肯定就无法集中精神游戏了吧一!?是这个意思吗…… …………啊啊? 除了伊米露爱因和空两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几乎想发出这样的疑问声音。在这哑然的状况下—— 空确认到自己周围浮现出许多看似兽人种少女的轮廓。 「可恶,被算计了!!白,在下一次‘演出棋’抵消之前,就只能靠你一个人撑住了!!」 「……哥、哥……!因为那样的、理由……变得、无法战斗……真的、好吗……!?」 独自一人发出悲痛叫喊声的空,却遭到了代表全员意志的白的抗议。 喂喂,自称最强游戏玩家的半身。 你真的甘于这样的现实吗? 面对这些疑问的视线,空却在内心发出呐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啊~是吗。处男就是我的错吗,难道就真的那么罪孽深重吗!! 被美少女色诱还能保持明镜止水状态的男人,要真的有也肯定是大彻大悟的境界了吧! 无法继续战斗是不可避免的!就在空作出如此断定并开始思考次善之策的时候,在他的周围—— 「制作人先生!今天您也辛苦了呀~!」 「那个那个,我呀!其实已经先去洗过澡了呢……!」 「今天,也拜托您在里面好好的……给我多上几课哦!」 将伊米露爱因的想象情景反映出来的演出特效被构筑完成了……没错。 「【确信】偶像‘P(制作人)’的愿望,以‘潜规则’的恳求实施妨碍和拖延,极其有效。」 争先恐后地催促着空跟自己「做那个」的兽耳少女,四十八名的……偶像。 ———— …………嘿…… 「啊~真是太无聊了。害我空焦急一场呢……真是的,吓死我了嘛。白,继续吧。」 「……嗯……这个……的确、会变成这种结果、呢……」 然而面对这一幕光景,空只是发出一声嘲笑就重新把精神投入到游戏中了。 除了白以外的全员——都各自发出了惊愕的声音。 「主、主人!?您、您是不是感觉不舒服,是、是疲劳过度了吗!?」 「你呀——我看根本就不是空吧……!?你究竟是谁嘛——丨?」 「不管怎样你们都有意见吗!?你们究竟想要我怎么做啊!?」 吉普莉尔以颤抖的声音担忧着空的身体状况,而史蒂芙更确信了他是冒牌货。 空发出吼叫声——心想:啊啊,确实没错,这个着眼点的确很好。 但是却弄错了「状况」。而且——还是令人极不愉快的方向!! 「精通P(制作人)之道的我,还去搞潜规则?向自己培育的偶像下手?」 在这么说的同时,空看向精准地踩遍了空的地雷的伊米露爱因。 身为P的尊严遭到了侮辱——如此吼叫的空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 「竟然把我当成了会做那种连畜生也不如的低劣行径的家伙……?也太小瞧我了吧,机凯种!!」 震撼了周围的大气,更令被神风吹过的人们的喉咙发出了惊愕的呻吟。 虽然的确是抱着玩的心态开始的「P(制作人)」业,但空和白在「玩」的时候,无论何时—— ——都比真正做的时候还要认真! 在让全员都重新想起、或者是理解过来之后,空握着棋子高高举起的拳头—— 笔直地——落在了「发光棋格」上。那一着「演出棋」的棋子落在棋盘的响声…… 将伊米露爱因她们的惊愕留在后台,然后—— 「大家——!!是不是都很开心呢————!?」 带着爆音的四十八名兽耳少女们的欢声,在舞台上响起。 伴随着腾起的色彩斑斓的爆烟,从空的周围被转移到舞台上的四十八名兽人种偶像。 对于她们的突然出现,观众——不,就连帆楼也一瞬间惊讶得僵住了。 但是,看到她们以流水般的自然动作在帆楼背后跳起舞来的样子——伴舞女郎。 面对超高质素的美少女偶像们的大量出现,理解跟上变化的观众们的热烈气氛—— 「那个!?刚才!刚才!应该也可以把我的衣服恢复过来的吧!?对吧!?」 没错,「神秘光先生」过了法定下班时间也依然在加班中。 虽然也同时传出了令人回想起史蒂芙和吉普莉尔依然是裸体状态的叫声。 但却没有人理会她们。就连同样是裸体状态的吉普莉尔,也默默地注视着继续下着棋的空和白。 巧合的是,和空他们相对峙而不停地挪动着棋子的伊米露爱因,也在脸上浮现出同样的感情。 ——惊愕,困惑,疑问,这些感情都正在不断地加深。 「为什么要特意将你生成的偶像们安排为伴舞女郎呢?」没有停下对弈中的手,空替她们说出了这些感情的理由。 经过帆楼的服装破坏后的一连串变化,「情感刻度计」已经提升到了上限值。 由于机凯种的两次「演出棋」,这一局又几乎确定为空他们的胜利了。 明明如此,为什么还要反打一着本来没有必要的「演出棋」呢——而且—— 「在此之上,为什么会失败了呢。你的表情像是对此感到很不可思议……没错吧?」 「————【肯定】……无法理解……!」 随机出现的「演出棋」——坏步,当然是越接近棋局的终局越是致命。 将机凯种们下的两次坏步一笔勾销,更反过来让空他们陷入不利状况的空的坏步。 但是——在棋盘上,转眼间又马上变化为空他们占据优势的局面。 是的——明明下了坏步,却依然—— 在超越了机凯种的空他们面前,伊米露爱因发出了困惑的呻吟声。 ——国际象棋,是最具代表性的二人零和有限确定完全情报游戏。 但是,这个游戏却由于「随机」发光棋格的介入而变得「不确定」。 正如空的宣言那样变成了「最恶劣的坏步的预测」——将演算复杂化到了极限的程度。 什么时候可以下?就连这一点也无法准确估计出来。 要下在哪里呢?被对方知道自己下棋位置的风险非常大。 真的要下吗?让对方推测自己下棋的位置,然后再反将一军吗。 如此,具有十的一百二十次方的可走棋步的国际象棋,此时就达到了「无限近似值」。 但是,最大的问题——应该不在于这方面吧。空笑着继续说道: 「到现在为止是下了八局,走了七百多步棋。但你们还没能将我们的棋路解析出来……不——」 在这里停顿下来的空——究竟将机械的心理分析透彻到了哪个程度呢? 无论是作为游戏玩家还是作为人都感到振奋不已的挑战的确认之词——如今正从他的口中吐露出来。 「越是解析我们就变得越强……最大的问题是无法理解这一点,是吗?」 ……一瞬间。 尽管只是不足刹那的短暂时间——伊米露爱因的手,的确是……停住了。 那正是全机——包括埋在墙壁里的爱因齐格——也名副其实地僵住了的证明。 目睹了这意味着自己在挑战中取得了胜利的证明一一空开始想象着机械们的思考。 的确,这是一个由于其不确定性而变成了极度演算困难的游戏。 但是,既然如此,在同样的条件下——难以预测这一点对空和白来说也是「彼此彼此」的。 无论以任何存在为对手,都能通过反复的解析和对应——实现无限成长的种族。 为什么——会单方面地持续败北,所有的对应也都被对方超越了呢——!? 大概就是这样吧?空「啪嗒」的下了一步棋,说道: 「就是因为机凯种‘是那样的种族’啦,所以根本就不是‘彼此彼此’的状态啊。」 他若无其事地吐出了令伊米露爱因她们同时震惊得瞪大双眼的发言。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明知道这种「欢喜」会被对方解析,但还是觉得「那样就好」。 空在心中——趾高气扬地喊着「好!全部都看透了!」,摆出紧握拳头的胜利姿势。 待会儿得向白炫耀一下,就算被她厌烦也要炫耀一下。 大概是察觉到空作出这个决定的迹象吧,白已经半眯着眼睛—— 「……‘我们机凯种,不管是什么对象,只要存在就能做出对应。’……」 一字一句地将爱因齐格说过的话复述了出来。 然后,两人停下手,心想——这里面并没有任何的虚假。 本来的话,她们应该是就连「  (空白)」也不知道能不能赢上一次的强大对手。 然而这令人恐惧的种族,却存在着唯一可以钻的空子——「破绽」。 本来的话……这一定是根本不存在的、致命的「破绽」。 ——〈将军——胜利者「(空白)」三胜。〉 在国际象棋棋盘的报告音响起的期间,空——宣告道: 「如果是‘不存在的东西’,就完全没有办法对应了吧……?」 宣告帆楼的第八曲结束的声音响起,在等待下一局开始的……短暂时间里。 面对机凯种们像是在询问空这句话的含义的沉默,空和白—— 「这么说吧~如果机凯种是正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我本来估计即使是‘  (空白)’也没有多大的胜算呢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机凯种、是……太强、了……」 为了尽量多休息一下,两人以仿佛要溶化掉似的脱力声音回答道。 「——既然是能杀死‘最强’的存在,单凭我区区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平局的吧。」 没错,空从自己单独进行的最初一战开始,都一直怀抱着这样的违和感。 这个现在已经变成了确信的疑惑,空则以奶酪般的瘫软声音和表情 ——说出了这句令吉普莉尔比其他的任何人都更哑口无言的话语。 「机凯种,你们是不可能做到的。杀死阿尔特休的——根本不是你们吧?」 第四章 希望性观测   ——那是五天前,在艾尔奇亚城的王座之间。 自己的主神,最强之神,战神。在询问机凯种究竟是怎样将他杀死的第一翼(阿兹莉尔)面前—— 「‘不明’——否,订正一下……恐怕机凯种并没有真正地讨伐了战神。」 没有把不断膨胀中的第一翼的杀意放在心上,爱因齐格作出了这样的回答……继续说道: 「再次订正一下。本来要讨伐他的概念——将他「歼灭」什么的,从原理上来说就是不可能的。」 然后,爱因齐格所叙述的,是六千年前的一个假说。 机凯种在战神面前进行的考察,亦即「什么是神」、「什么是神髓」的假说。 获得自我的概念,拥有意志的法则。本来不可能存在的、也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以这种不合理对「最强」的「概念」进行了验证。这个假说的结论——如下。 ——「所谓的最强,就是正因为是最强,所以最强」。 这一恒真命题就是「神」,亦即「神髓」。 既然如此,在被称为最强的神髓面前——力量的大小根本是毫无关系的。 重复无限的对应变得无限强大……拥有达到相对性最强的可能性的机凯种。 即使如此,要超越最强这个概念……超越绝对性最强什么的,从原理上说是不可能的。 「因此,我们就只是破坏了存在于遥远彼方(高次元)的……以物理方式存在的‘神髓’——但是……」 那样一来,概念的显现就会暂时停止——并且推定可以使其进入非活性化状态。 「就连这一点为什么能成功做到,直到现在也依然‘不明’……以力量取胜本来应该是毫无意义的。」 ——那么究竟是如何成功将战神的神髓破坏的呢? 这个记录,事实上是等同于丧失了。 ——以规理和法则、甚至连事象也在每秒钟发生变动的「最强」为对手。 七百零一体的机械凭着对抗未知用战斗算法,只是在不断地重复着对应的过程。 不光是自己不理解,就连推定也无法做到的未知——继续以未知的状态进行演算。 不断积蓄起来的庞大的理论破绽——依然保持着破绽的状态继续进行抽象演算。 就连反理论演算——也以达到了无限分之一秒的对应速度反复进行着…… 如此,包括爱因齐格在内勉强以重大损毁收场的二十八机。 无论是记录还是思考都发生了破损和破绽,丧失了意义,在时间顺序也变得模糊不清的状况下—— 只是……观测着世界一点点地被逐步改变的过程。 神髓破坏似乎获得了成功……光是根据状况做出这样的推断……就已经是极限了…… 因此——爱因齐格注视着第一翼(阿兹莉尔)回答道: 「如果你问的是如何击败他,那我们也无法回答。但如果你要问是怎样歼灭他的话,我就可以这样回答你。」 「……我们根本没有歼灭他。因为要歼灭不存在的概念,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概念并不存在。就只会对定义加以改变、包含、变迁……又或者陈腐化而已。 只要「名为最强存在的幻想」没有溃灭,那个概念就绝对不会灭亡。 「……因此,本机是如此推察的。」 假如是绝对不会溃灭的概念——想念、思念、生命的话—— 「正如现在‘意志者’的再次到来一样,‘最强’大概也有可能会再临世间吧。」 由于唯一神和「星杯」的关系,新的神是不会再诞生了。 战神的「神髓」也不会再次活性化一一第一翼(阿兹莉尔)如此反驳道。 「我并不是说战神会再次复活,而且现在的‘意志者’已经变成‘空’了。」 如此回答的爱因齐格,不可思议的……怀抱着确信。 破绽的记忆,战神临终时的身姿——他应该都是以此作为根据的吧。 「……拥有与‘最强’同一的异名和形态,会再次到来……我说的是这个意思。」 ■■■ ——在由于极限的集中而导致空气也发出倾轧声的后台中,响起的是互相交错的下棋声。 还有临近高潮的现场演出——朝着第十一曲的终演迈进的音乐和欢呼声……还有—— ——〈将军——胜利者「(空白)」五胜。〉 「好嘞!这样就是五胜六败!还有两次,我们就完全胜出了!!」 「……哥、哥……稍、微……让我休息、一下……累、死了……」 尽管棋盘的报告音宣示了胜利,处于重度疲劳状态的空和白却发出这样的声音。 全数十三曲,全数十三局——也就是说,剩下的两局要连续取胜。 那是令机凯种的全观测器都解析为「充满确信」的声音。 「好啦,史蒂芙!!差不多到最后的4幕间’。MC,你可要好好干哦!?」 「……‘情感刻度计’可一直都保持着上限值耶?就算留空五分钟也——」 「你啊,接下来的那两曲,可是直到最后结束也不间断的顶级高潮曲啊!?」 「……反而、应该说……要比之前、更进一步……保持会场的、温度……!, 「光说不做的人可真是轻松呢!这次到底要让我暴露什么样的丑态——唔咕!?」 「这件棱角分明的布偶服,我想一定就是为了‘演出棋’而特意准备的啦!」 「YES,吉普莉尔!来,幕间GO史蒂——芙!!」 「……自报姓名……稍微偏向‘杰~顿’的音调……‘芙’……就不发音、的感觉……!」 「那样究竟能保持什么温度——好重!太重了耶!?这东西不是铁做的吗!?」 「唔?想象得过于真实了吗……不过别在意啦,GO史蒂——芙!!」 没有理会他们的喧哗,机凯种们只是在默默地思考着。 空所说的话——「不存在的东西就没有办法对应」—— 两人那异常的强大,感觉就像跟那天对第一翼(阿兹莉尔)说的话重合了起来。 不存在的东西……概念。 就连是怎样击败的也不明不白,正如空所说,击败他的甚至不是机凯种的概念。 无论机凯种如何凭着对应变得如何相对性的强大,那也是必定是凌驾于其上的绝对性强大。 假如当初确信着必定会以不同名字、不同形态再临世间的「最强」——也就是「(空白)」的话。 ——假如「意志者」和神秘少女(白)融合起来的这个形态,就是预感到的最强的话—— 「正如‘亲爱的人’所说……也许,凭机凯种是赢不了的吧……」 无论是国际象棋,还是现场演出。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空是「意志者」和他达到「最强」的境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矛盾! 如果不能证明空是「意志者」就是败北,而自我证明是不可能的——? 「绝对没有那回事!我说的没错吧?‘亲爱的人’啊——!?」 ——是可能的啊。尽管方法并不明确。 是诡辩,还是圈套呢。是想让机凯种闯进无法反证的理论迷宫之中吗——但是!! 不管如何,空构筑了以败北为前提的游戏。只有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是爱的挑战函——他们提出「试着战胜我们吧」的挑战,难道要回答「我们做不到」吗——!? 【——向全机询问!!那样的家伙有资格接受‘亲爱的人’的爱吗!?】 【【【否定!!否定!!否定!!】】】 对于爱因齐格震撼灵魂的咆哮,共有着思考的全机都热烈地作出响应! 【向全机下令——揭示出胜利的方法!必须排除万难不择手段实现这一目标!!】 然后,在他们以近乎时间停止的速度在「连结体」内交换着考察结果的期间一一忽然。 「……【明白】……虽然不太情愿,但是没有办法,现在执行。」 像是很遗憾似的这么嘀咕了一句,朝着舞台方向迈出步子的,是伊米露爱因。 ——尽管跟「连结体」相连接,却并没有共享自己的思考的机体。 因此,其发言和行动的意图就连机凯种们也不知情的伊米露爱因—— 站在穿上铁制布偶服而无法动弹、不时发出「呜嗯」的气闷声的无名女性身旁——不。 「【报告】由本机来接替MC。‘主人’……请你同行。」 就像除了空以外就看不到其他人似的,她停下脚步这么说道。 「【确认】并未设定禁止包括本机在内的游戏玩家登上舞台的行为,因此不属违反。」 ……的确是呢,爱因齐格这么想着,空他们则眯细了眼睛。 但是就算登上舞台又能做些什么呢?不——非但如此…… 「我们?登上舞台?哈哈~是打算通过精神攻击来达到杀害胜利的目的吗!我拒绝!!」 「……群众……视线……人,有好多好多?……身体、会不停颤抖颤抖颤抖……!」 没错,让空他们同行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尽管目睹了光是想象就已经开始颤抖的两人的模样——但是…… 「【告知】总的来说只要赢就好了。那么非常容易,如果只是贏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做到。小菜一碟~!」 ————什么? 机凯种和空他们听了这句话都露出了探究这句发言的真正意图的眼神。 但是伊米露爱因却像是很不情愿似的,但也正因此而说出了带有真实味道的发言: 「【选择】同行拒否。那么这样也可以,本机将获胜,结果是一样的。」 ■■■ 伊米露爱因的目的,就连空也无法猜透。 正因为如此,空想定了最恶劣的情形——判断出自己应该站在能阻止她的位置上。 然后,以「如果和白一起的话」作为条件应允了同行要求的空,却担心着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了。 首先提出同行要求的——是伊米露爱因。 ……真的能阻止吗?不,在那之前…… 「‘呜————————————’」 把开始议论纷纷的观众们的无数视线和聚光灯都集于一身—— 在舞台中央像是在宣告自己处于「静音模式」般振动起来的空和白,正怀抱着一个悬念。 ……首先……自己究竟能不能动起来呢……!? 正当两人为自己的振动频率差不多要突破KHz领域而陷入苦恼的时候 对于在会场内响起的声音,以及接下来呈现在眼前的光景,空和白,包括会场上的所有人。 都被深深吸引了目光……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像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寂静无比。 ——那是像雪中花一样的少女。 如同重叠了无数层的白玫瑰般的礼装,从纱巾中露出来的……是菖蒲色的花朵。 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工艺品般端正的容貌,带着音乐盒般的音色缓缓走来的「那个」—— 不……别说那个,那明显就是不知为什么穿着婚纱打扮的伊米露爱因。 总之,在吸引着观众的目光、并且令空他们感到困惑的同时,她缓缓地站到空的身边。 伊米露爱因深深地行了一礼,开口的第一句—— 「【名告】本机是伊米露爱因,是‘主人’——空大人的‘妻子’。」 …… …………Pardon? 就将会场的静寂转变为困惑的沉默,然后接下来的第二句—— 「【谢罪】因为主人的婚外情问题而把大家卷入这样的滑稽剧,实在抱歉。」 …… …………What the fOck? 在被断定为滑稽剧的会场内,所有的观众都僵住了。 然后——嘎吱吱…… 由于自称·妻子的表白,观众们的视线就自动转向了被确定为丈夫的空的身上。 那像是要杀人似的刺痛的眼神,就只带有一个疑问——「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然而,空除了泪流满面在内心作出回答之外就无计可施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对为了维系随时都会断绝的意识而握着白的手的自称·丈夫完全没有在意。 将神秘的「视频」投影到舞台背面,伊米露爱因只是平淡地讲述着。 她拿出一封像是书信的东西——然后慢慢地朗读了起来。 「【朗读】开始非常的突然,戏剧性的邂逅令「主人」丧失了意识,本机也相当惊愕。」 ——啊啊,的确是很突然,简直到了「突然也该有个限度」的地步。 毕竟是突然电话响起来,接着王城就被破坏掉了……那样的开始简直是闻所未闻。 但是被同性恋机械人表达爱意后的晕厥,可决不是什么戏剧性的东西——那是冲击性的啊。 ……空在几乎消失的意识中……茫茫然地这么想着,就像在梦中浮游的感觉。 他没有理会伊米露爱因的长篇朗读,只是默默地看向投影在背后的「视频」。 同时,也感觉到那好像跟什么东西非常相似—— 一呈现在视频内的……应该是空从晕厥到复活的那个时候的映像吧。 构图被改变成空和伊米露爱因互相注视的那个画面——白的身影被截掉了一半。 接着就是空给她起了「伊米露爱因」这个略称时的映像吧。 加入了丰富的映像效果,看起来或许也可以当成是互相微笑的恋人的那幅画面——白的身影还是被截掉了一半。 接着是……在把平板电脑交给她的时候。亦即确认是否带静电时的映像……大概是吧? 由于进一步增多的映像效果和装饰,看起来就像互相握着手的样子,所以也没法断定。 总而言之,那个映像——白的身影同样被截掉了一半,而且还模模糊糊的没有对好焦。 然后是信件,关于朗读的文章方面—— 「【朗读】然后主人就握起本机的无名指宣誓了永远的爱。本机也马上答应了。」 接下来就越来越变成连自己也没有记忆的情景—— 「【朗读】这样一对夫妇就成立了。本机确信自己现在正处于幸福的巅峰,报告。」 ——终于连夫妇也成立了,空接到了报告。 但是另一方面,空……到现在才终于慢慢理解到「现在究竟进行着什么」。 原来如此,这简直是可以比拼糟糕的电影预告欺诈的、「看起来也有点像是那样」的剪接修改视频。 但是一直总觉得很像是什么东西的那个视频,现在也终于想到了。 那就是偶尔会在视频网站见到的、不知为什么被设定为全体公开的、该死的现实充的产物。 没错,就是关于已婚夫妇的根本没人想知道的情报……「二人罗曼史的开始」。 然后再加上伊米露爱因的书信朗读和新娘婚纱,「正在进行着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朗读】爸爸和妈妈……虽然我是没有。」 但是,问题就在于「为什么会进行」—— 「【宣言】本机,一定会——幸福的……!」 然后,就像喜极而泣似的,伊米露爱因把书信收起来的姿态。 面对笼罩着会场的难以言喻的静寂,空挤出了本世纪最大的勇气,问道: 「我说……‘披露宴’什么的,在那之前不是还有‘婚礼’吗……不,虽然我也不知道。「 虽然没有结过婚,没有交过女朋友,甚至连邀请参加婚礼的朋友也没有的空也不是太了解。 但是在知识上恐怕应该是披露宴的这个活动,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开始了呢。 面对提出这个疑问的空一一 」……?【不解】婚礼已经完成了。」 然而,伊米露爱因却仿佛很不可思议地歪着脑袋如此回答。 ——视频终于超出了预告欺诈的次元,已经发展成捏造映像 在从没见过的某个地方,互相交换着戒指的空和伊米露爱因的幸福映像。 连身影被截掉一半的白也不在,那映像也完全跟记忆沾不上边。但是—— 「【把握】这个取胜方法是最后的手段,本机没能回应‘主人’的挑战。」 像是觉得很遗憾一但还是甩动着婚纱裙回过头来的伊米露爱因—— 「【确定】但是‘主人’将因为这一着而败北,是本机的胜利。」 以笑容作出断定的「胜利宣言」—— 事到如今,空才在满是焦躁的内心对自己反应太迟而吼叫起来。 太失败了——因为莫名其妙的展开陷入混乱,傻乎乎的都在干什么啊!? 明明是机凯种,而且还是这家伙,当然不可能会做毫无意义的行动吧——!? 没有在意从脱力一下子转向全力思考的空—— 「【前提】只要能证明‘主人’和‘意志者’是同一存在就是机凯种的胜利。」 伊米露爱因只是保持着微笑,平淡地讲述道。 ……啊啊……的确没错。 准确来说,只要能对空的证明加以反证,就是机凯种的胜利……但是,反过来说! 即使不作出反证——机凯种只要能证明空无法反证就是同一回事了! 应该是不可能的……但难道真的有吗?刚才的一连串行动就算是证明了!? 伊米露爱因向浑身战栗的空露出微笑,将那确实的地证明…… 说了出口—— 「【事实】‘主人’——已经把本机选择为繁殖对象。」 ………… ……什……么…… ——她说……什么——!? 「【追认】可以繁殖的只有‘意志者’。把本机选为妻子的‘主人’,就相当与主动承认自己是‘意志者’。将自身定义为‘意志者’了。反正不可能——以上,证明完毕。」 「【论破】——怎么样!」 的确……没错。 如果空选择了伊米露爱因作为妻子,就等于是自己承认了。反证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为什么会忽略这种情况呢?不,我知道!那是因为——!! …………我……咦?我有选伊米露爱因当妻子吗? 话说……在那之前我就连女朋友也没有吧? 那当然会忽略了;这个理论的大前提,都是自己完全没有记忆的东西……!? 「【伤感】本起其实机随时都可以胜利。」 然而,看到满怀确信继续这么说着的伊米露爱因,空认真的开始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了。 「【解析】‘主人’的要求是‘新造机构’的硬件锁解除及自主繁殖。自主繁殖的对象并没有被指定。因此‘并不是选择一机生孩子’,而是想跟全机生孩子的欲望。真不愧是‘主人’。」 ——咦……不,不对……不是这样的吧……? 「【佩服】无止境的性欲望,无边无际的耻辱好奇心,那样的‘主人’我也喜欢。」 本来想向白求助确认记忆,但白似乎还没从冲击中回过神来。 处于僵直状态的妹妹,无法作出曲解的断定,伊米露爱因的解释依然在继续: (插图) 「【致歉】关于‘用实力证明本机是否有资格当‘主人’的妻子,没有的话就必须承认情妇的地位’的考验。本机突破失败,对不起。但是本机会竭尽十二分的力量,好好努力。」 这样向空低着头的伊米露爱因,缓缓地——在舞台上,在观众面前: 「【宣言】机凯种胜利,然后就是关于报酬‘与作出证明的机体即时繁殖’的事项。婚纱PLAY最好是在行婚礼前的准备室进行。但是,必须改变对‘洞房’的认识——」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至、至少也让我确认一下记忆吧!?」面对跨在空的身上、准备立刻开始洞房的伊米露爱因,空终于大喊了起来。 「【反驳】‘主人’曾经要求七千个孩子。事不宜迟。穿衣和脱衣,请问主人喜欢哪一个——」 「我没说过吧!?只有这个我是绝对没有说过的啊!!」 就算让步到宇宙的彼方,就当作自己丧失了记忆吧。 但是,空抱着决不会说出那种单位的确信,拉着白的手逃了出去。 ——拒绝了。 对于强制力并没有生效的事实,空总算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果然游戏还没有输掉!果然自己的记忆是没错的! 「喂喂,爱因齐格!那是怎么回事!那家伙——竟然在捏造记忆啊!?」 以全速滚动的方式份扑进了后台,空怀着这个确信咆哮道。 至今为止都能隐约感觉到的、针对伊米露爱因的无数违和感。 没有向空展开求爱攻势,近似中立的旁观者。还有她游刃有余的态度,全部都终于连起来了。 也就是说,那家伙,唯独是伊米露爱因—— 「……记忆对照,在该机的记忆内——似乎已经和‘亲爱的人’完成结婚了。」 听到爱因齐格满怀歉意地这么说,确信马上就变成了肯定。只有伊米露爱因一个人一直在别的世界、别的次元进行着思考。 本来应该是可以察觉到的……在巫社的时候,那家伙就不是说要我抱「谁」。 今晚,随时都可以——她说的一直都是「什么时候抱自己」——!! 不!在从平板电脑提取出菜肴之后,她还说过「将尽力成为理想中的妻子」! 在多个时间点,她都已经把自己称呼为「妻子」了——!! 「……什么时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变成妻子的话题了啊!!」 面对如此咆哮的空,大概是因为婚纱太碍事了吧,她稍微迟了半拍。 终于追上来的伊米露爱因保持着婚纱打扮,但却不可思议的侧着脑袋问道: 「【回答】……‘主人’以爱称来称呼本机。」 「的确是呢!?什么旧E连结体第一指挥体!什么Ec001Bf9048a2的也太长了吧!?」 「……哥、哥……还真亏你、记下来……了呢……!?」 「【考察】爱称——也就是‘赞’颂了‘爱’。‘主人’对本机抱有爱意。」 就像完全没听到空和白的对话似的。 但是她却会把脸凑近过来,回答空的提问。也就是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断定】本机也抱有爱意,这已经是确定的夫妇。配偶,一对。」 ——在眼睛对上的瞬间就察觉到喜欢你了。 说完就把脸凑近空——互相注视的两人的嘴唇正在逐渐接近。 …… …………Dan!!Ender—— 「可不会变成那样啊!?怎么,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自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了!?」 空取消了BGM的播放,一边后退一边喊道——怎么回事,那太可怕了啊。 对于这种彻头彻尾的精神异常跟踪狂式的思维,空已经快吓破胆了。 但是—— 「【反驳】自以为?……否定,只是纯粹的事实。」 「……贵机……现令你立即和‘连结体’进行记录、记忆的整合性对照。」 对于仿佛要乘胜追击似的继续向空逼近的精神异常的机械人,爱因齐格下达了命令。 「【拒绝】无法承认其必要性。‘主人’的爱是不可共享——」 「是‘表决’,十二机同意。贵机,现令你立即执行记忆对照。」 ———— 虽然满脸不服,但既然是「连结体」的表决就没有办法了。停顿了数秒钟,伊米露爱因叹了口气,像是很困扰地摇了摇头。 「【报告】本机以外的全机,确认存在记忆障碍,大家都有异常,很奇怪,不对劲。」 她提出了类似「除了我之外全都是迷童」这样的名副其实的迷童主张。 但是空、白、吉普莉尔和史蒂芙,甚至还有机凯种全机一全员都以半开的眼睛看着她,伊米露爱因只好摇摇头笑了起来。 「……【假说】可能性绝无。以否定为前提的、纯粹作为假说的检讨——,’ 啊哈哈,没可能没可能。哈哈,不可能有那回事啦——就是那样的表情。 那真的是充满人性特征的动作,甚至仿佛能看到从那僵硬的笑脸上滑落的冷汗。 机械的少女—— 就像在怀疑行星是三角形的可能性似的提出了这个假说。 「……【极说】那个……难道‘主人’并没有和本机——结婚……吗?」 「没有结婚。」 空马上回答道——也就是说,被断定了行星是三角形的机械少女,或许是由于数量庞大的错误发生而感到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地继续问道: 「……【确认】……有那样的打算。」 「也没有打算。」 「【追认】构建温暖和睦的理想家——」 「既没有那样的计划,也没有成为恋人的记忆和打算啊!?」 然后——就像终于被证明了神并不存在的虔诚信徒一般。 明明身为机械却满脸都是绝望的伊米露爱因,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假定】——只是本机一直那样误会了……吗?」 「……对……!」 「就是那么一回事呢!」 「那个~……看来、真的是这样呢。」 「……啊啊……嗯,的确没错……唉……」 白的怒气、吉普莉尔的嘲笑,史蒂芙的同情,还有空的复杂表情,都分别向她作出了回答。 ………… 「【选择】同行拒否,那样也没关系。本机获胜了,结果是一样的。」 停顿了数秒钟,说着和刚才一样的台词走向舞台的伊米露爱因—— 「‘全连结指挥体’向全机通达。现检出该机的‘自主记忆删除’,立即以后备记录实行同步处理。」 「——明白。」 但是,伊米露爱因的「请当作没发生过」的愿望, 却被爱因齐格他们无情地否决了——但是…… 「呜,比起那种事!!呜喔噢‘情感刻度计’超级不妙啊!!」 「……哥、哥……!下、下一、曲……要、马上开始、了……!!」 察觉到由于观众的怒吼而急剧减少的「情感刻度计」,空和白顿时发出悲鸣。 当然了——这样一个名副其实的人偶般的美少女穿着婚纱登场。 先是让观众迷上她,结果做的事情——却是已婚者宣言。 甚至还将现场演出说成是为了丈夫的婚外情而举行的滑稽剧。最后甚至还企图在舞台上开始行为,而空在拒绝后就逃掉了——难道还有比这更让人扫兴的骚动吗? 如果立场相反的话,空大概也会气愤地闹出一场暴动吧!! 「帆、帆楼!拜托快回到舞台上!提早一分钟开始吧!」 必须尽早幵始下一局,将气氛重新提上去,否则刻度计就要耗尽了。 看到慌忙将帆楼送出去的空他们的样子,伊米露爱因—— 「【报告】果然不出所料,从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是基于……高度的计算……呜。」 以凛然的表情端正姿势,想要掩饰刚才的失态……但是却失败了。 「【呜咽】本机被甩了,本机非常伤心,本机提出自爆许可申请——否决。为什么……」 但是面对那样的伊米露爱因,爱因齐格冷静地—— 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说道: 「自爆什么的可不行啊……因为这样一来,机凯种——就得到胜机了。」 ■■■ 在这种状况下开始的第十二局,总算是—— 盘面上的展开,终于第一次完全按照机凯种们的计算和演算推进着。 首先,空和白最急需挽回的是一旦耗尽就意味着败北的「情感刻度计」的回复。 因此在刚开局,就必须以最快速度打出「演出棋」——也就是说要先下一着坏步。 开局的坏步,而且只是一次的话,对两人来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但是—— 舞台上,闪烁着辉煌耀眼的光芒,音响也被加入了华丽的特效。看到这样的演出,「情感刻度计」开始上升了。虽然的确是在上升—— 「咦——咦咦!?这样也还只是升高到‘情感刻度计’的一半!?骗人的吧!?」 正如空大喊的那样——其上升率相当低,但衰减率则非常高。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应该比谁都更理解这一点的空,就像在恳求似的继续叫道: 「不,我明白你们的心情啊!?虽然是非~常的明白!!但还是重新整理心情再来吧!?」 要让热情冷却的观众重新燃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连机凯种也意识到这一点了。 必然的,一次两次的「演出棋」也只是杯水车薪的效果—— 「……哥、哥……下一次、的……‘演出棋’……都交给、白……吧……!」 正如持续高速挪动着棋子的两人所说的那样,必须使用「连打」。 没错——连续打出名副其实的坏步,不管是三次还是四次…… 「嗯~我们这边可是拼了命的啊!你这家伙的脸,看着就让人火大~!」 「唔……?为了响应‘亲爱的人’的爱之挑战函,包括本机在内的全机都在全力以赴哦。」 「我是说整天被你投来同性恋眼神太烦人了啊!快换个棋手吧!!」 「……哥、哥……必须、集中……精神——!」 跟忍不住想拿对方来发泄的空和白相反。 机凯种们并不需要打「演出棋」,只须默默地收割两人的坏步带来的收益。 不再是互相下坏步的机凯种,正常发挥出他们本来的优势,连续打出最佳的棋步。 只要这样保持着优势——虎视眈眈地等候「时机」到来就好了。 唯一的机会,对机凯种们来说最好的机会。 但是对空和白来说,那却是最致命的、最恶劣的——时机。 ——只要一着「演出棋」,那样就全都解决了。 【我代表全机向你致谢,由于贵机的「错乱」,我们应该可以响应爱的挑战函。】 【「命令」吵死了。自爆吧。逃亡许可申请——否决……「恳求」……救救我。】 面对如此致谢的全机,伊米露爱因却毫不领情,依然沉浸在伤心中。 就连思考的同步并列也拒绝了,以半自闭模式蹲在后台的角落里。 和她付出的牺牲成正比的胜机——对空和白来说是绝对不利的这个状况下。 结果——期待已久的「时机」。 讽刺的是就在临近第十二曲的「高潮」的时候—— ——到来了。 「‘亲爱的人’啊,能回应你发出的爱之挑战函——我实在是感到无上的光荣。」 如此说出发自「心」底的赠言的爱因齐格,他下的这步棋,是「发光的棋格」。 机凯种全机——除半自闭模式的伊米露爱因之外的十二机经过并列演算得出的「时机」。 空和白是绝对无法挽回的、满足了各种状况和条件的那个棋格—— 「这样一来,‘附赠奖品’——‘亲爱的人’的裸体照片就可以拿到手了。」 说完,爱因齐格所展开的「演出棋」,纯粹是…… ——啪嚓。 就跟最初的演出一样……夺走了所有光亮和声音的、名为「演出停止」的演出。 在无音的静寂中,只听到观众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在无光的黑暗中,被棋盘隐约照亮的,就只有空和白的脸,还有就是一一 「接着是‘特别奖’……你不是‘意志者’的‘证明’一一寻求反证的方法。」 这样略带不安地提出询问的、确定胜利的爱因齐格——亦即机凯种们了。 「原来如此……如果不打出恢复原状的‘演出棋’,就会因为现场演出失败而输掉。」 「……但是、如果、反打出‘演出棋’、的话……及绝对……会输掉……」 唔,既然白说绝对,那就肯定是绝对了。没有补救的方法,走投无路了。」 面对这样嘀咕着的两人,机凯种们在内心断言道——那是当然的。 那是已经重复了Rayo(3↑↑3)Rayo(7625597484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