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发布时间:2013-08-12 14:49:48 更多内容敬请关注动漫之家在线轻小说站(http://xs.dmzj.com) 小说名称:这个是僵尸吗 本卷名称:第十一卷 是的,这是蛋白霜 欢迎来到织户动物园!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任雷劈 录入:任雷劈 初校:任雷劈 修图:艹菜 织户「好,所以就是这么回事啰。」 优「今天 你会让我看什么动物?」 织户「今天啊,我们可以实地接触一些平时看不到的动物喔。」 优「好棒」 织户「首先,这只是瑟拉芬猫。」 优「它是什么样的猫?」 织户「这只猫居然像人类一样,会做料理喔。真可爱。」 优「人类吃不了」 织户「对呀。它会做出连同族都吃不下去的料理。」 织户「好乖好乖好乖……」 优「它和你 非常亲近」 织户「这叫安德森兔。由于它是夜行性,在这种时间醒着的影像很珍贵哦。」 优「和无尾熊类似?」 织户「就是啊。咦?或者它只是存在感薄弱?」 织户「好,再来看下一只~」 优「这个好可爱」 织户「也许你会以为看到的又是猫,不过这只猫很特殊喔。」 优「耐人寻味」 织户「它好像老是排斥晒阳光。真想舔舔它耶。」 优「被它舔也没关系」 织户「今天的重头戏来了!这只有现在看得到喔!」 优「它是哪种动物?」 织户「唯有这一点,就连我织五郎也不知道。各位好孩子抱歉啰。」 优「原来你叫织五郎」 织户「那不是真名啦!」 ◄关于她的身分,请看本篇
平松度检查 □ 暑假作业在发下来以前就写完了。 □ 自称不擅长运动却能媲美全国水准。 □ 不拿偏差值自夸。 □ 会讲从北海道到冲绳所使用的每种日文。 □ 办得到和机器战警大致相同的事。 □ 有能力帮战翻天的部落格灭火。 □ 束发一拉会发出「喀」的声音。 □ 知道忍者与文字烧的风别。(注:文字烧「もんじや」是一种铁板料理,与忍者「にんじや」发音相近) □ 记得桃太郎童话的每句台词。 □ 数位相机是自组的。 □ 左右开弓用两只滑鼠。 □ 能背诵整款游戏的人物台词。 □ 只有自己了解规则。 □ 不依赖维基百科。 □ 知道原平先生是谁。(注:はらたいら,男艺人兼作家、漫画家) 打勾数  结果 15    超平松级「呃……好厉害喔……嗯……应该很厉害吧?」 9~    可匹敌平松「……哪会啊……根本……比我厉害多了。」 4~    平松清盛等级「……和平安时代的武将……相同水准……好厉害。(注:平安时代的武将应为平清盛)」 1~    平凡「姓平……名凡?……你似乎属于这个等级……好厉害。」 0     凡是全靠平平先生「都交给平平先生?……咦……这是什么意思?」(注:平平(ひらたいら)与原平发音相近。后面几项都是刻意鱼目混珠)
序章「我听说是厕所耶」 总之我先想到的——就是我自己吧。 世界上有多少甜美的东西? 帅气的脸孔、甜美的气息、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蛋糕、甜甜圈、胶糖蜜和炼乳也都甜入心扉。 比如「你抽中大奖了!」这种拐人的说词,也可以用甜头来形容吧? 时间进入二月,甜蜜的日子来到。 甜美心意和巧克力。 那么,还有什么东西让人觉得甜蜜? 今天的早餐,是加了海瓜子的味噌汤。 没有独特亮点,而且稀松平常的味噌汤。 若要说有个部分与众不同,那就是煮汤的人。 叙述至此,已经伴着这个故事来到第11集的读者,八成都心里有数吧? 春奈?确实是很特别。她做的料理不仅十分好吃,还端得出「此味不应人间有」的天才料理。 不过,煮了这锅味噌汤的并不是她。 瑟拉芬?确实是很特别。她做的料理十分难吃。我言下之意并不是说「不好吃」,而是真的难吃,铁定比河豚还要夺命。 不过,煮了这锅味噌汤的也不是她。 既然如此会是谁? 没错,正如各位所料。 家里包括我在内,有四个人。 换句话说,只剩下一个可能。 「好喝!这煮得真是好喝耶!」 我啜饮了味噌汤,然后对优露出笑容。 「我向春奈学的」=「人家为哥哥练习了好久耶☆」 佩戴铠甲与手甲。身高约一五〇公分左右,微微隆起的可爱胸脯,以及雪一般白皙肌肤的银发美少女。她就是优克莉伍德·海尔赛兹。 将我变成僵尸,且位于「一切核心」的死灵法师。 具备许多种特殊力量,因而不能出声说话的可怜女孩。 所以,优平时都将想法写在便条纸上。而我会将之在脑海里转换成可爱版本。 她居然会向春奈学烹饪,然后为我做早餐。 应该说是哪里特别呢?毕竟我们平时的关系,就像主人与随从—— 「再给你一碗 请用」=「尽管喝哦!哥哥☆」 啊,优多么可爱。 进入二月,寒意更深了一层。 我坐进电暖桌,待在除了有大型电浆电视之外别无特点的客厅里,咂嘴舔唇地品尝热热的味噌汤。 总觉得带着韦莉耶女王「莉莉亚·莉莉丝」到游乐园玩那次,也变成了令人怀念的往事。 后来,安稳平静的日子回来了。 一如往常的生活里,也出现了些许改变。 以往对任何事都不表关心的优,居然会主动做早餐。 对于那段期间……所有人都忘记我的那几天,优似乎还挂怀着。 她是觉得悔不当初,才抱着类似赎罪的心理?或是出于瑟拉对我讲了那些话,所造成的嫉妒心?还是其他的感情?——优不会表露任何情绪,而我感受不到她的想法,也没有打算再多问。 只不过,我可以确定优从那天以后,变得更温柔了。 「话说回来,这真的好好喝。原来汤底可以让味噌汤变得这么够味。」 我点头称是,享受着只有味噌汤的早餐。感觉要我喝几碗都喝得下。 「有什么好惊讶的?海尔赛兹大人做的料理,岂有难吃之理?」 马尾美女以藐视的眼光看着我。 乌黑亮泽的长发,具有女性魅力的壮观双峰。身材修长苗条,鼻梁直挺又五官端正。从头顶到脚尖全都「美丽动人」,那就是瑟拉。 我对胸前雄伟的女性没兴趣。 但只要看着她,我就会兴奋。 「呃……那也没错啦。不过我没想到味道会这么棒。」 除了优以外的人,都看不出改变。 瑟拉是否在乎我?她当时讲的话是说笑还是出于真心我也不太懂,但她的态度和那段期间之前并无不同。 这正是我想要的生活。 希望「昨天的明天」能一直过下去。 尽管从那天以后,春奈就悠哉地种起家庭菜园;瑟拉也会拿着一根类似软毛掏耳棒的道具,有如刀匠似地为王者之剑正宗做保养,变化多少还是有。 此外,「王者之剑正宗」是一把刀身以摺扇构成的剑。 那是来自魔法世界「韦莉耶」的天才,春奈所制造的魔装炼器。 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否该称之为「剑」。 「因为汤底不一样!我用了现捞还热呼呼的海底巨兽!」 而春奈正盖着被褥,深深地窝在电暖桌里滚来滚去。 身高一四五公分,大眼睛和萝莉体型。少女嚣张的表情与平时无异。 翘动个不停的呆毛仿佛尾巴。 你是猫啊?我真想这样吐槽。 「你是抓了什么来熬汤底啦……?」 春奈自称天才魔装少女。关于料理方面,她的厨艺更是有口皆碑。既然春奈说好滋味的秘诀是海底巨兽,那八成就不会错。 魔装少女不容许拥有两具魔装炼器。 据说只有春奈的班导师「大师」,才获准拥有两具。 不过,这里现在有电锯和摺扇两种魔装炼器。 尽管大师表示,这是女王正式将我认定为魔装少女的关系,但莉莉亚究竟是以什么逻辑,才会将我认定成少女? 这真是个谜。 「像这种程度,瑟拉也煮得出来吧?」 我喝着第十碗味噌汤,并朝瑟拉攀谈。 瑟拉的料理糟到令人绝望。之前她煮味噌汤时,材料是简称「秘长」的秘银长剑(注:秘银长剑的日文为「ミスリルソード」」,味噌则是「ミソ」)。 「真额心。我会在你脸上涂满豆瓣酱喔!」 瑟拉不悦地瞪了我。 假如脸上被涂满豆瓣酱,大概会热辣辣红通通的吧? 「在最糟的情况下,任何料理只要汤底处理好,味道就还过得去。你可以试试看啊。」 我半开玩笑地怂恿。汤底好味道就好,这种论调根本是极端中的极端。 「叶片女不行啦!刚才她也有一起煮,可是只有她的味噌汤会莫名其妙起漩涡.结果弄得像是迷你鸣门海峡。」 那是怎么回事? 「表示瑟拉完全煮不好菜?」 「不管怎样,我还是会把她教好,所以你放心啦。」 春奈笑着露出白牙。 「靠你啰。」 有春奈教导,瑟拉迟早也会做得出料理。 这时,我对于她们三个怎么会一起下厨,还没有感觉到疑问。 也许这时候我应该郑重强调:就是别让瑟拉参加。 然而,具备先见之明的马雅文明和达文西还有希特勒,大概也无法挡下瑟拉的料理吧。 她们在这个时候,已经一点一滴地开始准备。 没错——就是准备迎接那个日子到来的「巧克力」。 我带着优为我做的便当,在早上八点动身去学校。 身为死而复生的僵尸,我只要晒到太阳就会浑身起泡,变得干~巴巴的。 平时我都会躲着阳光,趁旭日还没升起前出门,但今日天色恶劣。 太阳躲了起来,乌云密布。 令人恨极生爱的天气。 对。除我之外的人,特别是农家最恨这种天气,而我却爱得不得了。 我朝着阴霾的天空哼歌,带着开朗的步调上学。 从优手上领到了便当。没有比此刻更为令人雀跃的瞬间了。 我想赶快向别人炫耀,对方是男的更好。 对哦,就去向那家伙炫耀好了。 织户。 就是我那个留着刺猬头,又对情色怀有强烈执着的同班同学。据说他知道全校女生的三围资一料。 到了教室,他就会像金鱼屎一样黏到我的座位吧。 而我跟织户,就在鞋柜前碰面了。 不知为何,织户正固执地擦着鞋柜。 相当反常。 我从没看过主动擦鞋柜的学生,无论他们是过着哪种校园生活。 尽管有些吓到,但我急着炫耀的念头比其他情绪都要强烈。 「嗨,织户。你在干嘛?」 我打了招呼。语气应该是乐刭家了。 「你看不出来?我要把鞋柜擦干净。」 「因为就快升上二年级了?」 「混帐!谁会为了那种事情忙成这样啊?」 「可是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鞋~柜~里,有位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的女神在啊~」 「我听说是在厕所耶。」 听了我的吐槽,织户瞬间停止动作。 照我看,这家伙是真的误会了吧?毕竟他根本没记熟歌词。织户八成只对「有女神」的部分感兴趣。(注:这里影射的是歌手植村花菜为纪念奶奶所唱的《厕所女神》。奶奶曾告诉她厕所里有位女神,每天将厕所打扫干净,就能变得像女神一样漂亮) 「二月十四日,你听过这个字眼吗?」 咦?他居然换了理由!太会变通了吧! 「难道……你想说这都是为了情人节?」 「没错。要把食物摆进里面耶。要是没像这样打扫得干净光亮,可就不卫生了。」 为什么织户谈起这些,会把自己可以领到巧克力当成主要前提?而且女生既没亲手面交,又没放到抽屉,却把巧克力塞进鞋柜里,这种前提就根本上也非常奇怪。 还有他在两星期之前就开始准备,也是一项根本上的谬误,是极为根本的那一种。 不过,这也没办法。 谁叫织户一开始就以为靠擦鞋柜可以见到女神。 人要是急着找藉口,就会出现语病。 「对了,你又有什么事?」 「咦?」 「因为你会神清气爽地打招呼说『嗨!』,挺稀奇的嘛——」 我说不出口!面对现在的织户我说不出口! 情人节巧克力。换句话说,对一个渴望有女生送食物的男人,聊到我领了女生做的便当——这未免太残忍了吧! 为之语塞的我只说了:「呃,这个……」跟着就忽然发现,织户的鞋柜里好像有座闪闪发光的金色雕像。 「那是什么东西?」 一座眼睛细长、脸颊丰满的少年雕像。呈现双脚打直坐着的姿势,腿很短。 「比利肯啊。因为女生喜欢占卜嘛。把这个供在鞋柜里,揽客效果更好。」(注:比利肯是供奉于大阪通天阁的知名幸运神像) 原来如此,我完全听不懂。 织户太过拚命,已经变成无头苍蝇了。 「好了,这样就行啦。」 被擦得干净光亮的鞋柜,以及比利肯。 那也像是座供奉神明的神灶。 「据说只要摸一摸比利肯的脚底再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织户说着,开始摸起比利肯的脚底。然后他双手合十祷告: 「请保佑我开一座百万人规模的后宫。」 休想啦!我想我听见了神明来自天国的傻眼评语:「你别狮子大开口。」 「满意了吧?我们快点去教室啦。」 我对织户同情到没辙,将他带回现实。 「好,走吧。」 织户把鞋子放进鞋柜。 窸窣……窸窣……窸窣…… 塞……塞不进去~ 由于放了比利肯,鞋子摆不进鞋柜。 这种悲哀度,换成是我八成会哭出来。但织户没哭。 他只是跪着朝天空张开双手,感觉变得像电影《前进高棉》的海报。 肯定连天国的神明都会笑他活该。 我喜欢那种笑容。
第一话「全部用红利点数来付」 果然因为他是僵尸的关系吧。 铿啷哒砰砰砰。砰隆啪啦轰! 这就是过节分(注:节分是指日本立春前一天)的规矩!虽然现在是冬天,多亏有我才会热! 解决敌人时,我推荐「莫三比克射击法」! 胸口两枪,脑袋一枪! 可是,没想到那个黑发绑两束的黑色女,居然会对步使用莫三比克射击—— 唔……呃,怎么说呢?毕竟我春奈…… 早就比那个绑两束的…… 先对步的胸口发射子弹啦。 可是,那家伙根本不为所动耶。 除了可怜的织户以外,我另有一项隐忧。 那就是平松妙子的事。 在我们学年成绩居冠的才女。 熟人中的三原曾说过:「她出生到现在,从没变成第二名。」平松就是个优秀到能让人如此心服口服的模范生。出席率全勤,在班上也受到信任。 为何她会成为隐忧? 原因出在一只怪物身上。 那只怪物是擅长穿墙的吉娃娃,而且由死后魂魄聚集的世界——冥界所造,类似于专门对付魔装少女的兵器,注册商标则是动物外型和立领学生服。韦莉耶和冥界都称其为「美迦洛」。 虽然在我们的世界,只管他们叫妖怪。 就有这么一只吉娃娃型的美迦洛,曾向冥界报告:找到纯真的灵魂了。 在我和织户偷窥澡堂之际—— 冥界找上了当时偷看到的平松。 纯真灵魂——平松的纯真度,应该堪称伟人等级吧。我不认识有像她那么懂事的女生。 他们打算用那种纯真的灵魂做什么? 那我并不清楚,但好像是要来当最强美迦洛的材料。 所谓美迦洛,是混合了冥界的人类灵魂,以及死后同样会到冥界的魔装少女灵魂才能做得出来。 混合那些灵魂来制作美迦洛的人,看上了纯真灵魂。 他打算改用上等灵魂吧。这我一定会出手阻止。 反正来龙去脉就是如此,我势必得像随身保镖一样保护平松,却没办法对她本人解释这些状况。 该怎么说?假如告诉平松,有惺物想要她的命—— 「……那真是糟糕啊……你要不要去保健室?」 平松肯定会这样敷衍我。 我平时都在清晨上学。因为太阳要是完全升起,我会被晒干。 春奈曾经建议我打阳伞,但我的个性就是不想受任何人注目,宁愿低调地活下去。 我不希望做出那种醒目之举。 而比任何人更早到校,然后一等平松过来,就向她确认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状,已成了我每天的功课。 唔,今天由于有事情想对织户炫耀,我八点才到校,所以比平松来得晚。 这就是我的隐忧。 毕竟生活步调乱掉时,出状况可就头大了。 进了教室,我立刻找平松搭话: 「平松,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这种开场白,应该算闲话家常吧。 「……相川……你问的怪事是指……?」 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微偏过头问道。 结果这问题本身就十足奇怪了? 班上另外有个班长,所有人却把平松当班长。 她在各方面都颇具人望,而这一年中向她告自然后失败的男生多达八人。 足球队主将、剑道社主将,还有超受女生欢迎的型男,似乎都得不到平松青睐。 长得相当可爱。 这就是平松。 「这个嘛——比方有没有奇怪的动物跑到你面前?」 我试着开门见山。 「……嗯……例如说?」 「像是穿着立领学生服的动物。」 「哈哈哈……相川,你真的好有趣喔。」 太好了。她并没有碰上美迦洛。 这样就好。可以当成单纯的玩笑话作结,自然再好不过。 我坐到从教室后面数过来第二个靠窗的座位,仰望着阴霾天色。 仿佛有状况会发生的天气。 乌云诡异成这样,我觉得反而不会出任何乱子。 班会和点名都结束了,第一节课——是上什么? 教科书等物,我全塞在教室后头的整排置物柜里。 那些东西始终留在学校,直到考试前一周才会带回家。 所以,我不记得课表。 还有太多事在脑子里来来去去,以及我上课时总会睡觉大概都是原因啦。 星期几的第几堂课是上什么科目,不等任课老师进教室,我往往分不清楚。 确认过老师是谁,我才去拿教科书。 我经常庆幸自己的座位离置物柜很近。 那么——第一节课是谁会来? 卖点在于没个性的数学老师?秃头的国文老师?或者秃头的英文老师?还是秃头的—— 我瞠目结舌。 「嗨——大家早。」 结果一脸威风地站在讲台的,是春奈。 明显比任何学生年纪要小,又非校方相关人士的她突然出现。 在我们班上已经成为惯例。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或动用了什么人脉。 春奈偶尔就会像这样冒出来,替我们班上课。 而她教的内容,全是在任何学校似乎都不可能学到的东西。 「早安,早安。」 春奈打了好几次招呼,那腔调听起来,简直像某个印象中会冲到卡车前面的长发老师。(注:长发老师影射的是武田铁矢在电视剧《3年B班金八老师》饰演的角色;冲到卡车前面则是他在《一〇1次求婚》剧中的知名桥段) 「老师早安~春奈老师,我们今天要做什么?」 答话的男同学,是在学园祭被安排穿上全套紧身衣,而被取了「文字夫」外号的人。(注:详见第四集P140) 说来并没有显著特征,平平凡凡的高中男生。 虽然我除了僵尸体质以外,也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男生啦。 春奈手抵腰际,表情无奈地问道: 「都没人知道要做什么哦?」 哪有人会知道。 春奈这家伙总是突然现身,突然就做起某些事。 哪可能料到她想干嘛。 至少得有个方向,比如春奈的行动要是都和料理有关,我们就可以预测,但她做的所有事都支离破碎。 没有固定模式。 在这种情况下,有个少女举了手。 尽管她胆怯地微微偏着头,所有人都期待着她的回答。 对啊,由她出马,应该就会答对吧。 会让大家这么想的只有一个人。 就是平松。 「……是不是……节分?……要去体育馆。」 「对,刚才那个黑暗绑两束的答得好。」 鼓掌声「啪」地响起。 「是黑发啦。」 我如此嘀咕着,不过春奈似乎没注意到。 「到体育馆的原因是?」 春奈接着朝平松抛出问题。 「假如是春奈老师……应该会盛大举办……洒豆子的活动吧。」 「对,阳才那个午夜绑两束的答得好。」 「是黑发啦。」 「那么……我们会和友纪他们班上一起活动吗?」 「对,刚才那个漆黑绑两束的答得好。」 「用黑发啦。就差一个字而已。」 「好啦,别啰嗦个没完。所有人到体育馆集合!马上!」 听到春奈猛拍桌催促,学生们迅速起身离开教室,宛如统率有方的军队。 我叹出一口大气。 节分啊…… 真不想参加耶。 「来吧!现在我要举行诸神的黄昏节分!」 体育馆响起春奈老师的声音。 女生以制服姿态列队,而我们男生被迫穿上虎斑内裤并且外搭草裙,还打赤膊让人赶到体育馆的角落。 「节分啊……」 女生们的模样不太对劲。 她们装备了卡拉什尼科夫风的突击步枪,不知道是从哪儿张罗到的。 水手服配AK47。 这是在致敬「快·感」那出戏吗?(注:影射1981年由药师丸博子主演的电影《水手服与机关枪》中,女主角一阵疯狂扫射后所说出的名台词) 不过,习惯于这类行事的同校学生们,倒没有药师丸博子那么可爱,她们的身影反而像闯过一两座战场而身经百战的英雄。 「呃……要办节分活动,表示我们负责扮鬼啰?」 由于我实在不能不介意这一环,就朝着从讲台俯视我们的春奈老师发问。 「与其说是鬼,应该算生猛类的秃头吧?」 「生剥鬼的『生』并不是指生猛啦!又不会拿去烤还是蒸!」(注:春奈把生剥鬼(なまはげ)从中截成了「生猛(なま)」及「秃头(はげ)」两个词。生剥鬼是指出现于除夕的鬼面神明,外表为身披蓑衣、手持菜刀的壮汉,出巡时口里叫嚷着:「有没有坏孩子?」会剥下手脚在暖炉旁边窝太久而烫伤的「生皮」,藉此惩治懒人故得其名。节分洒豆子驱鬼,是要赶走做恶为害的鬼,在日本童话中一般是头长双角、打赤膊且穿虎斑内裤的形象,春奈将两者弄混了) 「就算小会拿去烤或蒸,生啤酒还是叫生啤酒啊。就跟那个一样!」 原来春奈是把生剥鬼和生啤酒这两者相提并论喔。 要惩罚懒人,就是让他们秃头。我还以为生剥鬼的名字是从这句省略而来的。 反正这纯属个人见解。真相我不清楚。 一知半解的知识。 正因为如此,让天才春奈这样断言,就会觉得她那套说词似乎才正确。 「还有在节分被人洒豆,对生剥鬼来说是很冤枉的吧。你要向生剥鬼道歉。」 「那就当你们扮的是秃头好了。」 春奈仿佛嫌烦似地随口敷衍我。 「可不可以称呼我们是鬼?」 「你们要一边说『Who's Bad?』一边扑过来喔!」 「干嘛扯到像是跟麦可杰克森有关?」 「既然提到生剥鬼,就该这样吧?」 「至少也该讲:『有没有坏孩子?』才对吧!改得像英文也太帅气了啦!」 「麻烦死啦——步好臭。」(注:日文的麻烦(面倒臭い),可从词尾截出「臭」这个单字) 「你这说法是不是怪怪的——」 「算啦算啦,有什么关系嘛,相川。」 朝着净是抱怨的我出口相劝的,是织户。 环顾四周,学生们出乎意料地能接受。 「反正生剥鬼也不是这副模样。」 没办法。织户用欧美风格摇起头。 看来这堂课是非上不可了。 春奈拿起麦克风,大声宣布: 「规则很简单!让鬼抓到经过十秒,就要进牢房!去碰被抓到的同伴,就可以将那个人释放出来!鬼会有十秒钟不能动!限制时间两小时!只要有一个人留到最后,就是人类赢!全部抓光光就是鬼赢!」 规则连珠炮般地说明完以后,有人这么问: 「……那不就是警察抓小偷吗?」 「咦?是叫小偷躲警察吧?」 「巡警抓小偷啦。」 「是侦探抓小偷才对吧?」 所有人都辗转掌握了快嘴快舌讲出的规则。 其中,显得最感兴趣的是织户。 规则我是掌握到了,唯有一点却不太明白。 「这把枪要用来做什么?」 有女生发问。这个疑问大家都在想。 「那算优待!用不着担心,因为射出来的是豆子!」 单纯玩捉迷藏,体能方面还是男生赢吧。 「要是被射中,有没有定罚则?」 「没有特别规定!不过……痛得要死啊(注:原文作「死めほど痛いぞ」,出自《新机动战记钢弹W》希洛·唯的台词。后文中的「自爆驾驶员」亦有影射此角色之意)。」 春奈不带笑容,神色认真得像自爆的驾驶员般说道。 「就凭这颗豆子大的子弹?」 某个男生不当一回事地嘀咕着。 我也有同感。 「好——时间差不多了,快开始快开始。」 春奈脸色郁闷地拍起手。 同时,豆子如枪林弹雨般从旁扫射而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惊人的连射性能。 豆子弹可不容小观啊。被秒速几百公尺飞来的豆子打中,确实会痛得要死。 别说碰到女生了,我们这些鬼只能仓皇而逃。 体育馆是片开阔地,毫无任何掩蔽物的四方型空间。 在这里铺上一整块塑胶垫,将几张立起的桌球台零星摆出来当护栏之用。 躲避枪击的男生,把身子藏在立起来的桌球台死角。 「痛得受不了耶。」 有个男生说。 比赛开始才经过一分钟——我们就已战意全失。 「该怎么办?」 的确,之前太小看豆子弹了。 去承受那玩意儿的交叉火线试试看吧,会变成全身瘀青的青鬼。 「你们几个,要像这样去思考。」 像这种时候,鼓舞大家一直是织户的工作。 即使我们藏匿行踪,豆粒炮火仍未停歇。在枪弹飞射交错的战云下—— 「织户?」 他扶稳了眼镜,平静地继续说道: 「听着,我们平常都在性骚扰之后挨骂又挨揍。」 「还『我们』咧,只有你吧。」 「我啊,以往都是逆来顺受。这是出于『犯罪者就该受惩罚』的伦理观念。」 「你既然会那样想,就别性骚扰啦。」 「既然靠性骚扰尝到甜头,受点伤当代价也是合情合理。那就是这世界的常识。」 「这是你自已的常识吧。」 「现在,我们正承受莫大伤害。要将这件事逆向思考。」 「能不能请你赶快下结论——?」 「受了多少伤,就做出多少性骚扰,这也是很合理的!当鬼的要摸人?那就摸啊!就去袭胸啦!」 青天霹雳。织户的话仿佛五雷轰顶般劈下,所有人都蒙受感召。 只有我,以愕然的表情望着他们。 「大伙儿上吧!」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在织户发难下,男人们发动突击。 哪怕被枪打中多少次、滑跤、跌倒,即使如此,大家只有心灵是耿直不屈的。 「哇啊啊啊啊啊!」「不要——!」 体育馆回荡着女生们的尖叫声。 穿着运动鞋来回奔走,在铺了望胶垫的地板上发出刺耳摩擦声。 女生们利用当成护栏的桌球台逃窜,却陆续被鬼从后面抱住而落网。 我认为战争需要的东西有三项:战术、兵力,以及士气。 即使被步枪抵住肩头的部位——也就是枪托敲中下巴,环绕到胸部的手也不会放开。 不畏疼痛的意志力。 如今,我们拥有士兵最需要的东西。 只要一缠上女生,害怕误射友军的她们也不会开火。 有如镇暴队员面对人质,女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逮。 在这种局面下,有个女生明确表露出救人的意志。 「不要紧!我绝对会救你们!」 是热爱运动的短发少女「吉田友纪」。 性格像男生的她,曾在打棒球时大叫:「刚才那颗是龙珠!要判龙珠啦!」闹出了「触身球误称龙珠事件」,基于这种呆瓜度,友纪就被人叫成友基了。 顺带一提,在事发当下遭到纠正时,她的理由是:「我知道那两个单字都是D开头。」 尽管笨成这样,友纪的动作和其他女生相比,很明显有所差异。 首先她懂得走位,不会被人绕到背后。 接着她在闪转腾挪之间,绝对会让自己维持一对一的状态。 即使有男生扑上去,友纪也会且战且走拉开距离。 全都是对战斗熟练者才有的身手。 这也难怪,毕竟她是隶属战斗集团「吸血忍者」的一员。 友纪没道理会被寻常高中生逮住。 想抓这家伙,非得将马拉赛(注:出自《机动战士Z钢弹》的机体)带来才行。 「唔呀啊啊啊啊啊!」 可是,她被抓了。 抓到她的——就是我。 在场的人当中,能抓到友纪的顶多只有我和春奈。 毕竟再放她继续逃下去,可就烦到受不了啦。 「相……相川,不要摸我肚子啦。」 假如没有从后面把她架住,友纪就不会停下。 我从后面把手绕到她的肩膀。 要防止人逃走,其实应该把手绕得更下面,但她的胸脯比外表所见还大。 一个不小心碰到,之后就尴尬了。 友纪使劲揪住我的手,步枪掉在地上。 她大概想在十秒内挣脱,但可没那么简单。 既然你并非等闲之辈,那我也不是等闲的僵尸。 话虽如此,请你动作不要那么大!胸部——虽然不会接触到,可是臀部会! 柔软的臀部正在我的胯下磨蹭!东摆西晃没停过! 「你身体别扭来扭去啦。」 哦…哦哦……我不用力就挤不出声音。 「我才不会这么简单被抓!」 友纪开始上下运动,打算甩开拘束。 我确实搂着她的肩膀,照理讲蹲下来是最容易挣脱啦…… 就说臀部这边状况很不妙啦! 快点发现!求你赶快发现这举动有多挑逗! 干脆直接告诉友纪吧。不对,说出来状况又会变成怎样? …………会变成怎样啊? 「喂,友纪。」 「怎么样?」 「你屁股顶得很厉害。而且还贴着我团团转。」 「……………………啊!」 友纪用那颗呆瓜脑袋去思考其中的意义,接下来结果就是: 「我……我该不会正在对相川乱来吧?」 她莫名其妙地发出愧疚之语。 会变成这样。 如同一朵绽放殆尽的花,显得凋萎不振。 换成春奈,就会对经脉穴道重击一百次……让我皮开肉绽,然后违反自己的意志开始月球漫步,最后从高楼大厦摔落。(注:影射漫画《北斗之拳》的招式「北斗残悔积步拳」) 换成瑟拉,应该会拿剑刺我。既单纯且简单地刺下去。 这是让男方兴奋的性骚扰行为,得了便宜的是我。 做出变态举动的反而是友纪自己,对此我感到过意不去。 我真傻。 虽然我不想学织户那句话,可是性骚扰就该受到相应的处罚。 「二十九号,出局——」 春奈的声音传来,友纪垂下肩头。 「可恶~我还以为绝对能挣脱~」 她心有不甘地面有愠色。 即使友纪没有中途就变得萎靡不振,凭她也没道理让我败阵。 只要她体内的魔装兵器「维涅葛雷特」没启动,就更不可能。 「你想赢我,根本还早啦。」 我将友纪押送到设在体育馆角落的牢房区。 用押送这个词来叙述,感觉就好比司法机构,会让人误以为鬼是正义的一方。 反过来想,假设这是少女绑票案,女生有所反抗才算是正义吧。 正义与邪恶,会因为思考方式而呈现一体两面。 原来这场警察抓小偷的节分活动,也属于教育的一环。 我猜春奈八成没想那么多吧。 她才是真正的大魔头啦。 用胶带划分出来的区块里,有许多女生蹲坐着。 穿着裙子蹲坐,你可明白其中的意义? 绝色美景。 要是将护栏设在这里,实在救不了人。 所以才会只用胶带划分出区块,让人从任何方向都有机会救同伴。 「哎呀,不愧是相川,有两把刷子。居然能抓到感觉最棘手的友基。」 有个亲切微笑着的型男,在这里负责监视。 有如英国绅士的笑容,以及修长的身高。他赤裸着上身,那副在体育社团以锻炼速度为主,而经过浓缩的结实肌肉就显得格外迷人。 那副肉体并不算粗壮,但却令人想将之刻成雕像。 他叫安德森。那张不像日本人的脸孔,使得班上同学把下村这个姓氏叫成安德森。实际上他并不是日本人,但是这事得瞒住大家。 安德森的真实身分和优一样,是冥界的人。 他是全校头号型男,也是篮球队的一年级王牌。 「还有,抓到最多人的榜首是织户喔。」 唔。 安德森的话,让我燃起了一丁点斗志。 织户位居榜首? 那个除了变态度以外,从没站上榜首的男人? 所有人,都会有个绝不想认输的对象。 对我来说那就是织户。 「织户抓了几个人?」 「八个。」 两班女生合起来约有四十人。 他单枪匹马就解决了五分之一,趁我被友纪一个人拖住的空档。 我不能输给织户。 也许是因为理解我这种心情—— 「好——相川!别输给织户喔!」 友纪摆出架势为我打气。 「欸,以队伍来说,你不能帮我加油吧?。」 听到纠正,友纪才回神想起立场,低下头放低音量。 「我……我确实不是鬼那边的人啦……」 鬼那边的人。总觉得这句话听了很不爽快。 到底是鬼还是人? 像硬式垒球那样。(注:垒球英文为「softball」,直译的意思就是「软球」) 像旧报纸那样。 总觉得有种矛盾哽在心里,会让头皮发痒。 「既然这样,你帮我加油不就搞错阵营了?」 「不过,我是相川的新娘啊!所以,我随时都跟你同一国!」 她这种直肠子的个性,偶尔会让我感到羡慕。 「好啦,我懂我懂。」 「别输给织户喔!」 「是,是。」 「唷,相川。战果如何?」 才提到眼镜,眼镜就过来了。 他双手搂着两个满脸不甘,将目光落在地上的女生,沮丧到好像随时会哭。 你是把自己当守财奴啊?织户挺起胸膛,趾高气昂地搭着那两个女生的肩膀,让我很想吐槽他。 「好,再多捞个几票。」 把两个女同学当成人球似地赶进牢房区后,织户以自豪的表情地找起下一个猎物。 「这样就十个人了。真的好强。」 安德森佩服得点头称是。 好好喔。我也想让安德森佩服。 「相川,你别输给他!上啊!」 胸脯蹦蹦跳跳。被友纪的声援推了一把,我决定认真了。 女生们发动同时扫射,旨在阻止鬼阵营进军,不在乎重复射中哪个目标多少次。 我毫不闪避子弹,冲进火线。 护栏根本没必要。 因为身为僵尸的我,并没有痛觉。 无论豆子弹打中有多痛,对我都不具意义。 侧过脸一瞥,织户正从褐发的女同学后面把对方抱个满怀,还动手揉起胸。 她是平松和友纪的好朋友,三原佳奈美。 化妆技术受公认的漂亮辣妹。 她和织户相处得比我更久。 「哇啊啊啊!在摸哪里啊?你这变态!」 扭动身子挣扎的三原,以步枪朝织户开扁。而织户背后,还承受其他女生的炮火。 然而,织户就是不停手。 「唔嘿嘿嘿……有发育耶~」 他对发育良好的胸部揉个不停。让人真羡……真是差劲透顶。 袭胸未免太过火了吧?已经超出性骚扰的尺度了。 对那家伙来说,规则的意义大概只在于可以性骚扰十秒。 不,等等。 仔细一想,织户之前抱女生时都没碰胸部。 因为对方是三原,是他最熟的人,所以才会做到那种地步吧。 不管脸上被多少豆子射中,就算全身瘀伤变成青鬼,织户还是继续性骚扰。 然而,其他男生却临阵退缩。 把性骚扰和疼痛摆上天秤以后,他们屈服了。 「五号,出局!」 在春奈出声宣告下,织户又抓到了一个新俘虏。 「唉唷!居然被织户抓到!你这变态!去死啦!」 尽管人已经被抓,三原仍朝着织户猛射子弹。 「那家伙都不觉得痛吗?」 之前看得哑口无言的某个男生低声问道。 错了,他没道理不痛。 应该说逻辑正好相反。 他是对气得乱开枪的女生感到兴奋。 面对极端好色的恶心之人,任何攻击都不会管用。 打他反而会变成奖赏,正因为如此才难缠。 虽然僵尸也有类似之处啦。 当织户押送三原时,炮火全集中到我身上了。 既然其他男生不上前线,几乎所有枪口都是对着我。 我将双臂交错,抱着有如T.M.REVOLUTION逆风而行般的心情,缓缓往前进。 目标是——大胸部的女同学。 我是以平胸派闻名的绅士高中生,但如果要单就「揉」这种行为来讲,没有比揉巨乳更赞的了。 为了不输给织户,我怀着同等级的色心,切实地朝女生逼近。 这时—— 横扫而来的枪林弹雨,忽然停了。 由于我双臂交错遮着脸,要察觉到这种状况费了一点时间。 我将手稍微挪开,窥探发生什么情形。 「平……松……」 在我眼前,站着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 她张开双手,承受着子弹。 「……好痛。」 连男生都会痛得逃跑的豆子弹。何况是在弹道重叠的交叉点受到集中炮火,更是痛到非比寻常。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平松痛得表情扭曲,还是一直袒护着我。 「你为什么……」 要做这种事?我原本是要这么把话接下去,平松却先放声抗议: 「……你们这样……相川他太可怜了!……就因为是玩游戏……就集中攻击一个人实在好卑鄙!」 平松和别人交谈时,都会内向到别开目光,并且微低着头讲话。 她明明不是班长或图书股长,却优秀到让大家都把她当成班长。 没有人想到,平松居然会如此大声开口斥责。 她袒护鬼阵营的我。 身为敌人的我。 是平松救了心怀不轨的我。 我太蠢了。 莫名其妙地冒出竞争意识,让我堕落成变态。 都不懂得体会对方的心情。 性骚扰,是不顾女生想法就出手乱来的行为。 我感到有如大梦初醒。 「——谢谢你,平松。」 「不会……我想立场要是颠倒过来……相川一定也会这么做……」 我不是那么有担当的男人啦。满怀歉意的我,决定—— 「平松,能不能附耳过来?」 「咦?」 窃窃私语窃窃私语…… 犹如进入台风眼,在所有枪弹都停火的战场正中央,我向平松提出一个提议。 要赢织户的手段——除了性骚扰外还有其他方法。 对我所献上之计,平松爽快答应了。 之前响过钟声,因此剩余时间应该不到一小时。留下来的女生人数则为十人。 我带着其中之一的平松,前往安德森所候的牢房。 「哦,平松也被抓啦。」 他似乎乐于关注战局的演变。 我一言不发,就让平松进牢去了。 下一个瞬间—— 「好,从现在起,鬼有十秒钟不能动!」 春奈这句话,使所有男生大惊失色。 唯有安德森嘟哝着:「原来如此啊。」 要发动让鬼十秒钟不能动的规则,条件只有一个。 仅限女生被释放时。 是的,我根本没抓住平松。 让没被抓的平松去碰牢房中所有女生,她们就全被释放了。 幸好春奈都有看清楚。 女生们获释后,杀到一直在享受十秒性骚扰的织户面前。 「相川,你倒戈了——?」 织户连叫声都被女生的人墙挡住了。 「你做好觉悟了吧!」 三原脸色有如凶神恶煞,异样的波动席卷体育馆。 「Yes.I can.」 不知道是认栽了或是想耍赖,织户并没有逃。 女生们开始狂踹不移动的织户。 「……你们……」 平松见状,还是想阻止。 并非因为是我,她才出面袒护。平松是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的温柔女生。 而三原伸手制止了平松。 「的确,我也觉得仗着人多去欺负落单的人很差劲。可是——这家伙是鬼。做出低级行为的家伙,就该受到报应——啦!」 咚!三原的膝击命中织户的腹部。 「别拦她们……妙子。假如说这都是我的天性所致,我愿意虚心领受。这也同样……是我的天性啊。」 说着,织户缓缓跪下。 十秒钟已经过了。 即使如此,他仍怀着扛起罪过的心。 「……织户……你为什么……直呼我的名字……?」 平松貌似担心地望着他。 「不过,只有这副眼镜……唯独请你们饶了它好吗?它没有罪,全都是我的错。」 织户用吉娃娃般水亮亮的眼睛,对三原动之以情。 「好啊,我就不扁你的脸。」 「谢谢。太好啦,我的眼镜啊。来,你们可以动手了。开始践踏吧!践踏我!尽管愤怒吧!」 「织户,你这家伙……」 男生们以悲哀的眼光,望着这一幕景象。 就连我的眼中,织户也像是个够义气的好家伙。 虽然很恶心。 当三原提脚准备踩织户时,她警觉到了。 「这个猪头!他只是想偷看内裤嘛!去死!去死!眼镜最好碎掉!」 「啊,露馅了。」 织户跪着,是为了降低视线。保护眼镜,则是为了保有完整视力偷看女生。 全部——都是出于好色。 仿佛足球场上有二十二名球员,正遮着裙摆并追逐一颗球,展露出怒涛般的下盘功夫。 「变态!变态!变态!」 「我不是变态!我很正常!不色的家伙才变态!大奶星人这个字眼也是一样!虽然你们把喜欢胸部的人形容得像外星生物!但这颗星球就是胸部星,我们全是大奶星人!说自己不是大奶星人的家伙,才是外星生物啦!」 织户持续被踹、踩踏,其间还不停地扯出一些歪理,可是没人理会他。 于是织户的下场写成「无法再起」,读做出局。 接着又过了一小时,结果鬼阵营抓到的不过十个人。 最后织户所抓的为零人,我则抓到友纪一人。 靠着释放俘虏,我赢了织户。 可是,男生却输了。 这样就好。 要是鬼大获全胜,节分就失去意义了。 「很好!你们努力克服了疼痛!我非常感动!」 活动在春奈这句有如中分发型前总理(注:指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的评语下收尾—— 就这样,「驱鬼」结束了。 根本没有赢家。 被修理得惨兮兮的鬼,坐在地上吐露心声:「终于结束了!」受到性骚扰,却依然撑过鬼阵营猛攻的女生们,则高兴地欢呼胜利。 钟声响起,同时春奈拍了一下手。 「来庆功吧!今天用的豆子,你们要全部拿去享用喔!」 「………………………………咦?」 尽管隔了很长的「空档」,讶异之声还是重叠在一起。 有几百颗……下对,几千颗豆子满布于塑胶垫上。她要我们把这些全吃掉? 「我不会只叫你们吃豆子——今天我会在拉面店『美莲葛』请客!能去的人才去哦!」 「耶————!」 海鸥社欣喜的瞬间。 请客,外加庆功。 多具魅力的字眼啊。 高中生活里,不太会有这种体验。 春奈的话,让同学们感觉像是走进了大人的圈子。 「咦——好好哦。我也想去美莲葛耶。」 友纪显得百般遗憾。隶属田径队的她,应该没办法和春奈一起去。 她读的一年D班,几乎全班都参加社团,因此有很多人无法参加这场庆功宴。 也不用失望成这样吧?社团派的同学消沉到让我想如此缓颊。 我走向友纪身边。 光看我靠近,友纪脸上就现出莫名的笑容。 简直像小狗在喂食时间看到饲主。 不过,光是走近身边就让她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我觉得相当率直可爱。 「是喔。那间拉面店好吃吗?能容纳几十个人的店,我想人气应该很旺……等等!美莲葛是哪门子店名啊!他们是卖什么拉面?」(注:这家店的店名是以平假名拼成的「めれんげ」,若改写为片假名「メレンゲ」,就是指法式甜点中的蛋白霜) 干嘛取和蛋白霜同音的店名!叫蛋白霜是哪招啦! 满满的吐槽有如雪崩般涌出。 「那家店是卖博多风的豚骨拉面。博多的拉面一般会让客人挑面要多硬,不过美莲葛只靠有嚼劲的硬面做口碑。而且啊,拉面通常都是配白饭或炒饭,美莲葛却是提供法国面包喔!用拉面配面包,我光想就流口水了~」 友纪对拉面很讲究。平常她有不加满调味酱,就吃不下东西的待殊偏食毛病,却只有吃拉面时懂得节制。 虽然会加时还是会加,不过加的量已经算少了。 想起拉面,友纪又因为去不成而感到失落。 「那下次要不要跟我去?」 「真的吗!好耶!绝对要带我去喔!」 友纪整个人变得开朗,还高兴地笑着露出健康洁白的牙齿。 看了这家伙无忧无虑的笑容,我也会跟着笑出来。 没错,笑容最适合友纪。假如有事情让她沮丧,我就会努力为她取回笑容吧。 「好,那大家就解散啦!」 课上完,大家做鸟兽散。等放学后,有一部分的人会跟着春奈去拉面店吧。另一部分的人则会致力于社团活动。 而我—— 结果,我留在学校。 尽管我也可以跟春奈一起去,不过织户说要去,我就推辞了。 毕竟有织户在,保证会捅出漏子啦—— 与那时闹哄哄的体育馆正好相反,目前,我正独自在教室里享受萧瑟。 如此独处,会让我思考许多事。 韦莉耶女王,莉莉亚·莉莉丝的事。 尚未谋面的第七深渊。 被盯上的平松。 提到平松……今天曾经让她搭救啊。 当我仰望染上夕色的天空—— 「哦,相川。你每次都留到这么晚啊。」 听见语尾拖长的说话声,我回过头。 眼前有个大众脸的大叔。 他是没有半点个性的班导师「栗须猛」。由于太没个性,学生们都用「无个吸」、「浑然忘我个性」之类的别名称呼他。 然而他的真实身分,是韦莉耶最强的魔装少女克莉丝。 这名不幸的魔装少女,约在一百年前曾于韦莉耶发动叛变,身为主谋的她就被施下诅咒,所有力量及个性都遭到剥夺。 「七点左右我就会回家了。」 「原来是老师啊?」发出叹息的我如此说着,又把脸转回天空。 「……我稍有耳闻——」 「什么事?」 「听说你被女王施了诅咒?」 「啊——那次真的很惨。」 当我恍然地随口应声时,肩膀忽然被揪住,让我浑身打颤。 「你治好了对吧!你解开诅咒了!」 老师抓着我的肩膀摇晃,还加重了语气强调。 这也难怪。 一百多年间,这个人都在当没个性的大叔,始终盼望着能恢复原本模样。 女王的诅咒,会引发「令受诅咒者最痛苦的状况」。 对于最强的魔装少女来说,被剥夺力量、外貌及个性比什么都痛苦。 既然如此,她会想恢复原貌也算理所当然。 「呃……这……」 我回答得含糊不清。 我无法看着老师的脸。 我曾对克莉丝说过:「我会想办法处理掉诅咒。」 可是,我却没对她做任何说明。 要履行约定是有办法,只要有意愿就能办到。 不过,我没有那么做。 和春奈接吻就能解除诅咒。 内容宛如童话,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我明明知道这点,却没有告诉克莉丝方法。 所以,我无法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 即使遭受任何批评也不足为奇。 然而—— 「这样啊……太好了……」 栗须猛流着眼泪。那并非出自对我的怨恨、愤怒或悲伤。 而是十分喜悦的表情。 「太好了?可是我瞒着你耶?」 我吓到了。还以为会挨骂。 原本我以为,就算挨揍也怨不得人。 可是,老师哭了。 「诅咒可以解开。光是有这个事实存在,我……我就好高兴啊,相川!」 熊抱。 我被老师使劲搂进怀里。耳边听得见唏哩呼噜的吸鼻子声响。 「老师!这样很闷耶,拜托你不要哭!我一直对你隐瞒诅咒的情报耶!你不生气吗?」 「一百年……我费了一百年,什么情报都没得到,而你在区区几个月内就求得答案了。除了称赞之外我该做什么!」 一百年——对我来说,是根本无从想像的时间吧。 「为什么……你要这样夸奖我?我明明——没有履行自己的责任。」 「听好了,相川。这个世界是靠着一小撮的天才进步至今。要是没有人发掘、发明,就算过了一百年也不会有进步。相川,对我来说你就是跟爱迪生、爱因斯坦一样的伟人。」 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值得你这样付出敬意的事啊。 我只是待在那里,让春奈、瑟拉、优以及所有人帮忙我。 「的确,解咒法是找到了。可是现在还不能……」 「嗯,我懂。现在就解开诅咒会很不妙吧?那个臭女王要是知道有方法对付诅咒,想也知道她会不择手段来毁掉那个方法。」 没错。女王莉莉亚·莉莉丝的个性胆小而谨慎。 假如她发现解咒法就是春奈,大有可能会杀了春奈。 所以,我不能说。 即使不能说,我还是可以只透露「有找到方法」这点。 我打从心里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感到厌恶。 「你愿意等?」 「对啊,我都等了一百年之久哦!再多等一点也行——要记住这点,相川……所谓大人,就是耐得住性子等下去的人。」 他擦去眼泪,现出平时那副没个性的笑容。 「……你愿意等,帮了我们大忙。」 我朝老师鞠躬。深深行礼,表示我所怀的歉意,以及对于老师肯谅解、并将事情托付给我们的敬意。 「那么你快回家吧。我得锁门了。」 栗须老师哼着歌离去,还跳着仿佛六〇年代俱乐部流行的扭扭舞。 我又仰望天空。 心情像个一解决事件,就把镜头拉到天空的导演。 「……相川……」 被人叫住,我吓得转过脸。 因为老师刚刚才离开,我没想到又有人会叫我。 不过,那声音与之前的大叔不同,是文静而稳重的少女嗓音。而对方的真面目—— 原来是平松。 我看着时钟,已经到了六点。 记得平松应该是管乐社。因为她有参加社团,才没有和春奈一起去拉面店「美莲葛」。 「社团练完了?」 「嗯……那个……」 「咦?」 忸忸怩怩的。 平松不擅长和人聊天。她属于讲话时不会直接看着对方眼睛,而且会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的那种女生。 不过,现在的她比平时还忸怩。 平松指头互勾着,微微转了身,看得出她正想鼓起勇气。 「其实……今天……接下来我打算去买电脑……但我在想……男生会不会比较懂电脑……」 她目光向上飘对着我,低声说道。 女生上扬的目光,竟是这般美丽动人。 好可爱。 我脑海里,只浮现出这句话来形容。 「你的意思,是要我陪你去?」 听了我的话,平松顿时脸红低下头。 她应该没有约过人吧。 「不行……吗?」 「不会呀,你找我就是找对人了。」 很多人知道我是便利商店爱好者,但我其实也超爱电器用品店。 小山田电器和常人电器,PIG CAMERA及淀川相机的集点卡,都在钱包里塞得满满的。 各位务必要看看,我钱包里这些八成可以拿来玩卡片游戏的集点卡阵容。 「要逛电器行,绝对要算我一份。」 所以,我爽快地答应了。 再说我也希望能监视平松的情况。 一切时机刚刚好。 「谢谢。」 面对羞赧的同班同学,我感到心旷神恰。 姑且再把镜头拉到天空好了。 因为仰望天空,就可以流畅地转换到下一个场景,仿佛做了瞬间移动。 正巧太阳也下山了,我将预定离校的时间提前,和平松结伴去买电脑。 二月上旬的寒意正如盛冬,出了教室手立刻就会变冷。 我围上最近爱用的围巾,领着身旁束发的少女往前走。 通往校门路上,我承受着艳羡般的视线,不过我和平松并没有交往,也没有牵手。 倒不如说,就是因为平松并没有陪在我旁边,而是跟在稍微后面,才没有营造出情侣的气氛。 「平松……」 「嗯?……怎么了?」 「我是在想,你不站到旁边来,会不会不方便讲话?」 「啊……对不起……呃……待在你身边……好像会被误认成女朋友。」 假如我是RPG的角色,头上肯定会这样显示: 强烈一击!9999。 呜哇!我人仰马翻到几乎要吐血。 好强烈的伤害!我受到了比心脏被掏出时更猛的伤害。 唔!要撑住!这些我早就明白不是吗? 面对任何型男的告白,平松这朵高岭之花都滑溜得像鳗鱼般不受掌握。她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尽管道理我明白,一旦被她像这样挑明了对我没意思—— 唔哇! 「因为……像我这样的女生待在旁边……会让你困扰……」 「怎么会?」 「……感觉……我和你不配啊。」 「我倒觉得相反。」 「谁叫你身边……都是像友纪那样……身材火辣的人。」 「友纪?身材火辣?」 我在脑海里回想友纪穿泳装的模样。 噗! 我喷饭似地笑了出来。 她只有胸大而已吧! 我周围看得到的火辣身材。 瑟拉——这可以承认。 其他…… 怪了?好像没有? 妮妮小姐……感觉并不算我身边的人嘛。 还有娑罗室也不能叫身材火辣,虽然体型很棒。 毕竟要比起来,平松也跟她差不多。 「……相川?」 平松叫住陷入思考的我。 「对耶,全是些身材火辣的人。」 我大声笑着,同时打趣似地如此说道。 「看吧?……所以……像我根本就……」 「我认为要是春奈和友纪都算身材火辣,平松你也算在内哦。」 「咦……」茫然的平松红着脸,只低语了一句:「哎唷。」 「既然你并没有讨厌我,那就放心了。」 「哪会……我怎么会讨厌你……绝对不可能啦。」 「那么,你再靠过来一点。」 我推了平松的背,让她站到旁边。 宛如民谣二重唱。 宛如夫妻拌嘴。 「友纪的身材哪里火辣,我想听你讲得详细一点。感觉很有趣。」 「咦?……比如……胸部。」 「还有呢?」 「唔……」 这样就没了?结果焦点还是在胸部嘛。 我再度大声笑出来。 是怎么回事?和平松在一起,有时我会深刻体会到自己是人类,并非僵尸。 妙不可言的心境。 于是,我们如此谈笑着搭上电车,前往电器街。 话题则聊到接下来要买的电脑。 「说起来,记忆体就像房间的宽广度吧?感觉像是在考量要住几坪的房子吧?, 「……嗯嗯。」 「CPU说起来呢,就类似于住在里面的人有多少干劲,像这样吧?」 「……嗯嗯。」 「只要把这两项打点好,说起来呢,要用在哪方面都没问题吧?」 「……嗯嗯。」 啊,真爽快。 滔滔不绝地展现自己拥有的知识,就可以让女生笑脸迎人地附和。 光这样过一天我也甘愿。 最重要的,平松是个可爱女生,让我相当开心。 我就摆出店员般的专业风范,向平松推荐哪个厂牌最适合她好了。 然后到了收银台,再像个决斗者似地帅气亮出集点卡,对店员这么说: 「全部用红利点数来付。」 酷耶,用红利点数买电脑的我,太酷了~ 我现在好期待去电器行。 「对了,平松你没有电脑吗?从形象来看好像会有就是了。」 「……之前……我都是请爸爸让我共用……不过……我还是会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电脑……所以就存了钱。」 平松果然很懂事。感觉是个独立的高中女生。 毕竟我还在当「啃父母老本部队」的队长。听了挺惭愧的。 「原来如此。买什么样的电脑好呢?既然是女孩子要用——」 「首先要挑机壳。」 「………………哦?」 「我打算先决定尺寸……再挑CPU和主机板。」 「…………原来如此。」 「接着……就是买齐规格符合的配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比如音效卡……还有显示卡……我想要尽可能地精挑细选。」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过……我也担心耗电量……所以还要考虑能装多少配备和均衡性……」 「…………啊,好好,我懂我懂。」 听不懂~唔~根本听不懂~ 「原来你是要自组电脑啊。」 「咦?嗯……对啊。」 太天真了。我想得实在太天真了。 好羞耻~感觉有够羞耻~ 接下来要去的电器行,我身上像D20一样种类丰富的点数卡,肯定半张都派不上用场吧。 好险。我差点把脸丢光。 就差那么一小步。 「平松你好厉害,居然高一就能自组电脑。」 「……哪有……说是自组……也只是把配件组合起来而巳……比做模型还简单喔?」 「哦?既然这样,我也想试试看耶。」 我只是随口回答,平松却略显惊讶,然后—— 「……嗯!」 她露出皓齿笑了。 然后我们开始逛电器行。 话虽如此,连一间我认识的店家都没有。 我们所逛的电器行,有穿着类似钓鱼用背心的大叔独自顾的店,还有商品摆设方式并非制式化的那种店。 根本上来说,我连「电器行」这种称呼有没有用对都不确定,也许那些店家该叫电脑零件杂货店。 平松没找店员,也没找我商量,只顾着静静端详电脑配件,然后完全没买就换了下一间。 我看不懂那些是什么。 毕竟我平时只会看到组好的电脑,哪个玩意儿是主机板、哪个是CPU、哪个是记忆体,这些我全都不懂。 我只知道名称。 而且,还学得半生不熟。 我根本没把电脑拆开过嘛。 废物。 现在的我,八成和这个字眼最相配。 「对不起喔……拉着你到处走。」 「不会啦,我就是知道要这样逛才陪你来的。」 「……嗯……谢谢。」 不知道逛了几间店。 虽然逛街是女性的兴趣,但为了不让我无聊,平松在享受逛街之余,也会和我聊起友纪与三原、以及学校和课堂的话题。 即使没这么费心,我也不会觉得无趣。 平松会用鉴定师般的表情,闷声望着我分不出是什么配件的基板,有时露出窃笑、有时则显得惊讶。 我能深刻体会到,平松应该挺喜欢逛街的,而且看她露出各种表情,我也觉得很有趣。 因为平松不太有情绪起伏,仅管她没有像优那么极端。 看着这些我就能满足。 光是和平松单独出来购物,就已经可以让织户羡慕得揪住我领口,并且哭成东倒西歪吧。 跟着,我们在徘徊了大约一小时后,又回到离车站最近的第一家店。 于是乎这怎么回事? 逛街时从头到尾都要看仔细的平松,这回对商品却连正眼都不瞧,在跟我闲聊时就把配件拿到手里了? 合着她是打算随便买,不管什么都好? 不,不对! 平松全记下来了。 这家店——不对,刚才逛过的所有店家是把商品放在哪里,她全记得。 平松快步经过,干脆俐落地把商品拿到手。 接着她就去结帐。 然后才以为东西买完了,我们又来到第五间逛到的电器行。 平松在那里,也是用相同方式买起东西。 基本上,我买商品会先挑店家。 今天在那家便利超商买,或者在那家电器行买。挑好之后,才在那问店里决定要买什么。 平松则是把附近的电器行全逛完,然后选择最理想的商品。 正是因为这种不容妥协的性格,才堪称模范生。 于是,我毫无建树地陪平松买完了东西。 不过在最后这家店,平松回头过一次。 那表示她还有想要的东西。 我不会漏掉那个讯息。 「你还想要什么?」 「咦?好厉害……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一直看着你啊。」 「相川……嗯……其实……因为预算已经用完……我放弃了。」 「我帮你买。」 「咦?」 「我想帮你买下来。」 「这样……我会过意不去。」 「难得出来约会,至少让我送个礼物给你。」 「没……没关系啦……我下次再买。」 我不认为平松会轻易让别人帮忙买单。 所以,我去拿了刚才她瞥过一眼的配件。 即使试着说服平松,她应该还是不会让我帮忙买。既然如此,硬买下来交给她比较好。 付完帐后,我把用在哪方面都不懂的配件,塞进平松所拿的纸袋里面。 「谢……谢谢……我会珍惜的。」 平松以歉疚和高兴参半的复杂表情收了下来。 没错。假如是她,就不会特地把买下的东西推掉。 强硬到这种程度正好。 「还有,让我帮你拿东西。」 「……咦?我……拿得动啦。」 我从客气的平松手士,抢走似地拿起大量纸袋与塑胶袋。 让女生一直拿着占满两手的行李,根本不配当男人,再说不帮这点忙,我来就没有意义了。 我想做点事。身为男人能做的事。 「谢……谢谢……」 平松只拿着学校书包,微微点头答谢。 我们又前往下一间电器行。 那里是刚才最后逛到的店家。 依平松的逻辑,她恐怕是想依逛到的顺序来买。 换句话说,在这里买完就结束了。 「抱歉,我只有帮忙拿东西。」 「不会……谢谢你帮忙。」 「因为自组电脑用的配件,我半个都认不得,又只是陪着你逛,感觉好没面子。」 平松用双手在脸前使劲猛挥,仿佛使用无影拳的好手。 「怎么会!……你真的帮了很大的忙哦!」 「我帮到什么了?」 平松仰望我的脸,手则抓着排在墙上的电脑零件。 我没看过有人的记忆力能超越她。 话说回来,她还真是有自信。 就算记得所有商品的位置,还是会再做确认吧? 对于看上的东西摆在哪里,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可能这样买东西。 她平时都如此做事,也许已经习惯了。 「我曾经……自己来买过一次东西……可是那时候……有好多人找我搭话……根本没办法好好看东西。」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说『感觉男生对电脑比较懂』。有个看起来对电脑熟的人陪在旁边,店员就不会过来搭话。」 「就是这样……虽然不只店员就是了。」 毕竟在这里走动的净是男人,八成也有跑来搭讪的家伙吧。 「因为你很可爱啊。」 「才不是……那样啦。」 平松满脸通红地缩在一起。 就是这部分。这种差涩的调调,会让人觉得:「咦?这女生很可爱哦!」而且在班上也是受欢迎的要素。 既谦虚又温柔,还容易害羞。 「那我们回去吧。」 「嗯……」 平松依然红着脸,朝车站走去。 此时我才察觉,排在最后的这家电器行,离车站非常近。 原来平松购物时并没有浪费移动时间。将一切都计算在内的行动方式……规画得如此周密,真是让人爽快。 「怎么了?……你好像很高兴。」 我掩饰笑意回了句:「没事。」 然后,尽管我们搭上电车,准备回镇上—— 时间已完全入夜,电车人满为患。 乘客满到连吊环都没办法抓。正当我努力不让双手拿着的行李被压坏—— 我在平松后头,发现了诡异大叔的身影。 车厢客满,会有一两个诡异大叔也是难免吧。 可是——他那种眼神就跟织户一样。 好比蛇发现猎物的眼神。 这样看来,他有可能是色狼。 对方总不会真的出手吧——我心中暗想。可是……碰上了从外表就显得文静而拘谨的平松,万一这个大叔认为自己有机会得逞…… 平松被盯上了。 如果这道诡异的目光并非出于好色,而是真的想加害平松,要怎么办? ……或许是我太神经质。 然而,我实在不放心。 我挤进平松和那个大叔之间,将平松往车厢里推。 塞成这样,要移动根本是给人添麻烦,但我低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并且用身体将平松推到车厢连接处的门口。 只要来这里,就没有人能危害平松。 暂且可以故心—— 怎么回事啊?这心情简直像是闪光情侣中的男方,对女朋友保护过了头。 「……怎么了……相川?」 「保险起见。」 「……唔?」 平松脸上表露的是: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了解没关系。 这算是未雨绸缪。 只是先做一道防范。 不过有必要。 现在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许对你造成危害。 既然有隐忧,再怎么微不足道也要逐项排除。这道扎实的工夫将会保护你。 保护被冥界盯上的平松,是我应尽之责。 到了下一站,又有更多乘客进来,我留心周围的状况并调整位置移动。 很好,到这里应该就没人能加害平松。我和行李,将她的周围完全隔绝开来。 「呃……那个……」 平松背对着门口,连耳根都变得通红。 …………啊。 我这才察觉到。 我们两人贴得有够紧密。 几乎要顶到平松胸部的紧密感。 大概是刚才移动招来的恶果,即使我想逃,也根本动不了。 「抱歉,拿着行李稍微有影响到,电车晃得让我好像站不太稳。」 我找了其他藉口搪塞。那男的看起来像色狼,这种偏见我实在说不出口。 突然就怀疑别人,这简直有毛病啦! 我怕被平松这样数落。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太对劲。 现在回想起来,刚刚为什么会那么介意? 提到介意……心思要是放在平松的胸脯,就会明白那有多柔软。 如果不去介意,就没什么大不了吧? 然而一旦放在心上,就令我极为介意。 「听得见……你的心跳……像这样靠在一起……会觉得……你个头好高大哦。」 受到乘客用力推挤,平松的姿势,难免会变成将耳朵凑在我胸前。 我本来以为彼此身高没差那么多,这么一瞧,其实平松也—— 「这样啊?」 糟糕。连我都明白自己正在心跳加速。 从这局面来看,即使平松会误以为我有意吃豆腐,才把她赶到这个位置都不奇怪。 就算我努力想拉开距离,顶多也只能挪动脸。 「我……没有要对你乱来的意思。」 「嗯……我的心跳……也变得……很快。」 电车产生晃动,我从背后被人一挤,身体因此压迫到平松的胸型。 …………比我想像中还大。 友纪那时候我也这么想过,她们都出乎意外地有料啊。 「乍看之下像是乖乖牌,却能在不经心之间发育得很好,这种奇迹常常会出现。」以前织户曾如此说过。 我目前,正在实际体会他那番话。 「就快到了,麻烦你忍耐一会儿。」 再一站。 应该不用五分钟吧。可是…… 我已经快晕了。 并不是因为坐电车—— 是出于紧贴的关系。 是出于紧贴托高的那个部位。 因此,我好像快晕了。 小鹿乱撞停不下来。 「嗯……那……那个……相川。」 「怎么样?」 我看到平松下定决心的表情。 她那眼神,像是要引爆一直累积在心中的情绪。 「十三日那天……要……要不要来我家?」 「…………咦?」 「其实……十四日比较好……不过……十三日……家里只有我在……」 平松害羞似地别开目光,脸颊泛上红晕。 我同样将目光别开,脸应该也红了。 平松竟然会主动邀我。 而且是邀我去她家——就我们两个人独处——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那么,就去你家玩好了。」 「真的吗?……太好了。」 平松安心地松了口气。 「你还满大胆的耶。竟然会主动邀男生。」 「才没……那种事……我不敢在学校送巧克力……」 「毕竟在学校送巧克力,八成会被全班男生盯着看吧……唔?你要送我巧克力?」 「咦?是啊。」 「以前你有送过吗?倒是我这辈子都不记得有收过就是了。」 「……好像……是从去年六月左右开始的?……相川……你变了。」 六月?这么说来,优、春奈还有瑟拉,就是在那个时候变成食客,让我卷进各种风波…… 是因为那些事使我改变? 「变成怎样?我倒没察觉有什么改变。」 「你一直……不太容易亲近……或者说……感觉脾气比较硬……啊……不过……我知道你其实……很温柔哦。可是……你散发出一种磁场……好像不希望别人理会你……虽然……我一直很想送你巧克力……又怕过意不去。」 「也对。去年这个时候,我确实认为『孤独最好』。想过得安安稳稳,一个人会比较合适。对了,我还说过『和别人相逢就像碰上陨石。』」 「陨石?」 「无论哪种陨石砸下来,都会造成莫大损害。所以当时我认为,还是别跟他人有所往来比较好。」 「……嗯……或许是那样。」 平松露出笑容,肯定了过去的我。 她始终不会否定我。 真是个乖巧的女孩。 「然后,我和春奈以及优认识,正巧是在那时候。」 「嗯……我就觉得是这样……结果春奈老师她们……是陨石吗?」 「是啊,我的生活彻底被破坏了。每天都被迫经历一些离谱的事。我还跟熊打过架耶!」 「真的吗!……和熊打架……好厉害喔。」 「要别人相信倒是难啰……」 「不会……我相信你……毕竟春奈老师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应该有可能吧……可是……你不可以……太逞强喔。」 的确,春奈那恣意妄为的作风,也许正好可以当成证据。 「说起来,这些事我没跟任何人聊过耶。」 「……和织户也没有?」 「嗯,那家伙又不算朋友。」 「呵呵……让你说成这样……他好可怜喔。」 平松表示怜悯地露出了笑容。之后,她现出莫名幸福的表情。即使世界变得和平,大概也看不到那种由衷感到幸福的表情吧。 「这样啊……你对织户……也没聊过……」 仿佛聚集世上所有幸福的笑容。 「总觉得有你在,心情就能平静下来。」 「真的?我好高兴……」 怦咚。感觉能听见平松小小的心跳声。 似乎光听着这种声音,就能使我幸福。 我记得原教练(注:原辰德,日本读卖巨人队总教练)曾说过:要以胸膛相对,而我现在就是和平松将胸口凑在一起聊天。 换作是织户,这时候八成就会动手动脚了。 「被迫体验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之后,我更确定自己这套『与人相逢就像陨石』的论调并没有错——不过呢……」 「……不过?」 「我从中学到克服万难的快感,还变得想认识更多不同的人,并遭遇更多惨兮兮的状况。勇于挑战的人生,比不去挑战的人生更有趣——这是我目前的观点。」 「哈哈哈哈……」 平松突然大笑。 「抱歉,刚才那些发言有点丢脸。应该说像国中生吧?」 「不会……不是那样……我是觉得……相川你果然也认为自己改变了……一想到这里……我就笑了出来……对不起。」 受到平松的指正,令我目瞪口呆。 没自觉到有所改变? 我不是明明就有自觉吗? 这一点,从我自己的口中得到了证明。 笨成这样,让我也跟着笑了出来。 「不过……好好喔……我也想……尝试冒险。」 「从某种角度来看,今天的节分也算是冒险啦。」 我们两个又笑出声音,然后平松低声说道: 「我是想……跟你一起冒险……就我们两个。」 「这句话给织户听到了,他肯定会误解。」 「咦?………………啊。」 平松顿时连耳根都红得像苹果。也许她同时想到了我们正紧贴着彼此,就在她沉默下来时,车内传来到站的广播讯息。 「那……今天……真的谢谢你。」 「随时都可以再找我。反正我很闲。」 「嗯……谢谢。」 就这样,我帮忙将买来的电脑配件送到平松家,然后踏上归途——这是假装的,我是到了平松家旁边的公寓屋顶。 交由我这个僵尸出马,随便一蹦就能像猫似地跳上屋顶。 从冥界之王来我家拜访过后,我就像这样监视着平松的家。 因为我敢笃定,拥有纯洁心灵的人就是平松。 手机传出震动。 看来是简讯。 主旨:谢谢你今天陪我。 本文:对不起,拉着你到处逛了那么久。我过得非常开心。真的很谢谢你。相川你买给我的那个,我会长久珍惜。将来真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冒险啊。 想和我一起冒险? 已经开始啦。 当你还没察觉时,我们就在冒险了。 假如这里发生了什么状况,我会设法处理。 到时候,等我克服掉出现的困难,希望我们还能像那样彼此笑着交谈。 我怀着这种想法,监视起平松的房间。
第二话「Yes,I can!Bomber-yeah!」 咦!原来DVD不是「家庭暴力光碟」的意思喔! 哼~哼哼~哼哼哼哼~ 唉呀,节分好好玩耶! 活到现在,我第一次在节分玩得这么开心! 假如可以一直上这么有趣的课就好了。 这都是因为——和相川在一起的关系? 咦?相川要去约会?好好喔——感觉好有趣—— 可以去逛街买东西,然后吃饭,看DVD—— 平松每天的生活都一样。 起床时间、早餐时间、晚餐时间、就寝时间。 花在写作业的时间,也是每天都一样。 预习复习大概也包含在内吧。她用功的时间很长。 因为我属于在暑假规画好作业进度表就会停手的那种学生,才会敬佩平松。 「有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背后有人搭腔,我没看对方的脸就回答。 因为我认得那悦耳嗓音的来源。 「没问题。今天似乎也不要紧。」 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视平松,实在相当吃力。 因此,我们使用轮班制。 现在过来的——是瑟拉。 黑色马尾好似与夜空融为一体,黑暗和她如此相称。 黑披风与剑。 她为了以防万一而随身携带的「王者之剑正宗」,即使会被起疑的警察要求盘检也不会有问题。 因为剑鞘里面是摺扇。 我使用的魔装炼器是电锯,可是一旦被叫住就难保不会当场被捕,但换成王者之剑正宗就不要紧。 虽然光是看到美女佩剑,就会感到古怪了。 吸血鬼和忍者,都属于夜行性。 藏身于黑暗中低调行事,应该可以称之为他们的绝活。 「那么,就表示并没有特别需要交接的事吧?」 大厦楼顶上铺了塑胶布,宛如正在享受远足、野餐或赏花,还摆着装有海底鸡饭团当宵夜的超商购物袋。 要说有什么事能交接,顶多只有这份饭团。 「对。再说平松看来似乎也睡了。」 我站起身,出手拍掉灰麈。 「她过的生活真有规律。让人看了身心舒畅。」 因为瑟拉也是打理事情一丝不苟的类型嘛。 她应该会跟平松合得来。 「你心情好像不错。」 「是啊。我想到了新招式。」 虽说个性同样有条有理,我想瑟拉的兴趣大概与平松合不来。 不是做杀人料理,就是发明新秘剑。 她一有空总是在做这些。 「哦,名字已经决定了吗?」 「秘剑,伏卧后仰折身。」 「算准了要让人痛苦——!」 「别名,陆上伊娜鲍尔。」 「溜冰选手荒川静香的招式!你想用剑打断敌人的背啊。」 「是啊。很棒吧?」 瑟拉手上,有那把王者之剑正宗。 她肯定是想用那玩意儿猛敲背骨。 要我收回倒也可以,不过将这把魔装炼器交给她保管的也是我。事到如今又拿走,总是说不过去。 这把摺扇型的剑,瑟拉使得比我更顺手。 所以,交给她用最好。 「我会同情挨了你那招的家伙啦。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真抱歉推给你莫名其妙的差事。」 「不会。这是本行,我并不觉得难熬。」 「风还挺强的,可别感冒啰。」 「你会感冒也就算了,我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是我会感冒!」 由于不是埋伏一天就能结束,没睡觉实在无法撑下去。 拜托瑟拉帮忙监视之后,我就回家了。 今天和平松在同一时间睡觉吧。 偶尔当个不熬夜的僵尸也不错。 隔天,还有隔天过后,监视平松的生活依旧持续。 清晨交给瑟拉,在学校则交给友纪,同时我也保持留意。 我监视的是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一点这个时段。 平松通常都是在晚上十一点就寝。之后瑟拉会监视到清晨,到了早上,再由友纪接她一起去上学。 课堂中有我顾着,午休等时段则穿插友纪来分担。 这样的监视,大约过了十天左右—— 十三日。 今天就是去平松家的日子。 也许是留意到情人节的关系吧,瑟拉监视平松的这段时间里,春奈和优一直在厨房,忙着将巧克力隔水加热。 她们打算做几个巧克力? 好期待。 我独自待在客厅,端坐着享受热茶。 如果优在旁边,茶享用起来就会更加美味,但我目前是一个人。 尽管我也想偷看厨房的状况,但那样做应该挺不识相吧。 「喂喂!还不够!再热情一点!」 只听得到春奈的声音。因为优不能讲话嘛。 「你在干嘛!你以为这样就能当上创作歌手吗!别开玩笑了!」 女生在厨房正准备要做巧克力。 我总不能进去碍事。 「啊!糟糕!脚拔不出来……喵!」 我总不能去偷看吧。连女澡堂都偷窥过的我,唯独就是不能偷看她们做巧克力。 「阴沉法师!后面后面!」 叩。 我将目光瞥向隔开厨房与客厅的门。 透过雾面玻璃,只能隐约看见巨大的球型轮廓。 「啊!我的BMW!」 里面究竟在搞什么? 我品味着热茶,心情有如遇上仙鹤报恩。 「我回来了。」 「真早啊。」 「对啊。目前是由梅儿·舒特珑来护卫。」 「现在……才早上五点耶,她怎么会去平松家?」 「理由是——」 瑟拉朝厨房望了一眼。 原来如此。友纪和平松在做巧克力。 情人节虽然是明天,但我今天就会去平松家。 友纪身为春奈的弟子,做出来的巧克力也很令人好奇。 感觉她似乎会掺调味酱进去。 「有平松陪着……不要紧吧。」 我一不小心将心中思考的事脱口而出。 瑟拉现出纳闷的表情。 「不是应该正好相反吗?」 她当然会这么说。毕竟我们刚才谈到的是让友纪保护平松。 「没有啦,我在讲别的事。」 「啊?你在自言自语?真恶心。」 「不提这些,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春奈和优的状况?我很介意,可是又觉得偷看会很不识相。」 「哦,以你而言,这次倒挺会看场面的嘛。」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给你的印象有那么白目吗?」 「有。你偶尔会做出怪异举动,让人很烦。」 撂下这句话后,瑟拉开了门打算进厨房。 而我瞄到的,是披了围裙还扛着乡村吉他的优;以及同样披着围裙,从大腿以下却全部陷在巧克力里面的春奈。 还有一台车底朝上,将厨房挤得水泄不通的BMW—— 我好介意! 她们是怎么把BMW塞进厨房,然后在那种空间里将整辆车翻过来的! 黏在春奈腿上的巧克力是凝固了?还是液状?或是跟沼泽一样? 素材让人超介意的! 铁定是不属于巧克力的某种鬼东西! 「伤脑筋。春奈,你在做什么?」 瑟拉走进厨房,口气像个斥责小孩恶作剧的母亲。 门被带上了,谜依旧是谜。 「接下来,把这些用鲤鱼细心熬出的高汤加进去吧。」 不要加!虽然之前我说过!虽然我确实在序章那一段提到:「在最糟的情况下,任何料理只要汤底处理好,味道就还过得去。你可以试试看啊」! 「白痴!叶片女,如果现在加那种东西——」 你倒是说说看加了会怎样? 春奈仿佛要回答我的疑问般喊道: 「会爆炸啦————」 于是,我夺门而出。 我在意着平松,度过小鹿乱撞的校园生活。 今天上完课后要去女生家里。 是怎么回事?平时我都在课堂上睡觉,现在却发现自己始终望着坐在讲台前面的平松,脸上不住窃笑。 在学校有了喜欢的女生,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 把讲义传到后面时,平松回过头,和我四目相对。 于是乎——平松害羞得微微脸红。 原来会在意的不只是我,平松也一样。 想到这些,脸红心跳的感觉就会变得非比寻常。 看着我心慌的人,还有另外一个。 那个人——就是戴眼镜的那家伙。 午休时间。 友纪从隔壁班带了便当过来。 「嗨,相川!我今天做了西班牙料理风格的中华便当!」 「听得出来是辣味的。」 由于家里三个女生都忙着做巧克力,我令天没有便当。 所以,我在便利商店买了奶油培根义大利面。 我待在座位,从超商购物袋拿出义大利面,立刻就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结果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到前面位子的眼镜男,却对我讲出这种话: 「相川……你……和平松做过了吧?」 噗——! 我声势浩大地把面喷了出来。 「搞屁啊!我……是跟她去买过东西没错。」 「原来你做过了,相川!」 友纪大受打击。话虽如此,她对状况似乎并没搞清楚。 「相川……你好大喔……当时她这么对你说过,对不对?」 「呃,她是说过啦。」 「原来她对你说了喔,相川!」 「平松已经让你玩遍了?你这禽兽!」 「呃,我是跟她到处逛街玩没错。」 「原来你玩遍了,相川!」 「就算是你,也很快就玩完了吧?」 「呃,逛店铺是很快没错。」 「原来你很快啊,相川!」 「有出来吗?」 「呃,我只出了一项东西的钱啦。」 「原来你有出喔,相川!」 「你在哪里出的?外面?是外面吧!」 「呃,我从钱包拿出来的。」 「原来你出在外面啊,相川!」 「平松的胸部如何?」 「感觉比外表看到的还大一个罩杯。呃,很柔软啦。」 「原来是这样吗,相川!咦?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 「……刚才你回的这句真让人不敢领教。你居然碰了平松的胸部。」 「误会啦!我不是用手碰!只是顶到,顶到而已!」 「你很差劲耶,相川!只是想摸胸部……我也……唔……可以让你……」 「好啦好啦。既然这样就让我摸吧,你这大香瓜!」 「啊——只有织户绝对不准碰。」 「就他不行……你这样说……」 「女生……女生就是这样才让我受不了……相川,今天上完课要不要跟我去拉面店?」 「拉面?」 「哦!你们要去『美莲葛』?我要不要也跟着去啊——」 友纪将调味酱加进便当里,也对织户的提议起了反应。 「你不用跟来啦。」 织户立刻对友纪避重就轻。 「咦!为什么?」 「听好了,相川。目前引起风潮的拉面店『美莲葛』,你觉得它为什么能流行起来?」 织户居然完全忽视掉友纪,还把话题抛给我! 拜托你察觉一下意愿的差距啦。现状就是只有她感到兴致勃勃。 「看友纪一直吵着想吃,当然是因为那间店的味道好吧?」 「是店员可爱的关系啦。」 「你说……什么……」 我的兴趣,如火山爆发般涌现了。 「你说说看对拉面店员的印象。」 「应该……就是头上扎手巾、穿黑色T恤,然后抱着手臂吧。」 「没有半点可爱要素,这就是拉面店。可是『美莲葛』不同。店老板就已经是可爱的女生!这样非去不可啊!」 织户握紧拳头。 「才没那种事!也有很多拉面店请了可爱的店员啊!」 友纪提出了反驳。我在内心如此呐喊:好,友纪,那你就跟我介绍那些店,即使难吃也无所谓。 「刚才我要求得不够清楚.你应该举出有可爱店主的拉面店。」 「这……这个……唔唔唔唔。」 友纪的资料库里面没有!拉面店给人的印象就是由男性在掌管嘛。假如是女性当店主,形象和义大利面比较吻合。 正因为如此,有女性经营拉面店可就稀奇了。 从世界性观点来看,厨师也是男性占多数。 在这当中,要提到日本拉面,更是属于男人的料理。 「那间『美莲葛』从上星期就在办特别优惠,只要点了拉面、法国面包、饺子还有饮料,会额外多送巧克力。」 「太诈了吧!照常理来说,点一碗拉面就可以附那种优惠吧!」 「是由可爱的女生亲手把巧克力交给你,而且还面带笑容耶!我已经去过八十六趟了。」 等于拿命去磨。 这家伙肯为巧克力拚到那种地步。 毕竟,他明天八成会收不到任何人所送的。 「与其期待学校的女生,我们应该把眼光放在外面的世界!」 「这个嘛……呃,我是不否认啦。」 「你们两个是打算去干嘛啊。」 友纪露出傻眼到极点的脸。以拉面老饕看来,这种动机应该太不纯正了。 「去赏正妹啊,有问题吗?」 若无其事地摊牌了!不愧是织户先生!名不虚传! 「有问题吗?……废话,当然有!把重点放在吃拉面啦!」 「我会吃啊,顺便。」 「给我向拉面精灵道歉!」 听了友纪的话,织户搁下筷子。 「友基同学,既然你这么说嘛……」 织户安分的脸色,使友纪被唬住了。 「怎……怎样啦?」 「你要送我巧克力对吧!对吧!」 「我?送你?」 「Yes,I am织户!Bomber-Yeah!」 「我才不送。」 叩! 整个人瘫向墙际时,织户撞到侧头部了。 他把「Bomber-Yeah」当成什么意思来用啊?(注:「Bomber-Yeah」源自于非洲刚果的林加拉语「Boma Ye」,原意是「干掉对手!」。在拳王穆罕默德·阿里的出场曲中,也会不断连呼这个字。后来阿里在1976年赴日与摔角手猪木较量,并将自己的出场曲赠予猪木,之后就变成了猪木的招牌配乐。「Bomber-Yeah」也因此在日本流传开来,变成用于声援助势的吆喝词) 「相川……我们走吧。到乐园去。让我们到巧克力所在之地——」 「织户先生,此事实难启齿……」 「如何,相川先生?」 「我今天去不了。」 叩! 「你们……给我觉悟咧!说理由!把藉口说出来听听看咧!」 疑似在用关西腔破口大骂的织户,流下了眼泪。 「……我要去平松家。」 织户张开了双臂,如临大雨般地抬起下巴。他那姿势,就好比电影《刺激1995》的海报图。 将织户击溃以后,小鹿乱撞的我,在放学后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那一瞬间。 织户则像只蛞蝓似地,在地板上拖着湿湿的泪痕,动身前往「美莲葛」。 「……让你久等了……相川……你有没有等很久?」 练完社团的平松带着笑容来到。 管乐社对时间掌握精确,和体育社团不同。 像友纪恐怕就还在练跑步。 这样刚好。 我现在不想受到打扰。 「没有,我才刚到。」 我试着随口开了个玩笑。 「呵呵……你明明早上就来学校了……」 面带微笑的平松,感觉果然好可爱。看她笑得这么温柔,我才忍不住乱开玩笑。 假如换成春奈……呃,现在先别提好了。 毕竟,难得我心情这么好。 「那我们走吧。」 「嗯……」 我和平松并肩离开学校。 平松始终低着头,并且用双手将书包提在裙子前面。 「你会不好意思?」 「……嗯……因为……我没跟男生……一起放学回家过。」 回家路上跟女生一起走是男生的梦想,不过女生也会有相同的梦想吗? 或者,她只是认为和我这种人结伴回家,被别人看到会很丢脸? 「我跟你说……相川……」 「我不要走在你旁边比较好?」 「咦?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一直希望……可以听你……多聊冒险的事情。 「冒险啊——全是听起来像唬人的故事喔。」 「嗯……我想听。」 「这个嘛,那我从痛扁连续杀人犯的故事开始讲好了。」 「……呵呵……除了和熊打架以外……你还冒过那种危险啊?」 难道我的话被当成玩笑了?不过,平松正满脸开心地望着我。 「这还只是序章耶。」 「好厉害哦。」 平松只专注于听我讲述那些事。 她似乎颇感兴趣,还会笑容满面地问道:「然后呢然后呢?」就像个在听着老奶奶读绘本的孙女。 聊东聊西之余,平松家到了。 尽管我每天都来,但像这样和平松一起成行,就会有股莫名止不住的心悸。 进女孩子的家,感觉真不可思议。 「打扰了——」 我脱下鞋,先进了房子。 比屋主先进门是挺厚脸皮,但因为平松主动开门催促:「请进。」——我一不小心就照办了。 「我们到二楼……我的房间在左手边……」 平松这么说着,并帮我将脱下来的鞋子反过来摆齐。 女生把鞋子摆正的模样,该怎么形容……很棒耶!有传统女性的风范……很棒耶! 「刚才我脱鞋子的规矩不太好,抱歉。」 「咦?不会。」 平松摇了摇头,发束也跟着摆动。 怎么回事啊? 她看起来比在学校时可爱三倍。 进了房间之后,首先我的举动是——深呼吸。 织户大约在十年前这么说过: 「进了女生房间,都会想先深呼吸吧。」 对于过去曾认为「哪有可能」的自己,我引以为耻。 会啦。 谁叫闻起来这么香。 闻起来有——够香的啦! 这什么味道?是薰香?有如待在芬芳无比的花圃,这不可思议的空间,让人觉得好像可以将整个房间吞下去。 也许是习惯成自然,我对自己家的气味反而不会在意。 然而到别人家里,有不认识的气味,就会在意。 结果—— 呼————————哈———————— 诱惑无法挡。 「相川……你在做什么?」 「我在享受女生房间的气味。」 「咦!……好难为情哦……真是的……你这样好像织户。」 由于我不想变得像织户,就停止深呼吸了。 「为什么女生房间里会有香味啊?」 我在春奈或瑟拉的房间,并不太会有这种厨觉。 那也是习惯成自然所致? 或者纯粹是因为缓缓起了变化,才没有察觉?就像发型一样。 「要问为什么……怎么说呢……我自己……似乎闻不出来。」 平松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而我坐在床上看着她。 静不下来。 我的心实在静不下来。 「那我去换衣服喔……请你稍微……等一下。」 「Yes,I can!Bomber-Yeah!」 「为什么……要用……英文?」 平松露出了微笑离开房间。 怦咚、怦咚、怦咚。 待在一片寂静又有香味的女生房间里,我开始思考。 书桌。柔软蓬松的床铺。 枕头边,有那只被说成像我的狗玩偶。这家伙好令人怀念。它是我在圣诞节溜进来送给平松的礼物。 因为这只狗的长相让我有点火大,先揍一下意思意思。 接下来呢—— 没太多时间。 赶快进正题好了。其实我有事想找大家商量。 全世界的各位男生! 大家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 还有,会希望我怎么做? 咦?嗯嗯,果然是这样? 唯有对衣柜动手是吧?我就说嘛! 要挑第几层? 啊,好的。那么,总之先拉开第一层—— 噢噢!立刻就押对宝了! 有内裤!有名为内裤的花圃!真是赏心悦目耶——景致怡人耶—— 白与粉红色系的占多数吧。至于黑色——啊,发现了!没想到连平松也会有黑色的。这可是大发现啊—— 粉红色镶边,布料的部分则是黑色。可爱度比火辣度更显著。 记得织户曾这么说过: 「黑与粉红,是女生会喜欢的配色。没有女生不穿黑色与粉红色内衣!但这是为什么?男生明明就喜欢白与蓝的搭配。」 接着呢—— 来看第二层吧! …………!叮铃! 这时候,闯过许多惊险局面的我,靠直觉感应到某种警讯。 夜之王、克莉丝、莉莉亚。 正因为我体验过各种危在旦夕的状况,才能分辨出来。 「……让你久等了……相川……怎么了?」 「没有,我想了一下事情。」 刹那间的判断。只要迟了短短一瞬间,这房间里就会出现物色内裤的变态,以及拨给一一〇的少女吧。 我抱着必死的觉悟,一声不响地阖上抽屉,然后竖直背脊在床铺坐好。 没错,我坐得规规矩矩,有如接受面试的应届毕业大学生。 看到我的模样,平松问道:「怎么了?」 也许姿势太规矩了点。 找个话题吧。 「那是之前去买的电脑对吧?」 「嗯……是啊。」 书桌上有台荧幕。 正因为平松房间里没电视,才会让人留意它的存在。 「可以用吗?」 「……虽然说是组装电脑……其实比做模型还简单。」 说着,平松按下电脑的电源开关。 你操作看看嘛。八成有人认为我接下来会这么说吧? 「哦?真厉害。我也试试看自组电脑好了。」 「嗯……而且也比较便宜……啊……晚餐……要怎么办?」 「要不要我去买东西回来?」 「……要是你不嫌弃……我来做饭……可以吗?」 ……这简直棒呆啦。 「你愿意做?这么说来,我没吃过你做的菜耶。全班的人肯定都会想吃吧。」 「哪会啊……没……那种事。」 平松红着脸低头。这表情我看过几次了? 无论几次我都想看。 「你要做怎样的晚餐?」 「呵呵……那应该算是……做好以后的乐趣……你有没有不能吃的东西?」 「我什么都吃。就连瓦楞纸也行。」 平松嘻嘻笑了出来,然后又说:「那你可以先看电影。」就离开房间了。 书桌旁边的置物架上,好像有放DVD,打开一瞧——整排都是名作。 这时,我大感讶异。 「咦!这不是《真情世界》吗!许多人都盼望出DVD,却经过十五年都没发片的催泪名作!难道……难道说真的出DVD了!Yes!YesYesYes!」 于是我开始看《真情世界》。 ……………………过了一小时。 眼泪……眼泪已经冒出来了。 正因为我知道最后一幕的内容,看列片中的两名少年这样互动——总之,会在意的人请看看这部片子。 「……相川……对不起喔……让你久等了。」 神情显得过意不去的平松,回到房间。 「不会,我根本不觉得久啊。」 我吸着鼻涕回答平松。 让DVD停止播放以后,我们一起来到一楼。 「我也希望……可以煮得再快一点……真的很对不起。」 「我就说没关系啦。而且我完全沉迷在《真情世界》里。没想到那部片子居然还出了DVD。」 「是在二〇二一年五月出了DVD哦。」 「上片时间——我记得好像是九〇年代耶。」 「……好像是一九九五年吧。」 「这样啊……过好久了。」 「相川……你喜欢那部片吗?」 「对啊,那是很棒的名作。」 「……这样啊……我也很喜欢。」 「我倒想问,平松你有讨厌的电影吗?」 「恐怖片……我就不敢看……特别是……僵尸。」 我受到心痛欲裂的打击。 「抱歉。」 「咦?……抱歉什么?」 「呃,没事。」 其实,我就是僵尸。这种话我哪可能说得出口。 下来一楼以后,我们移动到餐厅。 木椅子和木餐桌。壁纸、窗帘、绒毯以及桌巾都是上等货,装点得美仑美奂,让人怀疑餐桌上会不会端出法国菜。 我一就座,平松立刻将料理端来。 「请用……希望这些菜煮得成功……」 菜肴是奶油浓汤和高丽菜卷。 「白饭和面包……你要吃哪一种?」 「你在这句话最后加上『亲爱的』试试看。」 我试着逗起平松。 「白饭和面包……你要吃哪一种?……亲爱的。」 听了会被电到吧————————! 听……听听听听听听了会被电到吧——! 平松脸泛红潮,也许是说完才感到害羞。 「平常我都吃白饭,今天换面包好了。」 喜欢日式餐点的我,就连去大众餐厅点套餐时,也总是挑白饭当主食,不过面包在这种气氛下比白饭更合适。 所以,我特意选了面包。 「嗯……我明白了。」 「啊,可是你已经煮了白饭——」 「……假如有剩……可以放冰箱明天再吃……没关系。」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平松将常见的那种吐司,连包装一起拿来。 那块蓝色呈「凹」字型的塑胶夹片,记得是叫封口夹吧?总之就是附了那玩意,看起来像任何超市都有卖的吐司。 我倒没要求亲手烘焙,可是总觉得平松会准备特别不同的吐司,但这种也不错。 因为我们家只有和风派的人,也不会随时备有吐司。 难道平松都是吃西式的? 「开动了。」 「开动了。」 我们两人双手合十,对食物表示感谢。 首先,我用汤匙舀了一口奶油浓汤。 有够好吃。 这是怎么做的啊? 有够好吃。 接着,来试高丽菜卷。 真好吃!好吃到吓人! 即使宣称这些菜,是唯有料理方面特别天才的春奈所做,我也会直接相信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就是好吃到这种程度。 奶油浓汤和面包搭配起来,风味更是一绝。 我都想在面包上直接淋汤汁了。 「味道……怎样?」 「嗯~好吃!可以在餐馆卖。」 「才没……那种事啦。」 「不不不,你去开一间西餐厅吧。」 「我哪有那么厉害……呃……还有这个。」 平松拿出来的,是个仿佛装着饼干的小布包,格纹花色,用缎带封了口。 把那捧到手上,我恍然大悟地发出一声:「啊!」 「这就是要给我的巧克力吧?」 平松微微点头。 我第一次收到女生送的巧克力,不过该怎样反应才对啊? 唷!我等好久了!应该这么说? 没办法坦然表示谢意,感觉自己好没用。 我立刻打开布包,对内容一探究竟。 有两种做成心型的巧克力。苦味巧克力和白巧克力。 我抓了一颗放进嘴里。 「嗯,好吃。」 「……太好了。」 「你也要吃巧克力吗?」 「……咦?我也吃?」 「对啊,假如你不在意跟我分。」 我也试着开了个小玩笑,结果平松开心地对我笑了。 换成是瑟拉,恐怕会不屑地咂着嘴……不对,八成会有手里剑飞过来。而且口中还会嫌道:「真恶心。」 「呵呵……那么……我也吃吃看。」 平松拿了一颗巧克力放进口中品味。被她双颊绯红地用幸福笑脸对着,感觉真是……该怎么形容? 巧克力当成饭后甜点,先把晚餐解决掉好了。 我享受着吐司与奶油浓汤的绝妙搭配,立刻就吃完了。美味佳肴总是稍纵即逝,和快乐时光相同。 「可以再来一盘吗?」 「嗯……其实……我煮得稍微多了点。」 平松显得很害臊。 到厨房一看,有两锅份量的奶油浓汤。 原来如此,难怪会花时间。 我又想起了织户以前说过的话: 「爱的份量,与奶油浓汤份量成正比。」 为我做饭的心意深厚,奶油浓汤的量才会这么多。 过去我一直认为那又是他说的蠢话,但实际看到煮得这么多的奶油浓汤,连我心里都涌上了某种莫名情绪。 当第二盘豪气地盛满时—— 叮咚—— 有人来了。 八点过后竟然有客人。 「是谁……?」 「会不会是你爸爸回来了?」 「咦!怎么会……假如让我爸爸看到你……你大概……会被杀掉。」 不会吧!虽然我懂那种心情!有个女儿像平松这么乖巧,却发现她和我这种来路不明的臭小子两人独处吃饭——如果我是她爸爸,也难保不会砍人。 「……可是……没关系……要是我爸爸……我想他进门不会按门铃。」 总而言之,也有可能只是来送邮件的人,尽管心里依然战战兢兢,平松还是来到玄关应门—— 听得见属于女性的嗓音,过了约一分钟后—— 「哎呀哎呀,感觉挺融洽的嘛。」 「嗨,相川——」 结果,到访的是两名少女。 一个是穿水手服的女生。 另一个则身穿运动服。 「你们来做什么啊?」 我叹了口气。难得有机会和平松独处耶。 「听到小妙要跟你单独在家里玩,一开始我也愿意支持啦……只不过后来还是担心,你这个跟织户没两样的禽兽会不会对她乱来。谁叫相川你有那种让人搞不清在想什么的特质。」 走近餐桌时,将狠话撂得又溜又顺的是三原。这家伙肯定是讨厌我吧?有种排斥感切实地传到我身上。 她上半身是穿体育服,下面则穿制服裙子,透露着练完社团活动才离校的气息。 算了,反正三原不是坏家伙,有话好好谈她也会懂。 「虽然我知道相川不会做那种事,还是跑来玩了!」 另一个客人是友纪。同样是练完社团才过来,她就懂得换上水手服。这样一看,会发现三原其实比友纪邋遢。 但只是因为想玩就跑来,这种有如小学生的理由倒挺符合友纪的作风。 她们两人都与平松交情深厚。从某种层面来看,作用大概跟平松的爸爸差不多。 才不会答应你和平松交往!类似这种调调吧。 我不动声色地,把装巧克力的布包藏了起来。 总觉得那就像是在交往的证据。 可是我们又没有在交往,这肯定算是人情巧克力吧。 「……友纪你们……吃过饭了吗?」 就算已经邀了男生到家里,温柔无比的平松,也不会借故说:「今天不太方便……」然后就把两个好朋友赶走。 「呃,我练完社团以后就在学校闲聊,所以没吃耶。」 仿佛就在等这句台词似地,才刚说完,友纪的肚子就「咕噜~」地响起。 「这是什么?奶油浓汤?感觉好好吃。」 三原将手撑在餐桌,贼笑着看了我这盘奶油浓汤。 「其实……我煮的量太多了点。」 平松耸了耸肩,似乎对于汤煮得太多很不好意思。 有意打圆场的三原说道: 「毕竟也有人说爱的份量,会跟奶油浓汤的份量成正比啊。」 噗——! 我喷出嘴里的奶油浓汤,喉咙也严重呛到。 「欸!很脏耶!相川!你干嘛把好不容易煮好的奶油浓汤喷出来!」 三原站起身,而且出手打了我。 「抱歉。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用织户的格言。」 「什么!」三原连耳根都彻底红透了。 「这是织户……说过的话啊?」 「啰……啰嗉!」 大受动摇的三原,甚至还开口凶了平松。 我爆笑不止。 刚刚回想到的同样一句话,被三原脱口而出,感觉实在有够搞笑。 「织户曾经自以为是地说过:『爱的份量,与奶油浓汤的份量成正比。』」 平常我都被三原抢走主控权,现在立场颠倒了。 「可是,说不定是佳奈美先讲过那句话,织户才跟着模仿啊。」 以友纪来说,这项纠正相当犀利。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说也对。所以啰,三原,哪个才是真相?」 「…………要……要你管。」 她别开目光低声嘀咕着。害羞度应该达到MAX了。 「真相查明,结果这句话出自织户。」 我们几个人哄堂大笑。友纪笑了,连平松也笑了。而且声音大到让我担心会不会惹邻居生气啊。 三原比我更了解织户。 她肯定从以前,就常常脱口讲出织户发明的许多种格言。 因为那家伙会不厌其烦地一直重复,听着听着就记起来了。 「那么……我们一起用晚餐吧……面包和白饭……你们想吃哪种?」 「配白饭!」友纪立刻回答。 「那我乜一样。」三原附和。 她们真是感情和睦。心里这么想的我,也享用着吐司和奶油浓汤。 平松到了厨房,将奶油浓汤和白饭端过来。 平松旁边坐着三原,我旁边则是友纪。四个人围着餐桌,简直就像一家人。 尽管平时我都是和优、瑟拉、春奈围着餐桌用餐—— 平松和优。三原和瑟拉。友纪和春奈。 两边感觉好像! 和平时的饭桌一样!就角色定位而言! 「…………面包也不错耶——」 口水快要流出来的友纪用目光对着我。 「意志超薄弱!」 你刚刚才要了白饭耶。 「看别人在吃,自己也会变得想吃嘛。」 「那是呆瓜的思路啦。」 「来……这是友纪的份。」 平松将吐司递给友纪,也许她之前就料想到了。 「噢!我开动啰——!」 狼吞虎咽。张口猛喝。 将面包含进嘴里,再挖一整匙的奶油浓汤灌下去。 豪迈又爽快的男人吃相。 「好吃!超好吃的!有没有芝麻酱?」 友纪和春奈个性虽然相像,但春奈应该不会有这么坦然的反应。像归像,终究和我们家里不一样。 喝着奶油浓汤的友纪,舀起汤匙都会叮当作响。仿佛一匙能舀的量根本不够,她来来回回地搅动汤匙。 喂,谁来帮个忙拿支洗衣粉会附的小量匙给这家伙。 「你狼吞虎咽过了头吧,有规矩点啦。」 心境好比年轻妈妈的三原。 「……还有很多……你不用急喔。」 心境好比母亲款待返乡小孩的平松。 你喜欢哪种? 「哎呀,都是因为奶油浓汤太好喝。喝奶油浓汤,果然就是要一鼓作气才过瘾。」 「……真有男子气慨耶。」 「你是把男子气慨和呆瓜搞混了吧?」 尽管嘴上这样损人,我仍默默地盯着友纪的吃相。 平常我在午休都会有相同感想,不过她吃起东西真的感觉很美味。 能使「人」的心境「良」善,才有「食」这个字。 看着友纪,可以充分体会到其中道理。 三原则大快朵颐地享用白饭……咦?看起来也好好吃。 毕竟奶油浓汤加进咖哩块,就会变成咖哩嘛。里面满满都是下饭的食材。 「相川,你刚才也变得想吃白饭了对不对?」 三原露出一副贼笑。表情好似要报复我刚才让她出的糗。 这种得逞般的表情,和她十分相配。 比友纪更接近春奈。 「嗯,对啊。」 「哈哈,相川你也跟我差不多嘛!」 我被友纪朝背后拍了好几下。 怎么会有股挫败感啊? 「相川……你要白饭吗?」 唯一站在我这边的平松,带给我安宁。 「那么,来一碗就好。」 光是请平松添饭,看起来就会感到美味可口,真是不可思议。 像这样用餐,心情就好比夫妇,还生了两个读高中的嚣张女儿。 用完晚餐,我们到了平松的房间。 「噢噢,这玩意儿就是你说的电脑啊~可以录影片吗?」 友纪用小跑步赶到书桌前。 「录VHS……应该没办法。」 能感受到平松想满足友纪需求的那股歉意。 「那可以录声音到录音带吗?例如把画了红色○的按钮和画了△的按钮,『喀』地一起压下去……」 「在你观念中的电脑,到底是什么时代的东西啊?」 「所以,相川用这台电脑做了什么猥亵的事?」 三原从后头搂着友纪,望向电脑荧幕。 「才没有!我只有看了《真情世界》!」 「那是什么?」 三原小姐,请问你为什么要跟我保持距离? 「那是……电影啦。」 「是低级的片子?」 听了平松说明,她似乎还是不敢领教。 「你干嘛想成那样啦?」 让人无法理解。 「我看啊,你八成有做过一进房间,就立刻深呼吸的举动吧?」 我做过。我是做过没错。但我贼贼地笑了出来。 因为三原的发言,是出自织户那句格言:「进了女生房间,都会想要先深呼吸吧。」 「怎……怎样啦?」 现在就举发也是可以,不过先放她一马好了。毕竟她应该又会像番茄似地脸红到耳根,那还挺可怜的。 「没有啊,要知道这是怎样的片子……看就知道了。」 由于我无辜受到冤枉,就把《真情世界》从头播起,让大家一起观赏。 ……………………过了两小时。 「这部电影是不错,可是没有武打场面吗?」 尽管表情感慨,友纪却问了蠢问题。 「最后葬礼那段用的运镜,都快要让人忍不住眼泪了对吧?」 我交抱双臂,点头如捣蒜地问道。 「以相川挑的片子来说是挺感人的。欸,小妙,你哭过头啦。」 「……对……不起……不管看几次……我还是会觉得好感动。」 平松拭去大粒泪珠。 我也不由得想跟着哭出来,但总不能在三原和友纪面前哭。 虽然我猜三原也不想在友纪她们面前掉泪,似乎硬是强忍着泪水。 我没有看过三原掉泪,往后大概也不会看到吧。 无论发生任何事,她应该都会坚强面对。 「好啦,换个心情,我们来玩些什么吧。」 与感人电影合不来的友纪,迅速切换了心情。 「小妙家里有个很炫的房间对不对?」 拍掌表示「我想到了」的三原,又面带窃笑地看了我。 「是吗?」 我将目光转向平松,于是平松状似害羞地微微点头。 「相川,你还没看过啊?那你说不定会吓到哦——」 三原露出得意的脸色。假如她不是女生,我八成会嫌烦,但现在还是乖乖地先用笑容回答:「真期待啊」。 我们移动到别的房间。 话虽如此,那也是位于二楼的一个房间,因此移动距离不过才五步。 进到房间里,我就如三原所说的吓着了。 因为寻常人家不会有的东西,就摆在哪里。 「好酷哦。」 我把手放上撞球台。 设置在家里的撞球台。 还不只如此。飞镖、轮盘——各式各样的娱乐都安排在那个房间。而且,样式都十分讲究。 「这是我爸爸的……兴趣……」 平松害臊似地说道。 没错,在那里的是间康乐室。 「好——相川!我们来比吧!」 友纪立刻拿了竖在旁边的球杆。我头一次看到有人穿水手服打撞球。 「比撞球?真拿你没办法。」 我拿起球杆并摆好架势。 「那就比团体赛好了。」 说着,三原站到友纪旁边。 平松自然就排在我身旁。 用猜拳决定顺序的结果,是由平松开球。 「……那么……我出杆啰。」 平松神情认真地瞄准。 尽管我是从侧面看着发束垂下来—— 这不太妙。 胸口的波波和波波,显得一波又一波。 这不是全部看光光了吗! 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换了位置。 各位,跟女生玩撞球时请留意。 听好了!看人打撞球,站在侧面比正面更能将胸口看清楚!绝对要留意! 开球成功以后,平松接着瞄准一号球——然后就顺势将一号和九号球打进球袋。 好,比赛结束。 九号球这玩意儿就是这样…… 和扑克牌的接龙挺类似的嘛?感觉都没参与到游戏。 「真不愧是小妙。不输职业选手。」 「才没……那种事啦……」 「你还是超强的耶!」 「这么说来,我们办联谊时,平松也一直都在下将棋吧?」 「……对耶。」 「那时候小妙要是参加玩撞球,八成会造成轰动吧。」 「那这次换我了!」 第二局。 由友纪开球,不过水手服的构造让人看不见胸口。 真遗憾……啊!我刚才在想什么! 友纪的胸部我早就看惯了……不对啦。我本来就没兴趣。嗯嗯。 开球成功,一号球却停在难打的位置。 「相川,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友纪来到站在侧面的我身旁。 要是不将身子挺出去一些,要瞄准球就不容易。 于是友纪就—— ………………这不太妙。 屁股翘高非常不妙。 臀部正呈现肉感大放送的状态。 而且,因为她把身体往前挺,底裤就彻底春光外泄了。 太火辣啦—— 敢问在普通日常生活里,会有将臀部翘成这样的状况吗? 另外,又有哪里找得到机会欣赏? 有,就是现在。 不行不行。 这不是变得跟织户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和友纪接吻那次。 眼里带着某种妩媚的可爱面孔—— 我至今仍苦于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想起当时友纪的那张脸,然而脑海里都冒出来了也没办法。 为了舍弃杂念,我放空心思。 之后,我对撞球的事情完全没记忆。 精湛得令人自豪的冥想技术。 算了,反正也没别的重点可以提。 啊,结果比赛是由平松技压全场。 一轮到她,每颗球都会入袋。 毫无任何失误。 比完撞球以后—— 「接着要玩什么?」 「比这个吧!让你们瞧瞧我的平衡感!」 扭扭乐。把手脚摆在画了红、蓝、黄、绿圈圈的地垫上,维持姿势不让自己跌倒的游戏。 由两人或三人同乐,它就会变成四肢交缠的火辣夸张游戏。 友纪拿这什么危险的玩意儿出来啊? 而且平松家真是应有尽有耶。 「可是我不想跟相川玩那个。」 「要不然,我负责转轮盘好啦。」 「那倒是可以……好,要赌什么?」 三原应该对平衡感有自信吧。 一知道我不参加,她马上表露出干劲。 「……赌博……不可以喔……」 「反正我们又不赌钱。」 「也对。这样才会卯足全力比吧。那么,我送个礼物给赢家好了。」 「啊,我想要科莫多巨蜥的布偶耶。」 友纪如此说道。 属于户外型健康少女的她,为什么会想要小女孩品味的布偶? 「你为什么偏要挑科莫多巨蜥?」 「那很酷啊!它在英文叫作LKomodo Dragon,是龙耶!而且还有毒属性喔!」 「好啦,如果有卖,我随时可以买给你。」 于是,我感觉三原和平松的眼睛都发亮了。 「相川,你绝对要买喔。」 「……看来……不得不比了……」 咦?为什么连平松都跟着冒出熊熊燃烧的斗志? 三原我就可以理解。 因为她房间里,布偶已经满到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的地步。 可是平松—— 女生的心思实在不好懂。 就这样,争夺巨蜥的扭扭乐大赛开始了。 「呃,首先右手按蓝色。」 「右手对吧。」 友纪把右手放在蓝色。她蹲低身子,只将右手搁到蓝色标示上。 「接着,左手绿色。」 三原也蹲到友纪旁边。 唔,在此忍痛省略琐碎的过程。 第二十五轮—— 事情变得大条了。 「为什么换我时都是绿色啦?」 三原在人体拱桥的状态下发出抱怨。 说是拱桥,不过左脚以外全放在绿色。 原本她想用俯卧的姿势,但因为平松在旁边才只好仰着身子。 内裤走光啰。这我不敢跟她说。 篮球队锻炼出来的大腿正在打颤,因此得快点换下一轮。 「佳奈美……加油。」 平松俯卧着伸出右脚,正好钻过那座「三原桥」——而她的头顶则摆着友纪的双峰。 「友纪为什么要靠在平松身上?」 「嘿嘿嘿,因为我要发动攻击。」 「原来如此,表示你不只是维持自己的平衡,还想出手搞垮别人。」 「怎样都好啦,可不可以快点转下一个颜色?」 听到三原状似勉强挤出来的声音,我笑了。 「这不好笑啦!」 我转动轮盘。 「好,平松的左脚也是蓝色。」 「……咦……左脚也要?」 接续之前的右脚,平松连左脚也必须穿过三原的背脊底下。这样子姿势应该会变成伏地挺身吧。 别说是胸口,衣服里根本都被看光光了。 内衣已经稍微移位,再往里面则是—— 不可以乱看。我似乎听见某阵细语声这么叮咛,就转了下一轮。 「友纪,右脚蓝色。」 「蓝色!那样难度很高耶——」 蓝色必须跨过三原拱桥,并且避开穿越桥下的平松才能摸得到。 还不仅如此。友纪目前只有胸脯搁在伏地挺身的平松头上。 这么一来,假如目标是蓝色,她得从人已经在三原下面的平松底下钻过去,或者—— 「呼啊————!」 呆瓜友纪做出的结论,是先来个倒立…… 再弓着身撑起拱桥。 她打算从三原上面绕过去。 然而——思虑太浅。 倒不如说是笨。 由于距离差了一截,她的脚跟直接招呼在三原肚子上。 「唔哦!」 「啊,抱歉。」 三原垮了。距离太近的友纪躺在她身上。 「……唔~」 遭到两人份的体重压顶,平松拚命想撑住。 巧的是平松在最底下,背部有友纪,腿部则有三原整个压上去。 她倾全力撑起背脊,胸口却已经完全碰到扭扭乐的地垫。 「我……不行了~」 砰。 放松力气的平松将脸贴到地垫,模样像是在接受按摩服务。 「呃——赢家是平松。」 「不会吧!我输了?」 「虽然所有人都垮了,不过平松是最后垮的。」 三原满脸不服气,友纪开心地笑着。 「再比一次!」 她开心得不得了。 友纪带着乐此不疲的表情撑起身体。 「我不玩啦。」 三原开始舒展大腿肌肉。毕竟之前她的腿一直在抖。都是变形式人体拱桥害的。 「那相川来跟我比。」 咦?指名我? 「呃……布偶……」 「嗯,买到以后我会立刻带过来。」 「……嗯……有相川送的布偶……好高兴。」 双颊泛红的平松露出微笑。 「对啊,小妙是高兴可以跟相川领到礼物嘛。」 「佳……佳奈美!……你真是的。」 平松用手捂住变红的脸。 原来如此,她鼓起斗志的理由现在揭晓了。 平松喜欢收到礼物。原来她是礼物爱好者。我懂我懂。 「三原也很喜欢布偶吧?毕竟你整个房间都是布偶。」 「啊!你怎么会知道!……啊!」 自掘坟墓。 发现三原个性中并未曝光的一面,平松和友纪也露出窃笑。 尽兴无比的扭扭乐比赛结束。 这时候,我玩得太开心,把正事全忘了。 美迦洛,以及第七深渊的存在。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为了保护平松不受魔掌侵扰。 为了阻止冥界制造出最强的美迦洛。 我忘记了这些,开心地笑着。 在女生围绕下,我在女生房间里尽情玩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说不定在这时候,「那项异变」就已经开始了。 假如我没有这样玩乐,也许就能回避。 席卷全世界的惊人异变,正逐步逼近。 二月十四日。神圣情人节。 从这天早上,异变开始了。 才刚起床,脑袋处于昏沉状态,东想西想的我,还试着回忆睡着时作了什么样的梦,因此到察觉异状为止,多花了一些时间。 睡梦中流的汗颇为恼人,所以我先换内衣、再换制服,然后走下楼梯。 「早安。」 我将手凑到嘴边,打了侧大呵欠,也向待在客厅的优道声早。 优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这边。 「嗯?怎么了?」 「步?」 我不明白那张便条的意思。优想要问什么? 平时不会显露表情的她,猛眨着眼睛。 「我说……怎么了?」 「终之 你去洗把脸再过来」 「嗯,我明白了。」 真是的,看见优露出那种表情,都让我吓了一跳啊。 发生什么状况,直接回答就好啦。 去洗把脸再过来。从优的话中猜想,该不会是春奈那白痴,对我的脸做了什么恶作剧…… 受不了。那个呆毛真让人头大。 等她醒来要痛扁她一顿。 我转开水龙头,在洗脸台里放水,然后洗起脸。 呼——神清气爽。 用毛巾仔细擦过脸以后,我望向镜子。 ………………啊? 为了确认镜子没被人动过手脚,我试着伸手去摸。 镜子没有异状。 哒哒哒哒哒…… 「优!」 「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吵?」 客厅除了优以外,还有回到家的瑟拉。 忍者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真方便。 「啊,瑟拉!你听我说!」 「不用说我也知道——步美。」 瑟拉神情认真地叫了我的名字。 「不是步美啦!我叫相川步!」 是的,我变成女孩子了。 头发长得超过肩膀,胸部波涛汹涌,屁股也又翘又有肉,体型变得简直像瑟拉。 而脸蛋可爱到根本认不出是谁,身上的制服则是水手服。 唔?水手服? 难不成—— 我冲上楼梯,一回到房间里,立刻拉开衣柜抽屉。 里面收着许多件小裤裤。 T恤也是女生款式,长裤同样全部变成裙子。 我用双手捂着脸,在绝望感包围下,直接瘫在墙上。 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啦—— 「尽管从昨晚就有迹象,经我们确认,这种变化是结束于今天深夜两点。」 瑟拉大概是追着我上楼的。她双手抱着胳臂,正从走廊探头看我的房间。 她那副叹气的模样,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份温柔。 「变化结束——等等,你说现在发生的是什么状况?」 「这你不是最清楚吗?」 瑟拉是指发生在我身上的女体化吧。出现变化的不只是身体,好诡异。 「难道——是平松造成的?」 我心慌了。 明明和她待在一起那么久,我居然没能阻止。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在那边住一夜。 「不对。我始终坚守岗位在监视她,但是她什么也没做。不过,我可以料到是什么人下的手。」 「什么人下的手——意思说这不是美迦洛干的,而是人类搞的鬼?把我变成女生,那家伙怀着什么心啊?」 太好了。对于该不该就此放心让我感到苦恼。平松安然无恙很值得庆幸,但如果原因出在其他人身上—— 「即使是你,也能轻易想像出元凶哦。」 尽管瑟拉这么说,我却想不到症结何在。 「给我个提示。」 「请……请不要用可爱的语气!你这废渣!」 我不懂瑟拉为什么要害羞,但是还挺有趣的,因此—— 「拜托嘛。」 我试着进一步卖乖。 「既然你这么低声下气,那……那就没办法了。」 她好狼狈,哈哈哈,原来瑟拉也会有这种表情。 对于如此乐观地看待问题的我,瑟拉给了一记当头棒喝。 「这种女体化现象,经确认是发生在全世界所有男性身上。除了一个人以外——」 所有男性? 这句话,让我的脑袋陷入混乱。 「你……你等一下!」 朝瑟拉伸手喊停之后,我开始厘清头绪。 「怎么了?」 「受害的不只是我?」 没错。我还以为是自己被人变成了女生。 尽管我想只有自己碰上这种事。 「是的。这世上的所有男性,都变成了十几岁的可爱女生。包括他们身边的物品,全都一起改变了。」 这实在惊人。假如只是单纯的女体化现象,应该不会连衣柜里的衣物都跟着改变。 彻底变成女生。 对呀,谜题已经解开了。 「这表示,我一直都弄错该紧盯的对象啰。」 「对,就是这么回事。」 拥有可用于制造最强美迦洛的纯真灵魂之人。 之前我认为是平松。 然而并非如此。 那时在当场,有个最为纯粹的人存在。 一心一意只追着女生跑的家伙。 回想起来,下评语的吉娃娃是个毋庸置疑的变态。 由变态所认定的纯正变态。 结果,那才是冥界要找的引标。 「是织户——对吧。」 「嗯。可想而知,原因出在他身上。刚才我去他家确认过,他的恶心依然不变。」 我懂我懂——那确实够纯。纯粹——毫无杂质的变态。 纯的方向差太多啦!
第三话「你该不会是……安德森?」 等步变回来,或许也可以送一份巧克力给他吧。 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不中用。 我平常就一直认为他不中用,但居然能到这种地步。 所谓事件,是在发生后才称为事件。 仅管我们行动时,都认为能防范事件发生于未然—— 事件终究发生了。 反正——既然步变得可爱,偶尔这样倒还不错。 「这样就……可以了?」 「嗯。很适合你喔。」 我对着镜子,从各种角度审视自己。 「乳头是不是稍微露出来了?」 「那样没问题。」 「真亏你能穿得惯这种东西耶。」 「习惯之后就不会在意。」 总之,我请瑟拉帮我戴上胸罩了。 即使不到外面买,原本我收着内衣裤的地方,也放了大量的半罩杯胸罩。 四分之三罩杯的一件都没有,让人不得不感受到其中的纯粹。 我这对胸部莫名其妙地就变得和瑟拉差不多大,甚至还更雄伟,只靠半罩杯的布料,不免让人担心重要部位会不会挤到外面。 既然要包,我想用尺寸贴切的衣物来呵护胸部。 「不塞胸垫也许比较好哦。」 塞胸垫的理由是什么,身为男人的我无法理解。 那玩意是要用来保护什么啊? 既然可以拿掉,就功能而言应该也没有多重要。 其实坦白说,我不懂胸罩的意义何在。 「这东西有棒到非得让几亿人都穿在身上?」 「要是没有它,将来胸型肯定会下垂,况且像你这么大,在做激烈运动时会很碍事。」 「是哦?我是僵尸,对于痛倒不太在意。」 「那种感觉烦到让人受不了。我啊,在战斗时为了不造成妨碍,都会穿比较紧的内衣。毕竟胸部大小并非一直固定不变,我会视时机更换。」 「哦。难怪我就算每天看,也会突然觉得:『咦?瑟拉胸部有这么大吗?』」 「……之前你每天都有盯着看?」 糟糕!秘剑要发威了!我肯定会被秘剑·伏卧后仰折身这招修理! 背骨会变成L字型!一定会! 尽管我这么想,瑟拉却轻声地呵呵笑。 「真是的……你好恶心。」 像嘀咕似地冒出口的这句话,和平时用词相同,却能感受到某种温柔。 「等等,瑟拉你怎么了?这样我反而觉得乱诡异的。」 「哪里诡异了?」 「就是你说『恶心』的语气和态度啊。平常都有藐视感,今天你却由下往上瞄着我。」 「……我讨厌说谎,所以就开门见山地告诉你吧。」 「好。」 「你现在很可爱。」 「…………啊?」 「我正在烦恼,要怎么和不恶心的步相处。」 「我……我才该烦恼要怎么和现在的你相处啦!」 「就像平常一样……不行吗?」 「彼此彼此吧。」 「不过——偶尔像这样,或许也挺有意思。」 「你根本当成事不关己嘛。」 瑟拉露出明朗的笑容。 平时不会显露的表情。不,其实她说不定平时都有这种表情。 是在「平时的我」面前,不会表露的表情。 既然可以在日常生活中频频看到瑟拉这样,偶尔变女生或许也不错。 现在是凌晨四点。 换成平常,我差不多该准备去学校,但今天比较从容。 我可是变成高中女生了喔。 即使晒到阳光,再惨也不会变得干瘪瘪吧? 就外观而言。 「好啦,早安早安——」 春奈把手伸进自己的衬衫里,东抓西揠地下了楼。 为了帮我做便当,她这么早就起床。 虽然她还是小孩,会带着睡意未褪的恍惚脸色,讲话含糊地尽快把料理煮完…… 「早安——」 我回了一声招呼,结果春奈像石雕般定住了。 滴答、滴答…… 只有头顶上长出来的呆毛,如节拍器般摆动。 她思考过的结论是—— 「你在干嘛?呆瓜步!呆步!」 我吓到了。 春奈认得出来。我的外表明明变了这么多。 她之前睡眼惺忪的模样,全不知跑哪里去了。 有如发现小虫的猫,春奈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我。 「不愧是春奈。即使我变成这样也认得出来。」 咚咚。桌子被敲了两次的声音。优要别人看便条时,会发出这种声音强调。 所以,我将目光从春奈转到优身上。 「我也有察觉」 我低声地呵呵笑。 优也相当好胜啊。 因为春奈被我称赞,她想主张自己也一样厉害——优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这种好胜心,正是优可爱的地方啦。 「所以,步你在干嘛?要是不恶心倒没关系啦。」 原来我这样不恶心!真是语出惊人。 「我还以为,春奈你看了绝对会骂恶心耶。」 「谁叫步原本就恶心到极点,性别变了以后当然会比较像样。」 这是兜着圈子在骂我恶心是吧? 「春奈,今天你肯做便当给我吗?」 毕竟她昨天一直忙着做巧克力。 春奈经过深思的结论是—— 「好!我们一起来做!」 她很少说这种话,让我颇感惊讶。 「可以吗?」 「做巧克力是属于女生的世界。现在的步,我可以接受!」 「你可以接受喔?」 「我想和步 做巧克力」 「来吧,我们一起下厨。步美。」 被瑟拉揪住肩膀,我被迫进了厨房。 昨天我进不了厨房,今天却能获准进去。 感觉赚到了耶。 于是我加入了仙鹤报恩的仙鹤阵营,和她们一起做巧克力,但这样就有个问题: 到头来,我就没便当可以吃了吧? 晒过阳光,我发现自己干瘪得很可爱,终究是个僵尸高中生的我,仍然打起劲到了学校并且望着窗外。 我以为有这副怎么看都像美少女的外表,就不会变得干瘪,没想到是变成可爱的人干。 就连每天看到腻的窗外景色,随观赏者的心境不同,也会跟着出现变化。 比如招牌配色,平时不觉得可爱的东西,在眼中都会显得可爱。 真有趣。 露出笑容后,我扶着墙壁。 女性化的思路让我绝望。 糟啦。 我是男的。没错,我是雄纠纠气昂昂的男子汉。昨天,我不是才对平松她们做出几近性骚扰的举动? 进入女生的房间,我还做过深呼吸,也搜了衣柜。 人家是个郁闷的青春期男生。 绝不会变成什么女生啦。 当我重新定下决心时,来上学的同学们进了教室。 首先进来的是——谁啊?是个绑麻花辫的可爱女生。 「……你是谁?」 对方也抱着相同感想。 我们笑着做起自我介绍: 「相川啦,我是相川。」 我指着自己。 「……这样啊。你是相川……那你认得出……我是谁吗?」 她惊讶得退了一步,将裙摆掀起。 出现在底下的是白丝袜。 「你是……文字夫!」 这个同学喜欢白丝袜,因而被取了「文字夫」的昵称。而他变成了有如偶像明星的美少女。 可畏啊。织户的偏执,实在可畏可惧。 班上同学陆续地来到。 美少女一个接一个出现。 宛如专供偶像明星或女演员就读的学校。 尽管如此,我完全认不出谁是谁。 等坐到位子上,才会明白:「啊,她坐到那个座位,表示是那家伙啰。」 对于突然转性变成女生,没人抱持悲观看法。 「哈哈哈哈!连你也变成巨乳喔?」 「笑我巨乳,你还不是一样!」 该说是乐观还是蠢? ……太好了。 假如有人悲观,我还担心过要怎么办耶。 「你……你是相川?」 被人叫住,抬起头以后我看见友纪的身影。 「恶,是没错啦。早安。」 「早安……虽然我的确讲过,相川要当我的新娘……没想到居然真的变成新娘了。」 她真是呆瓜耶。 友纪显得有些开心。她会不会没搞懂状况? 「你没听瑟拉提到吗?」 「提什么?」 「就是关于目前发生的这种现象啊。」 友纪用手指在脑袋瓜上绕,仿佛一休和尚似地挖掘记忆。 「有……有耶。我记得——她说过原因出在织户。在我们几个一起玩的那时候。」 没错,一切都在我们聚在一起同乐时就发生了。 要是我至少待在家里,并且更早接收到情报,说不定就可以阻止。 这样一想,难免会觉得自己要负责。 「我觉得是我的错。因为我始终以为要盯紧的是平松。」 「相川你没错啦。谁会想到结果是织户嘛。」 友纪牵起我的手,使劲摇了头。呵呵,没想到会被友纪安慰。 「谢谢。」 「嗯……噢。」 我笑着答谢,却发现友纪红着脸微微低下头。 「嗯?怎么了?虽然瑟拉也怪怪的就是了,总觉得大家都不太对劲耶。」 「呃,要怎么说呢……我讲这种话,可能就不配当新娘了……不过相川你现在这样……怎么说呢……我竟然也觉得不错耶。」 「哈哈,那就好。」 「你肯原谅我?我还在想这算不算变心,有种什么感来着。」 「背德感?」 「对,总觉得就是灌得满满的背德感。」 「你不要讲得像是灌高辛烷汽油啦。」(注:背德感(ハイオクカン)与高辛烷(ハイオク)发音相近) 在我们聊着这些时,上课钟终于响了。 「啊,我要赶回班上了。」 「嗯。回头见啰。」 因为友纪在隔壁班嘛。钟声响了就得立刻回去。 话说回来,一再被我们谈到的织户都没来耶。 是不是因为被改造成美迦洛,所以他就不来学校了? 织户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喀啦喀啦喀啦…… 「好——大家回座位上。」 可爱的嗓音。 我和友纪瞠目结舌,望着走进教室的人物。 毕竟,我们都「认得」那可爱嗓音的来源。 女生全部没有改变。 不过,变成女孩子的男生们,都变成了没有半个人能认得出身分的美少女。 其中,有个尽管外貌改变了,我们却还认得的人。 「克莉丝……」 友纪低声道出那个名字。 没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身为最强魔装少女的克莉丝。 「难道,你是老师?」 美少女(文字夫)问道。她的模样似乎比我和友纪更惊讶。 「这才是你们老师原本的模样啊。」 克莉丝自鸣得意地哼了一声,不过大家好像都当成笑话,笑声在教室里响起。 对学生们这种反应,克莉丝不悦地拿起酒瓶往嘴里倒,还鼓起脸颊埋怨:「人家明明是说实话。」 「相……相川,这样不会有事吧?」 友纪吓得嗓音发抖。谁叫我们吃过克莉丝的苦头,可以明白她为什么会起戒心。 「我想克莉丝不会使坏啦。」 况且克莉丝也说过,她愿意等。 「那就好。那我也要回教室啰。」 友纪对我寄以全般信任。不过,她却显得实在无法放开戒心。 「嗯。午休时再见。」 「噢!」 就在她猛挥着手,打算离开教室之际—— 喀啦喀啦喀啦…… 教室后面的门开了。 紧接着,有个男的进入教室。 那是个十分恶心的男人。 刺猬头闪闪发亮。 所有人面孔都透露着:「怎么会……?」 因为,只有他是「男的」。 应该说……哇!他还稍微化了妆才来学校! ——好恶心。 「Ole——Ole——……当当当当!织户森巴!」 没想到,他会踏着森巴节奏出现。 若要形容那副威风的模样,一言以蔽之就是恶心。 啊——不行不行。我的思考逻辑变得和瑟拉好像。 我当男生时,不就一直被人嫌恶心?怎么可以连自己也这样? 身为女性,我要温柔对待男生!恶! 握拳鼓舞自己以后,我又对自己变成女孩子这点感到愕然,只好伸手扶着墙。 身为女性是什么鬼话啦!身为女性是什么鬼话啦! 「终于!神也站到了……我这边!后宫,就此完成!梦想,就此实现!」 藉着顿一拍的断句方式,口吻变得像约翰·川平(注:为日美混血艺人、主持人兼播报员,本名川平慈温)的恶心男——织户高声宣布。 除了织户以外全是美少女。 这等于实现了他盼望已久的后宫,别无其他解释。 只不过,有一点与他构想的剧本不同,那就是没人和织户相恋。 呃,也许勉强有一个。 说起来顶多如此。 今天也有体育课,跟着运动服一起带来的体育裤,却变成了三角短裤。 原来还会出现即时性变化啊。 而且—— 「哎呀,真没办法。这还真没办法——」 织户笑嘻嘻地喜形于色。 我们这些原本是男生的美少女,和织户分在同一个地方换衣服。 人数过多所以没办法。织户说得倒是没错。 但我真想告诉他:「既然这样,你就到走廊换衣服啦。」说了反而像是把他放在心上,感觉很讨厌。 假如真的叫织户去外面换衣服,总觉得就输了。 因此,没有半个人抱怨。 「变成女生,我才知道织户有多烦人耶。」 有这种声音传来。我想告诉对方: 你太迟钝啦——言尽于此。 「哎呀,分不出谁是谁,实在太棒了。」 织户用三秒换完衣服,然后在桌子上托腮,端详起周围。 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堂吧。即使曾经偷窥过,和女生一起换衣服,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有的体验。 「对了,织户,在你来看,这当中最让你煞到的是谁?」 喂,拜托别问那种鬼问题。 八成所有人都这样想吧。 「我看看,应该就那个女生吧。她的体型和瑟拉小姐很像。」 结果织户用手指比着的——就是我。 ………………咦?我? 众人哄堂大笑。 不会吧……这超难熬的。 我感觉得到自己整张脸全红了,心里尽想着赶快逃离现场。 在这种气氛下—— 喀啦喀啦喀啦…… 「抱歉。有点事要处理,我来晚了。」 进来的那个女生,使所有人离不开目光。 她是个漂亮的女生,漂亮得让我们深刻体会到自己属于凡人。 之前我居然会把我们这些人,形容成偶像级的可爱,连我自己都感到生厌。 啊,要是我也能长得像那样就好了。 我不禁冒出对于女演员会有的那种懂憬。 实在不像日本人的脸孔及身材—— 恶?这种介绍词,总觉得好耳熟耶。 啊…… 察觉到某一点,我指向进来的女生问道: 「你该不会是……安德森?」 「对啊。」她有些难为情似地笑了。 啊啊,哎唷!好可爱喔! 那是什么笑容啊。 光是看她展露微笑,现场就蓬荜生辉,这种感觉好讨人喜爱喔。 优偶尔出现笑容时也一样动人,但跟这种花朵盛开的娇艳倒又不同。 安德森小姐来得晚,相对地脱起制服就比较急。 尽管水手服尺寸迷你,不过她有双十分修长的腿,搭配起来格外可爱。 可爱?怎么不是火辣? 我怀着不同于平时的感想。 我想,这肯定是变成女生所导致的吧。 所以我又灰心地扶着墙了。 换完衣服,原本是男生的我们对三角运动裤感到欣喜,并开始移动。 三角运动裤和学校制式泳装,是男人的梦想。 我也想过要穿个一次看看。 ……倒不至于啦。穿穿看也好的想法是太离谱了。 对不起,我的思路和织户同化了。 「你是……相川?」 安德森丰满的胴体上,罩着贴身紧绷的体育服。 雄伟双蜂使衣服撵出皱摺,非常诱人。 「嗯,对啊。」 我笑脸迎人地回答。型男即使变成女性,还是一样有型。想到这点,我就忍不住笑意。 「其实呢,事情伤脑筋了。」 「伤脑筋?这我早就知道啦。」 我将手凑到嘴边,呵呵笑了出来。 总之我们打算边走边谈,就离开教室,跟到了原本是男生的那些人后面。 上半身穿运动服,下面配三角短裤,这就是我们学校的潮流。 真想添一件和文字夫类似的丝袜。 「这种女体化现象,并不是仅限于这个世界的问题。」 光听安德森的一句话,我不太能想像。 「这是代表什么意思?」 提问之余,我心中却有个悬念。 该不会……是我想像的那样?难道织户的力量有这么强大? 可是,宣告出的现实,永远比想像更为残酷。 「冥界也发生了相同的现象。」 总是笑容可掬的安德森,今天却出现了严肃的表情。 「那可实在不能乐观看待啊。」 安德森以心有不甘的表情继续说道: 「被改造成最强美迦洛的织户,远超出我们的想像。我也曾听说他们要制造最强美迦洛,没想到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冥界没人想阻止吗?」 别烦恼该拿织户怎么办,去阻止打算制造美迦洛的第七深渊就行啦。 「第七深渊的成员,都容许可以自由生活。他们一次也没有做过错误的判断。因此任何法律对他们都不适用。连逮捕他们都办不到。」 「真是受到十足信赖耶。」 我实际体会到,第七深渊对冥界是何等的存在。 明明就连总理大臣或总统,也必须接受法律制裁。 「妮葛蕾莉亚这么说过:『过去做出正确判断的,始终是队长和杜拜斯。少了他们的掌控,第七深渊也会做出傻事吧』。」 就我们所知,已经有一个捅出过许多漏子的夜之王。 「妮妮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这个请你别问。从我的能力去推敲就行了。」 安德森说着,眼光飘到其他方向。 我记得,安德森身为冥界人的能力是「精准估计出距离和时间」。 她不需要用尺就能画出精确线条,又能将截稿日前的作业排程拿捏得当,对妮妮小姐可说是宝贵人材。 我想,安德森肯定是一直被请去帮忙画漫画原稿吧。 「最严重的问题是,织户没有穿立领学生服。」 听她一提,织户确实是普通模样。美迦洛明明都穿了立领学生服。 而织户也没有变成动物。 难道是因为人类同样属于动物的一种? 「美迦洛穿的那种?原来那种制服有特殊意义喔?」 「它们时时都散发着……将魔装少女和人类灵魂混杂而出的魔力。」 「啊,就是那股像紫色烟雾的玩意儿吧。」 「魔装少女的魔力是红色。而其余的魔力,像我和友基都属于蓝色。因为是把两种混杂在一起,美迦洛就拥有紫色魔力。」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呈现紫色啊——那么,颜色和立领学生服又有什么关系?」 「美迦洛身上那件黑衣,是用来封住魔力的。因为它们的魔力随时都保持全开,才必须加个煞车。」 「没有那套衣服,就表示——」 「织户迟早会死。估计起来,寿命约莫只剩三天。」 感觉有股寒意窜上我的背脊。 死掉?织户会死? 「的确,最严重的问题在于没有立领学生服。」 「其实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问题症结所在。」 「还有什么状况,会比织户死掉更糟糕?」 安德森直接将答案挑明,语气沉重到仿佛本来并不想透露。 「能力有可能在死后也不会解除。」 我不禁叹息。 换句话说,织户非得在本身意愿之下,放弃这种除了他以外全是女生的环境。 ………………不可能。 即使将目前状况说明清楚,那家伙也绝对会说:「不要!」 就算告诉织户这不是梦,而是现实,他铁定会回答:「那更要坚持啊。」 「OK。我也会思考看看,要怎么打破这个局面。」 安德森向这么说的我竖起食指。 「尽管这实在不好启齿——坦白说,还有一个问题。」 最严重的问题,是织户没有立领学生服。不过,安德森的意思大概是还有笫二项问题。 最严重——听了他的说词,会以为问题仅止于此,但就是因为问题不只一项,当中才会出现「最严重」的分别。 「目前,在这所学校里——不对,应该说在我们班上,就潜伏着把织户改造成美迦洛的第七深渊成员之一。」 原来一切的元凶就在这里。 「但这又是为什么……」 「我猜,是因为织户变成美迦洛以后还不稳定。」 原来如此。对方是在守候状况演变。 「安德森,你认不出那个人是谁吗?」 「我没见过对方。所以才回了冥界一趟,想打听有没有照片之类的,结果今天就迟到了——但果然没有任何媒体曾拍到那个人。因为她是暗杀术专家,也很擅长变装。」 「简直像谍报员或忍者耶——提到暗杀术,以前我请妮妮小姐教过我一招,是叫沙贝利亚流暗杀格斗术。」 「不愧是相川,察觉得真快。没错,那个第七深渊的成员——」 安德森稍微酝酿了一会,然后才揭晓那个名字。 「美莲葛·沙贝利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啊!我的思考停住了! 美莲葛!竟然叫美莲葛!这什么名字啊! 伴随着一股非比寻常的既视感,我心里痛快得像是齿轮接合并运作起来。 拉面店「美莲葛」。 就是那间店。 织户就是在那里,被改造成美迦洛的。 很多拉面店会直接用人名当店名。 我曾想过:怎么会取个和蛋白霜同音的店名啊!结果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纯粹是因为,店主的名字就叫美莲葛。 那时候,假如我没有和平松行动,而是陪织户一起去「美莲葛」,他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人改造成美迦洛。 和以往不同,这次的主线进展时我并不在场。 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 第一次,发生我根本没参与到的大事件。 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啊—— 我不会再让自己缺席。 就算要来硬的,我也要跟状况牵扯上。 「对了,今天体育课上什么?」 「我记得——是柔道。」 好像会出现糟糕透顶的剧情耶。 我捧着头走向体育馆。 体育馆里,铺满了软垫。 今天的体育课,男生预定要练柔道。 平常会分成男女生各上各的课,但今天没有性别这道界线。 因此,结果变成所有人合并在一起练柔道,地板也就像节分那时候一样,全部铺满软垫。 有织户在却要练柔道,大家都很反感,不过女生今天本来预定要跑马拉松。 跑马拉松是大家都讨厌,练柔道只有一个人会倒霉。 放在天秤上比较过后,导出的结论是练柔道还比较好。 于是乎,原本是男生的我们,头一次有机会和女生练柔道。 和我练的对象是—— 「好~相川!我们来撕打一番吧!」 呆瓜友纪。 「呃,我先提醒你,『撕』和『打』的动作都犯规。」 「咦——那我改成扭打好了——」 「就算你讲得像鸡块一样也不行。」(注:原文中友纪是改口讲成「ちぎん投げ」,与「鸡块」(チキンナグシト)发音相近) 「啧——」 你干嘛要显得那么遗憾? 我和友纪用右手抓着彼此的体育服领口,左手则抓着袖子。 受不了,既然要把柔道排进课程,真希望学校可以提供道袍。毕竟练柔道没有穿正式服装,容易造成运动伤害。 我用右手推向友纪的下巴,并且贴近她,准备要使出小内割—— 然而,不愧是吸血忍者。 友纪看穿了我的用意,就利用我跨步向前的劲道,顺势使出巴投。她有如荡秋千似地,俐落地溜到我下面。 尽管彻底中招,我仍然使劲撑住。 友纪出脚将我的肚子往上顶,但我在这种局势下奋力站稳。 别小看高中女僵尸的力气!刚与柔,孰强孰弱?有人做过考察,可是答案很简单。 厉害的人就会赢! ………………平分秋色。 不过——我的刚劲和友纪的柔劲平分秋色。 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们两个踉跄地栽在一起—— 啾。 四唇相触。 这种剧情发展是第几次了啦! 「相……相川。」 友纪带着茫然的表情,放松了力气。 「什么啦?」 「我这样……不算出轨吧?」 你干嘛露出那种飘飘然的表情啦? 「我觉得没关系啊。」 「呼……那就好。」 「不对啦,这样并不好。」 弹力十足的胸脯互相贴挤,变得像排在一起的年糕。 我也不想接着用寝技,跟友纪之间就以平手做结吧。 比完以后,安德森朝我招手。 「怎么了?」 「刚刚那场比赛很棒哦。」 「别跟我打哈哈。」 「没有,我是由衷称赞。」 安德森是认真的。由于她神情太过认真,我奉陪着问了一句: 「你有了什么主意对吧?」 「刚刚那招,拿去对织户试试如何?」 「啊?」 她这是在打哈哈的脸色。 「由你作势使出巴投,让织户和你抱在一起。」 不对不对不对吧……为什么要制造那种局面? 「有必要吗?」 「与其说服织户,我觉得应该让他对现况满足。」 「我懂了,要让织户当个幸运色胚,等他充分满足以后,就可以解决问题?」 「就是这么回事。」 「那么安德森,由你去试怎么样?」 「记得你们曾经接吻过对吧?再说相川你看起来,比我更像符合织户喜好的美少女。」 你在提那什么时候的事啊?那只是我对瑟拉和娑罗室性骚扰的代价。 「他喜欢瑟拉那种火辣身材耶!安德森你才合适啦。」 安德森摇起头说: 「不然这样吧,我们都和织户对练。不要求接吻,目标是将胸部贴到他身上。」 「我也不想让那家伙摸胸耶。」 我护着自己的身体。 「又没有叫你给他碰,我说的是贴上去。就像牙医师处理牙结石——其中差异可大了。」 我想起以前曾和瑟拉说的话。 那是在瑟拉违反吸血忍者的戒律,而遭到娑罗室及其他吸血忍者冷漠对待,落得孤零零下场的时候。 面对哭泣的瑟拉,我曾想摸摸她的头,像我过去安慰春奈那样。 当时瑟拉说:「你这是性骚扰。」却在挥掉我的手之后,扑到我怀里。 而我问:「这就不算性骚扰?」瑟拉则回答—— 「这是我给你的优待。」 让男人摸、还有摸男人,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并不是我要被织户性骚扰。 是我要给织户优待。 这是为了正义、大义,只要抱持这种想法,心情确实会变得舒坦。 虽然实际上只有舒坦一点点。 「名副其实的苦肉计啊。」 「就祈祷他满足之后会解除能力吧。」 「对于织户的想法,我没办法预测得那么准啦。」 「别担心,只要能满足,就算是地缚灵也会愿意成佛。」 安德森这么说着,略显开心地笑了。 ……真是的,她该不会把这种状况当好玩吧? 作战实行。 安德森和织户交手——然后倒地。 不过,胸部并没有顺利贴上去。 实地试过以后,才知道要制造所谓的幸运色胚并不容易。 安德森没有刻意将胸部贴过去。 自始至终,都必须出于幸运。 与掀女生裙子相比,织户更喜欢看裙子被风吹起。 就算出于人为因素,也必须是毫不造作的桃色惊喜。 「哎呀,真是困难。」 回到我面前,安德森笑着偏过头。 看来她是试过了,难免会觉得不好意思。 身为女生,居然要主动让别人当上幸运色胚。 这种心情我很能体会。 …………我扶着墙开始反省。 我不该去体会吧。在平松家时还不是一直说自己不懂。 「这种伎俩,也许只有体验过的人才能办到吧。」 我们改换心情,重新研讨策略。 「既然这样,还是该由你上场。相川步美同学。」 安德森伸手示意:「请。」将我导引到织户身边。 唉。 深深叹了口气之后,我痛下决心。 「好——织户。接着由我和你比。」 「你——是谁啊?」 织户舐着唇,并且用视线在我的胸、腰还有大腿来回抚弄,有如按摩椅似地。 「我是谁都无所谓吧?」 「那种装酷的表情和措词……你是相川吧。」 光打照面四秒钟我就烦了。就算有那种感想也别说出口。 真想请他去锻炼得识相一点。 我想着这些,也开始和织户对练。 织户正伺机使用寝技。 因为对手是我,这家伙打算放胆性骚扰吧。 和三原在节分时同等的待遇。 织户对其他女生只有扑上去抱紧,对三原却袭胸猛揉。 所以碰上互知心思的我,也会毫不留手…… 这样正好方便,却不能不抵抗。 因为目标是让他当上「幸运色胚」。 「你少兴奋得喘气。我其实是男的耶!」 「只要外表可爱就没关系!」 纯正至极。不合一丝杂质的色鬼就在眼前。 即使像这样交手,还是没有真实感。 这家伙真的变成美迦洛了? 感觉不出任何本事。 明明——号称是最强等级。 美迦洛诡异之处,就是从外表看不出有多厉害。这样一想,现在的织户也许正好吻合。 趁他还没发挥美迦洛的实力——趁我还掌握主导权—— 只能豁出去了。 越是费劲,换来的桃色惊喜越能让男生高兴。 我拚了命抗拒寝技——然后倒下。 贴。 胸脯凑到了眼镜上。 怎么样? 这只要短短的一瞬间就够了。 即使时间不满一秒,织户现在也能体会到一小时以上的致密感触吧。 毕竟我就有过经验。 话说回来,只有一瞬间,还真难分辨有没有接触到。 相较于被胸部顶到就显得或喜或忧的男生,女性会保持一副扑克脸也可以理解。 摸到和顶到,终究是天壤之别。 织户静静地闭上眼,将手凑向自己的胸口,有如齐唱国歌的足球选手。 「相川……胸部真是好东西。」 语气感慨万千。 原来如此。 目睹那种蠢德行,确实会冒出一股哀怨:「男人就是这样。」 不过,假如这样就能让他满足—— 「来吧!下一局!换下一个美少女过来!胸部过来吧!」 …………似乎完全没用。 实际变成出卖色相的一方,才发现格外不顺利。 我朝着守候局面的安德森摇了头。 体育课结束,到了午休。 织户不见踪影。 说不定,他是启程踏上性骚扰之旅了? 被他调戏的男生和女生都好可怜。 这么说来,早上他踏着「织户森巴」进教室之前都没露面,下课时间也没待在教室。 织户究竟是在哪里做了什么? 「呃……那个……相川。」 「哎呀,这不是平松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平松,态度显得像半年前一样见外。 「大家都变得好可爱……我吓了一跳。」 「当作是几百年会有一次的灾害就好啰。」 「……呵呵……好像电影喔……偶尔遇上这种事,或许也不错。」 「能听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比较轻松啦。」 「……大家……似乎都很乐观。」 对啊,平松说得没错。 班上同学始终有说有笑地,聊着变成女生的欣喜、乐趣以及苦恼。 以往彼此不曾交谈过的男生和女生,可曾如此亲密过? 「所有人都好厉害喔……发生这么重大的状况……居然也能接受……」 「平松,你没办法接受?」 「……要立刻接受……可能有困难。」 「你也用不着担心,我会想办法处理。」 我低语道出自己的决心,平松就睁大眼睛,然后将手凑在嘴边笑了。 「……呵呵……真像相川的作风。」 「咦!哪个部分?」 「……不告诉你。」 面对平松现出的恶作剧笑容,尽管我还想再追问—— 「大家听我说一下好吗?」 理应在隔壁班的安德森,站上了讲台。 看别人神色严肃地站在讲台,感觉就会跟着拘谨起来耶。 纵使对方并不是教职员。 「趁织户不在,我有话想和大家谈。」 美女的澄澈嗓音,使所有人停下筷子。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一切属实。既然大家都亲身体验了目前发生的现象,肯定也能理解我所言不虚。」 我明白安德森打算做什么。 没错,以大局为重,现在顾不得保密了。 苦肉计。 平常,我们都尽量不让大家牵扯进事件,还会消除他们的记忆,隔绝外人干涉。可是,现在情况不同。 所有人都已经牵连进来。 状况需要尽可能多一份人手。 因此安德森向大家说明了状况。 所有人都认真听着安德森的话。 包括织户说不定会因而丧命这一点。 为此,我们必须让他满足。 这应该比我出面说明更有效。 没有半个人不信。 安德森的话,听起来就是如此深刻入骨。 「——所以,我希望大家帮忙让织户满足。」 「虽然你这么说……」 四处可见为难的表情。 也对。实际上,我同样不清楚该怎么做。 「想到会有这种困扰,我找了讲师过来。请进。」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进来教室的,是个黑发美女。修长美腿裹着黑裤袜。 「为什么会是你啊?」 娑罗室伐底。麾下率有吸血忍者部队,身分低调而不凡的高中女生。 她在学校自称「星川辉罗罗」。
第四话「听好了,屁股甜心。重点在屁股。要用屁股。」 所以——我不会对她发脾气。 我为这天一直在准备。 向春奈学做料理,可可粉也备妥了。 全都是为了这一天。 全都是为了步。 而她将那些都搞砸了。 我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 像这样重新端详娑罗室,嗯,我发现她还是很漂亮。身材苗条有致,长发以及水蛇腰更是诱人…… 外表刚好处于可爱与漂亮之间,感觉两个字眼都可以用来形容。像深津绘里那样。 由于娑罗室偏漂亮一些,与其称之为美少女,我更倾向叫她美女。 无论如何,她为什么会被请来?理由在于—— 「嗯,因为我有自信是这学校里最火辣的女人。」 重点是那个?这是什么状况! 「她是对状况了解最深的女性。」 「难道说,娑罗室一直都盯着织户?」 「正是如此。My甜心达令。」 好难懂!跟女摄影师、恶魔人淑女一样容易混淆的称呼方式!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她怎么一直没有露面,结果有这层因素啊。 唯有一件事让我宽心了。 既然娑罗室守在旁边也没能阻止,那么即使有我,应该也阻止不了。 「只要照我的指示行动,必定能让织户满足。重点——就在屁股!」 娑罗室用手抵着腰,堂堂风采中没有一丝羞赧。 「可是,要让织户对我们伸出咸猪手吗……」 「坦白讲,很难熬耶。」 理所当然地,出现了踌躇的声音。娑罗室应该也有料到这点。 「你们的意思是,织户死了也不要紧?」 听她搬出这种质疑,也只能拚了吧。 「……如果我说我不在意——就不用参加吗?」 另一个人的意见,使我大感讶异。 人命关天——她却说得出那种话. 「就算我们让织户满足,也不保证真的可以恢复原状啊。」 这样啊。 在过去,由于一切起因都出于优,才会有各种状况在我身边发生。 况且,我还知道安德森是冥界人,娑罗室则是吸血忍者。 没有这些事前的资讯,光听她们说:「让织户满足就能恢复原状」,也会觉得荒谬过头而不具可信度。 班上同学身边,并不会发生重大的事件。 她们以往是那样活过来的,突然被迫站上拯救世界的立场,心里自然觉得不踏实。 我如果没有遭到杀害,又没遇上优,或许也会有相同的念头。 「不然这样吧。我们只征召肯相信的人。毕竟,目前也没有必要全体出动。」 「那么,愿意帮忙让织户当上幸运色胚的同学——请举手。」 安德森举起右手后,并主持投票表决。 我轻轻举起手,表明自己会参加。 其他举手的人还有——平松和三原。 就这样。 仅有这些人。 安德森所做的说明,大家应该都听进去了。 可是,还不到打动人心的地步。 受不了,假如织户平常更懂得和人搏感情—— 「这样啊,那么只能靠这样的人数来拚了。我不会强迫你们。」 娑罗室貌似十分遗憾地说。 「为什么我们非得参加啊?找别班的人也可以嘛。」 对于这样的意见,我很沮丧。 别把我们卷进麻烦里。她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我只是打算先从同班的人开始问,接着会到隔壁班征召勇士。」 「既然这样就快去啊。」 这句话,让我心生怒火。 尽管我不认得那个女的原本是谁,照样会感到火大。 可是,对这种事不关己的论调感到焦躁的人,不只是我。 砰! 椅子的碰撞声大声响起,有个少女站了起来。 「你们打算弃织户于不顾吗?」 三原的眼眶里满是泪水,却态度坚毅地不让眼泪溢出。 她是织户的青梅竹马,比我更了解织户。 三原佳奈美生气了。 「他……从以前到现在……从来就没对任何人见死不救!」 快要掉泪的嗓音。 对呀。听她一说确实是这样。 我小学时无法打入团体,还有三原被欺负时,织户都没有抛下我们。 联谊时,他也和落单的春奈搭过话。 那些举动平时都让人很烦,感到恶心,可是就因为那股恶心,我们都没思考过织户的心意。 三原应该常常在揣测织户真正的心思吧。 气氛沉静下来。 「……当我不知该怎么表现个性时……给我丝袜的就是织户耶。」 变成绝世美少女的文字夫,心有戚戚焉地说道。 没想到,替文字夫打造风格的是织户。 「不过,你是要我们去勾搭织户耶。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啊。」 「对呀!肯定连大脚趾都会被他舔遍。」 原本是男生的那些人,都婆婆妈妈地净是会抱怨。 「你们几个!这样还算男人吗!」 感慨至极的三原,泪水终于从眼角流下。 三原哭的模样,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看到。 她真的相当重视织户耶。 「这样确实算不上男人啊。」 我站起身,走到三原身边。 「对啊,看到女孩子流泪,只能拚了吧?」 安德森同样来到三原旁边。 他轻轻地替哭到抽噎的三原拍着背。 教室里只听得见三原的啜泣声,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几秒。 「好啦,我也参加……」 有人嘀咕着站起身。 与其说是认命,那股意志更像是决心。 「……都听到女生哭了……就不应该再沉默啦。」 文字夫也起身。 这成了决定性的瞬间。 原本是男生的那些人陆续起立。 对嘛。说到最后,这个班级该拚的时候就会拚。 「对了,织户这个话题中心在哪里?」 班上已经巩固了向心力。结果,要行动却不知道目标在哪里,也无从下手。 那家伙从早上就晃到哪里去了? 「应该在其他地方性骚扰吧?」 「那样肯定会闹得很大啊。」 「要不然你说他在哪里?」 同学们带劲地议论纷纷。 人会在哪里?这种情报,问忍者最快。 我将目光瞄向娑罗室。 仿佛就等我提问,抱着胳臂的娑罗室一脸得意地回答: 「……在传说之树那里。」 这间学校里,有个告白必能结成正果的景点。 织户从早上就待在那里,是在做什么? 答案任何人都料到了。 「对喔。今天是二月十四日——那家伙,正在等着收巧克力。」 没错,他从第一堂课结束后的下课时间就在等,连午休时间都甘愿不吃午饭,一直守在传说之树那里。 难怪他不会对色色的柔道感到满足。 因为织户从早到晚,都怀着更加更加青涩纯真的期待。 「可……可是我没带巧克力来耶。再说现在根本没办法准备。」 文字夫面带憾色,但娑罗室笑容里的自信丝毫未减。 「嗯,其实关于这点,我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 「我向瑟拉芬交代过,要她做大量巧克力。」 「是喔……啊!」我大叫出声,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住嘴。 原来是这样。春奈她们会连日连夜忙着做巧克力,是出于娑罗室的意思。 「不过,你怎么知道到时会需要巧克力?」 「嗯。其实这种女体化现象,从十天前就已经开始了。而我们的首领发现这点,就认为恐怕有必要准备,才对我下了指示。混帐甜心。」 可是瑟拉对我明明毫无解释…… 不对,只是我自己没听懂。 变化是「结束」于今天深夜两点——瑟拉如此说过。 表示现象并非一日可成。 变化结束以后,她们才确定原因在织户身上。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掌握到。」 「不,这是吸血忍者的过失。我们认为如果是混帐甜心,应该已经发现异状,正设法去解决了——就像平常那样先知先觉。」 我很高兴能受到信赖,但这次事件发生时我毫不知情。 瑟拉会毫无异议地保护平松,也是因为我误以为监视平松,就能阻止异变。 这么一想,尽管我也能理解她们没特地知会的理由—— 全都错在我平时只靠尽在不言中的默契,没对任何人做说明就想将事件解决,好比之前对待克莉丝那样。 于是,东折腾西折腾地到了放学后—— 决胜负的时刻终于来了。 光靠我和安德森肯定没辄。 可是,用人海战术绝对能赢。 聚沙成塔。 作战讲究的就是数量。 尽管散沙要是没聚集起来,同样会败阵就是了。 「谁先上?」 六张桌子并在一起,上头积起了巧克力小山。 安德森低头望着那些巧克力问道。 「那么,我去好了。」 结果打头阵的是三原。 比任何人都替织户着想的她,想藉着自告奋勇,来为大家提振士气。 而三原手上拿着一份超可爱的巧克力,是用粉红色包装纸包裹着,上面还附有小熊插图。 「三原……你原本就打算送织户吧?」 我试着开她玩笑。 「啰……啰嗉!」 不置可否的回答。像这种时候,大多是肯定之意吧。 我还是男生时根本不会在意,但身为女生,我觉得三原挺可爱的。 她的化妆技术好,小饰品和指甲也漂亮吸睛,非常懂得打扮。 然后我伸手扶墙。 我干嘛羡慕别人会打扮啦! 怎么老是在留意这种事? 想到自己真的变成了女生,每次我都很灰心。 「娑罗室……不对,星川。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嗯。你应该坚持这是人情巧克力。别忘了表现腼腆。」 「咦?就算说谎,也该说是真情巧克力吧?」 「与其主动承认,有时候坚称是人情巧克力,反而更像动了真情。」 不愧是和织户最为相近的存在,娑罗室。切中要领。 「有可能一次就成功耶。」 所有人点头称是,全场一致认同。 害羞之余仍显得紧张的三原,就这么走出了教室—— 在大家殷殷期盼下,两分钟后她回来了。 「结果怎么样?」 「啊——真是够了!织户那个白痴!我真想现在就把他剃成平头!」 三原心情有够不爽——! 「冷静点,三原。发生什么事了?」 当着大家面前,三原把小熊插图包装纸裹着的超可爱巧克力,甩到桌上。 「他不收啦!莫名其妙。我好不容易为他做的耶!」 终于说出口了。她是特意为织户做好带来的。 不过,没人这样吐槽三原。 「为什么……他没收……?」 即使有平松这等高超的脑袋,似乎也感到费解。 「嗯。看来我们太轻视敌人了。」 娑罗室好像正在思考下一步。 「『人情巧克力这种东西,对现在的我没必要。』他是这样说啦。」 娑罗室的计策弄巧成拙了!我以为绝对管用耶!明明每个人都觉得会管用! 原来如此,现况是只剩织户一个男生。他八成会思虑浅薄地认为,即使不收三原的人情巧克力,美少女的真情巧克力要拿多少都有吧。 ……唉。那家伙实在是……唉。 「那么接下来要送,就只能说是真情巧克力了。」 娑罗室抚弄着下巴提议。 「不然……由我去吧?」 举手的是安德森。 「安德森……上柔道课时失败,你想一雪前耻对不对?」 我佩服那种精神。 安德森希望尽早打破目前的局面。 意志坚强。令人不由得产生使命感。 「那么,即便要送真情巧克力,再额外献上一首歌如何?」 尽管这是娑罗室给的建议……这位小姐说什么啊? 「歌?」 「没错。要用HIPHOP来表达心意。」 我有点听不懂意思耶…… 「为什么是唱HIPHOP?」 「因为有HIP,也就是屁股!那家伙肯定和我一样,会将HIPHOP解读成:『请对我的屁股嘻哈一下吧!』」 什么意思?我听过理由后还是想问:「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那就用这招吧。」 还真的要用这种方式!安德森你太好说话啦! 「嗯。我对你很期待。」 「巧克力嘛……就挑这金色包装的好了。」 随后,安德森拿着看不太出有多好吃,而且八成是出于春奈之手的巧克力出了教室—— 两分钟后她回来了。 手上依然拿着巧克力。 「结果不行。」 「唱歌不行对吧!果然唱歌不行嘛!」 一口笃定的我遭到否认。 「这个嘛……织户说屁股和真情让他很高兴,不过要告白,希望我能直接叫他的名字。」 结果织户真的把嘻哈当屁股,娑罗室实在是铁口直断。 但是在我脑袋里,已经把唱歌算不算失败的问题抛到了一边。 「织户……的名字……」 是叫什么来着? 我和他相处了十几年,却真的不知道。 所有人都噤了声。 也有人「啊」地一声张口,但马上又闭嘴了。 是叫那个名字吗?想到一半,还是觉得不太对。 我看得出对方这样的思路。 ………………………………………………………………………………………………………………………………………………………………………………………………………………………………………………………………………………………………………………………………………………………………………………………………………………………………………………………………………………………………………………………………………………………………………………………………………………………………………………………………………………………………………………………………………………………………………………………………………………………………………………………………………………………………想不出来。 没有半个人想出织户叫什么名字。 聚集了这么多人,居然没人能想到。 连平松也苦思不得其解。 「三原,你也不知道?」 这时候,只能问织户的青梅竹马了。 「我没把握耶,要听吗?」 「好啊,总比什么都想不到要好。」 「我隐约记得……真的……就只是隐约有印象而已。」 所有人种情严肃地等着三原揭晓。 连情报灵通的吸血忍者,都忘了要调查这种旁枝末节。 他的名字就是—— 「发音是Túlio。记得他是叫『织户斗莉王』。」 ……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大家同时带着笑容开口: 「哪有可能——」 哇哈哈哈哈。宏亮的笑声在教室响起。 「假如是那种名字,我们总会记得才对吧?」 「干嘛把名字取得像回文一样,顺着念倒着念发音都相同啊?」(注:若纯以简化过的汉字音读来看,「织户斗莉王」的拼音会变成近似「おリととリお」,顺排与倒排均同) 「怎么会取这种名字~?」 吐槽接二连三涌现。 「呃,这是我听说的啦,他爸妈好像超爱足球,对朴智星、迪比耶洛和斗莉王几个名字烦恼到最后,他们觉得斗莉王最像日本人,所以……呃,我真的只是勉强有印象。」(注:上文中提到的姓名皆为知名足球选手) 不会吧……? 「……请大家……听我说一下好吗?」 平松的嗓音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平松,你知道织户的名字?」 「……唔……我们是不是……去查学生名册就好了?」 ………………大家正在脑中进行审议。 「啊!」 所有人同时恍然大悟地叫了出来。 「对嘛!点右簿上绝对有写他的名字!」 「我去找栗须老师借来看!」 于是,大家摊开从办公室借来的名册一看。 写在上面的答案是—— 织户 斗莉王。 ……真的假的? 「啊……哈哈哈哈。」 所有人只能干笑了。 三原是对的。 有人对她下跪道歉。 然后,我也跪了。 以三原为中心,道歉的人像花朵绽放似地,在她身便跪成一整片。 「别……别跪啦!真是的!」 之后,又有几个人在送巧克力时沉船。 但也许是娑罗室的建议有发挥效用,织户慢慢变得肯收了,然而所有人的告白依旧都失败。 有人露小裤裤,有人强调自己没穿内衣。 会让织户上钩的饵,我想已经全部洒下了。 不过,织户仿佛专程就是要等某个人似地,显得不为所动。 「这下子,看来还是得由人妖达令出马了。」 「我才不是人妖!我现在是女生!不对啦,谁是女的啊!我是男人!」 娑罗室露出貌似满足的微笑。 「别……别笑啦!重要的是用什么策略?」 「嗯。」娑罗室快步绕到我背后—— 裙摆飘飘。 我的裙子被掀了。而且臀部还让人一把掐住。 「你……你做什么啦!」 我立刻掩着裙子后退。 摸过屁股,娑罗室将不住发抖的手挪到自己眼前。 「怎……」 她惊愕的脸孔,究竟代表是好是坏? 难道娑罗室觉得我身为男儿身的屁股比较好,或者—— 「怎么会有这么棒的屁股!世上竟有这等屁股!即使是同性也无所谓!要不要陪我用屁股嘻啥一下?你这弩级甜心!」 弩级甜心是什么意思? 用屁股嘻哈一下又是什么状况? 「不要突然摸别人屁股啦!」 「抱歉。要不然这样吧——甜心,你也可以对我的屁股嘻哈一下。」 「啊?」 「现在我们是同性。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摸。」 这样听来——不摸感觉会没完没了。赶紧了事再到织户那里吧。 我将手迅速伸进娑罗室的裙子里面。 摸过屁股,我将不住发抖的手挪到自己眼前。 「怎……怎么会有这么棒的屁股!」 我不禁脱口称赞。 虽然我是第一次摸娑罗室的屁股,可是那种绵软及松软交融的感觉——让我冒出了有如面纸广告词的形容。 「我们终于……迎接初夜了。」 娑罗室望着天花板,感慨万千地闭上眼。 「什么意思啦?你这个人从头到脚是怎么搞的!」 「听好了,屁股甜心。重点在屁股。要用屁股。」 「这口气好像有病的绝地武士……我姑且拚拚看,不要太期待喔。」 我从桌上的巧克力当中随便拿了一个。 格纹花色及缎带包装得很可爱。 「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救得了那个白痴啊——拜托你啰,相川。」 三原又用快落泪的表情望着我。 「眼泪不适合你。我会尽力而为啦。」 「笨……笨蛋!别乱说啦!长那种可爱的脸还要酷!」 我将巧克力捧在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离开教室。 走过走廊,下了楼梯。 在鞋柜前面换上室外鞋—— 这时我倏地停下。 然后,我打开织户的鞋柜。 在里面,有个金色的小娃儿。要是当成小雕像,发音也一样。(注:小娃儿和小雕像的日文发音都是「こぞう」) 幸运之神比利肯。 记得织户说过,摸了祂的脚底就能实现愿望。 「请您保佑我开一座百万人规模的后宫。」 当时,织户许了这种愿望。 我觉得不可能就没当回事,但现在回想起来,比利肯等于是真的灵验了。 宁可信其有,我也摸了摸比利肯的脚底。 「请您保佑事件能平安收尾。」 好。我开始深呼吸。 这比和怪物对峙更令人紧张。 哪怕是说谎,要对人告白依然很恐怖。 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烦恼许久——假如,那份心意遭到对方拒绝—— 最恐怖的就是一切都落空。 所以,我才不想告白。 假使我有个由衷喜欢的对象,我肯定不会告白。 我八成会顾虑到成功率。 有句话说「恋爱是盲目的」,但我将这句话反过来解读。 如果不敢盲目地做出傻事,那还叫恋爱吗? 现在,我正要做傻事。 站在据说告白绝对能如愿以偿的传说之树下,还受到北风吹拂,交出包装可爱的巧克力。 由原本是男生的我——送给男生。 这是哪门子状况? 「斗莉王……同学。」 我唤了对方名字,结果留着刺猬头的男生貌似讶异地转了头。 「是相川啊……?离我上次被人用那个名字叫住,隔了多少年?」 哇—— 这种「我很酷吧~」的调调是怎样?你在沧桑什么啦。 「我是来送巧克力的。」 「咦?啊……对喔……今天是十四日。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骗谁啊。你以为已经有多少人来送巧克力了? 「我一直……」 我感到紧张。对于自己非得用这种三脚猫演技而感到紧张。对于接下来要讲的丢脸台词,我的心悸动不已。 「我一直很喜欢你!请收下这份巧克力!」 我以两手将巧克力递出。 于是乎—— 「抱歉——我这个男人不值得让单一女性倾心。」 你烦死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这份巧克力我还是收下了。」 织户随手拿走我的巧克力,然后包装一拆,就放进嘴里。 他刻意用两根指头捏着巧克力,仿佛吞药粉似地;也仿佛将整串葡萄捏起,只吃最下面那颗似地抬起下巴,伸出舌头,将巧克力搁到舌头上。 织户大概以为那种吃相很帅。 由好莱坞巨星来做应该就会上相,但现在这一幕只有恶心。 啊,我不小心就冒出真正情绪了。我觉得他好恶心。 不行啦。我绝对不要让这家伙摸屁股!对不起,娑罗室。我似乎办不到。 「我会尊重你的心意,接下来要不要去约会?」 「啊?这种时候要去哪里?」 「这个嘛——夜景漂亮的公园不错。」 唔哇——居然用这种老套—— 「——让我们从宾馆将它纳入眼底。」 结果他要求得超直接!是颗直球式的变化球! 「我们不直接看夜景啊?」 「嗯。不过从窗口往公园看过去,景色优美得不得了。」 「那去公园不就好了?」 「在那边……我实在……不好意思。」 当我正想痛后他一顿时—— 织户突然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欸。」 我试着敲了敲僵硬得像人偶般,倒在地上的织户。 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可是,感觉织户并没有死。 「嗯,比我想像中撑得更久啊。」 听到有阵澄澈的嗓音传来,我转过身。 「他终于 吃到瑟拉的巧克力了」 瑟拉和优从树后头冒了出来。 难道她们一直在学校观察织户的状况?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我指着姿势挺直倒地的织户问道。 「他吃了人情巧克力。」 「人情在哪里?」 「濒临极限的致死剂量。」 濒临致死剂量的人情巧克力!(注:日文中「人情」和「濒临极限」的发音同为「ギリ」) 「这样真的不要紧吗?春奈呢?」 「春奈吃了跟这个一样的东西 正在房间里呻吟」 「瑟拉,你干嘛做出这种玩意儿?」 「我不过是做了好吃到令人浑身酥麻的巧克力。印象中要六小时才能醒来,但没有比美味更要紧的了。」 「有啦!保命才要紧!」 「不,吃了并不会死。只是濒临致死,濒临而已。」 东西吃了对身体有害就是不行,我真希望开导她这个道理。 「就算晕过去了,能力好像还是没解除。」 「这表示要有他的意愿,才能结束异变吧。」 「怎么办?」 「瑟拉……看来只能拜托你了。」 毕竟织户最爱的就是瑟拉。 「在此之前」 被人拉住袖子,我才发现优正用便条纸对着我。 「嗯?」 「先帮他围上 吸血忍者的披风」 吸血忍者的披风?为什么优会突然提到这个? 「美迦洛的黑衣 和吸血忍者的披风属于相同材质」 原来是这样。 吸血忍者是优和恶魔男爵一起创造的种族。 冥界人与吸血忍者有许多共通点。 就组织、能力而言都很像。 因为,那是身为冥界人的优所创造的。 吸血忍者任性的思考方式以及戒律,则与韦莉耶有类似之处。那肯定是因为参与创造的恶魔男爵出身于韦莉耶。 原来如此。等候织户下次醒来,我和优躲在树干后头,只露出脸孔,像是丸子三兄弟似地守着事情发展, 「这件披风是……」 「你醒了?」 面对眼前的美女,醒过来的织户在一秒钟以内就站起身了。 「瑟……瑟拉小姐!」 「你打算怎么样?」 那阵嗓音里,蕴含着压迫感。其中交杂了无奈与平静的怒气。 「咦?」 「你是想要不特定多数的女朋友?」 「这……这个——」 「那些话 并不是对他说的」 跟花心思去理解优那张便条的含意相比,我更在意织户。 「只有我……你不会满意吗?维持像过去那样,无法让你满足?」 精湛无比的演技。 如同对织户倾心的表情。 「等……等一下!你是在指什么?」 「目前,创造出这种状况的就是你。你应该是想建立后宫吧?」 「是我——造成的?……比利肯大人。」 织户掌握到所有症结了。话虽如此,他顶多是把这当成是神明的恶作剧。 「能打破现状的只有你。要不要解除能力,操之在你。」 「这样啊……好,那就让世界恢复吧。瑟拉小姐,我应该怎么做?」 「……咦?」 听着的我和瑟拉,都倍感讶异。 织户这么简单就答应放弃了?对于他盼望已久的这种状况。 为什么?我做了各种假设来导出答案。 难道是织户无法割舍任何人的性格,胜过了好色之心? 最为纯真的存在。那指的不只是好色,他和平松一样—— 不行不行。织户才不是那种角色啦。好恶好恶。 「方法就是——」 瑟拉对我们这里使了个眼色。 她应该是想问,有没有人知道方法。 就在优准备走到织户身边时—— 「……织户。」 文字夫跑过来了。因为我没有回教室,才又派了下一个人上阵吧。 时机多么不巧。事情会变复杂耶。这下子—— 「相川她……没有过来送巧克力?」 「这么一提……大概是跑到别处去了吧。」 「……是喔。那么……」 文字夫带着若有深意的表情,开始变得忸忸怩怩。 「那个已经用不着了。只要他将能力解除。」 瑟拉对文字夫露出温柔笑容。她似乎以为文字夫正准备送巧克力。 优用力拉了我的袖子。 『抓住她」 我不懂那张便条的意思。理由没有说清楚,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真的吗?」 文字夫眨起可爱的大眼睛。 「对啊。男子汉都会想成为拯救别人的英雄嘛。」 织户好烦。超级烦。 文字夫频频点头—— 「是喔是喔。那个——」 叩。她露出满面笑容,然后朝织户的后脑杓重重敲了一记。 「啊呜。」发出窝囊叫声的织户又一次倒下。 我总算了解优的那张便条是什么意思了。 「你干嘛?帮忙一下,瑟拉!阻止那家伙!」 从树后头冲出来的我,身体突然动弹不得,整个人往前扑倒在地。 裙子翻了起来,内裤因此彻底走光,尽管我设法想把裙摆盖好,别说手臂,就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这招是——空间停止。我认得这招。是「沙贝利亚流暗杀格斗术」。 「……唔……果然……人类不适合当兵器耶。」 在我和瑟拉,甚至连春奈都无法行动的局面下,铠甲少女迅速赶向前。 「……好久不见……优克莉伍德。」 「好久不见 我还以为 你会变装混进来」 对峙的两人气质相同。沉静、神秘、感觉不出任何情绪的脸孔。 优一朝我伸出手,原本无法动弹的身体就能动了。优的手甲可以让魔力失效。她应该是用了那项功能。 「所以被我当成文字夫的美少女,其实就是美莲葛啰?」 所有人都变成了女生,她也不必易容。 因为没人认得出。 之前我对她根本没有戒备耶。 「她叫美莲葛·沙贝利亚 是具备变化能力者」 「总之……我要把他带走。」 「为什么?」 「我不会让你们……要求他解除能力。」 「我不是问那些 你问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因为我觉得……这样做……你说不定就会对我发脾气。」 美莲葛一脸不以为意地说道。 她这番话和夜之王好类似。不对,那家伙只是想让优伤心。他说过,优伤心的脸最美。 「队长死了……杀掉队长的那家伙也死了……现在会对我发脾气的……只剩你了。」 美莲葛一伸手,织户就缩小变成了糖果般的形状。 「对人家发脾气嘛!优克莉伍德!」 我对那表情有印象。 满心狂喜的杀手脸孔。这家伙和京子有相同的气质。 「你做什么啦!」 我表露自己的愤愤不平。既然美莲葛希望别人发脾气,要多少我都奉陪。 「只是把他弄得……方便搬运嘛。」 被她回避掉了。美莲葛和优的性质不同,但同样不表露本身情绪。 她将变成糖果的织户握在手里,拔腿就跑。 「别想逃。」不过,瑟拉速度更快。 瑟拉围上披风,拿起藏在树后头的王者之剑正宗展开猛攻。 「别……过来碍事……」 从地面冒出了穿着立领学生服的海獭,将瑟拉的攻击迎头挡开。 紧接着,海獭的身躯越变越大。 于是,它展露出全貌。一只远比校舍庞大的海獭。 那尺寸——更胜于蓝鲸。 好大。总之有够大。 最先冒出的感想八成就是这样。 所有人,都抬头仰望那只耸立着遮去太阳的海獭。 「……毕竟……是新型嘛。它比任何美迦洛……都要狰狞凶猛。来吧……优克莉伍德……到没有人会碍事的地方……对我发脾气吧。」 美莲葛显得神情得意,还将变成糖果的织户把玩于掌心,然后一溜烟就消失了。 不能让她逃走。 「大家好——」海獭叫了一声。 讨厌啦——它的声音好可爱。还真是够狰狞凶猛啊。 「瑟拉,你和优一起去追美莲葛!」 「我明白了。」 在树叶飞绕下,瑟拉如忍者般消失于转瞬间。然而「啪」的一声,她又被打了回来。原来那种叶遁的身法还是会被抓到? 只有优成功冲过海獭身边。 它直接放优过去耶。 「瑟拉,我们早点解决这家伙。」 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反正和瑟拉联手,一两只美迦洛马上就能收拾掉。 「不得已了。」 瑟拉将藏在树后的电锯抛给我。美莲葛是冥界人。预想到也会和美迦洛交手,她才会准备得这么齐全吧。 「人知、王死莱召、乃我旦、玺讨右、艾可燃绥。」 镶满荷叶边的服装,裹住了我和瑟拉的身躯。 胸口一带束得比平常更紧。 这就是我的原本面貌。魔装少女相川步应有的英姿! 我提起电锯,朝海獭展开突击。 像这种美迦洛,一招就要把它收拾掉! 「百分之六百!」 咻——咚! 直线发动突击的我,被海獭横手一扫,就像棒球般轻易飞出,最后重重地撞在校舍上。 落点正好在三楼和四楼中间。 ……………………啊,不行耶。这家伙是超强的敌人。 感觉和那玩意儿很像。 韦莉耶女王,莉莉亚·莉莉丝的魔装兵器「风林火喵」。 无论是攻击方式或攻击力都颇为类似。 就某个角度来想,应该可以当作是对付「风林火喵」的练习,不过我未曾对「风林火喵」造成过半点伤害。 「谢啦——」 瑟拉同样被击飞了。 以前和风林火喵交手时,瑟拉挨中一击就动弹不得,但这次她立刻就起身。应该是魔装少女的力量,强化了她的耐久度。 我也要加把劲。 「瑟拉,用夹攻对付它。」 「我明白了!」 瑟拉拿着王者之剑正宗,从海獭背后出手。 然而——行不通。照理说,攻击不会没效果。敲下去应该就能造成伤害啊。 「不客气——」 啪!瑟拉像是打苍蝇似地被一掌拍到地面。瑟拉的速度快到看不清,它居然可以做反应。 「好几次——」 铿!撞破铁丝网的我满地打滚。 它的攻击……挥手速度实在太快。 该怎么办啊? 只要打倒它,我觉得自己就能打倒风林火喵了。 「你觉得怎样——?」 咚!冲上去的我不断被屡次击飞。 每拳的劲道都足以致死。跳伞不带降落伞,撞在地面的冲击大概就和这个一样。 「我没空理你这只海獭……」 脚已经站不稳了。 既然这样,是不是应该找友纪助阵?假如让友纪的维涅葛雷特出手,我想就能打倒它。 不行不行。友纪可以靠维涅葛雷特加强战力,却会因此换来几乎要命的伤势。 这家伙,得由我来设法打倒。 「步美,我们用那招吧。」 「哪招?」 「打倒吉娃娃的那一招。」 啊——原来如此。我懂了。那招是吧。 我抱住瑟拉,并且和海獭拉开距离。 「那么,要上啰。」 「随时奉陪。」 我开始蓄力。百分之六百……百分之八百……百分之九百…… 随后,瑟拉在扰敌之余留下残像,身影仿佛在夜里扫过的手电筒光芒。 「你们——」 海獭的手,有如打苍蝇似地挥下。 结果——瑟拉被狠狠拍落地面,身子更在反弹时连续翻滚了好几圈。 尽管如此,我仍趁隙抢进海獭跟前。 逮到机会了!借助瑟拉的超高速移动,再由我全力出拳。 轰——! 我这一击,让远超出十公尺的庞然身躯顿时悬空。 然后……海獭发出沉重的声响倒下。 胜负已分。 「瑟拉……你不要紧吧?」 接连挨打,瑟拉变得遍体鳞伤。 这下子可以知道,我要和变身成魔装少女的瑟拉联手,才勉强敌得过「风林火喵」。 「没问题。与其担心我,快去追海尔赛兹大人——」 瑟拉嗓音颤抖,睁大了眼睛。 「这次——」 听见海獭的可爱叫声,我转过身。 应该被我们打倒的海獭,又缓缓站了起来。 我想得太天真了。 光一击选无法打倒它。还需要再一次奋不顾身的攻击。 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家伙—— 「步美……你快走吧。我来当诱饵。」 瑟拉应该伤到脚了。她把王者之剑正宗当成拐杖,撑着站起身。 尽管我也想尊重瑟拉的想法——可是,脑海里却忽然浮现了织户那张让人火大的脸。 「我……我不要。我也不想割舍任何人!」 我带着强烈决心,毅然瞪向海獭,而有只小小的手就敲在我肩膀。 那只手太娇小,明显不会是瑟拉的手。 「嗯,嗯,真酷耶~」 「他可是人家一手教出来的哦。」 有另外两人的声音。 可爱少女的嗓音,让我讶异得瞠目结舌。 「大师……还有克莉丝?」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两位老师。拿着酒瓶的白色哥德萝莉服少女;以及身穿蕾丝白袍,两手持刀的双马尾少女。 她们怎么会跑来这里—— 「那只美迦洛啊~步先生好像还无法打倒耶~」 「居然还真的研发出来啦。强度几乎和风林火喵一样了吧?」 「只不过,看来并没有最关键的机能哦。」 「缺了魔装少女压制程式对吧。只要没有那个,轻松搞定啦。」 她们俩貌似开心地谈笑着,还抬头望着海獭。 「你们……」 「看了还不懂吗,大姊姊?」 「我们两个~会将那只美迦洛顺手解决喔。」 原来是救兵。而且就我所知,这是最强等级的救兵。再没有比她们更可靠的魔装少女了。假如交给这两个人——要打倒海獭,或许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瑟拉!我们去追美莲葛。你能动吗?」 「嗯……没问题……唔!」 起身的瑟拉,立刻又整个人垮了下去。 「瑟拉芬交给我们照料。」 「相川,我会全力帮忙的!」 穿着黑披风的吸血忍者集团,也鱼贯赶到。 既然有友纪的维涅葛雷特——不过…… 克莉丝朝着做不了决定的我,拿起酒瓶猛灌,然后挥了挥手说: 「唔呀,我想吸血忍者只要专心减轻现场损害就够了。大姊姊你赶快一个人去追美莲葛,这样不就好了?」 听了克莉丝的话,大师嘻嘻笑着问: 「你取回魔力了吗?」 「根本还没有。不过,要打倒它绰绰有余。借我一把魔装炼器。」 「呵呵~反正有你在总比没有好。」 克莉丝对大师怀恨在心。或许是因为大师信任她,就毫不犹豫地把刀出借了。 甩开酒瓶以后,克莉丝拿起刀。 「爱丽儿,收拾完这些我就要宰了你喔。」 「你办得到吗~?还不如一起去喝个酒怎样?」 「那么,我要你请客请到死。」 「那还真恐怖耶~」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虽然不原谅是一回事——但我今天可以陪你处理这些。为了可爱的学生嘛。」 「你的心情我可以谅解~」 克莉丝右手持刀。大师则将刀握在左手。两人牵着手,缓缓朝巨大的海獭走去。 娇小的女生毫不畏惧,悠然走向巨大的美迦洛。 对于那小小的,实在有够娇小的背影,我寄予全面信赖。 没时间让我看这里如何收场了。 「娑罗室。瑟拉拜托你啰。」 「嗯,你去吧。My……达令。」 「步美……请你看地面。」 瑟拉指向地面,连声音都显得断断续续。 放眼看去,有零星散落的巧克力。 汉赛尔和葛丽特?(注:格林童话《糖果屋》中,为了避免迷路而沿路洒下面包屑的两兄妹) 顺着巧克力找去,我发现了产生口角的美莲葛和优。 地点则是—今年排行第一的热门景点,我最爱光顾的坟场。 对我来说,那里就某种层面而言也是传说之树。她们两个就在位于坟场的大树下,针锋相对地瞪着彼此。 「又软又长的……感觉才像赚到嘛。」 「脆脆的才划算」 ……………… 「你们在谈什么啊——?」 我和瑟拉明明抱着必死决心在战斗耶。 「……炸薯条。」 先不管优怎么会牵扯到这个话题,我照样有股火气冲上来了。 「重点是,你把织户还来。」 「假如……我说……不要呢?」 「我就扁你。造成别人困扰是不应该的,你在冥界没学过吗?」 「……你该不会……在生气?」 「废话!」 「是喔……你生气了。」 美莲葛捧着脸,显得十分陶醉。 「不过……你不痛扁我……我感受不到。」 面无表情的美莲葛红着脸,张大了嘴巴。而她目光望去的方向—— 远远能看见,倒下的海獭掀起了一阵白烟。 大师和克莉丝,已经将那只海獭打倒了?我也跟着目瞪口呆。 我实在不想和她们俩为敌。 「你要怎么办?看来海獭已经被打倒啰。」 「在这边……动手……就行了。」 说着,美莲葛的两掌间——冒出了一条法国面包。 这是哪招啦! 尽管美莲葛希望别人对她发脾气,她本身却不会生气。 「我不会饶你喔——优,行不行?」 对于这种人,讲了也不会懂。 「准许」 得到分外力量的人,没受到教训是不会学乖的。 我要让她搞清楚。 「愤怒的一击……好期待喔。」 朝着又陶醉得眼神荡漾的美莲葛,我一拳招呼过去——可是,我却挥空了。 眼前,是块圆木。 「你怎么会用忍术啊?」 我问了绕到背后的美莲葛。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后面?」 砰! 她卯足了劲用法国面包敲我,我的脑袋因此盖上了一层面包粉。 这招——和王者之剑正宗有些类似。 面包粉洒落,敲断的面包前端打转着飞了出去。 「因为我认得——你那种替身术!」 转身的我顺势挥拳。 百分之五百! 她八成又想用替身术逃走。窃笑着的美莲葛发现身上出了异状,变得神情凝重。 「接招吧!」 我咬紧牙关揍她。 不能动了吧?对呀。这招是沙贝利亚流暗杀格斗术。你就败在自己的招式下,承受我这股愤怒吧! 但我的手却裂成两半,软趴趴地掠过美莲葛的脸。 是的,我的右手变成纸了。 「果然……你也不肯对人家发脾气。」 她表情难过地,在右手变出了新的法国面包用来敲我。 我的腿垮了。 「变化能力者——这就是你的力量?」 「人家的能力和优克莉伍德一样,都是恒常发动的。」 没有人能对美莲葛发脾气。 那并不是因为她获得了第七深渊的权力。 而是从物理上就无法对她动粗。 「无论我做什么,妮葛蕾莉亚都不肯生气。」 八成也是。妮妮小姐具备能宽容一切的大量。 「不过……假如是逐渐取回感情的……优克莉伍德……肯定就会对人家发脾气。」 「我啊——早就已经生气了!」 我用左手揍了美莲葛。 于是乎,打到的是圆木。 「……我就说嘛……你办不到的。」 法国面包朝头顶挥下。不见方才那张陶醉的脸,只剩冷酷的表情。 「就算办不到,我也非试不可!」 「嗯……那么……你去死吧。」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在我跟前的,是优。 「这样你满意了吗?」 优的手甲,是由可以封锁魔力的妮妮小姐亲手打造。美莲葛那种自动防御的能力,应该需要动用到魔力。 所以,优可以使之失效,并且赏她耳光。 「我第一次——被优克莉伍德打了……感觉真的……好奇怪哦。」 美莲葛表情格外高兴地说道。 虽然看起来不会很痛,她仍轻抚变红的脸庞。 「我并不是以前的我」 目光坚毅。优鲜少露出那种眼神。 「你终于……肯对人家发脾气了。」 「我不会生你的气 正因为我生气了 才更不会对你生气」 「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只能动手杀人?……像队长那时候一样。」 她居然想到这种令人厌恶的手段。 美莲葛用了野茂英雄般的投球架势,将糖果高高抛向天际。 飞到了让人怀疑是否会抵达大气层的高度。 「……要是我现在让他恢复……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美莲葛一声弹指。 糟透了——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混帐! 我追了上去。 我有如火箭似地,急速飞向高空。 看到了! 看得见失去意识的织户,正在强风吹拂下摔落。 「织户————————!」 我紧紧抱住织户。 然而,在这个瞬间——我的变身遭到解除,变得一丝不挂。 中计了。 变化能力——美莲葛和妮妮小姐一样,可以解除魔装少女的变身。她并不是让魔法失效——而是让变身再次产生变化。 美莲葛将此计安排在织户身上。 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 美莲葛打算藉着杀我来激怒优……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和夜之王同样是僵尸。 要是这样摔下去,织户八成会死。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想找出对策的我拚命动着脑,却随着地表越来越近,焦急得什么都不能思考。 结果—— 有条男人的胳臂将我搂住了。 「织户?」 「我不太懂这是什么状况,但是有光溜溜的美少女——受不了耶!」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说话既下流又额心——可是,织户却主动让自己垫底,仿佛要保护我。 「你做什么啦?根本不用保护我啊!」 「摔下去的时候,我哪能让女孩子垫在我下面。」 「你很烦耶。」 我仍设法让自己垫到下面,但织户比我想像中更有力,而掉落速度也比想像中更快—— 我们就这样摔到地面。 声势浩大且狂风大作。 原本让沙尘刮到闭上眼的我,低头望向垫底当缓冲的织户。 唔,内脏和骨头……有几个部位废了。 即使让别人挺身保护,冲击依然是冲击。 连我都变得这么惨——直接摔落地面的织户不就…… 我抓着口里吐血,躺成大字型的织户肩膀摇晃。 「织户!织户!你没事吧?」 他的制服弄脏了,头发也乱成一团,但莫名其妙地……就只有眼镜没伤到分毫。 「相川——太好了。我终于保护到你了。」 气息奄奄。织户似乎勉强保有意识。 姑且可以先放心了。 看起来像人类,却依然属于美迦洛的他,身体好像变得十分顽强。 「你干嘛这样逞强啦?白痴。」 「因为我欠了你死也还不清的人情啊。」 「不要死啦。就算额心或烦人也都无所谓——你要活下去啦。」 织户听了我的话,大笑。 他笑得太过头,又呛到喀血。 「这并不好笑啦!你不要紧吧?」 「我已经习惯听别人叫我去死,被要求活下去是第一次耶。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看你这样……似乎是不要紧啰。」 五指一掐。摸摸摸揉揉揉…… 「呀啊!」 我发出了女生般的尖叫。 因为,织户忽然对我的屁股伸出咸猪手。 「怎么会有这么棒的屁股!世上竟有这等屁股?」 我朝织户赏了一记猛烈到能劈碎眼镜的手刀。 你这白痴—— 「——吾人于愿已足矣。」 只留下这句话,织户就昏过去了。 娑罗室给的建议没错,用屁股织户就满足了。 明明当上幸运色胚或领到情人节巧克力,都没有让他满意啊。
终章 「好像优比较大喔?」 想法最天真的,果然是我自己。 一切都是在我没参与时发生的。 结果,我就把这点当成借口。 会发展成这样也没办法。 谁叫我根本就一筹莫展嘛。 每次发生了新的事件,我也只能照例地尽力而为。 可是,这样什么也没有解决吧? 对,这桩事件压根儿就还没结束。 当全身光溜溜的我被织户把玩屁股时,优已经将美莲葛逼退了。 之后我回到家,朝着在客厅里若无其事地喝茶的优提问: 「你怎么把她赶走的?」 「因为我不肯生气 她就走了」 表示美莲葛的期望落空啰。 我觉得,优肯定是气上心头,不过她忍了下来。 要是优真的发脾气,美莲葛又会如法泡制地蓄意杀人。 所以,绝不能让「杀人就能激怒优」这种论点得到佐证。 「我回来了。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啊。」 手臂缠了绷带,拄着拐杖的瑟拉也到家了。 「你不要紧吧?」 「嗯。面对那只海獭的攻击,我们吸血忍者的疗愈能力似乎无法发挥效用。康复差不多需要两个星期。」 「沙贝利亚流 是吸血忍者招式的起源」 原来如此,所以那等于是忍者的始祖。 「我把织户交给吸血忍者照顾了,他那边状况怎么样?」 「结果,他似乎还是成了妖怪。他被我们发现时是肝胆尽碎,处于近乎没命的状态,但刚才有接到报告,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 因此,织户免于一死。 虽然一切都结束了,可是问题还没有解决。 呃,应该是解决了—— 「那么,为什么大家还没有恢复原状?」 「我们确认过,能力已经解除了。但是要恢复原状,据研判得花上一天时间。」 一般来说,能力一解除,不是应该瞬间全部复原? 未免太超脱规范啦。 「都那么拚命了,我没办法接受耶。」 对于我喝着可可亚吐露出的怨言,瑟拉给了回应: 「规模太庞大了。毕竟连变化完全结束,都花费了近十天工夫。」 假如是专对个人产生作用的力量,应该就可以瞬间复原,但是连冥界和韦莉耶都牵扯进来的大风波,总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决。 听瑟拉说完,倒也只能坦然接受了。 「呵啊——步。既然你回来了,就去做饭嘛。」 从二楼下来的春奈,才窝进电暖桌就当场躺平了。 在我们当中,她受到的伤害似乎最惨耶。 就因为吃了瑟拉做的巧克力。 「话说回来,冒出了麻烦人物喔。」 「对啊。闹出这种风波,理由只是为了激怒海尔赛兹大人,棘手程度可见一斑。」 「她肯定会再现身」 「表示说,又多了一个非得研究对策的敌人。」 「春奈,我也想帮大家做饭啦,但是有点累了。可不可以让我先洗澡?」 「那我也要洗——」 「咦?」 春奈的脑袋应该昏昏沉沉的吧。 她的言行让我吓了一跳。 「反正我们现在都是女性,应该无伤大雅。我也想一起洗,不过伤成这样也没办法。」 缠上绷带的手臂透露出遗憾。 「我也要」 优也举了手,我就和春奈还有优进了浴室。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太懂。 之前和瑟拉还有优一起洗澡时,我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就是了—— 而这次,身子发热而显得有些诱人的春奈;还有衣服铠甲都脱掉,只戴着手甲并露出雪白肌肤的优,我都清楚地看在眼底。 「你肤质真好。」 「当然啦。别小看我春奈。」 我有点想恶作剧,就从后头将春奈抱进怀里。 尽管我平时都取笑她胸部不像胸部,但实际一摸,还是感觉得到些微起伏。 「欸,住手啦……不要摸。」 她红着脸,将自己身体连我的手一起抱住。 哈哈——好可爱好可爱。 平时我都会被春奈一踹再踹,然后下跪赔罪,但今天我们是女生对女生的关系,所以春奈并没有攻击性。 然后,我同样从后面抱住优,试着摸了她的胸部。 没反应。这样也有这样的可爱。 「好像优比较大喔?」 「啊?我哪可能会输!我这可是将来会成为F罩杯的胸部!」 「好啦好啦,你说得对。」 「够了!快点帮我洗身体啦!你这个执事系的!」 「咦,全都让我洗喔?拿你没办法,真是个任性的女生。」 「我也想 由你帮忙洗全都」 「好好好。那我交互帮你们洗。」 像这样,我洗遍了春奈和优的全身—— 不过,这下子我要是恢复男儿身,状况会变成什么样啊? 肯定会被痛宰。 等着我的,八成是惨不忍睹的全套痛殴。 「你这变态!居然把我骗倒了!色情企画!色情制作人!」(注:原文中,春奈是把「プロデユース」和「プロデユースー」的「プロ」改成了「エロ」) 春奈绝对会怒气冲天。 怒气——这个字眼,突然牵动了我的思绪。 这次的事件,结果起源是在优身上,而关键字就是「愤怒」。 我察觉到了。 第七深渊的行动当中,有共通点。 美莲葛说,她想让优发脾气。 夜之王想让优伤心。 妮妮小姐则说过,希望替优的故事画下快乐结局。她是想让优高兴。 而冥界之王杜拜斯,当起了搞笑艺人。俨如那是为了取悦优才起的头呢? 队长死后,封闭心灵的优离开了冥界,第七深渊的成员都各自出主意,想让她取回喜怒哀乐。 所有现象的中心「优克莉伍德·海尔赛兹」,或许在第七深渊里也具备相同定位。 嗯?等一下。 死掉的队长、优、夜之王、妮妮小姐、杜拜斯、美莲葛。 把这些成员整理在一起,也才六个人。 剩下最后一个人是在哪里?又在思考着什么? 还有,他希望优怎么样? 即使挂心这些,也不会有所助益。 于是乎,情人节结束了。 原本我擅自认为,一切问题正朝着终结在发展—— 却什么都没结束。 对……这次的事件才刚开始。 我要变回男儿身,会是稍晚之后的事。 可是——咦? 我今天该不会没收到巧克力吧? 难得过情人节耶。
后记 大家好。我是为了随时可以欣赏《玛丽亚与多拉克》,而在FF6的歌剧院前面记录游戏的木村。 那么,关于第十一集,有件事我要先向各位读者赔罪。 由于前半段写平松太过兴起,后半段的内容就变得零碎了。 美莲葛的角色定位,请容我保留到第十二集。 仔细一想,感觉我每次都是这个模式耶。先让角色露个脸,到下集才让剧情拓展。 比如夜之王、娑罗室、友纪、克莉丝、莉莉亚。 话虽如此,没想到美莲葛在亮相的集数里,会这么没存在感…… 各位读者,我真的觉得相当抱歉。 和平松约会那一幕,花掉太多时间和篇幅就是原因。 这也是因为,就算提到要去买电脑零件,既不能写出专有名词,即使说明这样的效能有多棒多好如何如何~等各位实际阅读时,也有可能已经虚掉了。 所以,故事里只讲了电脑零件就点到为止。 叙述约会内容之际,我做过模拟。 方式是传简讯。 要约会就必须排行程,而我和女方都没有规画。 于是我发了这样的简讯: 「我想做个情境模拟,请回简讯当作我们是要去约会。」 所谓的小说,内容基本上都是创作。不过在其中,我希望加进一点真实性。 因此,我常发简讯。 对象是好几个女生。将相同的简讯发给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的各种女生。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给我答覆。 总之——请回简讯当作我们是要去约会,像这样发出去以后,有某个女生传了以下的内容回来: 「我身体不舒服,今天的约会取消。」 不需要这种真实性啦! 谁敢写啊!谁敢在轻小说里将约会写得这么心酸! 结果,我是采用去买东西时,徘徊了许久才决定买什么的桥段。 这么说来,我自己就有体验过。 那次要买鞋子,就在车站前晃了四小时左右,到最后则是买了第一间店看到的第一双鞋款,我曾经陪别人这样逛过街。 当时我发现了。 鞋店里……暗藏春色。 试穿鞋子时,敞开的领口会让乳沟和内衣露光光。 女生是坐着的,而店员小姐也会配合客人视线的高度蹲下来。 任君偷看。 所有人都朝着下面,所以也不会穿帮。 这不是很棒吗? 各位读者,有了喜欢的女生就买鞋送对方吧。 不想要鞋子的女生可不常见。先从胸部走光开始看起吧。 咦?我原本要谈的是什么? 对了对了,我是提到发简讯来替故事铺梗。 八月十日是我的生日,不过都没人传贺词过来,我就发了简讯催促一下:「今天我生日耶~」结果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回。 连后进作家也没有。 不不不,后进应该要回覆吧! 这种状况不回覆怎么行! 「恭喜生日快乐」不过六个字嘛! 「一二三木头人」也就六个字嘛! 不需要这种真实性啦! 毕竟之后可以像这样拿来当梗用,以某种层面来看,传简讯倒还算是有意义。 隔天,我去了每个月召开一次的喝酒聚会。 动画制作群、配音员、剧团、家用游戏、PC游戏,乃至同人领域。 现场聚集了六十名左右的各界人士。 阵容坚强到似乎光靠到场者,就能推出一两套系列作品。 在活动途中,当主办者正向大家问候时,平常我都会竖耳聆听,但这回头一次参加的配音员太可爱,我忍不住就忙着对她们性骚扰—— 「——呃,尽管我想消息并没有在所有人之间传开……」 周围开始嚷起来了。 糟糕。这种「噢~」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没·有听主办者讲话。 场子热闹到令人怀疑有结婚喜讯要发表。 「木村老师——!」 ………………咦!什么状况? 我还完全摸不清状况,电灯就熄了——特大号蛋糕亮相。紧接着则是生日快乐歌的配乐。 噢,惊喜。 好久没这样了。 好久没让人帮我庆祝生日耶。 不需要这种真实性啦! 众人陆续过来和我道贺,并且用手机合照。 像这种时候,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总之,我站起身模仿了和阿波罗比完拳赛的洛基,可是没有人看懂。 吹熄蜡烛,同样不知道是睽违多久的事了。 诞生三十周年,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我想藉这个场合,郑重向各位答谢。 万分感激你们。 还好有发简讯。 就算知道没有人会回,还是该试着发出去的。 总觉得像是在催促,我也感到过意不去,但在这里我要坦然表示自己的欣喜。 所以啰,第十二集要不要用个生日梗? 那么,最近我正一面草拟新作企画,一面在《梦幻之星ONLINE2》的第一伺服器慢慢地练功。 遇到我的读者请来搭个话,一起在游戏里逛吧。 虽然我没办法那么频繁地上线啦。 动画工作也告一段落了,构思第十二集的时间会比较多,希望能让品质提高一点。 反正——我看还是老样子。 顺带一提,我平时并不是尽发性骚扰简讯。 我最新一次的发送内容是—— 听我说听我说—— 我点了沾面和迷你麻婆豆腐和迷你炒饭吃喔。 这时我闪过一个点子。有麻婆豆腐盖饭,却不常听说麻婆豆腐面吧? 真是盲点耶——新料理完成了耶——内行人口味耶—— 当我自卖自夸地吃过以后—— 结果加在一起会变成担担面。 好的。假如有幼女想收到这种简讯,请务必和我交个朋友。 最后请让我献上谢词—— 读了这种文章的各位读者,相当感谢你们。希望这部作品,可以让不习惯读国文教科书的人也读得愉快。 こぶいち老师、むりりん老师,我总是要感谢两位。写出女体化的桥段,就代表得重新设计角色外形了。很抱歉造成两位的负担。 另一位不是重度S的责编M,我们再一起去看电影吧。 动画方面的各位成员、莅临庆生会喝酒同乐的各位。 各位都辛苦了。 往后也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