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发布时间:2014-01-28 14:26:26 更多内容敬请关注动漫之家在线轻小说站(http://xs.dmzj.com) 小说名称:这个是僵尸吗 本卷名称:第十三卷 不,我完全没有印象 这样算是僵尸吗?是的,这是第一志愿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任雷劈 录入:任雷劈 初校:任雷劈 修图:黑羽 娑罗室「我将来的梦想?那自然是成为达令的新娘了。」 步「那不重要,你快点披件衣服啦。」 娑罗室「每天早上翻云覆雨。」 步「那不重要,你快点披件衣服啦。」 娑罗室「每天晚上也翻云覆雨。」 步「够了啦,快找个东西盖住你的身体。」 娑罗室「好,我们现在就来翻云覆雨。」 步「我才不奉陪。」 克莉丝「梦想啊……人家的梦想,就是放弃梦想。」 步「哦,挺哲学的嘛。」 克莉丝「人家想懒洋洋地过日子~懒到连活着都没意义。」 步「你的梦想不是当女王?」 克莉丝「当女王又不能懒洋洋的。现在人家只想慵懒地活~」 步「梦想级的慵懒生活……好像不赖。」 友纪「我的梦想?那还用说——就是当跟踪狂喽。」 步「为什么!为什么是当跟踪狂?」 友纪「咦?那不是很酷吗!」 步「我看你大概搞不懂意思。其他还有呢?」 友纪「其他?嗯~我也想当个连续杀人犯看看!」 步「我想那最好也不要喔。」 友纪「不然就护士好了。护士感觉也挺酷的。」 春奈「我的将来就是注定会被众人鼓掌喝彩啦!」 步「哦,你会得什么奖?」 春奈「我已经得过奖啦!」 步「那你的梦想不就实现了吗?」 春奈「我要包下所有奖项啦,你要搞懂啦!」 步「对了,敢问你想得的奖是?」 春奈「空气吉他小姐奖。」 步「那跟奖杯扯不上边吧?」 瑟拉的无法容忍度适性测验 □ 明明说吃什么都好,却不吃拉面。 □ 仗着足球的模糊规则问:「刚才那算不算犯规?」 □ 曾经觉得:「没有完整的起承转合,所以故事不成立。」 □ 对别人说过:「没有那种国语。」 □ 会纳闷海鲜锅里的虾子为什么不剥壳。 □ 饭团里的梅干有必要留籽吗? □ 只接受口感恰到好处的义大利面。 □ 不讲披萨,而是讲「PIZZA」。 □ 无付费游戏才符合正义。 □ 以为反向追踪很费时,打了恶作剧电话却立刻穿帮。 □ 认为只用无聊/有趣评东西的人,讲不出更多感想。 □ 血型占卜是足以断定四分之一人口命运的一种傲慢。 □ 允许佩枪却不准开火的刑警。 □ 随气氛火热度调整长短的摔角数秒。 □ 食材中只有天然鱼被捧的风潮。 序章「是的,小孩要开班亲会」但我没想到自己会是当事人。 这世上有各式各样的议题。 有没有透明人? 香菇和竹荀哪个好? 肇事的原因出在谁身上? 我们身为孩子,根本不必下结论。 不过,偶尔也有需要下结论的议题。 因此,我出门去见识了所谓的「会议」—— 各位晓得「家庭会议」这个字眼吗? 比如说,独生子房里搜出了口味偏门的A书,或者当哥哥的海扁弟弟时,家里就会召开这种会议。 小学过去有在放学前开「告发会」的习惯,那也算家庭会议吧。 有社会的地方,就有会议。 现在,本世纪最大的家庭会议正要召开。 「为什么开家庭会议,还非得跑到外头啦?」 我婆婆妈妈地发着牢骚,并跟在女生后面。 在冷得要命的寒冬里外出走动,是连小狗都会排斥的。 「还不是因为你。请不要每件事都用你恶心的声音发问。」 走在前面的,是身穿粗呢大衣的火辣姊姊。她今天绑的马尾也一样合适。 「就算你那么说……」 我搔了搔头,想回忆自己做过什么—— 其实,我想不到自己像这样被人带出来的理由。 她告诉我的就只有一句:「我们要开家庭会议。」 明明是开家庭会议,为什么非得离开家里? 我不懂。到底事出何因? 因为我先用了平时被吩咐要最后泡的浴缸泡澡? 还是我拿换洗衣物的方式有错? 不不,是织户擅自用我的名义订购不良书刊——症结应该出在那里。 嗯。 「瑟拉,那不是我做的。」 「啊?……算了,我对你解释的说词倒是有些兴趣。」 「那是织户的错。」 「你说那个恶心的刺猬头?」 「那本A书并不是我订的。」 「恶心。还以为你有什么误解,一开口居然是提那种下流的事……」 深深叹息的瑟拉摇了头。 「原来那件事没穿帮?」 「不,那件事我知道。你在床底下叠满了不良书刊。」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些都不是我的啦!那都是同学之前到家里玩的时候,把书摆了就走的关系!」 「请不要慌成那样,麻烦到臭得要死。」(注:原文作「面倒臭」,以字面直接解释则有「麻烦的臭味」之意) 「麻烦到臭得要死是什么意思啊,别说得像体臭行不行啦。嫌我麻烦就直说啊。」 「步,你臭死了。」 「…………好啦,回正题,为什么要在外面开家庭会议?」 「因为这件事,变得不只是家人之间的问题。」 「我完全听不出头绪。」 「你去了就明白,相川总理。」 「抱歉,我真的一点也听不懂意思。」 谜团带来了更多谜团。 陌生的大型建筑物。 其中某个房间的门一开,就看见宽阔如交响音乐厅的广大会场。 ——在那里的,是成群的陌生人。 面对面成排的单人座蓬松沙发及桌子。桌面竖着黑色棒状物,上头写了各种人名。 中央则有两座面对面的演讲台。 这阵仗真够壮观的。 有五百人左右吧? 桌子是面对面成排,不过五百多人都聚集在其中一边。 尽是一些陌生的人物。 总之,我在瑟拉催促下,沉甸甸地坐进沙发。 我身边几乎没有人,对面演讲台却有多到夸张的人坐在沙发上。 压倒性的威迫感。光是被陌生人瞪着就够恐怖了,假如有几百个人都那样看着自己,感觉就像迷路走进森林后,被狼群给包围一样。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四面楚歌? 那情景简直像—— 「接下来,将允许各位依序提出质疑。娑罗室伐底。」 是的,结果这里是国会。我被叫到了国会风格的家庭会议。 这意思是说四海一家吗? 由主持界中有口皆碑的安德森同学担任议长。 俊俏的面孔和金发。口气淡然而不给人摆架子的印象。 搞不懂他在干嘛。 有个身穿套装的少女起身举手发言:「议长。」 那模样有如绽放的花朵般娇美。她是率领吸血忍者部队的「水之狂鬼」娑罗室。 一头乌亮的长发,在今天盘了起来。 看来像是干练的秘书。 「容我向总理发问。」 她的第一句,让我忍不住瞠目前倾。 我什么时候被任命为总理大臣了?未免太天外飞来一笔了吧。 大家会很排斥吧?一国的总理居然是个强尸。 「关于这次的外交问题,烦请总理再次说明。」 「总理一角,相川步。」 嗯。到这边我就完全耶解了。原来我是扮演总理的——角色。 简单说来,就是这么回事。 前些日子我不经意地说溜了嘴的点子。 那个点子,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也难怪。 因为这世界,不对—— 因为所有世界说不定都会被卷入战争中。 第一话「对,这是沉默的学校」是的,就这次来说—— 大家好。我是今天并非僵尸之身的相川步。 大家记得自己的梦吗? 「昨天 我作了怪梦」 「唔?什么样的梦?」 优和春奈似乎记得梦。作梦。 ——我认为,这有两层意思。 「动作钜片」 「真的吗!告诉我告诉我!我也想作那种梦!」 睡觉时作的梦,以及在心里梦想的愿望。 「春奈的梦 是怎样的梦?」 「我吗?唔~好吧!我们今天就来聊昨天作的梦!从步开始!」 各位觉得那种意思比较贴切? 我觉得——两者都很贴切。 我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有个名叫「韦莉耶」的魔法世界。 有个称为「冥界」的死者聚集地。 而且两个世界处于交战状态,我们的这个世界难保不会变成战场。 还不只如此,韦莉耶更打算侵略这个世界。 为了设法处理这个问题,三方有必要沟通。 得靠沟通来解决纠纷,而不是透过战争。 恳切地说完这些话后,我回到座位。 「娑罗室伐底。」 入境随俗,我就参与这场国会吧。 国会的进行方式是质询和答询。 基本上属于单向说明,答询者不能发问。 只能回答被问及的事。 「感谢总理说明。如刚才提到的,韦莉耶发动了战争。制止她们,和保护这个世界是息息关关的两件事。关于这点,我和总理持相同意见。」 娑罗室低声讲到这里,就不再向着我,而是大幅张开双手朝众人发问。 「然而,那将是三界首脑齐众一堂的三界会议!如此大任,交付给相川内阁真的行吗!那就是这场会议的主要争议点!……相川总理,你可有自信?」 面对娑罗室的问题,我怀着自信回答: 「我和双方的首脑都对谈过。他们并不像不讲道理的人。三界会议——也可以称为高峰会,我绝对会成功给大家看。」 这是前哨战。 假如我在这里就仓惶失措,正式面对韦莉耶女王莉莉亚·莉莉丝以及冥界之王杜拜斯时,大概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对任何问题,我都要态度毅然地回应。 要是办不到,就什么都免谈了。 尽管来吧。 「嗯……原来如此。的确,这次要请来外交席上的人都是一国之王,自然会明事理。思考僵化的人,就无法当人上人——但我质疑的对象是你。」 说到这里,娑罗室露出傲然的笑容。 叩叩。肩膀被敲了两下的我回过头,就看到身穿铠甲的少女站在那里。 是优。她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你也被瑟拉叫来了? 优将便条悄悄递给我,上面这么写着: 「对这个问题 不置可否比较好」 什么意思? 「要是谁坏了谁的心情,就难保不会导致战争。我反对这次的三界会议——相川总理,身为东道主,你的这几位阁员真能信得过吗?」 娑罗室的凤眼迷人而锐利。 「娑罗室。我明白你的担忧。可是不会有问题的。春奈、瑟拉、优还有我——会圆滑妥善地应对给所有人看。」 我没有照优的便条做答覆。 不要紧。 我们肯定能处理好。 被我用正经的脸色与眼神相对,娑罗室神情中有些陶醉,然后她状似愉快地笑了。 「既然如此,为了明白你们四位的为人,请容我提出问题。」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优叫我要不置可否,是为了回避对方安排在后头的诘问攻势。 娑罗室打算……不对,在这里聚首的人,大概都打算指出我们几个的素行不良,藉此将我发起的三界会议付诸流水,或是延后举行。 春奈平常那种高潮迭起又恣意妄行的事迹,要是被列为问题,我挂的保证就会失去可信度。 而且,娑罗室是瑟拉的上司,也许她握有瑟拉的把柄—— 「首先,优克莉伍德·海尔赛兹大人。身为我等吸血忍者的始祖,具备绝大力量的你。」 居然……把矛头指向优? 我感到愕然。 优实在没什么毛病可挑。 既然要发难,我还以为对方会找我或春奈…… 真不愧是娑罗室。 只要她能突破优这道关卡,届时我们的阵营大概就不攻自破了。 「这里有份资料,可以明白她具备怎样的深层心理,请容我向大家介绍。」 说着,娑罗室将字卡拿到讲台上。 * 这段故事的情节都是梦。 内容不仅和实际团体无关,更和《这样算是僵尸吗?》的登场人物大异其趣,请各位读者见谅。 唔——迟到了迟到了。 现在,一手捧着装了早餐麻婆井(麻婆茄子)的碗公,并全力冲刺的我,名叫「相川·S」(前特种部队队员)。 不小心睡过头的我,正十万火急地赶去学校! 离学校只剩一小段路,只要在这个三岔路口右转就—— 砰。我和右手边冲来的少女撞个正着。 「好痛……」 跌坐在地上,并且用手按着头的她,名叫优克莉伍德·海尔赛兹(青梅竹马)。 这名可爱的少女,有一头特征醒目的灿烂银发及蓝眼,在学校制服上还戴了手甲。 隔着水手服也能看得出来的傲人胸围,远超出F罩杯。 身材超有料的青梅竹马(妹属性)。这家伙怎么看都可爱! 内裤是纯白丝质款式。和她相撞的冲击,让我一头埋在那魅力十足的纤细大腿中间——简而言之就是内裤上面。 由于我是相川(前特种部队队员、前体操选手),即使在这种费解的姿势下,也没有伤到半处关节。 「呀啊!」 明白自己正被我一头埋在内裤上的优,雪白肌肤顿时红得像苹果,并且合紧双腿用手掩住了裙子。 呼。差点就将麻婆馅料溅到纯白小裤裤上面了。 千钧一发之际,在相撞的瞬间就能将麻婆井(麻婆茄子)扒进嘴里,大概全要归功于我(前特种部队队员、前体操选手)——先不提这些了。 「没事吧?」 嘴里都是麻婆井的我,像松鼠一样地塞得脸颊鼓鼓的,对优潇洒微笑着伸出手。 难以言喻的芬芳微微挑逗着鼻腔,若要形容,就像春天吹拂过草原的蜜桃可尔必思。 「大……大哥哥——真是的,大哥哥好色。」 发现撞到的人是我,优露出一丝放心的表情,说着就站了起来。 微微吐舌的她骂我好色——好可爱。可爱中的可爱。 「再不快点到学校,就要迟到啰。」 我抛开麻婆井的碗公赶路。没错,我是(前特种部队队员、前体操选手、前NBA球员)。随便一出手,要将那玩意丢进几百公尺远的自家垃圾桶,根本就是小意思。 「啊~等我啦~大哥哥。」 铠甲铿啷铿啷摇晃着的优跟在我后头。有够可爱。可爱里另含可爱。 就这样抵达学校的我,在换上室内鞋时被人叫住了。 「早安,大哥。你今天也是一样迷人。」 「哦,这不是瑟拉吗?你也会迟到,还真稀奇。」 眼前是个脸蛋标致的马尾少女。翡翠色眼眸,模特儿般高挑又前凸后翘的魅力女性。 从水手服裙子底下伸出的修长双腿,实在美仑美奂。 她是悠然地骑着马来学校。 哒哒,唰啦。哒哒,唰啦。 马儿每走一步,长长马尾就跟着摇曳。 「大哥哥,我先走啰~」 优跑在前面,像是要对刚才领先的我还以颜色。 「甩跑的很危险啊。」我向优叮咛,并朝驾着白马的瑟拉伸出手。 没错,因为我是(前特种部队队员、前体操选手、前NBA球员、前绅士)。 「大哥总是这么迷人。迷人得像是刚蜕皮的天使。」 天使可不会蜕皮——唉呀。 平常只对我笑脸迎人的瑟拉,牵着我的手下了白马。这对可爱的巨乳。胸脯上的可爱。 嘶~~呼噜噜噜噜…… 啊,白马似乎在嫉妒我。白马高声嘶鸣,失去平衡的瑟拉扑倒在我身上。 紧紧贴上来的丰满胸部。 乳头和乳头处于ET打招呼的状态。 尽管隔着衣服,我还是能感受到两端相触的ET状态。因为我是(前特种部队队员、前体操选手前NBA球员、前绅士、前外星人)。 「对不起,大哥。」 瑟拉应该吓着了。她缩紧肩膀,那对大到有找的胸部被浓缩在两臂间。大概有浓味沾面酱那么浓。 「没什么,不要紧啦。」 瑟拉何止没和我分开,还贴得更紧了。她小鸟依人地将手凑在我胸口,脸也靠了过来。简直香得不得了。 「好可靠的胸膛。迷人得像胡须和香烟那么速配。真是的,你是哈格市长吗?」(注:指大型电玩《街头快打》中的玩家角色。) 「今天特别啊。我们差不多该到教室了。」 「嗯。虽然我希望能一直像这样——」 「伤脑筋。瑟拉你真爱撒娇。」 我是说着玩的。 叮——当——当——咚——我和瑟拉听着毫无创意的钟声,走向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们已经全部就座,静静地开着班会。 差点迟到的优,也一脸若无其事地坐在座位上。 「喂~你们迟~到~了~快点坐到位子上。」 这个班上的学生,除了我以外全是女孩子。而且是胸部罩杯最小也有E的巨乳班。 担任班导师的克莉丝穿着白色歌德萝莉服,手里拿了酒瓶,同样是个可爱的女孩。虽然外表看来也像小学生,不过她是如假包换的老师。克莉丝明显属于平胸,不过一桩归一桩,看她气呼呼的,我还是快点就座好了。 从窗边后面数来第二张椅子。这阳光恰人的上乘席次就是我的座位。啊,今天的太阳晒起来也一样舒服。多么风和日丽的早晨。多~么风和日丽的早晨。 「早安……哥哥。」 前面座位上是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平松妙子。 她擅长将棋以及百人一首纸牌;而且总是退一步替男人留面子,属于传统女性型的女生。在校成绩也十分优秀,无人能比。 平松每天都会这样温柔地对我微笑——嗯~比太阳还灿烂啊。 「你今天也迟到了,学长。」 旁边座位是京子。头发长度及肩,还有张娃娃脸,却只有胸脯雄伟到吓人的童颜巨乳体弱型学妹角色。 每次笑起来都会摇晃的胸部,可想而知肯定非常软。 瑟拉那样的模特儿体型也很棒,但是这种不协调的童颜巨乳——同样也是一绝! 这等好乳应该不容易找,不过京子后面的座位,还有个女性一直在睡。 成熟到不适合穿水手服的身材。 她是妮妮小姐。每天总是睡得这么熟。她平常睡觉时会将手搁在桌上,现在却像中了麻醉枪一样,两手都垂着。 「啊!我没睡着喔。呃,刚刚我们聊到……呼噜~」 我以为妮妮小姐会醒来,结果又睡着了!她把脸贴在书桌上,露出了幸福的睡脸。 提到她那对胸部,简直堪称爆乳。少说也有H罩杯或者更大。里面塞着满满的梦想和希望。 会让我产生邪念:趁现在摸一把,也不会惊醒她吧? 「那人家要回办公室啰——大哥哥,上完课以后买酒给我。」 「我不能买啦!」 幼女导师克莉丝捧着点名簿和酒瓶,离开教室。 第一节课上体育。我立刻拿出体育服,开始换衣服。 是的,大家都在这里换衣服。没有办法。这实在是……没办法。 不打紧。男的只有我,再说大家都不在意。 「哎唷!大哥哥,你不可以看啦。」 优用脱下来的水手服遮着胸部,对我吐舌头。 下面穿白色,上面也是白色啊?很合适很合适。 至于瑟拉——哦,格纹内衣?真让人意外。 京子是穿粉红色的绑带内裤!献媚无止尽!虽然不甘心,我还是觉得好可爱! 平松的是圆点花样。清纯的蓝色配白色圆点。 「相川,我们一起换衣服吧!」 「喔——友基。虽然被邀着一起换衣服,感觉怪怪的就是了。」 当我欣赏着可爱女生的更衣画面时,有个短发女生过来了。 「有什么关系嘛。我是你的——好朋友啊。」 少年般的笑容。这家伙是吉田友纪,不过那股傻愣愣的孩子气,却很不幸地让大家都叫她「友基」,而不叫她友纪。 友纪立刻脱起水手服。看不出任何害羞,仿佛和哥儿们相处。 内衣是灰色的运动胸罩。有体育课,所以她才选了方便运动的款式吧。难得的巨乳就这样藏起来了。低调型巨乳。 「早,My兄弟。也让我一起换吧。」 说时迟那时快,这回又来了一个黑发女性。受不了,后宫也是很累人的!对作者而言! 她是娑罗室。十分可靠的傲娇班长。内裤是黑底配粉红色直条纹的款式。 「欸,你穿个胸罩吧。」 「缠胸带那种东西,我并不喜欢。」 别说「缠胸带」啦。那个字眼过时了!虽然帛琉好像还在用那个词! 「我也不太喜欢耶~可是不穿,跑步时又会晃得很厉害。」 那是因为友纪小姐你有壮观的双峰啊。况且你常常跑步。 我还想欣赏更衣画面,但是第一节课要开始了,就在我打算跟着秀出老鹰造型的「大鹰三角裤(含金葱线)」时—— 砰砰!不知是谁首开先例而充满独创性的枪声响起了。那并不是东西破掉的声音,就是「砰砰」不会错。 「唔……啊……」 我踉跄倒地,痛苦而用力地闭上眼睛。 「大……大哥哥!」「哥哥!」「大哥!」「学长!」「相川!」「My兄弟!」「啊!我没睡着喔!」各种娇声此起彼落。 平松捧起我的头,用大腿枕着我。 微微睁眼,就看见女生们都担心地望着我。 「学长.你没事吧?」 目如秋水的京子仿佛随时会掉泪。贴在我手上的那对巨乳太美妙了。 「嗯,我早就想过这种状况,于是预先在衣服底下藏了佳评如潮发售中的《DRAGON MAGAZINE》救自己一命。」 为了让大家安心,我从衣服底下拿出被枪弹开了个洞的杂志。 万一没有富士见书房这本佳评如潮发售中的《DRAGON MAGAZINE》,我大概就会挂点了。没错,我正是(前特种部队队员、前体操选手、前NBA球员、前绅士、前外星人、前富士见)。 「难怪你的胸膛这么厚。迷人到像是将版税全部捐为善款啊。让我感到五体投地。」 瑟拉佩服似地说道。话虽如此,她的脸都让胸部被挡得仰望不到就是了。 我一起身,就看见窗外晃晃悠悠地吊了绳索下来。 乓啷。穿迷彩服的男子们踹破窗户入侵教室。 「把手举起来!」 三名男子用冲锋枪对着众人。他们都留着一样的刺猬头,还戴了眼镜。教室里的妹妹们——不对,同学们一阵骚然。 「瑟拉芬!」 黑发飘扬,娑罗室果敢冲向前去。 「哼。」瑟拉使出飞踢。 「喝呀!」友纪奋力一撞。 两个刺猬头眼镜男——简称「织户」,就飞到窗外了。 最后一个织户则被娑罗室扣住手臂,制伏在地板上。 她们真厉害,太可靠了。身手简直像忍者。 「你们是什么人?」 我如此提问,男子却只是浅浅一笑。 怎么会有这么烦死人的脸!烦到像是对我们全校女生的资料都了若指掌! 在我打算盘问他时,校内广播响起了。 「这所学校,已经被我等织户军团所占领!」 伤耳朵的烦人声音。 「哦,他们是恐怖分子啊。真不得了耶。」 妮妮小姐带着一张根本不当回事的笑脸低语。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就像看着晚间新闻的主妇。 ……她什么时候醒来的啊?到现在还是睡眼惺忪地不知看着哪里。 「呵呵呵。事情结束了。」 刺猬头男子被制伏在地上,却仍然笑得一脸自信。烦人度莫过于此。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娑罗室扣着他的手,压低声音问道。 「我等织户军团要绑走这里所有的高中女生,然后到南岛豪游。」 这群人太忠于欲望了吧!还有,说明得也太简单明快了吧! 「我们会阻止你们的!」 明明受到恐怖分子攻击,友纪还是显得很开心。她八成是抱着玩生存游戏的心态吧。 「可别小看一万个不死身织户组成的军团喔。」 「你说富士见(注:日文中「不死身」和「富士见」同音)——Fantasia文库……?就是那间出版了佳评如潮发售中的《DRAGON MAGAZINE》——」 「嗯,没错。」 骗谁啊?这家伙居然不配合耍笨的人吐槽!难道他和RPG的村民一样,只能讲安排好的台词? 「无论是在水深火热或枪林弹雨下——织户军团面对任何环境都能毫发无伤。没错,除了萌和情色可以让我们兴奋得脑中风,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手段能打倒我们!怎么样!你们有能耐打倒——唔哇!」 台词讲到一半,织户就断气了。 仔细一看,娑罗室正用胸部抵在她扣住的手臂上。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娑罗室离开力竭的织户身边,然后拍掉衣服沾到的脏东西。 「既然如此,要对付一万个织户也游刃有余啦。毕竟,我们这里有相关行家齐众一堂。」 「大哥哥。我想过会有这种状况,就在书包里摆了笔记型电脑和骇客工具组喔。」 不愧是优,准备得真是周到。戴手甲的少女拿着笔记型电脑,这种画面可不常见吧。 「好,就由我们来抢回这间学校。来分派作战任务吧。」 「噢!我High起来了耶!」友纪果然抱着玩游戏的调调。 「若是为了你,我愿意拔剑一战。My兄弟。」娑罗室始终英气凛然。 「呼噜——」带点紧张感醒过来啦,妮妮小姐! 于是乎,我们一行人来到走廊,戒备着四周朝楼梯前进。 目的地——是位于二楼的视听教室,以及一楼内部的广播室。 视听教室里囚禁着众多女生,广播室则有敌人的头头。 优用笔记型电脑骇入学校系统,掌握了校内状况,我们才会得知这些情报。最近的笔记型电脑真优秀。 优看着那台笔记型电脑,指向楼梯。 「有很多敌人要从前面的楼梯上来了,大哥哥。」 「既然如此,这里由我来对付。」 娑罗室奋然上前。长发乌亮迷人。 冲上楼梯的脚步声接近。 大群举枪的刺猬头眼镜男——大约一百个敌人出现在楼梯平台时——娑罗室悠然走下楼梯。 「把手举起来!」 娑罗室不理会对方的话,直接坐到阶梯上。 唰啦唰啦唰啦……皱褶皱褶皱摺…… 黑裤袜越往下脱,就皱成越大团。 从这边看不清楚,但是之前被盖在黑裤袜底下的内裤,恐怕已经揭露其全貌。 连我都快要流口水了。 「好萌啊!」「火辣到爆!」「唰啦唰啦~娑罗室伐底!」 众多织户随着惨叫声倒成一片。 太火辣啦!故意不完全拉下来而停在脚踝,看起来格外火辣! 这就是我分派的「作战任务」。娑罗室的裤袜形同兵器。 下达精确指示,对我根本只是小菜一碟。因为我是(前特种部队队员、前体操选手、前NBA球员、前绅士、前外星人、前富士见、前提督)。 「哪里,这点事再简单不过——唔!」 「你怎么了,娑罗室?」 娑罗室忽然捂住胸口,尽管瑟拉打算赶到她身边—— 「别担心。色诱My兄弟以外的男人,对我产生反作用了。」 娑罗室掩饰着痛苦的脸色,伸手制止了瑟拉。 「的确——假如我收到嘱咐,要诱惑英明睿智的大哥以外的男性,肯定会大受打击而昏倒吧。」 听了瑟拉的话,一行人纷纷点头。你们几个——实在太棒了。 「恐怖分子又接着过来了,大哥哥。」 优一手拿着笔记型电脑对我提醒。可恶。从这道楼梯下去太冒险吗? 「这里交给我,你们先走吧。」 娑罗室,你…… 她已经虚弱到不倚着扶手就没办法站了。 「我们走吧,相川!不能让娑罗室白白牺牲!」 说得……也对。要救出大家才行!虽然娑罗室还没死啦! 「要走啰,各位!」 我一发号施令,在场的人通通点头。 一体感油然而生。 大家冲过走廊,赶往其他楼梯。 二楼走廊也有人多势众的织户军团。人数——大约三千五百名左右。 要怎么办? 「好夸张的人数喔。哈哈哈!」 妮妮小姐笑得仿佛事不关己。最丰硕的上围,笑起来的晃动自然不是盖的。 假如她在这里跳绳,就可以将三干五百人全收拾掉吧…… 不对,跳胡子舞就够了。以妮妮小姐这种等级,靠胡子舞就能轻易呈现出波涛汹涌。 爆乳正能发挥其爆炸性的威力。 「……是不是绕道……会比较好?」 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平松,躲在友纪身后提出了意见。害怕织户的似乎只有她。 怎么办?在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 「轮到我上场了。」 童颜巨乳的京子将头发绑成双马尾,并且向前一步。 「京子……」 「不要紧的,学长。我——很擅长这种事。」 笑眯眯的童颜巨乳。这张娃娃脸什么表情都可爱。就算摆出「不会吧!我的年收入也太低了……」的惊叹动作也超级可爱,这才厉害。 没错,京子是懂得算计那些事的心机女。 让她试试看吧—— 京子匆匆上前。她八成熟知该怎么走路,才会让及肩的双马尾和巨乳随之摆荡。 那极为可爱的脸蛋,以及童颜巨乳体型,让织户军团着得猛吞口水,手里举着的冲锋枪枪口和人中都垂了下来。 京子露出笑容,微偏过头—— 「学长☆」 这是何等……何等惊人的攻击啊! 我浑身战栗。 那句「学长☆」兼具活泼与可爱,又带着一些些的煽情——没错,那属于健康的火辣魅力。连偏头时跟着让双马尾秀发偏一边,也在她的算计之内? 这种献媚攻势,只有京子办得到。 经过完美的算计下,用以诱惑男人的学妹笑容。 倒下的织户军团人数,应该已经超过五百名。这不是娑罗室所能比拟的。 这还不够打倒所有敌人——不过,京子也还没用完所有招数。 她揪着裙角,眼睛往上瞟着众织户,补了一句: 「……来做吧?」 「做什么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阵呐喊,漂亮得简直像少年合唱团的和声。整齐划一的吐槽声。 揪起的裙角,高度更是绝妙得只差一点点才会走光。 压倒性——压倒性的胜利。我现在脑子里仍深刻记着那句:「……来做吧?」 我也差点被萌死了。 「走吧,学长。快点去里面。」 京子带着笑容,用手指向视听教室。然而——她的身子却显得不稳。 「你没事吧!京子!」 「果然……诱惑的对象……不是学长……我似乎也撑不住。不过——我会在这里拖住那些家伙的。」 「京子……」 她左摇右摆地走向楼梯。都是因为色诱除我以外的男人,才会让她伤成这样!唔,眼泪忍不住就……! 在最后回过头的京子开了口—— 「学长,我最喜欢你了。」 笑容满面。我快死了啦!快被你萌死了!唔,口水忍不住就…… 「我们不能让她白死,相川。」 「嗯,说得对,友基。虽然京子还没死啦。」 我们头也不回地前往视听教室。 校庆时也会用来放电影的宽广空间,有遭囚的女学生们和织户军团。人数——大约两千人。 糟糕。大概只有京子,才有能耐打倒两千个织户。 而那些织户,居然正在和女生们玩枕头仗! 桌椅和其他用具都跑去哪儿了?宽广空间里铺满了好几床棉被。 枕头仗在教育旅行里算例行活动,会想和女生一起同乐,应该算人之常情。 他们也太惬意了吧!根本没人拿着冲锋枪,迷彩服也换成了浴衣。让那些女孩子应付两千个刺猬头男生,简直天理不容! 要尽快救人才行! 「欸欸欸,大哥大哥。我要做什么?」 妮妮小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对了。妮妮小姐的爆乳,说不定可以发挥打倒两千人的火辣度。就算不请她跳绳也可以。 「那么,请你露骨地把衣服——」 也不知道妮妮小姐有没有把话听进去,她大步地踩着棉被,走到视听教室中间。 ——啪!枕头砸在妮妮小姐脸上,她当场倒下。 「妮妮小姐!妮妮小姐————!」 「呼噜~」她睡得超安稳! 原来枕头能让妮妮小姐睡得这么安稳吗!怎么办?该让友纪或平松出马—— 不对,在这种时候—— 「优,让防火洒水系统启动!」 点了头的优,立刻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为什么骇客都不用滑鼠?令人费解。 「……怎…怎么办?……哥哥。」 害怕的平松有够可爱。 唰啦啦啦啦啦啦……防火系统启动,水洒了下来。 「唔哇啊啊啊!要淋湿了啦!」 友纪慌忙跑出视听教室。 女生们和织户军团也鸡飞狗跳地在角落缩成一列。 只有妮妮小姐一个人,还在视听教室中间熟睡。 防水系统的水将水手服淋湿了。 这就是目的。 「好辣!」「唔哇!」 超过H罩杯的巨乳,光是晾在眼前也够火辣——某个刺婿头这么说过。只要一被水沾湿,火辣度就会暴增。 没错,辣到足以让在场的织户军团全数阵亡。 获救的普通女学生(巨乳)朝我拥抱过来。 哈哈哈。被你们涌上来抱成一团,我不就动弹不得了吗?哈哈哈。 「哎唷!你们离开大哥哥身边啦!」 我被鼓起脸颊的优牵着,离开了视听教室。 京子已经不见人影。她是被织户军团抓走,或者前往其他地方了? 总之我们一行人还是下楼,以广播室为目的地吧。 剩下的成员是友纪、瑟拉、平松、优。 我们保留了足够战力,来到最后一条走廊。 那里被三千个以上的织户挤得水泄不通。 尽管要京子等级的攻击力才能对付—— 「好——相川!交给我吧!」 友纪晃着那对低调的巨乳走向前。 「你们的恶行到此为止了,乖乖束手就擒——」咕噜~ 她本来想耍酷,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 只见友纪脸越来越红。这招如何? 「……」织户军团纹风不动!友纪这样出糗明明也够萌的啊! 「你们至少笑一下嘛!」 友纪害羞得高举双手闭起眼睛,直接在走廊上狂冲。 于是,她彻底跌了一跤。 裙子整片外掀,内裤走光了。 好,干得漂亮。傻女孩属性加上立刻就脸红的低羞耻抗性。 这应该会创下不错的秒杀记录—— 「……呵。」他们不只纹风不动,还微微现出嘲笑的神情! 预料外的无效比赛!虽然我以为会创下不错的记录啦—— 啊!对喔,友纪的内衣裤是运动敦式,颜色也是朴素的灰色。粉红镶边可爱是可爱,不过对织户军团似乎不管用。 他们只把友纪当「友基」看待吗! 「既然这样,我就脱给你们瞧啦————————!」 友纪挨枪了!对方终于开火了!我头一次见到织户军团这么不留情!他们把友纪当男的喔? 「友纪!」平松急忙赶到友纪旁边。 走到这一步,却只能撤退了?就在此时—— 「真没办法。除了迷人得好比焗烤加龙虾的大哥外,我不太想和其他男性说话就是了——」 瑟拉迅速上前。她手里拿着便当盒。 然后,一副臭脸的瑟拉将那举到前面。 「虽然我并不是为了你们做的——想吃就请用吧。」 「唔啊!」「GOOD!」 织户军团像推骨牌一样地接连倒下。 威力惊人。瑟拉明明没说谎! 「为什么光靠那样就——唔哇!」 友基——!不幸中枪的友纪,最后只留下了那句话。之前擅自把一大堆同伴说成阵亡的友纪,就此殉职——虽然她肯定也没死啦。 每个人都有长处和短处。 对付织户军团,瑟拉的火辣身材比什么都有效。相对地,被当成「哥儿们」的友纪就无法让他们兴奋。 「唔!」瑟拉捂着嘴跪倒在地。 「你没事吧……瑟拉?」 「嗯。由于我和迷人到可比百万美元夜景的大哥以外的男性说了话——唔!」 瑟拉瘫软地垂下头。我朝着她白皙美丽的颈项大声慨叹: 「瑟拉——!」 我们绝对不会让你的死白费!虽然八成没死啦。 我开了广播室的门。 在里面,织户军团剩下的人马依然为数众多。 「哦,居然有人能来到这里。」 当中有个趾高气昂的男人。他那颗刺猬头的尖锐度格外碍眼。 那恐怕就是织户军团的带头者。 他安稳尘在椅子上,还跷着二郎腿装威风。 「你们的恶行就到此为止了。干脆投降吧!」 「这可难说喔?在这里的织户军团都是行家,要比外头那些家伙多两把刷子耶?」 「好,平松,你上吧。」 「唔……嗯,哥哥。」 平松将手举在胸前,忸忸怩怩地低着头。 「……啊……呃,那个……还是不行……我…我不好意思。」 她用手遮住脸了。 平松想像了自己接下来要表演的献媚台词和举动,结果还是办不到。那羞涩模样和我的胃口超合的—— 「唔啊!」「哎唷喂!」 当织户军团都东倒西歪时,只有一个男人还安坐在椅子上。 怎么可能! 他居然抵挡得住平松威力强大的攻势! 「你好像在疑惑我怎么没死。寻常等级的萌要不了我的命。倒不如说,只是其他人太肤了。」 你说什么……可恶,这家伙居然讲出来了。萌到脑溢血是哪招!太虚了吧!这些吐槽我明明都拚命忍着不讲的——绝不能饶过他。 「由我——」 阖起笔记型电脑的优打算上前,我伸手拦住她。 「唯有你,我一定会当着织户面前保护好。」 「大哥哥。」 无法靠萌诱发脑溢血的最强织户。朝着他浅笑的那张脸,我出掌招呼过去。 开扁的我,出手时就像在织户身上东摸西摸。绝对不握拳。这套拳法会让人怀疑「那真的有用吗?」通称「席格拳」。 没错,我就是相川·席格。 前特种部队队员、前体操选手、前NBA球员、前绅士、前外星人、前富士见、前提督——目前「总是梳着油头」的男人。 接下来的我,就成了最强的男人。 我将大批织户打了又打,摔了又摔—— 「我作了 这样的梦」 比各自房间更舒适的我家客厅里,待着三个少女。 左手边是一身铠甲的少女,优。她带着一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扑克脸,还将素描簿摊给大家看。 上面画了油头男打碎刺猬头男那副眼镜的画面。 之前我一直静静听她讲故事,但只有这句我非得吐槽: 「我的学校是有多大间啦!」 在我面前,有一副绑了马尾的好身材也围着桌子坐着,那是瑟拉。她神情认真地点头,并望着银发少女。 「那可真是一场恶心到无以复加的恶梦,实在难为海尔赛兹大人了。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懂?不要出现在别人的梦里。有你出现在梦里的日子,身体就不会舒服。」 瑟拉用刀子般的目光瞪着我,对优表示关心。我哪知道怎样才不会出现在别人的梦里啊。 「所以,身为天才美少女恶魔男爵的我春奈,什么时候才会潇洒登场?」 右手边,则是用呆毛当注册商标的平胸妹,春奈。身高一四五公分的幼儿体型少女,正不停地翘起呆毛,期待着优那出纸上小剧场的后续情节。 「梦到这里 我就醒了」 由于某些因素而不能出声的优,用桌上摆着的便条纸写了字。 「啊?怎么可以没有让我表现的超帅气动作场面!你去重新梦一次啦!」 大吵大闹的春奈表示无法接受,但是她那小小的胸部并不会摇。 「因为 这是巨乳学园」 「步,去买一条新干线来把这家伙撞飞。我比你还有料啦!我这是如假包换的巨乳!不可视的巨乳!」 「死心吧,春奈。」 「因为这是用来 满足步的梦」 「这样啊。既然如此,你只有一点搞错了。」 优的眼里仿佛想问:「什么意思?」 她维持面无表情,微微倾头。 「你的胸部,现在这样刚刚好。」 「啥!你这变态!丰田,色鬼飞尔达汽车!」 春奈满脸通红地赏了我脑袋一记手刀。 「恶心。恶心得像是哪蜕皮的天使。」 结果那一天,瑟拉变得不肯看我。 至于优…… 「是吗」 感觉她好像微微笑了。 与其做个既煽情又追赶跑跳碰的梦,现在这种悠哉地被人痛骂的时光,更让我觉得开心。 第二话「是的,这是毒舌料理大战」这次的故事,是针对某种癖好。 大家好。我是身为僵尸而容易被误解成M的相川步。 「叶片女算重度S吧。」 「我认为春奈你那样也差不多。」 每当有状况,人都可以分成两类。 施方与受方。阴与阳。大致就是如此。 「我属于超级的就是了!」 「那么我也一样。你觉得步属于那一边?」 娑罗室的字卡上,和优以前画的纸上小剧场一样,展示着那场梦的内容。 「……由这些内容,我不得不说优克莉伍德·海尔赛兹大人抱有危险的思想。总理,你不这么认为吗?」 娑罗室语气愉快地问道。 「那只是做梦的内容吧?在场所有人都认识优吧?那没有危险性,反而让人觉得温馨到极点啊?」 我立刻反驳。 「那么,让我请教优克莉伍德·海尔赛兹大人。你会像这场梦一样改变世界吗?还有,那对你来说是可能的吗?」 「阴沉法师。」 被春奈点到的优上了讲台,随即亮出便条。 「有可能 那并非办不到的」 不带虚假的诚实答覆。 「正是如此。有她这等力量,就有可能办到——而且,各界都在觊觎她那股力量。总理,你对这点心知肚明是吧?」 我咬紧牙关答话。 「……对,我知道。」 「各界首脑再加上世界的中心,优克莉伍德。让这些人物齐聚一堂,真的不会带来危险吗?请总理回答。」 我总算明白,娑罗室想点明的问题及其含意。 找三界首脑来开会。 可是,这并不只是三个人之间的问题。 因为优拥有匹敌各个世界的力量。 能取得均势平衡,谈判应该就会顺利。 可是,如果有某一方打算将优纳入手中呢? 万一三界之间失去均势…… 立刻会开战。 事态难保不会那样发展。 我无法回答。 我是否真的能处理得当? 「总理!」「请回答!」「你刚才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奚落声朝着无法起立的我涌来。 在这种情况下,迅速挺身而出的是瑟拉。 「议长。」 助阵的声音来了。 守在我背后的马尾少女为我举起了手。 「瑟拉芬。」 得到议长允许,瑟拉有了发言权。 「各位所质疑的是:海尔赛兹大人若有万一该怎么办对不对?这没有问题,我会保护她。」 那表情中充满绝对的自信。 她的如此助阵,比波罗的海舰队更管用。就好比纳尔逊或东乡平八郎指挥战舰过来救援。 「原来如此。遗憾的是,由我质询的时间已经结束了——针对你的质疑,我打算交棒给下一个质询者。」 下一个……质询者? 「接下来,是妮葛蕾莉亚要求提出质疑。准许你在娑罗室伐底的质询时间内发言,妮葛蕾莉亚。」 被安德森点到,有个女性缓缓走到讲台。 「议长。呵啊~」 穿着笔挺套装的爆乳大姊姊就站在那里。 连妮妮小姐都被找来啦。 最强的冥界人,同时也是优的好友。 无论做什么,我都觉得赢不过她。 争辩当然也包含在内。 「我要代表冥界质疑喔~虽然我不太想就是了,不过好像也没有其他人选……呼噜!」 她睡着了!根本是瞌睡议员嘛! 「妮葛蕾莉亚,请开始质询。」 安德森傻眼地开口提醒。如果要从安德森和妮妮小妲中选一个当议长,确实是他比较合适。 「啊!我没睡我没睡。呃~他叫相泽对吧?首先,我对他举行高峰会的主意表示赞同。」 太好了。并不是在场所有人都持反对意见。 「不过刚才那个叫娑什么芭比小姐的担忧,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现在想问:料理该怎么办?——请回答。」 料理……?突然抛来的话题,让我张口结舌。 悄悄将右手伸向前的妮妮小姐,等答覆等到睡着了。 料理……料理啊。 会议中应该会有聚餐没错,不过我连想都没想过那个环节。 我一遇上困难,又有人举手助阵。 「瑟拉芬。」 「料理就由我负责。我不会端出不成体统的菜色。」 方才那艘战舰不知道去哪里了。 现在来助阵的,不管怎么看都是泥船。 「嗯~问题就在那里耶。」 「我不懂你的意思。麻烦说得更明确一点。」 「妮葛蕾莉亚,请你在质询时做到简洁易懂。」 「她做的料理——很难吃嘛。」 轰隆。 那句话,比闪电更快,而且更强。 尽管大家都有同感,却说不出口的一句话。 妮妮小姐踩到那条底线,让吸血忍者们喧闹起来。 万一是我那样开口,八成会被涂满哈巴涅罗辣椒的手里剑戳眼吧。 妮妮小姐这等「最强」人物,才能提出的质询。 不过,瑟拉态度毅然地答话: 「这对我丝毫不成问题。」 口气冷静。沉着就是瑟拉最大的强项。 「你真是有自信耶。有没有什么根据?」 「因为我曾经在料理大赛中得过冠军。」 那句话,使得近半数的人一阵鼓噪。 那阵鼓噪让我明白了。 吸血忍者们也知道。 瑟拉的料理可以要人命。 难吃的料理虽多,世上最难吃的料理八成只有她煮得出来。 可是,我反而感到不可思议。 吸血忍者只占在场的一半。 这样就表示,现场除吸血忍者以外——以妮妮小姐为首,还来了许多冥界人? 「咦?抱歉,我没听清楚。她刚刚是怎么回答的?」 睡着的妮妮小姐没看到瑟拉的得意表情,只好问安德森。 「备询方说她在料理大赛得过冠军,所以没问题。」 「啊~好好好。她果然是那样回答?那么议长,这里就有那场大赛的资料。毕竟好像也有人不清楚,现在就来做个介绍吧?」 糟了。 她居然都有准备。 看刚才那阵鼓噪,吸血忍者并不知道瑟拉得过冠军的事。 换句话说,那并不是吸血忍者收集的资料? 的确,与其让娑罗室来纠举,那样对瑟拉应该更有效。 我听着说明,并烦恼起来该如何对答。 * 一张明信片,揭露了那个消息。 放学回来,随手打开信箱的我,最先发现了那张明信片。 「咦——写什么来着?」 看到明信片时,为什么忍不住就会这样说啊? 在这文明发达的时代,熟人间最常用的联络方式是电子邮件。呃,虽然明信片也算邮件的一种啦。 而且,距离寄贺年卡的时候选早。 突然收到明信片,即使那不是寄给自己的,会对内容好奇也在所难免吧? 我读着明信片,开了玄关的门走在廊上。 「呃,托各位浑球死缠烂打的爱顾,本次将召开第三十二届毒舌料理大赛。反正你们对于渣一般的生活也差不多过腻了吧,想参加就来啊?……裁切线……参加。不参加。死。请择一打○并赶快回函。敬请不吝赐教。」 这是什么鬼明信片?到底想客气还是粗鲁?难道现在流行这种意味不明的调调? 我一脸纳闷,在客厅亮出了刚刚读完的明信片。 「有这么一张明信片寄给你耶,瑟拉?」 客厅里待着三个食客少女。这封明信片,就是寄给她们当中最成熟的马尾美女「瑟拉」。 「这样吗。那项料理大赛又——」 她挺直背脊的端正跪姿十分美丽,身材修长又前凸后翘的模特儿体型。牛仔裤和切驳针织服搭得非常合适。 瑟拉的真面目,是像吸血鬼又像忍者的吸血忍者——呃,那是一支外貌出众的种族。 「料理大赛?那是怎样,想让我搬走所有奖品的比赛吗?」 三个房客中,呆毛翘来翘去的最聒噪少女开心地问道。 她叫春奈,来自魔法世界韦莉耶的天才。 身高一四五的矮个子,以及塞满小鬼头主意的脑袋里,到底哪里天才了? 详情不明。 不过,单从料理这方面来说,春奈应该堪称天才。 感觉上凭她的一道煎蛋,都能让战争终结。 叩叩。传来敲两次桌子的声音。 「你会出塞?」 客厅里还待着另一个人。身穿铠甲和手甲,服装八成与和室最不相配的寡言无表情少女。 她是将我变成僵尸的死灵法师大人,寡言无表情的背后有很深刻的理由。 那理由实在太深,我看在这里就别提了。 绝不是因为我嫌说明麻烦,或者顾忌老话听过太多遍的关系,请大家望勿见怪。 在便条上用原子笔写字,然后敲两声桌子,就是优的发言方式。 「不参加似乎也不行啊。」 瑟拉像是要抱怨「真伤脑筋」般闭上眼叹了口气。瑟拉小姐,尽管你那么说,心里其实是万分想去比赛吧? 做料理可以说是瑟拉唯一的兴趣。虽然她本人曾表示:「我的兴趣是秘剑飞燕斩」—— 啊! 原来瑟拉过去并不是在做料理,而是在练秘剑飞燕斩吗! 真有说服力的事实!她做的料理实在称不上料理,就算被这样解读也怪不得人。 那些料理都不知道毒死我几遍了。虽然我是早就挂掉的僵尸。 「为什么叶片女非得出场?你明明只会做厨余。」 在我想东想西时,脸色和我一样纳闷的春奈,提出了当然至极的疑问—— 「身为上届的冠军选手,我义不容辞。」 我的感觉,就像让人用铁撬之类的玩意朝后脑勺敲了一记。 僵住的春奈也一副想吐槽「你说……什么?」的表情。 冠军? 瑟拉? 靠料理? 「这哪可能啊。」 会发出这种低语,也是理所当然吧。 然而—— 「瑟拉 并不会说谎」 我和春奈都差点脱口问出:「不会吧?」结果优否定了。 对耶。瑟拉不会说谎。 不过她是怎么赢的? 根本不可能让她拿下冠军的料理大赛吧…… 这下子,事情变得有意思啦! 于是,瑟拉寄出表明参赛的明信片回函后,我和春奈就跟着她到了厨房。 为了替大赛做准备,瑟拉八成有意做独创料理。 春奈则是来监视她的。 我只是为了祈祷不要发生爆炸,才会在这里。 什么东西会爆炸?被这样一问……我无法回答。 就不明指是哪个国家了,在这世上,连小河甚至胸部都会爆炸。(注:影射四川沙子河以及北京某个化名「小艾」且隆胸成G罩杯的女性) 当瑟拉踏进厨房的那一刻,即使说所有物体都成为兵器也不为过。 优不知是没兴趣或是有节目想看,始终无意离开客厅。 接着,令人垂涎的美女在牛仔裤和切驳针织服上面披了围裙,哼着水户黄门的主题曲,现在正在准备平底锅。 当瑟拉从冰箱拿出木工接着剂时—— 「那你要煮什么?」 白眼看人的呆毛少女春奈将椅子坐得斜一边,朝她搭话。 「我没有煮过日式料理以外的菜色。所以为了拓展视野,我想挑战义大利菜。」 原来你过去煮的是日式料理?吓到我了。我心里才这么想,像杂技团员一样站在斜椅子上的春奈,就学起稻草人伸开双手保持平衡,还厌腻般地提出建议: 「用橄榄油来炒大蒜和干辣椒怎样——?」 春奈随口说道,口气草率到仿佛怎样都好。 「那样就会变成义大利菜的口味吗?」 对瑟拉来说,似乎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建议。 她带着讶异的脸,打开了接着剂的盖子。 「说得极端一点,是没错啦。就跟用酱油和味醂就可以当作和风,算是同一种道理。」 「确实是呢。」瑟拉深深点头,似乎感到佩服。 还是试着参与一下她们的对话好了……我顺手从瑟拉那里拿走了接着剂: 「要不然你做义大利面怎么样?我想吃个拿坡里义大利面之类的。」 我带着笑容提议,结果瑟拉和春奈都狠狠瞪了过来。 「开什么玩笑!拿坡里义大利面才不是义大利菜!」 可是名字明明有「拿坡里」的地名耶? 「就是啊,步。拿坡里义大利面是日式料理。在义大利人看来,那就像是用寿司蘸美乃滋。无知的男人就是这样才让人讨厌。」(注:拿坡里义大利面是加了番茄酱的义大利面,关于其由来有许多说法,但咸认为是日本原创的口味。因为正统义大利菜,并不会使用发祥自美国的现成番茄酱来调味) 瑟拉明明有那些知识,为什么总是会煮出重度S的料理啊? 「我觉得寿司蘸美乃滋也会好吃就是了。所以,你要煮什么?」 「嗯~叶片女也做得出的义大利菜——大概就是生火腿沙拉吧?」 「你是有多看不起她啦!」 那只需要装盘吧!只是把切好的东西摆进去而已嘛! 「而且那好像不用练习。比赛里要是出了沙拉当题目,我就试着做做看。」 「不然你就煮义大利面吧。」 春奈一脸无所谓地嘀咕着。 「即使选义大利面,也还是缺乏冲击性耶。」 我们举的都是瑟拉也能做的菜色,不过那些确实都平凡无奇,感觉上谁都会做。 「啊,不然这样吧,你煮东诺义大利面怎样?」 听了我提的意见,她们两人都愣愣地望着我。 咦?这道菜连春奈都不知道?我才稍微沉浸于优越感,春奈就翘着呆毛说—— 「东诺?加鲔鱼的义大利面?」 天才果然不是叫假的。春奈似乎知道东诺是鲔鱼的意思。这么简单就沉浸于优越感,我觉得自己好丢脸。 「鲔鱼或海底鸡啦。」 「哼。原来只是普通的海底鸡义大利面啊。」 春奈语带叹息,急转直下的语气像是把人当傻瓜。 「换作是你又会煮什么?」 我有点不高兴地顶了一句,春奈将椅子东摇西摆地晃成惊险的角度,并且仰望天花板。 「面类料理——那就煮个『死亡胡狼风·愤怒山羊义大利面之地狱再相烩』好了。」 那肯定是部动作钜片吧!面里要加什么料才会取出那种名称啊!不拿突击步枪就没戏唱啦! 「总之,能不能请你教我煮东诺义大利面?」 「咦?叶片女要选那种半吊子的菜色?不选愤怒义大利面?」 很好,我被激到了。彻底被激到了。被春奈激的。 「好——让我教教你东诺义大利面有多美味。」 我找齐材料、切了蔬菜,然后在开始烫义大利面时站到瓦斯炉前。 哗啦啦地倒下橄榄油,并且点火。 滋滋滋滋滋滋……唰~! 「先用橄榄油炒大蒜和干辣椒。」 「喂!不要在橄榄油热了以后才放大蒜啦!外行人就是这样。」 春奈吼得让我忍不住转过头。烦死人了。 「好吃不就行了?」 「啊?看你橄榄油放那么少,一开头还用大火,就已经包准难吃啦!这种程度的事你要搞懂嘛!」 「嗯嗯。大蒜要用文火来炒。」 瑟拉小姐很细心地抄了笔记。下不了台阶的我想着干脆让春奈来教算了,但还是将切碎的洋葱末和剁成块的茄子下了锅。 「哦,现在加洋葱啊?我还以为这时候该加芳香剂就是了。」 「没有那道手续和材料啦。你爆香的方式有问题……好,现在放番茄进去,然后加高汤粉提味,再用盐巴和胡椒调味——」 「啊?你加什么啊?用高汤粉是对番茄的亵渎吧!只加胡椒盐就够好吃了!」 懂做菜的家伙,为什么都爱鸡蛋里挑骨头啊?春奈大呼小叫的程度,据研判比平时吵了百分之二十。 「你安静看着啦——这样子,番茄酱汁就做好了。接着,再把海底鸡加到这里。」 「咦?这时候不是该放塑胶?」 「我说过要做东诺义大利面吧!你干嘛改成塑胶义大利面!你想用塑胶和芳香剂煮什么出来啦!我可没看过用那种菜色凑在一起的前例!而且还有木工接着剂等在后头对吧!连殿后的阵容都强得无懈可击啊!」 我如此吐槽,并继续将水分全部炒干。 于是乎,春奈拍了拍手。 「行了行了,现在口感正好。我还以为你会煮成口感偏硬的义大利面,但不能再拖了。再不起锅就会变难吃。」 咦?被春奈提醒,我才把面条抢救起来。好险好险。我全忘了面条还在煮。 我将面条下到番茄酱汁里头,然后翻平底镝。 「炒到有地中海的香味出来为止……」 还稍微耍宝—— 「完全没加鱼贝类,怎么可能会有海味?你是笨蛋吗,步?还有你干嘛继续炒?就是连这种简单的面类料理都煮不好,你才会被讲成恶恶步。」 我忍着想反驳海底鸡是鱼贝类的心情,忽略掉春奈那些越说越溜的牢骚—— 「好,完成了。」 并将义大利面扭成一坨盛到盘子上。 「炒面做好啦?」 「东诺义大利面啦!我又没炒那么久!别小看番茄的水分!」 我们三个一起试吃做好的面。 「嗯。并没有春奈说得那么难吃耶。」 咦?瑟拉在夸奖我?这还挺让人高兴的耶。 噘嘴吸面的美女。多煽情的倩影。 「那我要煮一盘真正像样的东诺义大利面!」 春奈只吃了一口,就伸起右臂转圈圈。 「咦——你会煮喔?」 让我更觉得,自己示范得很没意义就是了—— 「看你煮就大概懂了吧!别小看我!」 原来如此,春奈是因为刚刚看过才学会的。 毕竟她唯一可以自豪的就是厨艺。 所谓天才,就是能立刻拆解看过的东西,并且重新构筑使其更上层楼。 就这层意义而言,刚才做的示范大概还是有意义,让我稍微宽了心。 宽心是一回事……这种场合,应该从一开始就让春奈来教,而不是由我来搅和。 我朝仔细做笔记的瑟拉小声攀谈: 「剩下的请春奈教你吧。」 「你不向春奈求教吗?」 「反正做菜又没有标准答案。」 听了我有点转移焦点的回答,煮番茄酱汁的春奈就踹我。 「有啦,白痴!能煮得更好吃就是标准答案!这点事情你要搞懂啦!」 唔唔唔……我无法反驳。 我本来觉得好吃就行了,不过当然是煮得更好吃才棒。 「春奈说得对。抱歉,瑟拉。浪费了你的时间。」 瑟拉微微笑着说:「不会,这可以当做参考。」 牵扯到料理时,瑟拉就是个十分可爱的女生。 比起她那张迷人的笑脸,将围裙往上撑起的双峰更吸引我的眼睛。 接着,忙东忙西地就到了料理大赛当天。 宛如竞技场的圆形会场里,挤满了几百个观众。 「今年同样举办了『毒舌料理大赛』!那么,本届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料理呢!」 戴着蝴蝶领结,扮得像摔角裁判的主持人是个金发青年。跟我同校的「安德森」。 主持人所在之处,有堆积如山的食材。蔬菜、肉以及鱼贝类等,任谁来看都会明白那里放了包罗万象的食材。 评审席上有三名男子。 「评审长当然就是这位。唯有S才懂重度S。日本引以为豪的『三大傲娇』之一,海原大师。」 被安德森同学点到名字,梳了油头且夹杂白发的凶脸大叔,简单地应了一声:「嗯。」 「接着是法国瞩目的重度M,皮耶织户。」 「请多指教~」 ……你是谁啊?有个刺猬头配眼镜加高鼻子,特征醒目的开朗法国人。 呃,你是谁啊?——会这样想应该就对了。 高鼻子明显是假货,这法国佬肯定是装出来的,但我不希望和他当熟人。 因为—— 「最后则是传闻中,M到放弃当人类的相川步。」 没错,我待在评审席。即使坐在这里,我仍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到重用。 海原大师和皮耶先生,恐怕是之前就曾出席大赛的评审。 然而,主持人和出赛者全是我认得的熟面孔。 「这次要挑战冠军的,是两名厨艺精湛的厨师!她们能漂亮击败冠军吗!优胜奖品是传说中的厨具之一『飓风处理器』!连钻石都能粉碎的这台食物处理器,究竟会奖落谁家!」 这种无可救药的大赛,居然会端出惊人的奖品。主持人终究是避开了「飓风揽拌器」这个字眼。(注:「飓风搅拌器」是漫画《金肉人》中的招式) 虽然我还挺想要的就是了。 希望瑟拉务必要赢。 「立刻举行第一回合!挑战者,平松妙子选手!」 两套厨房设备排在会场中央。有名女性站在那里。 一个是我们家的食客,瑟拉芬。隔着马尾和围裙也能明显看出的傲人胸部是其特征。她威风凛凛地交抱双臂。 与她构成对比,有个气质清纯、头发垂绑成两束的少女站在厨房。她显得十分害羞,还带着一脸过意不去的表情。 她——平松妙子是和我同班的模范生。没想到第一回合的对手会是平松—— 这场「净是熟人的料理大赛」是怎样? 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错在我半好玩地到处发简讯跟熟人宣传:「瑟拉在料理大赛得过冠军」。 肯定是吸血忍者或魔装少女或冥界人,动用了种种权力。 「第一回合的比赛主题是肉类料理。请两位开始!」 随着安德森宣布开赛的声音,平松低头行礼。 「请……请多指教……」 「彼此彼此。」简单答礼的瑟拉,走到主持人安德森那边。 「那么,最受瞩目的还是在上次决赛中,用头盖骨变形的声音来表现『怕生』这个主题而获胜的瑟拉芬选手。这次她会怎么发挥重度S呢?真让人好奇对不对,海原先生?」 为什么决定优胜的关键会是那个! 「嗯。从那天起,我就无法忘记那种感动,还兴奋得光着身子荡秋千咧。」 你用那张严肃的脸鬼扯什么五四三啊!根本是变态嘛! 「Me也是。连光着身子荡秋千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你也是变态喔!这什么大赛啊?受不了—— 安德森笑着缓缓点头,貌似感同身受地应了声「嗯」,然后又说—— 「原来如此,表示相川先生也曾经光着身子荡秋千……」 「并没有!你为什么非要把评审全部当变态!」 「噢噢,请You多骂几句~那股负面情绪会成为我等的原动力。」 「你学什么最终头目的台词啊!不要把粗制滥造的RPG最终头目和重度M相提并论啦!」 「在我们讨论时,平松选手有了特别的举动喔——」 听安德森一说,我转移了目光。 平松不知为何打开了饭锅。 然后,她将少量米饭倒入装着综合绞肉的搅拌器。 「应该是想用米饭来增加绞肉塑形时的黏性吧。」 海原大师的话让我释疑了。原来如此,平松要做的肉类料理是汉堡排啊。 相对地,瑟拉这边——像魔女似的用锅子炖了东西。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诡异的笑声。音量细微,仿佛蕴含恨意及诅咒的魔女笑声。 不可思议的是,那不会让人心生恐惧。 反倒显得很有趣。 话说回来,她是在炖什么啊?……肉类火锅?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料理在东拉西扯间完成了,来到试吃时间。 「来,平松。请臭骂一句。」 平松忽然被安德森用麦克风指着,慌得东张西望。 「咦?你说……臭骂?」 「是的,就是臭骂。比如『你这头蠢猪』。」 「咦?……咦咦咦咦!……那…那我该……怎么办?」 平松瞥向我这边,感觉像是在求助。 抱歉,平松。我没有任何建言能给你。 「总之你就骂一句『蠢猪』好了,来。」 安德森,要不是外表有型,你那样根本已经是变态啦! 平时可见识不到他这种猴急的模样。 安德森是个爽快的好青年,但同样怀着健全高中男生的心态。 「你……你这头……蠢猪。」 平松满脸通红地小声说道。 她用双手捂着脸,似乎害羞到快要死了。 原本板着一张严肃面孔的海原大师——变得陶陶然。 我看也是!难免会笑出来嘛!场面这么逗趣! 原本傻楞楞地望着瑟拉的皮耶——也变得陶陶然。 我就知道!这种逗趣可以跨越国界了吧! 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平松的料理送来了。 起司和番茄的香味。这是义式汉堡排啰? 「Me听说在义大利,也会用米饭来增加塑形时的黏性。」 哦。皮耶的意见头一次让我佩服。 不愧是平松。踏实不冒险的作风颇得我好感。 来尝尝看——嗯,没语说的好吃。 「怎么样……相川……?」 平松担心似的往上瞟着我。或许是为了掩去刚才的害羞,她缩起肩膀,想让自己尽量低调。 「好吃。平松会成为好新娘喔。」 我想替平松消除紧张,就用笑容对着她。 「哪会啊……才没那种事……」 平松泛着红晕的脸又变得更红,那模样让皮耶和海原大师忍不住露出喜色,准备脱衣服—— 「可不可以请你们别那么兴奋?」 听到我规劝,两个人似乎都回过神来,整理了原本要脱掉的衣服。 差点就让他们光着身子荡秋千了。 下一道料理端了上来,可是我不想把它叫成料理。 眼前,是一锅滚沸如熔岩的火锅。 「接着轮到冠军瑟拉芬。请臭骂一句。」 「你这条沾满灰尘的臭浴巾……吃过一口就请给我消失。」 我被数落成擦身体以前就闻得出一点臭味,而让人心情忧郁的玩意了! 这样海原大师不会发飙吗——哎呀,他那张脸,就像魔女宅急便的乌露丝拉说出:「不错耶。我喜欢那样。」那句台词时的表情! 难道皮耶也——哎呀,他笑得简直像吃牛井时的金肉人! 「所以,这哪里像肉类料理了?」 我冷静地指着火锅。 看起来,锅里并没有任何料。 于是,瑟拉又准备了盛盘的丸子。三颗串在一起的丸子,丸子。 然后她在丸子上面,洒了一大瓢从锅里捞起的紫色液体。 「这是恨意丸子。」 「为什么说得好像酱油丸子一样!你做的不是肉类料理,而是恨之入骨料理吗?题目总不会本来就是恨类料理吧?」(注:酱油丸子(みたらし団子)和恨意丸子(憎たらしい団子)音近,而且「肉」与「憎恨」的读音同为「にく」) 再吐槽也没办法让比赛进行下去,我只好尝了一口恨意丸子。 ……超苦的。 这是哪门子苦涩度啊?苦到跟莉卡娃娃的鞋子差不多。据说那是为了避免小朋友误食,才刻意制作得那么苦耶! 虽然我没吃过那种苦头,但我可以咬定绝对是同一种苦味。 「我做的甜度比较收敛。」 收敛过头了啦!和前任副将军亮出印笼时差不多收敛!(注:影射时代剧《水户黄门》) 辣妹口中「低甜度好好吃喔~」是对甜点的评语;对肉类料理基本上会说:「肉质真甘美~」才对吧! 虽然这不是肉类料理,而是恨类料理啦! 「那么,麻烦各位开始评分。本大赛中,『鬼畜度』、『兴奋度』、『独创性』在评分时各占三十分,『味道』则占了十分,合计为一百分。」 味道占的分数比例太低了吧!这算什么料理大赛啊! 太不识相的吐槽我也说不出口,只能默默打分数。 我决定将给分的主要考量摆在味道上面。 平松的得分——海原给三十六分,皮耶给六十分,我给九十五分。 瑟拉的得分——海原给九十二分,皮耶给一百分,我给七十五分。 胜者——瑟拉。 虽然如此,我总觉得不太能释怀。 海原和皮耶,都盯着我的脸猛瞧。 咦?你真的那样评分?他们的表情这么透露着。 我才要说那句台词啦!特别是织户!瑟拉的料理哪里值一百分了!虽然鬼畜度够高啦!不过味道铁定零分吧! 啊,我说成织户了。是皮耶才对,皮耶。那种家伙我才不认识。 「评审委员长海原大师,请发表一句评语。」 走到评审席的安德森将麦克风举了过来,海原大师双臂交抱。 「她那句『蠢猪』着实让我兴奋,但是鬼畜度不够。」 「呃,可是汉堡排也很好吃吧?」 我一吐槽,海原大师就「哈哈哈」地轻松笑道: 「可没有厨子能让我必服口服地称赞好吃。」 这样啊,他从一开始就无意评比料理。 「皮耶先生觉得如何?」 「菜色满怀爱情,非常非常不好吃。」 「为什么啊?我觉得没有更胜于爱情的调味料了。」 「因为那并没有怀着对我的爱啦!我反而希望那一味藏起来!反正里面满怀的只是对相川的爱情而已——!」 噢噢,他吼得连自己扮的角色都忘了。 「总觉得,我好像该对你说声抱歉。」 「好,以上就是评审的意见。最后请平松妙子选手发表一句感言吧。」 安德森冷静地替场面收尾,然后走到平松身边。 「呃……那个……我…我觉得很开心……谢谢大家。」 平松深深鞠躬,接着就以小跑步逃走似的离开会场。 到头来,她还是很害羞吧。 总之,说来说去就到了第二回合。 「第二回合,出场的是战场料理人兼摄影师春奈选手!」 才第二回合竟然就有决赛的感觉了! 二氧化碳喷出,朝着从白茫气体另一边现身的呆毛少女,众人毫不保留地送上掌声。 「喵哈哈哈哈!由我春奈出马,叶片女用什么招式都一样玩完啦!」 围裙上写着「从副驾驶座伸手换档」的春奈,手扠在腰间摆起架子来。 会出事啦!坐在副驾驶座的家伙要是忽然推排挡杆,肯定会出事啦! 「第二回合的主题是汤品。请两位开始!」 瑟拉和春奈。两人不发一语地同时去拿食材。 她们会做什么料理呢——该瞩目的是春奈吧。 从这里看不到她们挑了什么材料,但是回到厨房的春奈,自信十足地进入调理程序。 用柴鱼和昆布熬高汤的俐落手法,只有一句厉害而已。 汤料是海带和豆腐。原来如此,和风口味——可是这该不会…… 「哎呀,春奈选手加了某种东西喔?」 是味噌嘛。 「海原先生,这是在煮什么?」 不就是味噌汤吗? 「不明白。凭我这等眼光还是看不出。」 「是味噌汤啦!你们怎么会看不懂!干嘛还瞪圆眼睛一副想问:『咦?真的吗』的表情!高汤加味噌出现的时候,就肯定是味噌汤了!」 另一方面,瑟拉——戴上了焊接用的防护面具。 「春奈选手开始切豆腐了。完全预料不到会怎么演变。令人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他们对瑟拉这边一点都不在意!她做了超让人在意的举动吧!瑟拉刚才的行为并不属于烹饪啦! 「好,调理完毕!那么先从挑战者,春奈小姐的料理看起。请臭骂一句。」 「要我把你也做成汤料吗!」 对于她那句话,两位重度M——丝毫不为所动。看来春奈骂人好像打动不了M心。 可是,春奈做的味噌汤一端上来,就显得金光闪闪。光看就觉得好喝。 我们三个评审,同时啜饮了味噌汤。 「啊,好喝……咳咳咳。」 海原大师,你刚刚完全把「好喝」说溜嘴了吧?你之前不是才大放厥词,认为没有厨子可以让你松口吗? 「妈妈……」 皮耶开始怀念故乡了!你不是法国人吗!为什么味噌汤会让你想起妈妈的味道! 不过,这似乎可以期待得高分。 「评审们反应似乎都不错,冠军究竟能否卫冕呢!接着请冠军臭骂一句。」 「唠唠叨叨烦死人了。你这花枝皮!」 海原大师对这句发言也露出了陶醉之色!但是不M的安德森有点沮丧! 这是黄腔吗?原来这是黄腔?难道安德森同学还包着一层有花枝腥味的皮吗(注:总之……就是暗指○皮过长啦)! 随后端来的料理是——海瓜子汤。 咦?这真的是出于瑟拉之手? 汤本身普通到让人如此怀疑。 以瑟拉来说,很少会煮出这种「能吃的玩意」。 马上动筷的我想挖出海瓜子肉,却立刻就罢手了。 这些海瓜子……没有一颗是张开的。 「这……这是!」「开口被焊接起来了!」 超……超鬼畜!这招太鬼畜了!原本就很难取出的海瓜子肉,被她彻底封口了! 而且,要是设法硬将之剥开—— 「轰!」的爆炸声传出。 不对,或许该用「砰!」来形容。 才以为海瓜子开了口,里面的肉就像子弹般射出来。 皮耶和海原大师马上闪过身,后头的墙壁却开了弹孔。 墙壁被打穿了耶。 我们三个人同时搁下筷子。 春奈的得分——海原给六十分,皮耶给六十分,我给八十五分。 瑟拉的得分——海原给九十分,皮耶给一百分,我给二十分。 胜利者——瑟拉!靠着些微之差赢得胜利的瑟拉,安心地呼了一口气。 要是比毒舌料理而非普通料理,瑟拉果然占优势! 「为什么我的分数会那么低!至少该高个一万倍吧!」 「抱歉,春奈。你煮的味道有一百分,不过在鬼畜度上还是要扣分。」 「步是垃圾!废物!烂茄子!」 春奈将餐具和厨具扔了过来。别丢菜刀啦。 「只能感叹她没有在评分前这样发飙了。」 「嗯。」 那两个评审一脸遗憾地和我保持距离。 这就叫隔岸观火吧。对于另一片天空底下发生的事情,大家都不会关心。安逸过头就会这样吗? 「胜利者!冠军卫冕者瑟拉芬!这样一来,本届的冠军宝座也——」 配合安德森的宣言,在瑟拉高举双手那一刻。 「等一下。」 是个动听的女性嗓音。 从观众席传来的。 所有视线聚集而去,在那里的是——身穿花俏服装,有如八〇年代偶像的黑色长发少女。 「哎呀——!突然亮相的这位是——」 咯当一声,从座位起身的评审长海原大师满脸惊愕。 「她是……第一届大赛冠军!过去她那道用芥末取代寿司米饭的料理,既单纯而大胆……传说中技惊全场的冠军就是她!」 「感觉并不算多鬼畜耶。」 听了我的感想,皮耶摇头。 「她那次做的是散寿司。」 你说……什么?那就够鬼畜了。毕竟木盒里占八成以上都是芥末。 少女悠然走在大看台之间,下了楼梯,脸上充满自信。 她名叫娑罗室伐底。和瑟拉同样是吸血忍者,相当于瑟拉直属上司的人物。 还有最重要的——她是鬼畜度和瑟拉不分上下的人物。 「既然人渣达令当了评审,我就不会将冠军宝座让给你。」 而且,她是莫名其妙地看上我的怪家伙。 瑟拉望着站在厨房设备前的娑罗室,无奈地摇了头。马尾随之翩然摇曳。 「传说中的冠军对上现任冠军!巅峰对决在此实现!我兴奋得蝴蝶领结都歪了!」 对安德森这段热场词不予理会的不只是我。 「娑罗室……任何地方都会有你出现啊。」 「忍者就是这样。」 两人相视而笑。我能看到她们身后的熊熊气焰。 「那么,比赛主题是『面粉料理』,开始!」 她们去拿了食材。两头长长的黑发随斗志摇曳着。 娑罗室是选……山芋?她挑的食材还真奇妙。 瑟拉则选了番茄——还有海底鸡。那家伙打算端出那道菜色吧。东诺义大利面。 的确,义大利面是也包含在面粉料理当中。 回到厨房的瑟拉,在平底锅里倒了橄榄油,然后开火。 她开始炒大蒜和干辣椒——喂!春奈之前才发过脾气吧!大蒜要在开火前下锅啊。而且瑟拉还用强火。 接着她放了番茄和海底鸡,更加进面条并且用高汤粉调味——继续用「炒」的。 另一方面,娑罗室热了铁板,什么都不做就杵在那里。 「海原先生。挑战者是在做什么?」 「……嗯。看她调节的铁板热度,是打算贴在用餐者身上。」 这一值在M方面真的是个厉害人物,解说得令我心服口服。 瑟拉则把面条炒得让人想吐槽:「你想做炒面吗!」调理时间就这么结束了。 「那么先从挑战者娑罗室的料理看起。请臭骂一句!」 话虽如此,我们面前只摆了什锦烧的面浆。在旁人眼光看来,似乎会误认成油漆或别的东西。 「这是达令的份,还有这些也是——达令的份!」 娑罗室亲手拿起装着什锦烧面浆的碗,然后用刷子将它涂在海原大师和皮耶脸上。 不用涂我的份啦! 我明明这样想,她却笑容满面地像是在画着蓝天的画布上描绘云彩般,在我脸上涂了白色的山芋、高丽菜、小麦粉和樱花虾等——滋~ 好烫————! 娑罗室根本罔顾于我,就将加热得恰到好处的铁板贴到我脸上。 速成文字烧。 滋味名副其实地足以「让人脸颊掉下来」的料理。(注:日文形容食物时,会用到「好吃得脸颊都会掉下来」这种修辞) 这还真是要让我脸颊掉下来的料理。 「离烤好还要花一点时间。你就这样按着吧,My什锦烧达令。」 不会吧——这是自助式拷问吗? 什锦烧达令是什么鬼?我想当生的达令啦。 「心领了。」我回了这么一句,然后扳开铁板,用湿手巾擦脸。 「好,面对这精彩绝伦的菜色,本届冠军会怎么应付呢?麻烦你表示一句!」 「——我从刚才就觉得你们很恶心。」 瑟……瑟拉直接开骂!直截了当得像是阿罗迪斯·查普曼(注:Albertin Aroldis Chapman,美国职棒大联盟红人队的古巴籍投手,曾创下170km速球的世界纪录)将时速一百七十公里的快速球喂进好球带! 结果如何?对于没下工夫的骂人内容,海原大师会给什么评价? 「是的……对不起。」他满脸开心!即使是和舞妓玩的时候,海原大师的表情也没这么开心过吧。 「口水停不下来~」 尽管根本没有看料理,这个假法国佬口水已经流得像牛一样了!好脏!有够脏的! 我侧目看着他们的反应,也用叉子卷起东诺义大利面送进嘴。 嗯~是我吃惯的口味。嗯,并不难吃。嗯。 「咦?咦?」 皮耶吃着面,却一直歪头表示不解。 海原大师则表情气闷地闭着眼,将面条送到口中。 然后,评分结果发表—— 娑罗室——海原给八十七分,皮耶给一百分,我给两分。 瑟拉——海原给三十二分,皮耶给三十五分,我给八十五分。 胜者是—— 「挑战者,娑罗室伐底选手胜利!到了最后,竟然是由第一届冠军重回宝座!多么高潮迭起的发展!」 在毫不停歇的欢呼中……传说厨具飓风搅拌器……不对,飓风食材处理器被娑罗室高高举起。 瑟拉望着那一幕的表情,显得颇为开心。 由于那副表情太让人印象深刻,我在回家途中试着问她: 「为什么你输了却在笑?」 于是,瑟拉露出了有些害羞的表情。 「因为最后一道料理,所有人都吃完了。」 这样啊。这么说来,皮耶和海原大师的确都吃了东诺义大利面。 瑟拉之前做的料理,他们明明都只吃了一口。 光是如此,瑟拉就觉得很高兴了。讲究输赢之前,有人肯吃料理更让她高兴。 「我还有个疑问。为什么你要用我的煮法?你跟春奈学过正规煮法吧?」 这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那时,后来我们明明吃过春奈煮得超好吃的正统东诺义大利面,而且瑟拉也确实做了笔记。 然而,她为什么—— 「料理并没有标准答案。你不是那样说过?」 「嗯。可是——春奈发过脾气,她认为能煮得更好吃就是标准答案。」 「你当时所说的,和我的想法、我所追求的目标一致。料理确实有按部就班的程序,却也会有新的手法。就跟剑术一样——」 「不过,你都已经记下了春奈的煮法,实际上她的东诺义大和面也比我的好吃,再说——」 瑟拉将细长食指凑到我唇边,像是要打断我的话。 「我只是想煮你教的料理——这样不行吗?」 当时的瑟拉,肯定还带着一丝料理被人享用的开心余韵吧,她笑得相当洒脱。 「不会……我很高兴。」 看到瑟拉那样的笑容,我确信了一件事。 果然,只有这点我可以断言。 那就是——我并不是M。 第三话「是的,我的爱马很凶悍」这次的故事,是这样的。 提起在学校的回忆,大家会想到什么? 「好,织户!全包在我身上!」 「傻蛋友基从来没有像今天看起来这么可靠耶。」 教育旅行?文化祭?合唱大赛? 「我已经忍不住了!现在就来合体吧!织户!」 「咦?可以喔?那么——」 总之,八成忘不掉的学校活动,又多了一项。 「唔哇啊啊啊!你干什么脱衣服!你这变态!」 「什么嘛——你说的合体,只是想背人玩骑马打仗喔?」 莫名其妙的运动会——现在就要开始了。 虽然妮妮小姐中间夹带呵欠睡着好几次,还是勉强听懂了台上说明的全部内容。 「呵啊啊啊啊~~好,就是这么回事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这段故事,不过端出这样的料理,感觉连杜拜斯也会气得打道回府吧。我个人是觉得挺有趣啦。」 妮妮小姐一脸爱困地格格笑道。 她是被冥界推派上火线的,但好像并没有责难我们的意思。毕竟她似乎也是刚刚才知道料理大赛的详情,还一副想问「那又怎样」的态度。 察觉到那种氛围,周遭出现了奚落声。 「那算兵器而不是料理吧?」「你们那样能让谈判成立吗?」「光是一盘料理也会改变命运喔。」「叫山冈士郎去啦。」 在如此的声浪中,我站上讲台。 「的确,瑟拉的料理或许有问题。可是,如同资料中也有提到,让我和春奈从旁辅助,就能端出像样的料理。况且我本来就没有意愿让瑟拉下厨。」 鼓噪的奚落声稍微和缓了。 「臭虫。可不可以请你到全向十字路口,让车子从四面八方辗过去?」 瑟拉的唇形超不悦! 执政党这边别倒打自己人一耙啦! 「这件事的问题点,在于舌头被养刁的宫廷人士,对平民料理是否会满意吧?提出这份资料的意义不就是这样?」 说完,妮妮小姐就把资料甩到一边。 「我认为,确实正如你所提点的。要端出什么料理,我想还会进一步讨论。」 尽管不甘心,现在也只能这样对答。 在这个时间点,我们无从推诿地承认了接待阵容有问题。 我果然辩不赢妮妮小姐。 「你肯坦承就好……我讲够了。加油喔,少年。」 妮妮小姐眨了个眼,然后回座,仿佛表示自己对工作已经有交代了。 「那么,娑罗室伐底的质询时间就到此结束,换下一名质询者。梅儿·舒特珑。」 取而代之来到讲台前的,是和春奈角逐笨蛋代言人的吸血忍者,友纪。 「嗨!在下吉田咧!」 你那句语尾不用加「咧」吧。 呆瓜友纪莫名其妙地站到我们这一方的讲台,朝着人数约五百名左右的群众说: 「我很笨,不太懂大家在讨论什么,可是我觉得相川做的事不会有错!」 嘘声四起。 这也难怪吧。就如娑罗室的表态,吸血忍者全体对这次的三界会议应该是持反对意见。 即使只有友纪一人表示赞成,就会造成党内炮口不一致。双重标准。会被民众贴上组织缺乏团结力的标签。 「所以,身为相川的新娘,我想告诉大家相川的优点在哪里……不过我想很久想不出来,就找了人商量。」 友纪动作夸张地伸手,胸部顿时晃了一下。 「证人平松。」 被议长安德森点到,有个少女站起来了。 「有……议长……」 她显得有些紧张。 是个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目光游移,大概是觉得自己在这里抬不起头的关系。 这也怪不得她。 被这么多陌生的大人包围着,还要在受到注目的状况下发言,内向的平松根本做不到。 但是,她挤出勇气了。 「为了帮相川……我……想提一件事情。」 平松的目光十分清亮。 * 夏天过了尾声,开始变凉的九月下旬。 我和女生并肩站在一起,身上的衣服就某方面来说算是情侣装。 尽管嘴巴张得口水都要低下来,肩膀无力低垂,身子左摇右晃,我还是站着。 「你没事吧……相川?」 旁边是头发绑成两束的可爱少女。 柔美秀发,以及双手交叠在前的姿势,还有口中发出的乖巧声音,全都清纯可人。 令人感慨地体认到传统女性并未绝种的内向少女,那就是她,平松妙子。 会联想到太阳旗配色的白色体育服及红色三角体育裤,也搭得相当合适。 成绩已经是无可动摇的学年第一名,又有百人一首全国大赛优胜的实绩。 也许是稳重的个性颇得人心,她在我们班上也很受欢迎。 而被平松关心的我,活像个刚苏醒的僵尸,身体摇摇晃晃地仿佛随时会倒。 我并不是中暑。由于某种因素,我变得对直射的阳光超没抵抗力。 平时上体育课,我都会昏倒让人送去保健室。 所以,平松应该是对我这样杵在太阳下感到担心吧。 不过—— 「啊,至少今天要拚一下。」 没错,今天是特别的日子。 「是吗……你不要……勉强喔。」 温柔的平松貌似担心,却又微微露出笑意,仿佛不想让我知道她的那份用心。光是这张总是对着我展露的笑容,就能让我幸福洋溢。 今天是——运动会。 十月有文化祭,明明都还没准备好,我们就被强迫参加这种活动。 学生的秋天,充满了变数。 广大的操场上,全校学生都穿着运动装排成队伍。当中有人下半身穿运动长裤,或者只有上半身穿运动外套,也有人只穿普通体育服就是了。正因为如此,开头我才会用「某方面而言算是情侣装」这样的叙述。 「接着请选手宣誓——学生代表,星川辉罗罗。」 「是。」 被老师叫到,一头黑长发的校园偶像、或大家的偶像、或吸血忍者的部队长,总之就是有那么一位绝世美女走上朝会台,在众人面前秀着她那穿了三角体育裤的臀部。 穿体育服和三角体育裤而不搭运动外套,这点和平松一样。 她调整麦克风高度的手法很熟练。 毕竟,她在私底下当的也是偶像啦。尽管她自称星川辉罗罗,本名却是娑罗室伐底这种听起来像某位女神的名讳,属于必须对世人隐瞒真面目的特殊人种。 总之,娑罗室举起右手,用黑道老大般的威严语气宣誓: 「宣誓!我们将本着运动家的屁股!」(注:运动家精神(sportsmanship)的字尾,内含屁股(hip)这个单字) 你那是什么类似字汇天国(注:过去由塔摩利主持的谐音冷笑话综艺节目)的笑点啦! 住手!不要认真盯着我讲那种誓词! 娑罗室的语气十分陶醉,让人产生她那些话似乎都是认真在说的错觉。 她好像迷上了我的屁股。 我再强调一次,她迷上了我的「屁股」。 娑罗室看到我立刻用手遮屁股,就微微笑了出来。 「我发誓,我们会正正当当地比赛!选手代表——星川辉罗罗。」 骗谁啊!你是忍者吧!你们是为了执行任务,无论手段多卑鄙都会用来战斗的种族吧! 啊,糟糕。我一激动好像就会昏倒得更快。 可不可以早点结束啊? 教务主任和娑罗室一来一去地上了朝会台。 「呃——我是主任!呃——今天……呃——我想就用『黑白黑白我胜利』来分红队和白队!好,大家把手举起来!」 这个主任怎么回事?情绪有够亢奋耶。他大概很喜欢运动会。说起来—— 居然用「黑白黑白」分队!当我们是小学生吗!虽然我会这样想,不过也觉得有点好玩,再说大家都识相地配合,我就跟着举起手。 像这样,全校分成两队,但是人数比率当然不会对半,结果我们落得玩了好几遍「黑白黑白」的下场。 这种重要的事情还保密到当日才宣布,考虑一下时间问题好不好? 能不能……快点分完队伍啦? 「呃——你们听好了!呃——今天,呃——我是打算,呃——让所有人参加所有项目!来一场激烈的比赛!」 主任超啰嗦。 分成红白两队,要是让所有人参加所有的比赛项目,我觉得会花费莫大的时间就是了——当我在意识朦胧间仍想吐槽时—— 「呃——所以今天——所有项目都会用『骑马打仗』的方式来比赛!呃,让我看看大家的骨气吧!」 主任超烦。 如果有什么东西比太阳更烦——那肯定是人心。 所有项目都变成骑马打仗形式。 太阳底下的我,还没弄懂那句话—— 在阴凉处养精蓄锐的我,被分到一百公尺跑步(骑马打仗版)的第五赛程。 由三个人围成三角形当马,再找一个人坐上去当骑手。该骑手落地时就失去资格——这场一百公尺跑步,似乎加进了上述的骑马打仗规则。 ……在耍白痴吗?这是我的感想,不过大家意外地来劲,以氛围而言我无法吐槽。 也会有这种不方便吐槽的时候耶。 结果我什么都没说,诡异的一百公尺跑步第一赛程就开始了。 「各就各位,预备~」 人马。人马。人马。人马。 四人一组的人马排成了一列。要是纯以女生或男生配一组,会有力气上的差距,因此从小学毕业后,感觉好久没看见像这样男女混合的人马阵仗了。 体育老师一鸣枪,各队人马同时起跑。 ………………跑得有够慢。 虽然没有慢到两人三脚的程度,但因为无法全力冲刺,各队都跑得慢吞吞的。 我懂了——这样赛前对体育全才或者飞毛腿的评估,就会一口气翻盘耶。 在日常生活中,几乎没有组成人马的机会,想自发性练习也没办法。 在班上脚程最快的家伙落得最后一名,也是大有可能。 说不定会大爆在正常一对一比赛下不可能赢的冷门喔——终于轮到我们了。 「我们加油吧……相川。」 平松摆出干劲十足的架势。我和平松是红队,娑罗室及其他在学校有交流的人全分到白队。 我只得和班上两个连名字都不太熟的男生手牵手组成人马,由体重轻的平松当骑手。 阳光目前仍把我晒得七荤八素,因此我待在右后方,而不是当马头。 当马头的男生——我只记得他的座号是三号。负责左后方的男生则是座号六号——名字……叫什么来着?那倒不怎么重要啦。 我用手感受平松光溜溜的脚背,并将手搭在前面同学的肩膀上组成马鞍——又小又软的臀部坐上马鞍,我这只手等于穿过了裹着三角体育裤的胯下…… 这……这情景太火辣了!左后方的六号同学也显得有点羞赧。 主任的规则定得好! 「各就各位。预备~」 枪声响起,载着平松的我们拔腿就跑。 啊,糟糕。由于太阳的关系,我这双腿跑得东倒西歪。 「相川……你还好吧?」 带着红白帽子的平松低声问道。 你不要动得太大!会让我兴奋!会让我不得不兴奋啦! 「没事吧?」 当马头的三号同学也担心地看了过来,因为我的脚步就是这么不稳。即使被当成醉拳好手也不奇怪。 尽管几乎变成用走的了,我们还是那样抵达终点。 名次是五组当中的第四名。之所以没殿后,是因为原本第一名的人马垮掉,骑手摔了下来,结果那组丧失资格。 这倒不算龟兔赛跑的道理,不过冲太快也是会失去平衡的。 「抱歉,平松。」 为了躲避日晒,我和平松两个人,走到了独自耸立在操场角落的树荫下,而我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赔罪。 「……嗯?」她好像不懂我是为哪方面道歉。 「我扯了大家后腿,才变成第四名。」 「……那种事,你不用……在意啊?……假如只有我出赛……我想肯定会是最后一名。」 平松连忙挥了挥手,替我打圆场。 体格纤弱而像个高中女生的她,并不太擅长运动。 即使如此,应该不至于跑最后一名吧。 我们孤男寡女地坐在树荫下,看着一百公尺赛跑(骑马打仗版)的战况。 「不过你既然参加了,就会想赢吧?」 「……哪有你说的那样……再说……我又不可能赢。」 对于不擅长连动这点,平松大概抱持着类似自卑感的心结吧。 此时——操场变得人声鼎沸。 想着怎么回事的我,起身探了探状况。 我们所待的树荫,位于比操场高一点的地方。距离稍远,但我是僵尸。凝神看去——视力就能匹敌奥斯曼·桑孔(注:Ousmane Sankhon,非洲几内亚出身的日本艺人,据说曾拥有6.0的视力)。 在那里,能看见一组超高速移动的人马。 当马头的是个短发少女。骑手则是个刺猬头男生。两个都是熟人。 「是友纪在比赛啊?」 「好厉害……不愧是友纪……毕竟是田径队员。」 「刚才创下的记录——第一名,十一秒七六。」 好快!普通高中生跑一百公尺能破十二秒就够快了,她还背着骑手耶! 那快过头的速度,似乎是大家都想知道秒数,所以才特别用广播宣布。 我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惊讶。 那组人马,是由名叫吉田友纪的少女当马头。 既矮又傻,还有一对低调巨乳的短发呆瓜少女。 她并不是普通人类,而是吸血忍者。哪有忍者身手慢的啊。 纵使用骑马打仗的形式让步也一样。 难道她使了什么忍术? 那家伙真是乐在其中。平松如果也能和她一样开心就好了。 接着是障碍赛跑(骑马打仗版)。 来了个挺不妙的项目耶。 跨栏、吃面包、平衡木、钻网子。在这当中,钻网子的关卡堪称鬼畜。 众人排成一列,前往比赛的起点。 然后就像金太郎糖果一样,从前面的人依序出赛。 很快就轮到我们上场了。 因为艳阳高照,像个人偶一样完全动不了的我就和平松交换,由我当骑手。 「抱歉。」 「……我们加油吧……相川。」 我被带着笑容的平松疗愈之余,在几乎丧失意识的前夕采取双手悬垂的战法。 旁边——有一百公尺跑第一名的友纪率领的人马。 「嗨,相川。状况如伺?」 当骑手的男生,露出一张恶心的贼笑表情。那是刺猬头的眼镜男,织户。最喜欢女生,传闻兴趣是偷拍的下流胚子。 「我看起来像状况好吗?感觉你倒是挺春风得意的。」 「还好啦。你看,我这被女生簇拥的阵容。」 那个男的,也就是和我同班的织户,莫名其妙地坐在由三个女生组成的人马上。 友纪似乎不太介意,但是后面两个人明显都皱着眉头。 从她们眼里只能看出「不甘愿」这句讯息。 那也难怪,织户在女生间的人气只有「一」。 没挂零还挺不可思议的,总之只有「一」就对了。 理应是女性公敌的他,怎么会分在这组—— 后面那两个很明显在咂舌嘛。咂舌声都和节奏口技一样了。 「欸,为什么你会和织户组队?」 我试着问了友纪。因为我不太想和织户讲话。 「听说他是和佳奈美交换的。」 友纪的好友兼织户的天敌,三原佳奈美。 她也是白队啊。我都忘了有这个人。 不过,她会那么轻易地将女生当成祭品,献给身为性骚扰代名词的织户吗? 「我讲好会请她六十三瓶饮料,才换来了这个特权。」 真敢开价。三原超会开价的。 「啊,不是罐装饮料,是请瓶装的喔。」 结果那不是六千圆就能打发的交易!差不多八千圆吧? 尽管我还想问清楚点—— 「各就各位。预备——」 由于他们站上起跑线了,我们也跟着向前。 枪响「砰」的传出,各队人马同时踏出脚步。 「我不会输给你喔,相川——!」 友纪卯起来加速。只要有她在,白队似乎包准会赢。 最先等着我们的关卡,是连续三道跨栏。 我本来以为也只能跨了—— 「跳……跳起来了!」待在左后方的六号同学冒出惊讶之语。 因为友纪稀松平常地跳过了跨栏。 当然,在后面支撑的普通女生跟不上她—— 手就放开了。 铿。织户的大腿后侧重重撞在跨栏上。他直接往后一倒,不过友纪立刻将人撑住。 判定——安全过关。在赛道外侧的老师将双手水平伸开。 看来,就算人马解体,好像只要骑手没触地就行。 状况百出之间,我们也跟着追上去将跨栏—— 「硬冲吧!」 我喊了出来。 首当其冲的三号同学,听懂我说的意思就点头了。 多么上道的家伙,三号同学。你的名字我之后肯定会记起来。 跨栏给了我们三个选择。从上面跨、从下面钻、或者撞倒冲过去——既然跳不起来,别用跳的就好了。 我们将跨栏撞倒,不过跨栏的脚架成了阻碍,后头两人没办法顺利越过。没想到在骑马打仗的形式下,跨栏难度会这么高。 设法过关后,就到了下一站的吃面包。这里反而轻松。因为面包就吊在眼前。 奇怪?织户那队人马怎么停住了?明明超前那么多,这样不就被赶上了吗?我们战战兢兢地靠到他们旁边。 赶在我问起是怎么回事之前—— 「相川……你要小心。」眼镜散发出诡异光芒。 「你说什——啊!」面包旁边,晾着一只臭袜子! 「这不是单纯的障碍赛跑,而是精神性的障碍赛跑!」 你……你说什么!虽然并没有直接接触,但是红豆面包就吊在袜子旁边。 这确实对精神颇具冲击。 到底谁会这么做——我朝旁边一瞄,就看见娑罗室露出傲然的笑容。 原来是你的杰作喔—— 这就是忍者说的光明正大比赛? 吸血忍者是有多卑鄙啦!我都快要变得讨厌忍者了! 并未屈服的我啃了面包,继续往前进。 跟着是平衡木。两道平衡木当中的一道,有这附近最知名的不良少年坐在上面。发型像海螺小姐的粗壮大哥。 非得战战兢兢地通过的平衡木。要用骑马打仗方式闯关,还得避开被人当现世宝而在气头上的不良少年,这种感觉—— 好刁钻的精神性障碍!由于平衡木很窄,只有当马头的人会上去。 底下充作马蹬的手变斜了,状况比我想像中还困难。 「平……平松,抱歉。」 「…………………………………………嗯。」 装着我那两颗蛋蛋的稻荷寿司,正贴在平松手臂上。 平松低着头,变得满脸通红,所以我忍不住就道歉了。 缓缓走在我们前面的人马,最后还是垮了。 而且空间窄得不禁让人担心,右后方的成员会不会撞到不良少年。 随后,我们终于也走到不良少年旁边这一段了。 「啊?」他上下甩动那颗像海螺小姐的头,瞪着我们找碴,当马头的三号同学因而怕得往左靠,想离对方远一点。 原来如此。我们前面那队人马,刚才就是这样解体的啊。 然而,平松畏惧地说:「对……对不起。」不良少年的脸色就变得有点过意不去了。 这个人恐怕是好人耶————! 他是那种会被野猫靠到身边的不良少年————! 做得好!靠平松勉强过了这关以后,等在最后的就是钻网子。 这关的鬼畜等级不是前面能比的。通常是要趴在地上钻过去。现在用骑马打仗的形式,当然办不到。 三号同学尽可能放低姿势。身为骑手的我抓起了网子—— 这……这面网子! 摸起来黏答答的!绝对有人把可乐或别的东西溅在上面就没擦干净! 我才不容许让这种网子接触到平松的秀发! 所有人马都皱着眉头,慢慢地一点一点钻过网子。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飞快地抓起网子往上提。 「干得好,相川!」三号同学抓好了时机往前冲。 很好!剩最后的直线跑道。只要照这样跑完,就是第一名——然而在最后关头——我们却被友纪追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 恐怖,吸血忍者的毅力。执着心。 明明只差一点耶。抵达终点的我,沮丧地垂下头。 「好可惜喔……」 「对啊。差点就第一名了。」 「没……办法嘛。」 平松露出笑容,但我看得出她是强颜欢笑: 「不过相川恢复精神了,下一场我们就会赢吧?」 听三号同学这么一说,我抬头仰望天空。太阳被云遮着,没有露脸。 换成现在,应该就能展现僵尸威能的一角了。虽然称不上全力—— 呃——接下来由于篇幅因素,我打算用摘要方式说明比赛情况。 ·滚大球(骑马打仗版) 「区区小石,我要将它推出去!新买的鞋子可不是虚有其表!」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夹到了啦!夹得超用力的!」 「三号同学——!」 ·团体体操(骑马打仗版) 「对了,最近好像都没看见池谷幸雄(注:日本的体操选手兼艺人)耶?」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痛痛痛痛痛痛痛痛!配合不了配合不了!」 「三号同学——!」 ·午休(骑马打仗版) 「没休息到啦!我连一点休息的感觉都没有!」 「喂我吃饭!要有人喂我吃饭啦!」 「三号同学——!」 总之,发生了许多状况,才终于来到最后一个项目—— 那就是—— 「现在要举行『骑马打仗』。请全校同学集合。」 我们一直都在比吧! 我们比的一————直都是骑马打仗啦! 事到如今,总不可能再比普通的骑马打仗,结果正如我所料。 学校准备了超过一公尺长的大毛笔,让骑手拿在手里。 是的,那好比长枪——那副摸样,已经不是骑手了。 看上去……那就是一员大将。 是这样啊。广播说的骑马打仗,指的就是打仗。 三号同学极度排斥继续当马头,所以这次换我当,改由平松担任大将。如愿退居后方的三号同学体会到平松臀部的触感,露出陶陶然的笑容。 相对地,平松则显得面色畏惧,用力捧着又粗又大的毛笔。 她应该相当不安吧。 规则很简单。只要被毛笔弄脏衣服或落马就出局。从规划成四方型的战场中出界也一样出局。时间内看哪一队存活下来的人马多就赢。 另外,只被毛笔沾到皮肤不算出局,所以可以用手臂防御。 锵——锵——锵—— 以铜锣敲响为信号,人马队伍带着吼声起跑。 只有我们这组落后。 我们红队的人马团结一心,势如怒涛般杀进白队阵营。 相反地,白队将阵形展开成薄薄一片,坐等我们攻进去。 他们似乎被我们红队的势头压过,很快就开始后退了。 在敌方中心窃笑的,是黑发美女。 担任吸血忍者部队长的娑罗室。 没错,就是那个在选手宣誓时,表示自己对屁股着迷的家伙。 那张笑容代表什么? 此时我惊觉了。 只有敌方的中间部队后退。那简直像V字形——不对,他们是打算摆出U字形的阵仗。 「快撤退!那是陷阱!所有人撤退!」 我大喊。 这是——「鹤翼之阵」。 假如我们傻傻地硬碰硬,转眼间就会被包围,并遭到歼灭吧。 「哦。」娑罗室貌似有些佩服地笑了。 「反应挺快的嘛。不愧是My达令。不过——为时已晚!」 娑罗室将拎在右手的大毛笔高举向天,然后奋力挥下。 于是乎,之前左右散开的敌方部队同时行动。 他们要展开包围了。 「组成圆阵!不,应该用更强的阵法——对了,快布下八门金锁阵!」 我如此大喊,不过这年头的高中生当然不懂曹操军过去被誉为最强的阵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友军被白队包围歼灭的情况。 不过,理解战况的人,以及勉强听懂我在呼吁什么的人,还是赶在敌军从侧面发动攻击前脱离战线。他们收兵退到落后的我这组身边。 「要怎么办?」 陌生的一员大将问我。对方恐怕是学长。 「正面硬碰硬赢不了。现在发动攻势时,应该优先考虑将敌方挤出边界。」 「噢噢——你们听,刚才相川出了好主意!」 「咦?那个变态的相川?」 「是那个让人搞不懂在想什么的相川?」 为什么我会这么有名?我明明就过着低调的校园生活耶。 我们红队的队友朝敌方右翼突击。尽管兵力折损得剩下三分之一,集中战力对付右翼还是能势均力敌。只要活用地利,我们就有胜算。 这项作战有个不可或缺的要素。 那就是拦阻敌方的左翼部队。 我们目前将所有兵力投入于敌力右翼,要是被左翼从侧面痛击,就等于重蹈刚才的覆辙。 所以,我率领了少数人马前往左翼。 不用撂倒敌人。这只是替队友争取时间。 「平松,抓牢喔。三号和六号同学,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要配合我行动。」 「好……好的,我明白了。相川。」 平松不安地捧着大毛笔。我在前面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光听声音也知道她很不安。 冲在左翼前头的入马是—— 「嘿嘿嘿,相川的好运真是好。」 连小学生也不会犯这句台词的语病。机动力居冠的傻蛋,友纪。马上的大将仍是织户。待在后头明明就能摸臀了——啊!难道那家伙是想用胯下在女生手臂上磨蹭,才选择当大将的?怎么会有人打那么恶心的主意啊。 友纪的机动性惊人。只要有她在,我根本无法采取四处逃窜的战法。这时候该贴过去拦住她,尽早将他们那一组解决。 因此,我将头低得像是要组橄榄球的斗牛阵,并且屈膝将重心彻底下移。 双方冲撞——友纪挺着胸脯,好似冲过短跑终点线扑在我头上—— 怎……怎么会——怎么会这——么软啊! 平时友纪的脸只到我的胸口,看来是我将姿势放得太低。 「你死心吧,相川!这场仗是我们以八比三占优势!」 友纪硬是将身体顶过来。满面笑容就在眼前。 我莫名其妙地吞了口唾沫,心跳也跟着加速。 不行!这样不行!我脑袋快抓狂了! 可是,我们不能打退堂鼓。为了求胜,我双脚使劲,挡下友纪的行动。 「喔!你很行嘛,相川!」 友纪扭动身子挣扎,我的脸因而——塞到她那丰满的胸脯上。 不妙!这样不妙! 「你放马过来吧,平松!」 听得见织户装模作样的吆喝声。 「嘿……嘿呀!」 平松拚命挥着大毛笔,对织户发动攻击。 可是,她似乎使不惯大毛笔,没办法顺利涂到织户穿的体育服。 织户脸上被墨水涂成了整片黑。 「涂到脸不算出局。」 自信的表情。即使脸染黑了,那股自信仍然不变。 连眼镜底下都被笔毛刷得彻底。 这时,红队的援军赶到。毛笔从三个方向朝织户脸上猛涂。 「涂脸不算数!涂脸不算数啦!」 涂啊涂。涂啊涂。织户的呼喊声似乎没人在听。 「喂!开什么玩笑!为什么相川可以被友基巨乳压顶,我就要落到这种下场!」 他那悲痛的呐喊依旧没人在听,连耳朵都被墨汁染成全黑了—— 「巨乳……压顶?咦——啊!」 不对,有人将呐喊听进去了。就是他骑的爱马,友纪。 之前拚命贴着挤压的胸脯顿时离开,使我一头往前栽。要是三号和六号同学没拉着我的手,大概就跌倒了。 「抱……抱歉,相川……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对你做了很色的事。我觉得……实在很不好意思……」 友纪用两手遮着通红的脸颊,变得忸忸怩怩。 没错,由于她用了两手,他们那组人马因而解体,织户就摔到地上了。 「呃,你没有错啦,应该算是我占了便宜。」 「咦?原来我很像亚克特·德卡(注:指《逆袭的夏亚》的机体「ヤクト·ドㄧガ」。音近日文的「占便宜」(やくとく))?」 「你话是怎么听的?」 「太好了。原来我就像亚克特幻象(注:漫画《五星物语》中的机体)啊。我还以为自己对相川乱来啦。」 友纪说着这类意义不明的话,和消沉沮丧的织户离开战场。 由于她的表情相当满足,我什么都没吐槽。 右翼部队的攻防,是由我们红队完全胜利。 趁早打倒最强战力之一的友纪,果然大有助益。 现在已经成了两军交杂的混战状态。 在这种局面下,我对坐守后方,默默地笑着观望战况的娑罗室感到介意。 随后,娑罗室终于行动了。 由篮球队星——修长的安德森当马头的一组人马。娑罗室跨在上面,提了装墨汁的水桶纵身到半空。 组成人马的另外三人,大概都有帮忙将娑罗室往上抛,她宛如忍者、也宛如吸血鬼般轻松地跳起大约六公尺高。 虽然说借助了他人之力,不过啦啦队女郎也没办法跳这么高吧。 「吾剑之精髓,实非秘剑。」 我知道娑罗室要使出的是哪种招式,立刻先开溜了。 「相川!……你怎么了?」 「别忽然移动啦,吓我一跳。」 「因为那家伙……打算发动随机攻击!」 「如雨滴飞舞之剑,亦即——飞剑,百鬼渐杀。」 从水桶里溅出的墨汁飞沫,就像散弹一样地洒了下来。 「唔啊!」「呜!」「噢!」 众人纷纷倒下。那波攻击可不能小看成水滴,威力好比用腿力增强鞋踢出去的足球。 要是她想来真的,墨汁大概会轻易贯穿身体吧。 衣服一沾到墨汁就算出局。组成人马的队员被打中也会当场垮掉。 「好痛——!」「唔呃!」 虽然我立刻转身逃跑,后头两个同学却都被墨汁轰炸击倒。 「六号和三号同学————!」 他们俩松了手,趴倒在运动场上。失去支撑的平松——我不能让她摔下来! 我捧稳平松小巧的臀部。 「咦?相……相川。」 「只要没落地就行吧?」 平松把手绕到我的脖子,将重心全靠在我背上。 我将手凑在光滑细嫩的大腿上,把平松背起来。 ……背女生……挺香艳的耶。 「相川……为什么……你要这么拚命……?」 「我不希望就这样输掉。平松你也是吧?」 「我并……没有关系……不过……既然相川你这么说……」 「我怎么说不重要。告诉我你的意愿。因为我只是一匹马,你才是大将。」 我开口打断平松的话。 「说得……对……相川……我……」 「我想赢!」 「我就是想听这句话。」 我露出笑容,然后调头面对战场。 那家伙在选手宣誓时说过——我们会正正当当地比赛。正是如此。我要从正面和她硬碰硬! 「好表情。混帐达令。让我浑身酥麻啊。」 黑色秀发翩然闪过,娑罗室又一次纵身高飞。 趁攻击尚未发动,我冲到安德森同学面前。 「安德森!你鞋带松了,鞋子也差点沾到墨汁,感觉挺危险的喔!」 安德森是普通的运动少年,家里有很多运动鞋。所以听我提醒鞋子的问题,肯定会在意。 「咦?」安德森低下了头。 「飞剑,百鬼渐杀!」娑罗室将墨汁化为子弹射来。 「出力百分之三百!」 啪!我用脸接下有排球那么大的黑色水团,并且用脚一蹬,踏到安德森背上。 「竟然把我当垫脚台?」 因为他是冥界人,我毫不留情地踩了他,藉此纵身高飞。 没错,就和娑罗室所做的一样。 「上吧!平松!」 「嘿呀————!」 如同马上枪术比武时,持长枪冲向敌人那样,平松的大毛笔在空中命中娑罗室了——笔毛只扫在脸上。 涂脸不算数。即使被墨汁涂中,娑罗室仍然暗笑不已。 使劲冲上去的我,直接和娑罗室相撞。 没错,我简直像是一头栽在那不算特别大,却又确实具备柔软度的胸部上面——这算是今天第二次的酥胸贴脸。 「啊?」 娑罗室发出娇声,带着体育服上那块和我脸形一样的墨渍,摔到地面。 我则背着平松,稳稳地用自己的双脚着地。 「呼……我们办到了!相川!」 平松那张可爱的笑脸,似乎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就这样,风波连连的「骑马打仗大运动会」闭幕了。 至于分数呢,红队——二八〇分。白队——六五五三五分。以我们红队的惨败告终。那当然了,对方有吸血忍者和冥界人,我们却只有一只僵尸,会输也是无可奈何。 玩得最开心的应该是友纪吧。当我在闭幕典礼上这么想着,平松就问了我一句: 「相川……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想赢?」 「成绩全学年第一,又在百人一首大赛得过优胜的人,说来当然是好胜啊。」 「呵呵……不过……只因为这样?看起来……你好像还有别的把握耶。」 「我都懂啊。因为我一直看着你。」 听了我的话,平松在一瞬间眨着眼,露出讶异的神情。 「……这样啊……呵呵……原来,你有看着我啊。」 平松那时候的笑容,显得有点难为情,而且十分开心。 那张笑容和平时不太一样,但是我依然光看就觉得很幸福了。 第四话「是的,你可以过终点了」这次的故事,是这样的。 大家好。我是僵尸的相川步。 大家有被作品感动,然后落泪的经验吗? 「提到感动,当然就是生死关头啦!」 「我对运动比赛就是感动!」 音乐、雕刻、绘画、体育比赛、电影、动画。 世上充满了感动。 「友基挺懂的嘛!不然我们就准备轮椅和白布条——」 「噢!要用那招吗!真不愧是师父!那样瑟拉芬绝对会哭出来!」 呼。小时候,不是会欣赏蒙娜丽莎的画吗? 第一次看到那幅画时……怎么说呢……呃…… 虽然有点下流……呵呵……我……感动了。 「好!我们绝对要让叶片女哭!」 「噢!」 友纪听着平松提及往事,交抱双臂点头称是。 「所以啰,当时实在超开心的!」 她洒脱得像是在介绍自己日记的小学生。 虽然那只是一段回忆,又没有任何质询内容,让我大感困扰—— 「相川。」 被议长点到,我只得走上讲台。 「呃——怎么说呢,尽管这会让论点重复——总之,我这股不死心的毅力可说是有口皆碑,即使最大的问题人物,韦莉耶女王莉莉亚的力量再强大,我还是想说……不会有问题的。」 「我不太懂相川在说什么耶。」 咦—— 「总之,要知道相川是不是好家伙,从之前提过的事情不是都能听得出来吗?」 「你上台干什么的?」有这种奚落声出现。 「吵死了!对了,就告诉你们那件事吧!我会将你们卷进感动的海胆里面!」 是感动的漩涡啦,漩涡。(注:日文的「漩涡」(うず)和「海胆」(うに)只差一个音) 我可不想被卷进海胆里。 ——等等,你是有没有打算质询啊! * 某天晚上七点过半,我哭得死去活来。 那已经算嚎啕大哭了。脸皱成一团,还揉了好几次眼睛,甚至连哭嗝都冒了出来。 「呜……呜呜……这条败犬。」 我旁边用呆毛当注册商标的矮个子女生——魔装少女春奈也哭了。 身高一四五公分。 无袖背心搭短裤的睡衣装扮。就算暖气开得够强,我觉得冬天穿成这模样还是太离谱了。 她并不是感叹自己胸部和小学生一样小,才哭出来的。 「伤感的 故事」 一身铠甲的可爱银发少女——优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可是内心似乎也在哭的样子。她不能开口说话,所以在便条本上写了字。 我设法忍住眼泪,然后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过,他最后能看到鲁本斯的画作,算是如愿以偿了。」 没错。我们现在正在看龙龙与忠狗(重播)的最后一集。 遭遇种种悲剧,又失去希望,最后在教会丧命。相当有名的故事。 只要是日本人,应该几乎都看过这幕名场面。不管看几次都会哭啊。春奈是异世界来的人,恐怕是第一次看这部卡通吧。眼泪流得唏哩哗啦的。 「呜……这种节目……通常不是都会做成快乐结局吗?嗝……吼,我好想烧掉那个村子……呜……」 呆毛翘来翘去的春奈,气得敲起桌子。 没想到这家伙会感动成这样。 「春奈。没办法。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抱着手臂频频点头,沉浸在戏里的余韵中,并安抚她的怒气。 「要对人 温柔」 因为某种理由,优不能动感情。所以她隐藏着悲伤,保持一副任何情绪都感觉不出的脸色,在便条上这么写道。 所有人的情绪合而为一,凄怆的空间支配了客厅。 在那种气氛下—— 「龙龙与忠狗真是名作。任何时候看都会感动耶。你也这样认为吧,瑟拉?」 「不会。一点也不。」 …………咦? 态度不悦而挺直背脊,正襟危坐的马尾美女瑟拉,正用一副仿佛想说「真是无法理解」的目光瞪着我们。 「叶片女就没有感动到哭过吗?胸围没料的人就是这么伤脑筋。」 哭完的春奈擦掉眼泪,在茶几上托着腮帮子。 另外,瑟拉的胸部又大又棒,总之就是大。 那对双峰里装着什么!难道不是心吗!难道不是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吗! 胸部大心胸也会广大的说法,难道是假的吗! 「说得也是。我确实没有因为感动而哭过的印象。」 「你是冰块啊!」 明明长得这么漂亮又凹凸有致,要是个性别那么苛刻该多好——我总会这样想。 「你真啰嗦。请不要大呼小叫的,真呃心。」 哎呀,危险危险。我立刻将目光转向春奈。 我凝视瑟拉胸部的举动要是穿帮,眼珠子就要被烤或被切了。 「嗯——原来你没哭过啊。」 春奈似乎在思考什么。呆毛正像节拍器一样地左右摇晃。 她应该是在思考些什么吧?就跟一休和尚思考时的木鱼声是相同的。 「我是没被这类东西催泪过。」 「那这样吧,叶片女。假如我能让你哭——你要怎么办?」 挑衅的眼神、以及嘴形。眼泪已经停了。 「……照你这么说,是要跟我打赌?」 瑟拉眯起眼睛。她眼里仿佛透露着:「春奈的老毛病又犯了。」 「对!假如我把你弄哭,你就要帮我来一套国王级的超棒按摩!」 一如往常,那是准备捅出漏子来的炯亮眼神。 「春奈……」 我低声开口。瑟拉轻松回嘴,打断了我那句话。 「步——我倒是不介意跟她赌。」 瑟拉大概是以为,我想阻止春奈策画闹事吧。 但她错了。 「我也想帮你。」 春奈牢牢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瑟拉讶异地睁大眼睛。这也难怪了,换成平时,我都会率先阻止春奈乱搞。 然而,看了瑟拉这么目中无人的态度,我不得不帮春奈灭灭抛的威风。 绝不容失败的一场胜负就摆在眼前。 「那么,步。借我手机。」 「拿去。」 春奈一拿到我的手机,就离开客厅到了走廊。 她讲电话的对象是—— 「啊——喂喂喂,友纪基吗?是我啦。」 以笨出名的少女,友纪。别人对她的称呼有时是友纪,有时是友基,有时则是友纪基,不过会叫她友纪基的只有春奈。 顺带一提,我是叫她友纪。 咦?没标音所以分不出来?我哪管得了那么多。友纪就是友纪啦。 「听好了,瑟拉。假如你哭了,就要连我一起按摩。」 瑟拉叹了一声。十足带有厌烦的味道。 「反正,我想这只是白费心机,就接受你们的挑战吧。赌上吸血忍者的名誉。」 我要让你如丧考妣。 呵呵呵。 啊,如丧考妣不行。我要让你哭丧着脸。 呵呵呵。 我们瑟拉默默地瞪着彼此不动,宛如两名剑豪。 「总之 开饭吧」 叩叩。桌子被敲了两次。 对喔,来吃饭吧。反正春奈八成会抱怨,还是先问她想吃什么,不过她还在讲电话…… 「嗯。没错,我要你用魔王身分君临天下。你有斗篷对吧?嗯,好。」 虽然我很在意春奈到底想让友纪搞什么,但今天就随她去好了。 「这样好吗,瑟拉?我要你穿比基尼,全身涂满润滑液,然后身体互贴地帮我按摩喔?通称软垫服务。」 「尽管很恶心,不过没问题。」 瑟拉乱有自信的耶。难不成她一次都没有哭过? 「嗯。对,那就将轮椅……好~好好好~」 我从刚才就听到很奇怪的字眼。不过,要让瑟拉感动,就该准备接二连三的波状攻击。交给春奈最妥当。 讲完电话的春奈,又直接走回客厅—— 砰。 小脚趾撞到门了。 春奈因为那股冲击而倒地,我牢牢将她捧在怀里。 「春奈!振作点,春奈!」 失焦的眼睛。溢出的泪水。 「我……想吃……牛……舌……」 头无力地垂下。 「春奈——!」 我悲痛的呼唤,会传到哪里去? 「请救救她!请救救她!」 我泪如雨下地朝天花板叫喊。 逼真的演技。完美。 然后我瞄了一下瑟拉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得意的脸色?——烦到恶心死了。」 居然……不管用……? 瑟拉眯着眼瞪我。 刚才那应该会让人感动吧——明明想吃牛舌,却无法达成宿愿就丧命的少女,以及向天求助的少年。够完美了吧—— 由于不见功效,春奈于是起身。 尽管脸上一派从容,她还是按着小脚趾。 那大概痛入心扉了吧。虽然身体还是有点抖,春奈掩饰得不错。 总之我到了厨房,物色冰箱里面,但牛舌实在不算家中常备的食材。 倒不如说没什么可以煮的耶。要是在晚餐时端火腿蛋出来,我八成会挨揍。 嗯~ 「唔!」听到春奈闷哼呻吟,我赶回客厅。 在那里,有春奈倒地的身影。 我扶起她的上半身。 「没事吧,春奈!刚刚的伤痛明明还留着,你却没让大家发现——太坚强了!」 说明得这么刻意,再迟钝的人也会懂吧。 我们俩同时瞄了瑟拉的脸色——和能剧面具一样,什么情绪都感觉不到! 于是,春奈又出招了。 「步……步,已经晚上了?」 「难道,你的眼睛已经……!」 多么悲剧!多么扣人心弦啊! 这只能哭了吧。永远的黑暗逼近她的生命了耶。 如何? 「呃……所以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满脸得意地看着我这边?」 怎么可能!瑟拉居然对这不感动! 「最后…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哥哥?」 面对春奈的精湛演技,我已经泪流满面了。 感觉上,这就像父母再婚才成了兄妹的两人,因为害羞而一直只用姓名相称,可是做妹妹的又想喊一声哥哥……她那天才演技,让我脑海里瞬间闪过了这样的情节。 「可以……可以啊!」 我牵起春奈发抖的手,凑到自己脸上。 「哥……」话就断在那边,春奈的手垂了下来。 没错,那就像花朵枯萎凋落一样—— 如何? 「能不能快点让我们用晚餐?」 瑟拉连看都没看这里! 「没血没泪就是形容你这样啦!她挤出了所剩无几的力气,想叫一声哥哥,却已经油尽灯材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刚才我们用演技呈现了这种情境耶!」 「可是,她只是撞到小脚趾吧?」 ……………………呃……那个……倒是没错啦。 唷咻一声,春奈坐起来啜饮热茶。 「我也不觉得靠这样就能让叶片女掉泪!」 根本是嘴硬嘛! 可是,那种奋斗精神很不错! 「嗯,我明白。」 「只是,希望你至少要明白这一点——小趾撞到真的超痛的。」 「你直接讲出来喔!」 我以为应该隐瞒到最后的。 然而,春奈小趾头受到的伤痛,远比我们想像中还要重—— 于是我们发动滔滔不绝的感动攻势,并去了一趟附近超市买牛舌。 春奈在无袖背心配短裤这种不合冬天的衣着上披了件大衣,再穿上过膝袜。 瑟拉穿了针织高领毛衣加莲蓬大衣。 优负责看家。 至于我——则是照着春奈吩咐的穿上白色大衣。 这是质料较薄的大衣,不适合在冬天穿,但我只有这件白大衣,所以才会穿成这模样。 算了,白大衣可以靠脏污增加感动。春奈肯定有她的用意吧。 假如这单纯是为了整我,倒也令人垂泪。 最想哭的大概是我啦。 我们今天要让瑟拉服输,然后开烤肉派对。 到了肉品区,主要是搜购半价的肉。 春奈似乎想找零嘴,一进超市就跑不见了。 「光吃肉会营养不均,也买些蔬菜吧。」 「说得也是。」 我和瑟拉边走边聊。 瑟拉一一拿起在超市门口堆成一大片的蔬菜端详。 她这样看起来,简直像个主妇。对任何事都一丝不苟,很合乎她的作风。 美味的蔬菜。当我们挑选着以代码来说是01410831的食材时—— 「笋干,找到你了~!」(注:动画《我们仍未知那天所见的花名》的桥段)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春奈大喊的声音。 我满脸得意地看了瑟拉,不过她好像全心投入于挑蔬菜,没空感动的样子。 反正春奈没当着她眼前用这招,我也觉得有点问题就是了。 我们多少排队排了一阵,很寻常地结完帐。 瑟拉细心地将东西照轻重摆进购物袋防止压坏,然后走出超市。 「春奈跑去哪儿了?」 「谁知道。她大概已经回去了吧。之前似乎嚷着笋干什么来着就是了。」 原来你都听在耳里喔! 当我们两个开始谈话时,春奈就一脸拚命地冲过来了。 「可恶。晚了一步啊?全让他偷走了。」 「偷?我们是规规矩矩买的喔?」 瑟拉冷眼回答,但是我顿时拉高音调说: 「不,他什么也没偷。」 「错了,那家伙可偷走了不得了的玩意——就是你的心。」(注:出自《鲁邦三世·卡里奥斯特罗城》的桥段) 面对春奈一副男子汉的表情,我露出笑容附和—— 「是啊!」这招如何? 看了这感人的知名桥段,瑟拉总该—— 「……我说过,这些都是规规矩矩买的喔?」 她什么都不懂~根本没人提到蔬菜嘛,真是什么都不懂~ 重现到这种程度还是不行? 总之,在我们踏上归途后,有阵活泼的声音传来。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亏你们能来到这里!我应该夸奖你们!」 听起来傻傻的,不过仍带有可爱感觉的嗓音。 「那…那是……魔王!这下完蛋了!我们会全军覆没!肯定会!」 结果待在那里的,是个短发少女。 披着黑斗篷的她伸开双手,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高大壮硕一点,那样子实在挺滑稽的,我看了有点想笑,不过她扮的似乎是魔王。而且好像来再多人也赢不了。 她叫友纪,跟我是同学,身高比春奈高一点,胸部比瑟拉小一点。在学校以那对低调的巨乳而为人所知。 友纪今天的服装和春奈差不多。 「步,帮忙争取时间。」 看了春奈逼真紧迫的演技,我也跟着配合。 这时候,应该那样回话吧: 「对了春奈,我先确认一件事。要争取时间是没问题……不过,就算我直接打倒那家伙也行吧?」 如何? 这种从背影流露出的男子气概。在明白自己敌不过魔王,大家也都赢不了的情况下,来这么一句耍酷的台词。 理应可以用「帅」做总结。 瑟拉应该要感动了吧。 「我无所谓,能不能早点回家?」 她超不耐烦的! 「咦!刚才那样你不感动吗!」 友纪似乎也难掩惊讶。她不得已拿出了水枪。 哪有魔王拿水枪跟人打啊。与其用枪,你不是也会类似魔法的招式吗? 手枪……白色大衣……啊!我懂了。所以春奈才叫我这么打扮——既然如此,只能演那个桥段了。 「喂,你搞什么?」 我伸出手来,强调要友纪缴械。 魔王友纪怕得跌坐在地,还继续往后退。 ……所以这算什么魔王啦!我不能这么吐槽。因为现在的我是名刑警。 「交出来,喂。」 咻!红色颜料水从水枪中射出,沾湿了我的腹部。 我睁大眼睛,手按在湿掉的肚子上。 我到底被怎么了?——秀出这样的演技以后,我将手挪到眼前…… 「怎么会这样————!」(注:以上为著名警匪剧《向太阳怒吼》里,松田优作中枪殉职的情节) 「不就是颜料吗?」太快了啦!你吐槽得太神速了!让我多玩一会儿啦! 我没理会瑟拉,当场瘫倒下来。 「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接着,我从衣服里的口袋拿出香烟……香烟……没那种东西啦。 我是健全的高中生,所以没带烟。 「你不是早就死了?」 「呃,对啦。是没错。」 完全打动不了人心,也没有接着演下去的小道具,因此我就匆匆起身了,结果刚才怕得往后退的友纪已经不见人影,下水道的人孔盖被掀开。 从附近的电线秆垂了一条绳索,友纪像特种部队一样「咻」地滑下来。 然后她直接掉进下水道。 友纪不见身影,只有竖起大拇指的手从底下伸出。 「I'll be back.」(注:电影《魔鬼终结者2》的桥段) 这招漂亮。以友纪来说干得不错嘛!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啦~当~当~当~」 配乐立刻出现。 「你可以不用回来。」 瑟拉连表情都丝毫没变! 「太冷漠啦!就算流了眼泪也肯定是冰泪!」 「怎么样,相川?瑟拉芬哭了吗?」 友纪从下水道探出头问。 我朝着那张元气十足的笑容摇头。 「咦~刚刚那样也没用喔?——啊,我忘了要表演『最后的绿宝石齐射』耶!」(注:出自漫画《JOJO的奇妙冒险》) 友纪嘿唷一声钻出下水道孔,脸上一副想说「真伤脑筋」的表情。 于是,就在她随脚把人孔盖踢回原位时,事情发生了。 友纪踢歪了,只有小脚趾踹到人孔盖。 呆瓜友纪太小看人孔盖的重量了。 人孔盖纹风不动。 还有—— 「唔啊!」 随着惨叫倒下的友纪。 「友纪!」我赶到她身边。 「相川,我已经不行了。」 「你说什么傻话,友纪!」 「我的小脚趾变成这样……八成没人肯娶我。」 「我会娶你啦!我会娶你啦!」(注:动画《Angel Beat!》第11话中日向的台词) 「你的语尾真恶心。」 「不要吐槽那点!那是感人的台词耶!虽然情境不太一样!」 「啊,那边的转角有准备轮椅喔?」 轮椅?那正好。 「不然就用那个载你吧。」 「噢!谢啦,相川。」 开朗无比的笑容。小脚趾明明就很痛吧,真是坚强。 我盖回人孔盖,然后用轮椅载着碰巧和春奈一样,小脚趾受伤的友纪回家。 旁边则有瑟拉已经快要心防失守的倩影。 ……呃,她看起来也像快发飙就是了。 就差临门一脚。 没错,应该就差临门一脚。 就快到家了。这么说来,春奈到哪儿去了? 只剩在下一个转角拐弯——这时候,春奈终于现身。 穿着无袖背心配短裤的她,肩膀上扎着布条,正拖着脚步跑向我们家。 原来她先回家啦。不对,更重要的是——这是绝佳机会。 我拔腿跑去。和表情痛苦的春奈并肩跑在一起。 「老哥!加油!老哥~我喜欢小雪~可是,小雪她喜欢的是老哥你啦!」(注:日剧《一个屋檐下》的桥段) 我全心全意地模仿福山雅治,为春奈打气。 原来春奈的小脚趾,还带着之前的伤势。 可是,她仍相信家人的牵绊而跑马拉松……多动人啊! 「老哥加油!加油,老哥!」 不知不觉中,连推轮椅的友纪也并肩跑在一起了。这么说来,我记得老哥的弟弟常中,好像就有个那样的角色。 我只对福山雅治有印象就是了。 春奈这家伙盘算了那么多,才会准备轮椅吗? 「发生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 再加上这首名曲。 如何?这样瑟拉总该—— 「你唱歌总是这么恶心。」 往年的名曲变成败笔了! 「咦!瑟拉芬这样还不感动吗!我都快哭了耶。」 友纪说得对。难道瑟拉这样还不失守? 我们对付的……是多么……多么强大的对手! 在大家觉待已经束手无策时—— 「友纪基,你真没骨气!」 停下脚步的春奈,对友纪开口了。 那种口气,几乎就是在模仿。(注:影射动画《小天使》中,小莲激励小芬下轮椅的桥段) 平凡的马路,现在成了阿尔卑斯山上的草原。 「师……师父!等等我!」 友纪下了轮椅。小指疼痛的右脚频频发颤,两只手则像企鹅一样为自己保持平衡。 「友纪基站起来了!耶~耶~友纪基站起来了!」 雀跃的春奈到处乱跑,还秀了后空翻。 多么……多么感人的一幕! 这下子瑟拉总该—— 「整体而言,我听不懂你们说的意思。」 被她全盘否定掉了! 叩!砰!咚! 也许是小指还带着伤的关系,或者,也可能是闹过头的关系。春奈扭到脚,侧头部重重撞在民宅的围墙,倒在柏油路上。 「春奈!春奈————!」 这次又要玩什么梗……不对,这次她又会表演哪个感人的知名场面?我有点期待。 「我伤到肩膀和腰了。」 乱有真实感的!头撞到的痛楚自然不用说,她是用怪姿势跌倒的,所以才会受伤吧。 绝佳机会。可是,碰到这种机会,春奈却只能闷声报告现状。 人受到严重伤害时,身体根本不是处在能留下名言的状况。 「你还好吧,师父!」 友纪担心地凑了过来。急着行动,巨乳就会晃。这可以算是小知识。 当我这么想着,春奈就缓缓起身了。 「友纪基……你待在那里。」 春奈貌似绞尽力气地微微开口。 「喔……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友纪留在原地,神情变得更加担心。 我咽下口水,守候着她们俩。 「已经——可以了吧。我……努力过了对不对?我已经,可以过终点了吧?」(注:电玩游戏《A-R》中神尾观铃的台词) 原来是要接到那个场景吗!毕竟那跟老哥跑马拉松一样是以终点为目标——啊!而且轮椅也有出现在那个场景!未免……未免计算得太周密了! 「难道你还觉得痛吗!其实你一直都觉得痛吗!恶梦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春奈。她的小脚趾还是在痛吧……唔,我的眼泪涌上来了。 「可是,我……彻底尽力了……所以,我要过终点了喔。」 嗯,你彻底尽力了。你在许多方面都尽力了。 从梗已经用完的意义来想,也算是到终点了? 如此一想,总觉得挺落寞的,接着就涌上了一股感动。 春奈拖着脚步,确实地一步一步朝友纪靠近。 「不行!你不可以过终点!」 友纪也忍不住哭着冒出关西腔。 「到终点了。」 伸出手的春奈倚着友纪,将脸贴在她那低调的巨乳上。 「那~片~大~海~蓝得一望无际~」(注:《A-R》的插曲《青空》的歌词) 我流着眼泪鼓掌。 太精采了。 如何? 如何? 如何? 面对我们三个演完一连串戏码的笑容—— 「结束啦?那太好了。」 瑟拉说得一副厌烦的样子。咦!刚才那样没让她哭出来吗!这家伙无情到什么程度啊? 就这样,我们的挑战结束了。 要让瑟拉感动,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失意和绝望感。我们用轮椅载着以某方面而言也很想哭的春奈,让友纪推着她一路到家。 于是乎—— 家前面的电线杆上,绑着无数随风飘扬的黄手帕。 「是黄手帕!你们看,不是好好地绑在那儿吗!」(注:电影《幸福的黄手帕》当中的情节) 春奈立刻模仿起桃井薰的演技。 「有人肯等着自己回家,再也没有这么值得高兴的事了。」 友纪不禁落泪……啊,那是阿姆罗的台词?虽然我完全不记得是哪一幕,感觉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这我倒是赞同——」 瑟拉「呼」地一声发出深深叹息。 「真的吗!你感动了?痛痛痛痛……」 春奈本来开心得像孩子似地眼睛发亮,不过她一按着腰走下轮椅,就摇摇晃晃地走向玄关。 刚才跌倒受的伤那么重啊。 「没有。一点也不。」 瑟拉否定时,还多强调了一次! 春奈和友纪丧气地垂下肩。 明明都那么卖力了。花了多少心思就有多沮丧,那种心情我懂。 我们将轮椅搁在玄关,一起走进家里。 瑟拉朝着脱了鞋,打算走向客厅的春奈说: 「……春奈。之后我帮你按摩吧。你是伤到腰和肩膀对不对?」 咦? 春奈和我顿时瞠目。 瑟拉的表情满怀母性,透露出:「真拿你们没办法。」 面对那温柔而有点害羞的表情,我们…… 有那么一点点,少得连龙龙与忠狗的零头都不到地—— 受了感动。 对于春奈努力过的奖励。或者说,瑟拉是真的担心她的伤? 我觉得,这很像瑟拉的作风。 「叶片女……好啊!」 听了实质上的落败宣言,春奈并没有哭,而是露齿现出使坏般的笑容。 有个少女没脱鞋子,独自在玄关显得忸忸怩怩。 「欸,相川。」 「嗯?」 「我……也想吃烤肉耶……不行吗?」 往上瞟着我、又微微偏过头的那副模样,简直就像个女孩子。她平时明明都像个少年耶。 我瞥了瑟拉一眼。 瑟拉和友纪同样是吸血忍者,但她们分属于敌对的组织。 所以,这倒要看瑟拉的意见—— 「呼,没办法。」 那天的瑟拉,比平时多了点温柔。 尽管她之前是用那么冷漠的目光瞪着我们。 即使如此,我,还有我们都知道。 今天的瑟拉有颗温柔的心。 「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时候准备黄手帕的?」 我问了走向客厅的春奈。 「咦?不是你弄的吗?」 春奈将呆毛弯成「?」的形状。 我还以为,那都是这家伙安排的—— 「不然是友纪?」 我把脸转向友纪。 「我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块?」 那倒也对。 我思考着这是怎么回事,踏进了客厅。 叩叩。茶几被敲了两次的声音。 转眼望去,优在那里亮了一张便条。 「欢迎回来」 片假名的「イ」反了一边,看起来就像「ト」。 那跟某部动画感人的最后一幕相同。(注:指动画《勇往直前》完结篇中,地球上显示的文字「オカエリナサト」) 这样啊,原来优也想参加。 表演感人名场面给瑟拉看的这场游戏。 与其称为游戏,我们都很认真就是了。 所以,优才会准备黄手帕。 真受不了,这该说是我和这些家伙意气相投吗? 优、春奈、我、友纪,大概都算臭味相投吧。 「那么,步去准备烤肉。春奈,请你躺在那边。我来帮你按——」 「烤肉~烤肉~」 叩。 正巧在同一个时间点,瑟拉和友纪踏进客厅。 瑟拉被横冲直撞的友纪一推,撞上了拉门,而且重重地踢到小脚趾。 马尾摇曳,我搂住跌倒的瑟拉身体。 「没事吧?」 「对不起,我被烤肉冲昏头了。」 友纪双手合十,一脸抱歉地说道。 瑟拉在我的臂弯中,露出了思索着什么的模样以后—— 「梅雨连绵,露泪莫辨,寄名杜鹃,直入天边。」 她吟出咒语般的诗句。 ……………………这………………是何含意? 「抱歉,我实在不懂你说什么。」 我满脑子都被「?」塞满了。 「……这是足利义辉的辞世之句。」 「啊……原来你是想让我感动。」 「…………请不要特意说出来。」 瑟拉有些脸红地转开了目光。 感人的名场面,是因为知道内容才会感动,要是不知道前后情节,只秀出关键场面也是没有意义的——我领悟到这一点了。 看不懂的致敬,没有任何意义。 模仿陌生人,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瑟拉才没有被我们打动。 不过—— 原来如此啊。 我只误解了一件事。 其实,瑟拉也跟我们臭味相投。 第五话「是的,没出界没出界」……这次的故事,是这样的。 大家好,我是僵尸相川步。呃,提到一对一的体育竞赛,各位会想到什么? 「海尔赛兹大人,你在做什么?」 「小小力士」 网球……西洋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小力士……吗?嗯。你和春奈一样打算参赛对不对?」 「因为我喜欢这种比赛」 身为日本人,该最先想到的肯定是——相扑。 「既然这样,那我也参加好了。」 「那么 你去帮春奈 我会和步一起参加」 话虽如此,这回要比的并不是普通相扑。 「吉田,质询的时间超过了。请做总结。」 友纪讲到一半被议长提醒,连忙将话题告一段落。 「啊——呃,关于这个——」 要将意见做总结,对呆瓜友纪来说难若登天。 「关于这个~呃,关于这个嘛~」 你是田中角荣吗?(注:日本第64、65任内阁总理大臣) 「吉田的质询到此结束。接下来另有与会者请求质询,在此准许发言。爱丽儿。」 「议长~」 穿着白衣的少女,满脸笑容地上了讲台。 轮替下台的友纪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在质询时间想表达的是什么啊?被拖下水的平松也真是飞来横祸。 接着来到台上的,是个双马尾的温吞少女。 她是韦莉耶的人,春奈的导师——大师。 幼儿身材中,凝聚着非比寻常的魔力。 认得大师的人应该都知道…… 她是最险恶的对手。 要慎重答询才行。 「我想请问步先生~三界首脑如果聚集,也会有被狙杀的风险吧~你保护得了他们吗?」 「没问题。到那种时候——我会拱莉莉亚出来应付。」 会场因为我的一句话鼓噪起来。 「韦莉耶女王莉莉亚·莉莉丝。任何世界都找不到比她更强的人。无论谁来找碴,有她在就能制伏。我已经和她建立了足以居中斡旋的信任关系。」 即使有人要针对这一点质疑,搬出之前接待莉莉亚的事迹,应该就能树立可信度。 「如果她想要其他人的命,到时怎么办?』 虽然那是最有可能发生的啦。 「我会说服她住手。」 「真有自信耶~比如面对我,你也能阻止得了吗?」 大师嘻嘻地笑了。 「我会当面阻止你。」 「嗯~步先生有过成功的事例吗!」 「这件事,我原本打算留在心里——不过例子确实是有的。我曾经采取行动,从和大师一样强的家伙手中救了世界。」 * 叽叽叽……叽叽叽……咻咻咻咻。 有个少女掀起焊接防护面具,用戴着厚手套的手擦去冒出的汗水。 鼻头被烟尘沾黑,作业服也到处破洞。 她就在客厅入口外面,用报纸铺满走廊,全心全心地进行作业。 「手术刀!」 「来。」 「止血钳!」 「来。」 「抹茶!」 「来。」 「钻子!」 「来。」 「呼——真是会心之作!」 作业似乎结束了,所以我朝那里瞥了一眼。 电视播着猜谜节目,我原本正窝在电暖桌里发呆,脑袋里猜着题目的答案,但因为我们家那个长呆毛的少女食客莫名其妙忙起来的关系,我本来以为她又跟平时一样在瞎搞,就一直没当回事,可是连脑袋不太傻的另一个女生也参加,我就开始好奇了。 「辛苦了,春奈。」 马尾少女——瑟拉收拾起春奈弄乱的东西。 呆毛少女——春奈连收拾都不肯动手,只顾点头称是。 「所以,你们在干嘛?」 我侧目瞄着呆毛翘啊翘地沉浸于优越感的春奈,然后望向完工的那玩意。 那只是一张纸。 摺成了鸟的形状,而且看似图画纸的纸。 刚才的道具都是用在哪里啦! 除了纸鸟全身的绿色看起来像抹茶,其他没一个能让人接受啦! 我只知道止血钳的用途啦! 你们那种节奏精准得像在捣麻糟的默契,也根本用不着嘛! 「你刚才在搞什么飞机?」 傻眼到无话可说,就是指这种情况吧。 在那里的是只把翅膀往前伸,动作显得怪怪的纸鸟。 纸劳作。用厚纸张摺出来的普通纸鸟。 要说是普通纸鸟,摺得也未免太精致了点—— 我看……这应该是凤凰。 「笨蛋步就是不懂吧。」 你是松鹤家(注:日本的说唱艺术家)啊?我这样吐槽读者会懂吗~?应该不懂吧~耶~。 「我才不想被傻不愣登的你那样讲。」 叩叩。敲电暖桌的声音。 「纸相扑」 一身铠甲配手甲的银发少女,亮出便条给我看。 她是将我变成僵尸的死灵法师大人,由于某种因素不能讲话。 所以才像这样用笔谈。 原来如此,春奈刚才在做纸相扑的力士——等等,纸鸟!那是只鸟嘛!你该摺的是力士啦! 纸相扑是要让纸摺的相扑选手较量啦! 「哼哼——这在我的世界是八岁小孩玩的游戏。」 春奈说得一脸得意。她交抱双臂,态度趾高气昂。 「在这世界也一样啦!」 我想了许多吐槽的词,结果只说得出这句。 「只要摺出来的成品能赢,交给春奈试试看不是也很好?」 赢?当我十分好奇她们要和谁比赛时,有张传单被摆到桌上。 「纸相扑镇内对抗赛」。 那似乎是镇内互助会办来哄小孩的比赛。 我整个人泄了气。 「嗯——所以你们要参赛啊?」 我在茶几上捧着腮帮子,懒洋洋地回话。 「优胜奖品是三大袋白米。」 瑟拉面带喜色。她偶尔露出的笑容,会让我有点小鹿乱撞。 男人为什么对美女的笑容这么没有抵抗力啊?不,是对马尾没有抵抗力吧?不,我想应该是对胸部……咳咳咳咳咳。 「很像互助会会准备的奖品。其实挺大方的。」 「你好像没什么兴趣。」 「差不多。你们就随便比一比,随便赢一赢回来吧。」 「你对我的作品没有什么感想吗!」 我想吐槽的可多了。 你为什么会摺成鸟——或者该叫凤凰才对。 拜托你摺个力士出来行不行! 比的是纸「相扑」啦! 「呃,我没什么感想。」 谁理你——我露骨地将脸别开。 摺那什么怪东西嘛。 「哼哼~你是看过这尊『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就吓到了吧?」 「之海」!春奈凑了一堆感觉帅气的字眼——最后却是用「之海」收尾! 你还懂得在词尾沿袭力士取名的逻辑喔! 基本上,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这名字太长啦! 再精简一点行不行! 还有它明明是凤凰,你却涂成绿色!是用抹茶上色的吗?不行不行。我不能介意那些。 我是沉得住气的高中生。 我没发飙喔。能让我发飙可就了不起了。 说到底,力士的模样应该要更壮硕吧。 虽然……它的尾巴是蓬蓬的啦,但鸟腿终究是鸟腿,不是细得活像牙签吗? 啊,因为要比纸相扑,两片翅膀才会伸向前面。 原来它姑且还有搏斗的意愿。 我很怀疑那样子上场比赛,能否得到优胜。 「孱弱」 没错没错。优说得对。 腰腿必须跟这个千代富士(注:赢得第58届横纲殊荣的前相扑力士)一样,再壮硕结实点才像样……………… 咦? ………………这个千代富士打哪儿来的? 我发现了。 就像春奈眼前有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将绚烂翅膀平举向前,优的茶杯旁边也有个精巧得仿佛人偶的纸劳作。 那个体型宽硕的纸相扑力士——就像那位曾经被当成狼人设计蓝本的大横纲。(注:漫画《金肉人》当中的狼人,是参考千代富士设计出来的角色) 力士就该这样嘛~ 做得真精美。 瑟拉都在帮忙春奈,所以这应该是优自己做的吧。 优是长年和纸相处的用纸高手。不知是否拥有「The Paper」别号的便条传教师。(注:称号出自小说《R·O·D》) 关于用纸这方面,优会比春奈技高一筹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并不是对折就完成的纸相扑娃娃,而是像摺纸工艺品一样构造复杂的纸劳作。 尽管优面无表情,略显自豪的她,亮出了便条给我看。 「他是迷你版千代富士 简称小小富士」 讨厌……好可爱喔…… 于是,东拉西扯地就到了隔天。 在附近小学的体育馆里,聚集的人还算不少。 明明只是纸相扑比赛,却还有观众。 参赛者全是小鬼头。 年龄层低到连我和瑟拉看起来都像家长,不过身高一四五公分,而且胸部和屁股都根本没发育的春奈和优要自称小学生,也不至于被怀疑。 乍看之下,倒也像国中生就是了。 家长要陪同参赛,两人一组。 因此我就和优一起参加。 并……并不是因为纸相扑感觉很怀念,才让我变得有点想玩啊! 纯粹是因为春奈好像会捅出什么漏子来,我才无法坐视不管。 我作梦都没想过自己读到高中了,居然还参加这种哄小孩的活动。只希望别碰上熟人。 外表像高中生的人嘛—— 很好很好。看来没有吧? 只有小孩和成人。 小孩——嗯。 有个发型直筒卷,穿白色歌德萝莉服的少女拿着酒瓶。 她还对旁边那个不知哪户人家的爸爸劝酒。 等等——为什么那家伙会来! 我大吃一惊。这叫我怎能不惊讶。 因为在那里的,是我「认识」的少女。 身高和优差不多,棘手程度则和春奈差不多。 克莉丝。过去在魔法世界韦莉耶身负「最强」盛名的少女,正盘腿坐在体育馆一角,拿着酒瓶往嘴里倒。 我叹着气,瞒着春奈她们走到体育馆角落。 蹲下来以后,我朝着混在小学生里也丝毫不逊色的小不点攀谈。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呼耶?人家要在哪里做什么,和大哥哥没有关系吧?咕噜……咕噜……噗哈~」 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 该不会像春奈那只性感什么来着的凤凰一样,克莉丝也打算用怪模怪样的力士参赛? 蹦~ 我本来想板着脸吼她一句,却有东西搁到我头上。 「呃……你是艾尔顿·洗拿《注:曾三度获得F1个人总冠军的已故赛车手)小弟对吧?」 头上传来问话声。 怎么会这么舒服啊? 这种柔软度……这种柔软度是——! 过去研究胸部的第一人,织户教授(高一)曾说过: 假设,有东西和胸部一样软。 假设,有东西和胸部具备相同的质感。 然而那些东西,终究并不是胸部。 无可取代且独一无二之物。 那就是——胸部。 我发现了。 我发现搁在我头上的东西是胸部。 不用看也知道。 是本能,哺乳类的本能正在呐喊。 「连……连妮妮小姐也来了!说真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急忙纵身后退。 因为让胸部继续摆在头上,我的脑袋会麻痹到连话都说不好。 在那里的是头发高高地束起左右两撮,发型显得睡乱了的爆乳大姊姊。 呃,无论做什么动作都会暴跳的那对胸部,大概要叫做「暴乳」。 连写真女星都相形失色,或者相形变平。 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拥有最强大上围的美女——妮葛蕾莉亚·妮比罗丝。通称妮妮小姐。 即使同样在东京,她平时是住在和这里正好相反的另一边,日夜绘制同人志。 她怎么会来到我们镇上…… 「就算你问人家怎么会在这里,理由也只有一个吧?」 「奖品有米……呼噜~」 睡着了!妮妮小姐俐落地睡着了! 「欸,妮葛蕾莉亚。讲解台词不要说到一半就睡着啦~」 妮妮小姐似乎总是忙着画同人志,有睡眠不足且随时随地都会入眠的特质。 ……虽然好像还有其他因素。 「我大概明白了……不过何必特地用那副外表过来啊。」 克莉丝目前是个可爱的白衣萝莉,但她平时还有另一种外表。 她怎么会特地用「克莉丝」的模样出现—— 「这里有场不能输的比赛。白米对独居的人有多重要,相川你这小朋友大概不懂~吧~」 你是松鹤家啊?……奇怪,我觉得自己讲过这句台词。 算了。 「拜托你尽量不要给人添麻烦喔。」 「好好好——」 我在起身时侧眼看了敷衍答话的克莉丝,以及站着入睡的妮妮小姐,然后回到春奈她们那边时又深深叹了口气。 谁叫我已经看到了。 有只用纸摺出来而且像黑龙的玩意。 当时我就确定了。 这下子,决赛就是性感什么来着的凤凰VS性感什么来着的龙,变成魔装少女之间的单挑——八成会这样。 「你刚才 去了哪里?」 回来一看,春奈和瑟拉已经不见人影,只剩优迎接我。看来春奈是去参加第一回合了。 「喏。」我用拇指比向体育馆角落。 「妮葛蕾莉亚」 「对啊,不知道为什么,克莉丝和妮妮小姐好像也参加了比赛。希望不会出奇怪的状况。」 「她们 好像已经有动作了」 听了那种让人头痛的话,我会跟着害怕耶。 于是,大赛开始了。 第一回合。 亲子组队参赛的爸爸和眼镜少年,对上春奈、瑟拉组。 身为普通参赛者的少年手上,拿着一个只是经过对折,然后用粉蜡笔之类涂上水汪汪眼睛,长得很可爱的纸力士。 虽然我们也是普通参赛者,该怎么说呢,我们家这几个并不算普通人。 春奈和少年将各自的力士放上土俵。 眼镜少年发出赞叹之语:「好……好棒喔!」不过从他眼里感觉不到敬畏,似乎单纯是对春奈的凤凰觉得感动而已。 小孩子果然就该这样嘛。 脸上仿佛写着「我最爱相扑」的互助会爷爷,穿成了一身传统典雅的司仪模样,将军扇比向眼镜少年和他爸爸那边。 「东方~从四国来航的黑船——山本山~」 名字取成了从上面念或从下面念都可以的回文耶! 有必要编那串介绍词吗?偏着头大感纳闷的似乎只有我。 伤脑筋。真想取回童心。 接着,军扇又比向春奈那边。 「西方~烧灭所有洋葱的漆黑火焰——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 喂,那火焰也太会找麻烦了吧! 凤凰英勇站上土俵的模样,让敌手少年眼镜下的纯真目光更加发亮。 「好……好酷……」 不不不,那超矬的。主要是名字。 少年会把那只凤凰看得英挺雄伟的心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假如他自己的纸力士只是经过对折的普通货色,自然更不用说。 「对吧对吧!喵哈哈哈哈!」 敌手抛来的话,让春奈产生优越感。 总有比洋葱再帅一点的词吧? 「盯紧对手~双方预备……比赛开始!」 眼镜少年,以及从后头伸手的爸爸敲着土俵的边边。 相对地,春奈则是大剌剌地抱着双臂,由瑟拉一个人来敲。 纤纤玉纸敲出的声响,宛如莫札特的旋律。 弹跳的指头好似在琴键上轻舞,凤凰也随着节奏跃动。 太过美丽的景象,让少年和他的爸爸都停了手。 「趁现在!」 春奈推开瑟拉,然后接手敲起土俵。 左手敲的是↑↑↓↓←→←→,右手则敲了两次。 她不断输入密技指令。 ↑X↓BLYRA。 比如这种指令。敲的时候连土俵侧面都会利用到。 指速可比高桥名人。 卡卡洛卡卡洛卡卡卞卡卡卡洛特……是的,请看得懂的人窃笑就好。(注:电玩游戏《七龙珠超武斗传2》中,在进入标题昼面以前,输入「↑X↓BLYRA」就会出现这句布罗利的语音) 春奈另外还输入了许多疑似密技的指令。 于是乎,战况变成怎样了? 隆隆隆隆隆…… 整座体育馆微微颤动。 地震?不,不对。这是春奈输入密技指令才产生的震动吧。 不晓得魔装少女的普通民众,大概连想都不能想像。 「拳拳体爆光!肃清可乐波——!」 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高高地飞起,并且从鸟喙喷出可乐。 我不清楚其中到底是何原理,但土俵都被可乐喷湿了。 而且,还出现了一旦要求做说明,八成就会让春奈搬出魔法当藉口的现象。 和春奈打对台的眼镜少年,他的衣服劈哩啪啦地全爆开了。 咚。 力士在土俵倒下。现场被欢呼及掌声包围。 纸上面洒了水,那当然会倒嘛。 春奈「耶~」地和瑟拉击掌,优则默默盯着她们俩。 「那招式 很危险」 「对啊,确实很危险。」 居然会让衣服破掉。 优显得有些紧张。 那是因为快轮到她上场,或者有其他意思? 从一向面无表情的优脸上,我能判读的讯息仅止于此。 后来,比赛大致都如我所料地进行得很顺畅,但发生了一件怪事。 我本来以为衣服爆掉的原因,是出在春奈的什么可乐波上头,看来并非如此。 连普通人比赛时,衣服也会莫名其妙地破掉。 有人袖子不见,有人的裤子则变得像B'z的稻叶先生那么短,还有人衣摆少掉了一半。 ……不对劲。 难道魔装少女玩的纸相扑就是这样?毕竟她们都能马上让衣服复原。 克莉丝在这世界滞留很久,玩纸相扑的常识她应该懂——呃,对喔。现在她只是个醉鬼。 更让我在意的是,明明衣服破了,大家却玩得颇开心的这种状况。 尽管碰上这种状况,确实也只能笑了。 好,该我们上场了。 「加油」 「噢。我第一次看见用汉字写『加油!』的人耶。」(注:原文中,优写的是加油的日文汉字「顽张」) 我们带着迷你版千代富士——「小小富士」,走到体育馆中央。 体育馆虽然宽广,准备的土俵却只有一个。 互助会办的比赛,终究是这种规模吧……我本来这么认为,接着才想通是春奈让另一个场地泡汤的关系。 大概因为紧张,对手是个一语不发的内向男生,和感觉很温柔的妈妈。 「请多指教。」 我低头问候,对方的妈妈也带着笑容回礼。 「双方预备……比赛开始!」 在司仪出声同时,双方开始敲起土俵。 加油!别输给他,小小富士!我和春奈不一样,再怎么敲也只是普通的纸相扑。 我被对方的力士逼得越来越后退,最后终于到了土俵边线—— 啪啦!我这件衣服的袖子纵向裂开了。 简直像剥香蕉皮。 说真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换手」 这样下去太危险,就换优上场了。 优的指上功夫,好比西洋剧集里敲键盘的程式设计师。 结果,小小富士虽然差点在土俵边缘倒下,仍然靠上手抛摔拿下一城。 啪啦!妈妈的裙子开衩了。尽管对人妻的大腿感到心动,我还是非礼勿视地拿起小小富士,推着优的背匆匆离开。 原来换个敲法就能让胜负大幅逆转。异世界的人真是不同凡响。 「好逊」 优这句好狠。 「对不起啦。」 「可是 我很开心」 有傲娇!傲娇出现了! 「嗯,我也玩得很开心。」 啊,优怎么这么可爱。我明白,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背后,是一张微微的笑容! 后来,比赛又不断继续,轮到我最在意的一组了。 和她们对上的是普通民众。 「好~人家要拚啰。嗝。」 克莉丝拿着酒瓶,还做出肩膀环绕运动,像昭和年代的动画角色一样地展现出干劲。 而她操纵的力士是—— 「西方~骁猛的盐堆,白银黄金紫黑龙之山~」 好黑!我脑海里浮现了克莉丝烦恼着要涂什么颜色,结果上色上得一团乱,只好将纸龙全部涂黑的情景。 纸龙的尺寸,比普通力士大两倍以上。 光看这体格的差距,胜败应该够清楚了。 「盯紧对手~双方预备……比赛开始!」 配合司仪宣布开赛的声音,克莉丝飞快地动指头。 她用单手食指敲土俵的模样,就像打摩斯密码。 「好,我要使出高巨能龙焰了~」 克莉丝讲出这种意义不明的话了。我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我只知道,她会用一根指头击倒对手。 ——结果立刻出现。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纸龙张开嘴,从中冒出光束。 冒出光束耶! 比纸相扑时冒出光束耶! 强烈的光芒让人别过脸去。 体育馆地板受了撞击而震荡,被绊住脚步的我一个踉跄,然后就看到了变得焦黑的力士,以及连一公厘都没移动的纸龙身影。 射出冲击力那么大的光束,却连反作用力都没有。 冲击明明强得像轰了高射炮耶。 那恐怕——是魔法吧。 离谱过头的状况让众人大吃一惊,不过如雷掌声仍包围了体育馆。 「真有一手。」 「不愧是韦莉耶誉为史上最强的魔装少女。」 瑟拉和春奈摆出全国大赛冠军般的架子,轻轻地拍了手。 在那种情况下,我和优只是茫然伫立不动。 状况超出常识太多,我所能出现的反应就是傻眼。 揪。 优从旁边揪了我的衣角。 「怎么了吗?」 「那相当 不妙」 「对啊。居然一瞬间就让纸烤焦了。」 优仰望着我的脸,缓缓摇起头。 「这个国家 会灭亡」 这什么状况!她突然讲这什么话! 我心里如此大感动摇,但还是重问了一次详情。 「怎么回事啊?」 「春奈的黑暗炼狱绿凰凰之海那招肃清可乐波 和克莉丝的白银黄金紫黑龙之山那招高巨能龙焰 两个招式造成的魔力变动及超振波 会让日本群岛缩小」 「噢……她们的取名品味根本让我有听没懂,可是从最后八个字听得出事情不妙。」 耍什么蠢啊? 那就是我坦率的感想。换做谁都会有一样的感想吧。 不过,魔装少女就是那样。 专门要蠢的种族。 「缩小是什么意思?」 「日本面积将减少两成 ←结论」 这写法我好像在哪部动画的歌词看过(注:指《幸运☆星》的片头曲《拿去吧!水手服》),但是对脑袋不灵光的我来说十分好懂。 是经过什么原理变成那样,对我来说不重要。 能知道结果以及阻止的手段,那就够了。 呼……我深吸一口气,让心情镇定。 「所以,我该怎么做?」 「不能让黑暗炼狱绿凰凰之海 和白银黄金紫黑龙之山对上」 换句话说——只有靠我和优打进决赛才能阻止吗…… 要是我有玩纸相扑的天分……啦。 我和优一路顺利过关斩将。 准决赛留下了四组。 春奈、瑟拉组——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 克莉丝、妮妮组——白银黄金紫黑龙之山。 优和我——小小富士。 正夫和正夫爸爸——正锦。 当然,也会有普通民众打进准决赛。 为什么我要提到他们的名字呢—— 因为准决赛第一回合——克莉丝、妮妮小姐对上正夫和正夫爸爸。 这是场相当不错的比赛。 「东方~我要去见比自己强的家伙(注:电玩游戏《快打旋风》的宣传句)——正~锦~」 正夫的纸力士莫名其妙地穿了道袍。 也不知道是怎么扯破的,那是件肩口破成锯齿状的无袖道袍。 正夫小弟弟和他爸爸,同样穿着肩口破成锯齿状的无袖上衣。 「西方~骁猛的盐堆,白银黄金紫黑龙之山~」 相对地,黑色纸龙拥有比正锦大两倍的傲人体型。 「双方预备……比赛开始!」随着司仪的吆喝声,正夫不畏体型差距,开始敲起土俵底座。 站在正夫后面的爸爸,也配合他敲的声音—— 「波动拳,波动拳,升龙~波动——拳。」 这样喊着炒热气氛。 实际上,在土俵上移动的力士正锦,并没有出现特别奇怪的动作。 然而——它和高大的白银黄金紫黑龙之山缠斗在一起,开始顺时针回转。 「Tiger~Tiger~虎式上钩拳~」 正夫的爸爸换了一套配音耶! 正锦用左手搭向黑龙,应该是打算将对方推倒。 但因为体格差距,黑龙果然动都不动。 不对—— 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黑龙渐渐……渐渐地被推向后面了。 看到这景象,克莉丝露出贼笑。 「还挺厉害的,可是你绝对赢不了人家的白银什么来着喔。」 连她自己都嫌名字讲起来麻烦了! 多有自信啊。睡在后头的妮妮小姐衣服破了一点,黑色胸罩已经出来见人了。 对于这点,正夫的爸爸也显得笑眯眯的。 毕竟那是爆乳嘛! 现在,这座体育馆里的所有大叔,都对正夫的爸爸送上了无言的喝采。 不管衣服裂得多严重,妮妮小姐都没有遮的意思。要是继续拚下去——说不定就会露点。 光是这样想像,鼻子就会猛呼气。 在群情如此激昂之下,妮妮小姐醒了。 可恶!这样她不就会用衣服遮了吗! 尽管众人发出了那种沮丧和绝望的叹息—— 「嗯~奇怪?感觉衣服好像破了……算啦。呼噜~」 明明胸口开了一大片,妮妮小姐却毫不介意地又入睡了。 爸爸们跟我都摆出叫好的动作。我们都被肉感十足的双峰迷住目光,并没关心战况。 「好,差不多该分胜负了。」 虽然正夫这边一直占上风,此时克莉丝却举起右手,像是摔角手表示准备发大招。 拜托,还不要下手。再拖一会——等胸罩也破掉—— 高巨能龙焰无情地发射了。 豪光灿烂,大地摇荡. 变得焦黑的正锦——以及正夫的爸爸。 爸爸——! 你怎么也跟着遭殃了! 然而,正锦没倒下。 执着——那是一股执着。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体育馆里爆出满堂彩。 没想到这座镇上,有普通民众能和我们这群不是人的家伙斗成五五波。 正锦将黑龙一阵阵地推向土俵边界。 那模样看起来,只像是靠在敌人身上。 不过,正锦确实将黑龙逼上绝路,妮妮小姐的衣服也呈正比地越破越多。 啪啦。 胸罩的肩带,总算断了一条。 然后,又一条…… 每破一点就会涌上欢呼。 接下来只剩主城了。 然而,变成焦黑的正夫爸爸却一蹶不振,已经连半句话都不吭声了。 「居然能撑过高巨能龙焰……可是,这样就结束了!」 第二发高巨能龙焰。受其冲击,正锦终于倒下,正夫爸爸的衬衫顿时碎散。 正夫爸爸! 不行!他已经连身体都没心情遮了! 毫不保留的掌声包围了正夫父子。 露点没能实现。 虽然没能实现……还是给了我们梦想。 能看到爆乳和胸罩……不就很好了吗? 果不其然,克莉丝晋级决赛。 紧接着,就是准决赛的第二回合。 要是能趁现在,就让春奈败阵—— 不过该怎么做? 「西方~烧灭所有洋葱的漆黑火炎——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 抱着双臂将呆毛翘来翘去的少女,在今天看来,简直像罗德斯岛的巨像那么庞大。 而且笑得自信的瑟拉,胸部看起来同样比平常还大。 「双方预备~开始!」 或许因为对手是我们这队,瑟拉敲得稍微有点抢拍。 我们这边从一开始就是让优出马。因为我根本不是对手。 「即使面对海尔赛兹大人,我也不会放水!」 敲敲敲。敲敲敲。 小小富士将凤凰推得往后退,优将对方赶到了土俵边界。 我们占上风。瑟拉的平口无肩短上衣冒出裂痕,胸部挤了出来,盖在粉红色胸罩底下的双峰呼之欲出—— 唔喔。我莫名其妙地挨中一记飞踢。 「不能直接开扁吧!」 「对不起。因为太不愉快,让我忍不住。」 瑟拉立刻像个吸血忍者地用黑斗篷遮住身体。没错,现在换成呆毛少女上场了。 「就是现在!」 她连续输入密技指令,打算发出那招。呃~那是叫什么来着—— 「肃清可乐波!」 对对对,就是那招。 尽管原理至今仍难以理解,凤凰的鸟喙中依然溢出了发泡液体,将土俵沾得湿湿黏黏的。 而且,体育馆也跟着大幅摇荡。 为了重整阵脚,优敲起土俵,小小富士的右臂却外翻折弯了。 同时优的右手也离开土俵,就像是被某种力量震开。 大概是手麻痹的关系,优变成只用左手继续敲。 而我将左手绕到她的腰上,并帮忙敲了起来。 由我来当优的右手就行了。 「哼!凭你来帮忙也没用!除非发生奇迹,不然你们赢不了啦!」 「说得也对……没发生奇迹就赢不了。应该正如你所说吧——」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奋力一搏!」 死心的家伙创造不出奇迹。听了我的话,优微微点头,瑟拉则愉快地笑了。 「喵哈哈哈啥!我要给你致命一击!」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小小富士和凤凰在土俵边界冲突。 战况激烈得几乎冒出火花,甚至连土俵都快要着火。 优将麻痹的右手,凑到了我的右手上。 现在,我们是一心同体。 结果怎么来着?奇迹发生了……一丁点。 原本那样强大的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被小小富士推得快让尾巴出界了。 「上吧——!」 奇迹这玩意,我之前就创造过好几次。 也许那些奇迹小之又小。 不过,那都是货真价实的……奇迹。 「呵呵,我也想创造所谓的奇迹看看。」 说着,瑟拉就从春奈后面伸出手,帮忙一起敲土俵。 不只是我。以往她们同样创造了许多小小的奇迹。 英雄总会创造奇迹,并得到胜利。 可是,敌人未必就不会引发奇迹。 奇迹和奇迹互相冲突,然后双双倒下。 两败俱伤。乍看之下,双方是一起倒地的。 「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胜~」 胜者是——春奈。 小小富士之前外翻的右臂先触碰到土俵,因而落败。 右半身先倒——换句话说,我就是败因。 要是我再强一点—— 「对不起,优。」 「我 并不介意」 也对。 与其在意我们的心情,还有事情非处理不可。 不妙。不妙不妙不妙。 这下子,决赛就确定是由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以及白银黄金紫黑龙之山两强争霸了。 那代表日本的末日已近。 怎么办? 该怎么办—— 我心急如焚。 「喵哈哈哈哈!我会赢!」 「你哪有可能赢过人家嘛。噫~嗝。」 小孩样的两个人,亮出了龙与凤。 简直像在看神奇宝贝的冠军战。 「该怎么办……」 「抢走 她的酒」 对喔,还有那一手。只要克莉丝保不住魔装少女的模样,肯定就使不出魔法技俩。 要等机会——现在只能等待机会。肯定有机会。而且是让人忍不住把时代剧的台词说成:「主公,CHANCE来了!」的大好机会。(注:影射NHK大河剧《毛利元就》中的剧组失误) 决赛激烈得高下难分,每次冲突都有电流般的光芒闪过。 克莉丝和春奈的衣服,都像被镰鼬砍中似的变得破破烂烂。 我只能猛吞口水望着那一幕。 「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春奈开始输入密技指令。 「哇哈哈哈哈哈!」 显得开心无比的克莉丝也准备动用高巨能龙焰。 就是现在——只有趁现在。 我得出手阻止,同时让她们再也发不出绝招…… 我冲了过去。 好比玩沙摊抢旗一样,我伸出右手,朝体育馆中央猛冲。 当我扑在睡倒的妮妮小姐身上,并且摸到酒瓶时—— 啪啦! 我的衣服爆掉了。 「有变态闯进来了!」 我打算从克莉丝手上抢走酒瓶,让她无法使用高巨能龙焰。 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由于我变成光溜溜的,克莉丝正呆然地仰望着我。 成功让她歇手了吗? 还是万事休矣? 由于我是飞扑过去的,并不知道大地有没有摇动。 我只知道,自己的衣服全炸得粉碎,连件内裤都不剩…… 我「蹦~」地扑在妮妮小姐的爆乳软垫上,那阵冲击让她噎了气。 「唔……怎么回事啊?」 我就这样耗尽了力气。 我摸到了酒瓶,却无法从克莉丝手上抢走,只能泄气地垂下头。 「对……对不起,妮妮小姐。」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这是有原因的——赶在我解释以前,妮妮小姐就拍了拍我的背。 现场出现喧嚷,不过并没有地震或任何异状。 是我吗?我解救了这场危机? 克莉丝只是呆望着我。 这样啊。酒瓶虽没到手,但我拚死飞扑又突然全裸,克莉丝一分心就没发动高巨能龙焰。 我保住了……保住了这个国家……也保住了我的故乡…… 「你不用解释,我也大致能明白。辛苦你了……爱兰德小弟。」 妮妮小姐紧紧搂住我。 她人真好。 发生这种状况,就算要我挨上一记螺旋钻子拳也怨不得人。 「妮妮小姐……我叫相川啦。」 妮妮小姐明明被光溜溜的男人扑在身上,却没有赶人,还温柔地对待我。 假如大家都这样就好了—— 「你……你这变态做什么啊!情色聚乙烯!」(注:原文中,春奈是将「ポリエチレン」讲成了「ポリエロレン」) 春奈使劲朝我脸上踹来。 那一脚就像儒尼尼奥·佩南布卡诺(注:巴西足球员)踢自由球,柔中带刚。假如我的头掉了,大概就会以无回转方式飞出去吧。 「好了啦好了啦……」 正夫的爸爸出面阻止春奈。 应该是因为光着身子被踹的我,看起来很惨。 「对啊,春奈。拜托听我说。」 就在我起身,打算向春奈解释时—— 啪啦。 又多了两个赤身裸体的人。 正夫爸爸,还有春奈。 春奈怒涛般的踢腿,像鞭子一样地抽了过来。 咦?既然春奈人在这里—— 比赛怎么了? 我让她猛踹并瞧了瞧状况,只看见满脸不甘的瑟拉,以及横躺倒下的凤凰。 瑟拉上场补了春奈的缺,不过光靠她似乎敌不过魔装少女的敲土俵技巧,结果不幸败阵。 倒下的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大概就是随着其败北,春奈才会变成全裸。 「唔~~~~~~!」 她气得满脸通红,呆毛直竖。 像妮妮小姐爆衣当时的欢呼……………………并没有出现。 「变……变态啊啊啊啊!」 担任司仪的老爷爷,却莫名其妙地对我们有兴趣。 还出现了警车的警笛声。 不知不觉中,有人报警了。 优胜的克莉丝似乎喝酒喝过头,已经呼呼大睡。 瑟拉则背着司仪的眼睛,将黑暗炼狱绿凤凰之海扶起来,并且把白银黄金紫黑龙推倒。 不愧是忍者,够卑鄙。 我有气无力地离开体育馆,然后朝站在入口的优微微低头。 「抱歉,我真的很没用。」 「你并不会没用 只有我 才知道这点」 被优那张便条疗愈心灵的我,心甘情愿地和正夫爸爸一起被带往警察局。 今天,在镇上互助会举办的纸相扑大赛中,冒出了全裸的变态。 世人普遍的认知大概就是这样吧。 然而背后发生过什么事,只有少部分的人知道。 像在玩卡巴迪做的吆喝「没出界没出界」背后,日本幸存下来了。 不过,那样就够了。 真是万幸万幸。 第六话「是的,这纯属假设」——这次的故事,是这样的。 大家好,我是僵尸相川步。 呃,大家有没有车呢? 「慢着,瑟拉芬!你打算开到时速几公里!」 「呵呵,娑罗室惊慌的模样还真稀奇。」 常听人说,住在东京都心就会因为电车太方便,根本不用搭汽车。 「蠢材!现在是红灯!」 「旁边是绿灯啊?」 不过身为男人,都会想要开车飙一次看看。 「啊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打方向盘!会撞上!会撞上了!」 「不要紧。车身侧一边就能勉强过去。」 比如在首都高速公路上赛车,就让我挺想尝试的。 像西洋影集那样。 「或许我们以往引发过不少状况。可是,我们也将那些状况一路解决掉了。并非求助他人,而是靠我们自己。我也不认为这次的三界会议万无一失,但我们绝对会将问题解决给大家看——难道这样不行吗?」 我一次又一次地,在答辩时重复相同的内容。 那简直——和国会一模一样。 「我明白步先生并没有在事前预防的意思了~对不对?」 糟糕。大师那样回话啊。 看来她并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呃,如……如果可以,能事前防范当然是再好不过啦。 我该怎么回应呢——可恶。 「优克莉伍德。」 我陷入苦思,结果安德森点了优的名字。 「议长~我问的可是步先生喔~?」 「对啊对啊!」「快答话,总理!」「总理!」 「先由优克莉伍德答询,之后再让相川接着回答。」 感谢你,安德森。你帮了大忙。 「我们 接到情资 就会应变」 对啊。优说得没错。 这项问题,并不是只有我们要面对。 那是对方提出来的论点,也是这项会议召开的理由。 我们要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各位听着!如果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感到挂怀——我希望大家都能帮忙。要是只靠我们处理会让人忧心,那么希望大家都来帮忙。无论什么内容都好,只要将情资传过来,我们就能应变。我们会做给所有人看!」 在我态度坚决地演讲完以后,奚落声就静了下束。 「这提议不错~可是,感觉也会被你们当成失败时的藉口耶。」 唔——大师的意见刺中了痛处。 「我完全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纯粹希望将事情谈妥。」 「那么我请教你,过去你有任何一项成功预防问题的事迹吗?」 「对啊对啊。」「你们每次都是事后才补救嘛!」「问题一旦发生就没意义了!」 确实没错。 夜之王、克莉丝还有女体化的时候,我都是处于被动。 难道连一个先发制人的例子都没有? * 那是在炎炎夏日的某一天。 我一如往常地待在客厅,和银发少女悠哉喝着茶。 一身铠甲搭配手甲。寡言无表情的可爱少女,优。 我们围坐于茶几前,只是呆呆地看电视,过着极其懒散的假日。 然而星期日白天,对于身为普通高中男僵尸兼魔装少女的我来说,并没有好看的节目。 难不成,这是「小孩就该乖乖到外面玩」的意思? 「优,你觉得这个节目有趣吗?」 叩叩。优用笔敲了两下桌子。表示她想让我看便条纸。 由于某种因素,优不能出声。所以她才会像这样写便条。 「并没有」 说着,优就用戴着手甲的手,将电视遥控器递给我。 意思是我可以转台吧。 蓝色的漂亮眼睛。光是让那双眸子凝望,脑袋就会幸福得飘飘然。 被可爱女生看着,是一件美事。 平时客厅里都会有另一个马尾美女,和我们一起看电视,不过她今天从早上就不见人影。 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 当我望着无聊的电视发呆时,有个嘴里叼冰棒的少女从二楼下来了。 「步,要不要去海边?」 身高一四五公分。特征是栗色头发上长了根呆毛的少女。她叫春奈。来自异世界的厚脸皮食客。 「我讨厌太阳~」 我用了高鼻子的洋人口气回话。很能感受到满不在乎的感觉吧? 「你就晒干算了嘛。就留在贵重物品旁边。」 「你不让我下水喔!原来我被放在老妈子的定位!反正要去也没有东西能代步啦。大热天的光是走到车站,就会让我变人干了。」 「我也 懒得 走路」 「这是严重的『贫走症』耶。你们这些家里蹲……咦?」 春奈嘟哝着转了头,看向玄关那边。 「怎么了,春奈?」 「外面有汽车的声音。」 把冰棒咬碎吃掉的春奈,像是感应到什么而伸直呆毛。 难道有妖怪出现? 呆毛伸得笔直,像是随时会有眼珠妖怪从头发里冒出来。(注:影射漫画《鬼太郎》主角鬼太郎感应到妖怪时,头发就会竖起一小撮。鬼太郎的爸爸是以眼珠妖怪的面貌陪在身边) 「多少会有汽车声嘛。」 毕竟外头就是马路——我本来想这样继续说下去,但春奈似乎有不好的预感,脸色微变。 「呃,现在没有了……是在我们家前面停住的。」 现在没有了?听她这么说,的确—— 既然如此,就只有一种状况。对方大概找我们有事。 「是谁来了?」 接着,传来的是开门声。 喂喂喂,不按门铃也不问「有人在家吗」喔? 我才这样想—— 「我回来了。」 出现的是第三位食客。萌点在于黑马尾的大姊姊。凹凸有致的模特儿身材,从任何角度看都美丽。 我那个戴眼镜的同学,看了她似乎会这么想:「多棒的胸脯。」 「瑟拉?」 「那种疑惑的表情是怎么了?你那副表情到尾来……也可以总结成一句『恶心』喔?」 「别说什么『也』啦。听起来好像我平常就很恶心不是吗?还有,是『到头来』才对啦!到尾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原来是瑟拉啊——春奈满脸失望地把冰棒棍叼得像香烟一样,还露出扫兴的眼神,她肯定是希望出什么奇怪的状况。 真爱找麻烦。 「叶片女,你有车子啊?」 「不是……呃,那是我刚借来的。」 「哦,原来你有驾照?」 「其实,我之前去上过驾训班。现在总算拿到学习执照,我就向村里的同僚借了车子。」 哦,瑟拉去考驾照,八成一次就会过吧。 「这样就有代步工具啦。」 春奈扬起嘴角贼笑的模样,让我看了觉得有点火。 「什么意思?」 「呃,因为很热嘛,我就提议去海边,可是却为了严重的贫走症在头痛。」 「是这么回事啊……其实,我也想练一练开车。」 「那正好。」 「我们就快点准备吧。」 说玩,擅自作主的瑟拉和春奈就上了二楼。 海边……海边吗…… 变成僵尸以前,我最喜欢海了。 可以和阳光嬉戏、玩沙、与海浪同乐。 对僵尸来说,第一项是大问题。 不过,既然好不容易张罗到车子,去一趟看看也不错。 我一抱着这种想法,就传来了「叩叩」的敲桌声。 「我 不去」 咦? 看了那张便条,我感到讶异。 优虽然寡言无表情又不爱出门,但是她并不会排斥到海边玩之类的活动。 假如我说要去,优就会一语不发地跟来。她具备那种内敛的传统女性精神。 所以,优那样表示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明明又没有什么想看的节目。 「为什么你不想去?」 听了我的问题,优摊开素描簿,然后搁下笔。 和优一起留下来看家好了……我原本是这样打算,不过看到那两个人穿着比基尼从二楼下来,我就吭不出声音了。 春奈穿的是条纹花样,而且布料面积狭小的泳装。这种泳装应该让身材更火辣的美女来穿才对吧?她的比基尼就是会让人如此置评。要是由瑟拉来穿,南半球还有东西半球应该都会超养眼。 瑟拉则是一身纯白得耀眼的比基尼。白色泳装浸水会变得透明——过去有这种传说,可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让布料不透明的技术正日新月异,实乃憾事。 不过,我不会放弃。迟早有一天,白色泳装会变得透明。 呃,以上是我那个戴眼镜的同学说的。彻头彻尾不是我的意见。 「你们衣服未免换得太快了吧?」 竟然出门前就先换好衣服,又不是小学生。我为之傻眼。 「我一到就会下水游泳,先换有什么关系嘛。」 「太性急啦。」 「别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请快点换衣服,你这臭虫。」 「连我也要换喔!」 所谓入境随俗。 我照着吩咐,换上了一件泳裤。 除了兴高采烈地过完盂盆兰节回来的小学生以外,没人会这样吧。真受不了,春奈是有多想去海边玩啊? 「那我们走啰。」 「路上小心」 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睹优穿泳装的模样……不是啦。我也想和优一起在海边玩。 我带着装了替换衣物的包包,走出玄关。 另外,我们脚上全是穿海滩鞋。 非人类的吸血忍者开的汽车——光因为这一点,我还以为张罗到的会是就某层面而言,已经超出普通汽车范畴的类似庞德车款。 然而停在家门前的,是辆挺普通的车子。看起来只像平凡小客车。找不出什么特别奇怪的部分。顶多就是挂了一块新手驾驶中的标志。 我坐到后座,盘腿时身上就一件泳裤,然后朝窗边捧着腮帮子。 在我前面,副驾驶座坐的是春奈,瑟拉则坐上驾驶座。 「系好安全带啦。」 「没想到你会遵守交通规则。」 车里有新车的味道。没有脏污或灰尘,座椅清洁。安全带直接勒在皮肤上会不舒服,所以我从包包里拿了替换用的衬衫—— 「等一下。喂,瑟拉。」 「什么事?」 「我记得,领学习驾照的人在开车时,必须让其他有驾照的人陪同吧。」 我穿上衬衫、系好安全带,并且连看都不看前面就如此说道。 「所以我不是坐上来了。」 「啊?」 听了春奈的回答,动作定住的我猛眨眼睛,盯着从椅背伸出来的那根呆毛。 「拿去,这是我的驾照。」 她迅速亮出一张我看都没看过的卡片。 附大头照的发亮卡片。虽然不是日本发行的,看来倒也像驾驶执照。 「还真的喔?」 尽管我想吐槽:只穿着泳装的你,是从哪里掏出这张卡片的?不过春奈总有带钱包吧。 于是,当我傻愣愣地望着那张驾照时——春奈又补充了新的情报。 「这是白金驾照。」 白金驾照是什么啦!我只认得黄金驾照!(注:在日本,连续五年无违规纪录就可申请黄金驾照) 上面有疑似出生年月日和身分证号码的整串数字。背面则写着我家住址。 不过白金驾照是什么啦! 「在便利商店亮出那张执照,肉包算九折。」 白金驾照也太强了吧! 我又看了一次驾照正面,就发现了让人好奇的文字。 「这上面写的『仅限MF』,是什么意思?」 我是听过AT……限开自排车的驾照啦。 「提到MF,当然就是指中场球员啊。你要搞懂嘛。」 「为什么驾照上会有足球术语啦?」 「啊,我可是司令塔喔。」 不用补充那些资讯给我!呃,虽然中场球员大概就会当球队的司令塔啦。所以为什么驾照上要写那些玩意? 「还有,这个『草食系二种』又是什么?」 车种并没分草食或肉食吧? 「就是我也可以骑黑犀牛的意思啊?你要搞懂嘛。」 喔,骑黑犀牛要二种执照啊。 只拿一种执照或许真的不够格吧。有道理。(注:国内执照分为驾驶自用车的「普通执照」以及载客用的「职业执照」,在日本则分别称为「一种执照」及「二种执照」) 我总觉得……有点……是的……我有那么一点觉得羡慕耶。 「呼。那么,我要发动啰?」 瑟拉没理会我那些疑问,转动了钥匙并踩下油门。 她的嗓音里感觉有些紧张。毕竟刚拿到学习驾照嘛,那也没办法。 还好这是自排车而不是手排车。要做出甩尾那些危险的驾驶动作应该有难度吧。 「好。」 我把驾照还给春奈,同时回答了要求发动的瑟拉,然后我的脸就埋到副驾驶座的椅背上了。 车内剧烈摇晃。砰隆砰隆的怪声传出——熄火了。 突然就发动失败。这样没问题吗?受不了。我只有不好的预感耶。 早在这时候,我就该发觉瑟拉没有开车天分。 我沉甸甸地坐在座椅上,又托起腮帮子。 虽然我一脸不以为意地望着自己家,内心却不平静。 春奈和紧张的我正好相反,并没有动摇。 「好,重新发动引擎。」 那句台词,已经变成教官的口气了。她不笑也不生气,只是淡然地下指示。 瑟拉转了钥匙,并且发动引擎。 「那么,我们换个心情出发吧——」 噗隆隆隆隆隆…… 咚。这样形容发动声不知道对不对? 油门被踩下,车子急遽加速。 终于起动了——我并没有感到安心。 这恐怕是改装车。 也许是装了硝基推进器或喷射引擎吧,G力强到让我后背紧贴椅垫。 叽叽叽叽叽…… 「你开直线却有类似甩尾的声音耶!」 「这不要紧。」 瑟拉低声回话,将方向盘忽左忽右地乱切。即使路面结冻也不必这样打方向盘吧! 真不该上车的。我这么想着,却为时已晚。 「春奈!你说说她吧!」 「每个人一开始开车都是这样啦。」 好像没人站在我这边。 像玛丽莲梦露左摇右摆地晃着臀部前进的车子,不久就稳得让我吓了一跳。 「好好好——你的直觉没错。照这样开下去。」 「我明白了。」 可是照这样开下去,我会很头大—— 「唔呃!」 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因为瑟拉紧急刹车的关系。 车子在十字路口前暂时停下。 「假如你载了男友,这种开车方式会让一夜之情顿时熄火耶。」 春奈莫名其妙地用了称赞的语气。这样开车反而好。 「怎样都好,拜托你至少要守交通规则。例如时速限制。」 「不用你说我也会遵守。」 隆。 又是急催油门。看来我习惯不了这种冲击。 「叫你遵守速限啦!」 「我都保持在时速四十公里。」 原来如此,从零瞬间加速到时速四十公里,就会有这种冲击啊? 真希望交通规则也可以将催油门的方式规定进去。 「拜托你加速时和缓一点。」 「很遗憾,这辆车的最低速度就是四十公里。」 车主根本就是速度狂!完全无意减速慢行吗!这台车装的引擎是多猛啦! 「喂,瑟拉。要变红灯了。」 「没问题。冲得过去。」 她坚毅的表情就映在后照镜上。 冲什么冲啦! 「你的直觉没错。横向车道的灯号从红变绿要三秒。」 感觉春奈的背影变得像将领了。 「好,我懂了。你们都是错的。」 我拚命地抓稳……呃,这个要叫什么?我抓紧了车门上方像握把的玩意。这有没有名称啊? 「没驾照的家伙安静啦!」 「红灯不是要你『停下来』,而是『停着不要动』的意思。开车看到黄灯就要停了。」 「你念个不停好吵。虫渣还敢这么啰嗦。」 「步说得不错嘛——好!飙过去!」 「什么意思!你绝对没听我讲话吧!会出车祸!这样肯定会出车祸!」 「只要不撞上,就没什么大不了。」 「那不是这种时候该讲的话啦!」 「接着右转。」 「我知道了。」 「等一下!为什么你开得稍微偏左!」 「外侧进弯、外侧出弯,就能用现在的速度过弯。」 「就算这样也不要切到左转车道啦!快减速!」 「尽可能用最快速度过弯,这在F1是常识喔。」 「不要把职业赛车的常识扯进来啦!这里是普通马路!普通马路!」 由于发生过这种状况,对云霄飞车没辙的我,变得彻底意气消沉。脑袋根本无法运作,甚至冒出了简单回顾人生的走马灯。 沿大马路开向东以后,我们就碰上了塞车。 旁边的并行车以及对向车驾驶,都色眯眯地看着穿泳装开车的美女。 瑟拉大概习惯被人用那种眼光看待,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 春奈最爱受到吹捧或注目,所以脸上得意洋洋。 只有我觉得难为情。 居然和绝世美女共乘一辆车,而且还穿泳装。这男的太令人羡慕了吧——对方都是用这种目光看我。 那家伙根本不懂。这辆车其实有多恐怖。 没有比美女更危险的玩意。 美丽花朵都是带刺的。 我们就这样塞了十几二十分钟,一直没有动。 我生下来头一次对塞车感到开心。 先按捺不住的总是她。 春奈开了口。 「人行道有——」「没路给你开啦!」 声音重叠了。 谁叫春奈一直看着人行道。我就知道她绝对会觉得人行道很广,就要求把车开上去。我才不要当威尔森·菲利浦参议员(注:漫画《JOJO的奇妙冒险》中,被迪奥威胁着把车开上人行道的配角)。 「真无聊。」 春奈鼓着脸嘀咕。 「也是啦。虽然我觉得无聊比较好。」 忽然间,我听到警笛声。警笛有几种模式,不过这种响法是警车吧。小时候我以为救护车和警车的警笛响法都一样,现在就听得出分别。 「步,警察来找你啰?」 从侧边照后镜确认的瑟拉念了一句。 「才不是我!我犯了什么罪!是找你才对吧!你触犯了交通法规啦!」 警车以时速八十公里左右的速度飞快开过旁边。 他们还挺赶的耶。 「好机会。叶片女,追那辆车!利用前车的气流!」 别用手指着警车啦! 「我明白了。」 不对吧,你明白个头啊!虽然我也知道你会这样回答! 「受不了你,大呼小叫的吵死人了。你这重担兼负荷。」 「语意重复了啦!你说的就像撒哈拉沙漠一样!不然也跟『头痛很痛』或者『做个问卷调查的调查』一样。」(注:「撒哈拉」在阿拉伯语中即为「沙漠」之意) 「唉唷,烦死了!叶片女快冲啦!」 瑟拉打了方向盘,跟到警车后面。 识相的日本人,绝对不会跟在紧急车辆后面。 用这种方式,八成可以不受任何阻碍往前开。就算遇到红灯,大家也会把路让出来。 真是的,小鬼头就是这么让人困扰。 真希望她们也能好好遵守交通规则。包括潜规则在内。 「发生什么案子了吗?」 「帮佣都看到了吧。」(注:影射松本清张小说改编的连续剧《家政妇は见た》。主角是一名喜欢探人家庭隐私的帮佣) 「案发背景不在家里啦!警察追的是全球性国际案件!帮佣的守备范围是有多广啊!你以为和铃木一朗一样吗!」 想来各位也发现我情绪格外激动了,还请见谅。 因为太可怕啦!我没办法心胸开阔地接受啦! 「最近的帮佣很厉害喔。还能逼出杀人犯耶。」(注:影射《家政妇は见た》的致敬作品《家政妇女王》,但风格和致敬的原作大异其趣) 「就某个层面来看,我们也算帮佣啦。」 听她们这样一讲,我又觉得帮佣好像很厉害了。 「换成我们,不管有杀人案或是恐怖分子都能轻松解决啦。」 「嗯。假如有什么部分能让我们帮忙——」 没人要你帮忙啦!不会发生那种事件!所以你们不用插手! 魔装少女、吸血忍者再加上僵尸,要对抗恐怖分子确实是足够的战力。 「我来窃听一下警察的无线电好了。」 「也好。」 「你怎么会办得到那种事?」 「这是我的兴趣。」 好惹人厌的兴趣! 对于春奈那执行起来极为轻易的龌龊举动,我只能默许。 「犯人向东逃亡中!重复!犯人向东逃亡中!」 收音机冒出耸动的话了。真的有在窃听吗? 我刚这样想,好几辆警车就陆续经过旁边。 简直像大家约好「要一起过终点喔」就一路慢慢跑,结果来到终点前却突然开始冲刺那样,所有警车都抢着往前冲。 「感觉不太安宁耶。」 「变有趣了耶!步!从包包里拿我的手机出来。」 「这是我的手机啦!真受不了你。」 我从包包里拿出黑色手机(我的),然后交给春奈。 我还在想春奈要打去哪儿——她就开了免持通话功能,并且切掉警察无线电。 「是我。」 从(我的)手机传出来的,是一阵威风的说话声。 「欸,是不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件了?」 「唔?这声音并不是My达令耶。把我小鹿乱撞的感觉还来。」 她名叫娑罗室伐底。 娑罗室是瑟拉的上司,还率领吸血忍者部队,属于小有地位的人。 她在我们学校是有名的棘手女生,实际上则是保护这个世界安宁的伟大人物,对警方的情资应该也很了解。 「娑罗室,我是瑟拉芬。麻烦你尽可能简洁地回答问题。刚才有几辆警车开过我们身边,那是为什么?」 「也没什么,听说警察原本逮到了国外黑道大咖,不过为了把人押送回国而前往羽田机场的途中,却碰上不明人物攻击,就让对方给逃了。」 大概只有在电视,特别是虚构故事中才会接触到这种情节耶。 「哦。那要怎么办?」 「我们只打算袖手旁观。惩罚人类,并不是吸血忍者的本分。」 原来吸血忍者不帮警察啊,毕竟这些家伙是降魔专家。 「既然如此,叶片女,这件事就由我们来解决吧。」 「嗯。就当成举手之劳好了。我们继续跟车。」 「欸,娑罗室。」 我探出身子加进话题。 「唔,这声音是My达令?」 「你说的是真的吗?又是国外又是黑道大咖——」 哪可能啊。又不是西洋影集。 「是啊。要是你小看忍者的谍报能力,那可伤脑筋了…………喂,你们刚才提到跟车,总不会是开着车子在追对方吧?」 「就是那样,我刚才坐在瑟拉车上,结果警车就——」「达令!现在立刻下车!我不是要泼冷水!瑟拉芬她——」 讲到这里,电话就被切掉了。 ……最后还留了个不太妙的伏笔。 「好啦,那我们再来窃听警察的无线电,然后把那个什么大咖逮住。」 我真没想过,这部作品居然会出现黑道和警察。 连幽灵都比那些有真实感。黑道头头是谁啊?哪里出身啦? 「好,接下来右转!」 听了春奈那句话,我又紧紧抓住那个不清楚叫啥名字的把手。 「放慢车速啦!」 「不要紧。这时只要利用甩尾,即使不减速也能过弯。」 「问题不在那里!拜托你改掉那种求快的观念啦!」 叽叽叽叽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希望交通法规能加一条:「开自排车时不得用华丽甩尾过弯。」虽然可能已经有这条了! 过弯以后,有三辆警车开在前头。 「报告总部,我们被人跟踪了!」 「什么?是对方的同伙吗?」 窃听的无线电里,传来了新情报。 「哦,还有分遗队啊?」 「毕竟他们是要帮忙让黑道头头逃逸,自然会有别的人手吧。」 不会吧。我希望不是我想像的那样,但现在先当成臆测好了。 我只能说,感觉事情演变得越来越糟糕。 「我要转弯啰。」 叽叽叽叽叽…… 这个人已经对甩尾驾轻就熟了! 开自排车甩尾还能这么俐落,实在不像领学习驾照的人耶。 瑟拉以时速八十公里左右的车速,豪迈地右转。 「可疑车辆右转了!」 「好!追上他们!」 「了解。」 窃听的无线电里,传来了新情报的额外资讯。 ……………………嗯。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呃,我可以说句话吗?」 「干嘛啦,呆瓜步!怎么看都知道现在很忙吧!」 「警察刚才提到的,该不会就是我们这辆车吧?」 「哪有可能!我们是正义使者!」 要是那样就好了—— 「刚才看到的三辆警车,现在开在我们后面。他们会不会是特地回转跟来的?」 「眼光不错嘛!竟然选了和我春奈一样的路线!」 是那样吗?我总觉得漏了一个盲点。 「好强的驾驶技术。这样下去会被对方甩掉!请求支援!请求派出支援!」 「知道了!对方特征为何?什么车种!」 「轻型汽车……特征为……练习……驾驶中?」 「你说什么?」 「犯人的车子,挂着练习驾驶中的标志!」 「果然没错!别说要追犯人,我们已经被当成犯人的同伙了!」 刚才讲话的,就是后面三辆的其中一辆啦!看,他们手上还拿着像无线电的东西! 我原本一直望着后头追上来的警车,但是想到长相被看见会很不妙,现在我只好蹲坐在后座缩着不动。 「你说的话可真奇怪。我们看起来像黑道吗?」 「吸血忍者几乎和黑道一样吧!」 「我又不是吸血忍者。」 「你们那群魔装少女更糟糕啦!」 完蛋了。已经完蛋了。 「那群犯人正在南下。目的地恐怕是羽田机场!赶紧布署人力围阻!」 咦?这不是指我们吧。讲的肯定是载着黑帮大咖的车子。 「错了。」 春奈气定神闲地看着窗外说。口气简直像刑事课长。 「不然,你怎么说?」 「那个头头,原本就在去羽田机场的路上。既然目的地是航空站,警察就会等他们接近机场附近再发动攻击吧?想来那里并不会是目的地。况且,航空站的起飞处都是规划好的,立刻就会被包围。换句话说,对方的目标——是走海路。」 「东京湾吗?的确,要分辨是从众多港口中的哪一个出航,应该没那么快。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台场——」 「不对,我看那些家伙的目标是川崎港!」 「嗯……意思是他们佯装要前往羽田机场,其实还会进一步南下?」 「没错。要是不安排疑兵,很快就会被锁定。那些家伙肯定也会另外派人手,在台场和千叶港附近引发骚动。」 「我跟娑罗室确认看看好了。」 在瑟拉把弄(我的)手机时,我决定把无心间突然想到的一点提出来。 「欸,你们两个。」 「怎样?」 「什么事?」 「不知不觉中,我们是不是开上高速公路了?」 我总觉得看不到多少汽车——结果就在柏油路面上发现了白色的「湾岸线」字样。 要是没记错,这一带是首都「高速」湾岸线。 难怪都是大卡车开在路上。 完全看不到大楼,天空更像海一样蓝。 「事到如今你还问这个?」 果然没错!这是高速公路?呃,车度肯定是高速不会错啦! 「我明明没看见收费站的大叔。」 「是啊。因为这辆车有ETC。」 「时速足足超过一百公里了对吧?」 「因为这里是高速公路。」 「我要下车!给我停车!我要在这里下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要从这件事抽身!我才不管谁是故事的主角! ——咦,奇怪?奇……奇怪了? 车门打不开! 「我上了儿童安全锁。」 「那是什么啦!」 「为了不让小朋友误开车门才设计的功能。」 教官的补充说明,让我陷入绝望。 「那样不是很适合用在绑架吗……」 我会没命!我要被现代文明宰掉了! 后来,不知道车子跑了多久。 快要到羽田机场一带了吧。在漫长高速公路的前头,看得到盘查哨。 警车数量众多。机动队手持盾牌。 「立刻停车!」 从扩音器传来吼声。 「那是……对我们说的?」 对啦!我很想这样开口,但我已经怕到发不出声音了。 「才不是,因为我春奈是正义使者啊……那是敌人的间谍。」 要是间谍人数那么多,黑道头头会逃得更轻松啦! 「那么,我们要调头吗?」 啊,那样或许可行。倒不如说我们干脆自首好不好! 「照我的估算,飙到时速两百五十公里就可以冲破他们——你认为呢,春奈?」 瑟拉小姐,你在说什么?还有,这辆车能飙到时速几公里啊? 春奈满意地交抱双臂,大声回答: 「我应该说过!你的直觉是对的!」 「我知道了!」 真的假的!你们说的是认真的吗! 车速一举暴增。 这辆车到底做了什么神改装啊?一五〇……一八〇……时速最终突破了二〇〇公里。 紧接着则是——激烈冲撞。 像打保龄球一样,我们突破了警察布下的包围网。 车身凹陷,挡风玻璃破裂,车门扭曲变形,而车子仍在飞驰。 「之前提到的轻型汽车强行突破路障了!」 「太离谱了!那些家伙是怪物吗!」 「我有看见!我确实看见了!车上有练习驾驶中的标志!」 这下子确定栽了。 已经无法开脱了,我们肯定会被通缉。 瑟拉以超高速开下高速公路,在普通公路上同样飙得快到爆。 她反覆利用甩尾左右转弯。 大概是哪个装置故障的关系,雨刷缓缓运作着。 用时速两百五十公里冲破包围,会这样也是难免。 来到这一步,我已经铁了心,只管将背脊挺直,手则摆在腿上。 我就像开悟的僧侣,心平气和地望着裂痕有如蜘蛛网,而且到处破洞的挡风破璃外侧。 是的,我看着蓝天。 「找到了!」 春奈大喊。 猛一看,旁边有辆箱型车正用异样的超快速度持续南下。 对方大概彻底甩掉了警车的跟踪,就只有一辆车。 显然那就是载着黑帮头头的车子。不会错。 他们刻意不走首都高速公路,而是沿普通公路到川崎港。警察完全被反将了一军。 说不定,真的有间谍在散布假情报。 当我想着这些时—— 「我要上了!」 「冲吧————————!」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们猛烈撞向对方车侧。 黑色厢型车撞弯了公路围栏并且停下。 我们的车子则打滑转了好几圈,然后漂亮地停靠在马路边空着的纵向车位。 就这样,春奈和瑟拉冲出车子,抓住黑道头头。 她们把犯人交给了后来赶到的警察。 明天的报纸上,肯定会刊出一整面「泳装美女逮贼立功!」的报导吧。 坏就坏在我一直坐在车上看她们大显身手。 坐在练习驾驶中的轻型汽车上的我,被警察从车子里拖了下来。 毫无辩解余地。 她们俩望着逐渐落到太平洋的夕阳低语: 「真希望也能让海尔赛兹大人看这片海。」 「嗯,对啊。还有——帮佣也是。」 于是——看完优编的这出纸上小剧场,我大声笑了出来。 「不不不,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变成那样啦。优。」 表明自己不想搭瑟拉的车去海边的优,将理由全写在素描本上。 不,她没有用写的,那算是用画的才对。 优以纸上小剧场的形式,说明得简单易懂。 能用魔力操控笔还真方便。短短五分钟,我就明白优担心的是什么了。 的确,瑟拉开车或许就是那么危险,不过和黑道头头飞车追逐——那未免太没现实感了。 「我们准备好啰!」 两个少女从二楼下来。 春奈穿的是条纹花样,而且布料面积狭小的泳装。这种泳装应该让身材更火辣的美女来穿才对吧?她的比基尼就是会让人如此置评。要是由瑟拉来穿,南半球还有东西半球应该都会超养眼吧。 瑟拉则是一身纯白得耀眼的比基尼。白色泳装浸水会变得透明——过去有这种传说,可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让布料不透明的技术正日新月异,实乃憾事。 不过,我不会放弃。迟早有一天,白色泳装会变得透明。 想到这里,惊觉的我叫了一声:「啊!」 因为那些想法,正好和素描簿画的纸上小剧场第一面相同。 不会吧。呃,总不会真的是那样吧。 为了确认心中的疑惑,我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是我。」 威风的说话声。担任吸血忍者部队长,又以棘手闻名的女生,娑罗室。 「欸,娑罗室。我突然想问个怪问题,你有没有听到警察正在押送黑道头头的消息?」 「会听到My达令提这个还真意外。的确,目前人正在押送到羽田机场的路上。唔?你稍等一下——什么!怎么会这么巧。实在耐人寻味。」 「总不会……是警方碰上袭击,让人逃走了吧?」 「什……你说对了,混帐达令。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能听到预言可真有趣。对了,我也要对你做个预言。」 「嗯?」 「刚领到学习驾照的瑟拉芬,肯定会约你去兜风吧。混帐达令,别搭瑟拉芬开的车——绝对不要搭。车子让她一开就不是车子了,那只能称作恶魔。」 哈哈,该不会……吧。不可能不可能,才没有那种事。 「步,你在干嘛?好了啦,要走啰。」 「呃,该怎么说……」 「你用不着担心,春奈有驾照喔?只有我是拿学习驾照。」 不会吧……不会吧……! 「我这是白金执照。在便利商店秀出来,肉包就可以打九折。」 我声音颤抖地反问。 「是仅限司令塔……用的?」 「呼耶?嗯,当然啰。这可是我春奈的执照。」 「也可以骑黑犀牛?」 「唔?领到这张执照,连长颈鹿都可以骑喔?」 我正色地看着优。 帮佣(优)早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了。 没错,帮佣看到了。全看在眼里。 帮佣看到了事件,以及—— 未来—— 就这样,我放弃去海边。 谁叫我已经看到了后果。 真要说起来,我也是帮佣之一。 终章「是的,本节目由以下厂商赞助播出」我也有成为大人的一天吗? 每次都是想到才行动,每次都是想到才处理。 我一直重复着那样的生活,往后也会继续重复下去。 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那样做,其实都得让人帮忙收拾残局。 不,我是明白的,只是没有实际感受到。 吸血忍者、妮妮小姐还有大师,各方人物都在帮我们的行为善后。 这表示身为小孩的我们,时时都让大人保护着。 「我想请教各位吸血忍者。由于有我们的通报,黑道头头才会在川崎港落网。之前应该有过这回事对吧?从过去到现在,乃至于将来,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世界着想。只要接获情报,要防范于未然是可能的。」 「步先生,看来你只会同一套说词耶~」 是你诱导我这样回答的吧。大师真难对付。 「不管几遍我都要强调:这次的问题并不仅限于这个世界,而是三个世界都牵连在其中。正因为如此,我们非得举办高峰会!不举办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嗯~持反对意见的人,不就是认为维持现状比较好吗?」 对啊对啊——有起哄的声音为大师助势。 「不过,我想请教抱持那种想法的各位——」 一个转身。 大师变换了面对的方向,满脸笑容地朝着五百名与会者。 「难道你们以为,状况永远都不会改变吗~?」 会场沸沸扬扬。 从那看起来只像小学生的娇小外貌、以及天真无邪的笑容背后,正散发出不容分说的压力。 在场所有人,应该都感觉到了。 那股……属于绝对强者的「力量」。 「打破现状的时间点,时刻都在逼近。我想女王要攻打这个世界,只是时间问题喔?对于这次提出的三界高峰会,我表示赞成。」 会场一片安静。 出乎意料的倒戈——不对,大师原本就没站在任何一边。 「以上是总理及各代表的意见,我宣布讨论就此结束。现在将进行表决。」 投票吗?望眼看去,议长席摆出了票箱。 原来如此,要是现在被否决,吸血忍者、冥界人以及韦莉耶,就不会请他们的首领、国王以及女王过来了。 我明白,高峰会缺了任何一人就无法成立。 众人鱼贯排队投票。 几乎都是我没见过的人物。 或许是因为优在的关系,事件每次都发生在我身边,不过原来还有这么多相关者。 不对,这八成还是一小部分。 聚集来的仅止于拥有发言力与权力的人。 他们是代表。 正因为如此,只要能让他们在此表示赞成,三界会议就可以成立。 投票结果是—— 赞成——三十二票。 反对——四百四十八票。 议题被压倒性多数否决了。 可恶…… 质询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反对的家伙,从最初就只想着要反对。 这场会议,就是让他们用来阻止议题过关的。 有人对这个结果提出不满。 「……开什么玩笑!步都跟你们说过不会有问题了嘛!」 是春奈。 原来…………你也在场喔!待在我们这边啦!为什么你会坐在敌方的座位!过来我们这边啦! 「结果出来就是出来了。不对吗?」 「啰嗦!话说回来,你们凭什么嘛!居然骂步恶心,又说他个性恶劣,上厕所超久——」 那些事在会议上一项都没提过就是了。 「反正!连替代方案都提不出来的家伙,就不要有意见!」 春奈那句话,让奚落声全部停止。 言之有理。 在场只剩下这句感想。 有理到一搬出那套说词,就没什么好谈了。 「这是两码子事。这次的议题在于是否赞成三界高峰会,并不是要讨论解决方法——」 「啰嗦!」 春奈容不下其他声音。 所有人都察觉到,她一旦变成这样,大概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最明白这点的少女举了手。 「呃~既然这样,可不可以商量一下?」 是大师。 恐怕在场所有人合力也赢不过的怪物。 对于她的提议,大家唯有洗耳恭听。 要说到有谁能对她出意见,就只有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与其由局外人出意见,不如让当事者自己决定吧?」 冥界最强的女性——妮妮小姐打着呵欠表示。 「我想说的也是那个意思~我们很合得来喔~」 接着众人的目光是聚集在——平松身上。 「问……问我?……呃……即使听了大家所说的……我还是不太清楚状况……不过如果是相川想做的事……我会表示赞成。」 「好,定案。这个漆黑发束女说的话值一万票!」 春奈笑着鼓掌。 然而,在场的人们都显得不悦。 「真没办法耶。既然赞成这边多投了一万票,要抱怨也抱怨不得。」 娑罗室露出笑容。之前她代表吸血忍者的公意表明反对,但她自己似乎是赞成的,这句心声说得眉飞色舞。 然而,在场的人们都显得不悦。 「哈哈哈,你们每次都是这样强行解决问题的对不对?不错啊。感觉挺有趣的。」 妮妮小姐轻松地说道。 然而,在场的人们都显得不悦。 「呃,让我说句话好吗?基本上~我们现在这种状况,不就像是在举办三界高峰会吗?」 是大师温柔婉约的嗓音。 然而,在场的人们—— 「啊,说得对耶!」 都露出了像友纪那样的傻脸。 「赞成者占多数,本案决议通过。」 安德森说的话,让众人带着「哪有这样的啦」的表情转向他那边。 「光从这次会议来看,我觉得能统括三界高峰会的,终究只有相川他们。冥界和韦莉耶都做不到的事情——由大家一起给予他们后援不就好了吗?」 安德森。 娑罗室。 友纪。 妮妮小姐。 大师。 对啊。站在我这边的还不只春奈、优、瑟拉。 我有这么多同伴。 不输给任何世界的最强军团。 原本心存芥蒂的五百多人,都对这项决议鼓掌了。 他们似乎肯相信。而且似乎也愿意成为奥援。 对于我们。 就这样,国会风格的大闹剧闭幕,我们几个也踏上归途。 呃,不能叫闹剧。 因为大家安排了那样的场合,我才能重新认识局面。 尽管敲定得相当容易—— 但这难保不会演变成撼动世界的大风波啊。 不过,这样就能找来三个世界的首脑了。 而且就在明天。 三位人物的行程空档,据说刚好都在明天。 原来如此,难怪必须趁今天举办那场国会风格的家庭会议。 我做好心理建设了。 是他们帮我的。当时在场的五百多个伙伴。 我仰望完全变暗的夜空,胸怀繁星般灿烂的希望,混身打起哆嗦。 并非冬天的北风太冷。 这是临战前的震颤。 因为,明天大家就要聚首。 冥界国王之一,杜拜斯。 韦莉耶女王,莉莉亚·莉莉丝。 吸血忍者的首领—— 唔?手机响了。 是友纪打来的啊。 明明刚刚才见过面,她还有什么要说吗? 「怎么了,友纪?」 「相……相川,不好了!」 耳边传来大音量,顿时让我将手机挪开耳朵旁边。 等我再次将耳朵凑到手机旁,友纪的话却让我瞪大了眼睛。 「首领他……他遇刺了!」 后记 大家好。呃,一个人住,就会被问到:「我猜你都只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对不对?」、「你都没吃蔬菜对不对?」这类问题。 不不不不不…… 人都会吃自己爱吃的东西吧! 成天吃讨厌的东西过日子的人才少啦! 退一百步好了,「你都只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吧?」这种论调还可以接受! 为什么要断言我喜欢的东西就是蔬菜以外啊! 我爱吃蔬菜耶! 我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蔬菜男耶! 我都在吃自己爱吃的东西啦!吃的净是沙拉! 我在常去的馆子,都是优先点白饭,然后是沙拉和鱼。肉类当中最喜欢的是鸡肉,接着是猪肉,最后才是牛肉。 而且牛肉算是我格外讨厌的类别。 比如肋眼、沙朗、五花这种富含油脂的肉,我最讨厌了。 叹就叹在漫画家或其他作者请客,基本上都是吃烤肉。 最近我已经变得只和熟人一起去喝酒了。 假如是菲力或内脏或横膈肉倒还比较好。 跟烤肉相比,我更爱吃汉堡。 牛井要是点标准份量,我也吃不完。 吃的「王道」是什么?思考这一点时,我做出了以下的结论: 那应该是「从小吃到大的东西」。 对我来说,牛井的王道是要和亲子井一样淋上蛋汁。 为什么牛井店都不淋蛋汁?这让我十分不解。 我吃东西都走在有偏差的「王道」上,所以喜好才会和别人不一样吧。 去年我搬到了荻洼,现在最常去的馆子叫「内脏阿吉」。 聊到「那是什么样的店?」时,我总会这样回答: 「这个嘛~假如问老板『有什么推荐的?』,他肯定会推荐鱼类菜色,不过那是一家内脏火锅特别好吃的店。」 为什么要推荐鱼啦!你这家店不是叫「内脏阿吉」吗!推荐内脏给客人嘛! 我最喜欢老板那种矛盾的调调。 据说他们的材料是从京都直接运达,店里每天都有当日现捞的鱼鲜。 所以要是点生鱼片综合拼盘,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鱼,盘里要是出现了一般必备的鲔鱼或鲑鱼生鱼片,反而算是稀奇的。 因此,老板才会对客人推荐鱼鲜,结果那里最好吃的却是「烧烤内脏」跟「阿吉沙拉」。 而且,到店里的客人还是会点「内脏火锅」。 内脏阿吉就是这样的一间馆子。 另外,他们还有可爱的店员小姐——咳咳咳咳咳。 虽然我也推荐鱼鲜,不过以那家店的「王道」来说,「烧烤内脏」是最棒的。 好,注意!以上都是为这篇后记铺的梗喔! 这种事如果没有先交代清楚,我总觉得没人能看懂,所以就先开诚布公。 这次的主题是「冒险」。 好!注意!这个主题之后也会运用到喔! 我想说的意思就是:别用外表下判断。 店名叫内脏阿吉,老板也未必会推荐内脏类的菜色。 一个人住,不代表就不会吃蔬菜。 那么,请顺便听我提一件事情。 说到用外表下判断,前阵子我去了麦当劳喔,麦当劳。 当时,我记得店里办了所有容量薯条均一价特惠活动,而我点了双层吉士汉堡和中包薯条。 结果,等东西一送来—— 「点大麦克的客人,您的餐点好了~」 我迟疑了一瞬。 因为柜台就只有我一个客人。 我没有点大麦克啦————! 「呃……我……我点的是双层……吉士汉堡耶。」 「啊——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这是您点的双层吉士汉堡和大包薯条~」 「呃……嗯,谢谢。」 搞什么嘛!因为外表吗!是看外表对吧!你从外表判断我会点大麦克和大包薯条对不对! 根本弄错我点的东西了嘛! 就算点双层吉士汉堡,也已经跟猪一样会吃了好不好! 等等,谁是猪啦!我是喜欢鱼更胜于猪的木村。 ——就这样,偶尔来写一下「大家好,我是○○的木村」。 ——偶尔我也想来一段将○○部分写得较长的后记,就付诸实行了。 这次是久久出一本的短篇集。 短篇连载终于结束了,再来也只剩一次了吧。唉呀唉呀。 志在当作家的人应该会懂,写作最有趣的部分是埋下伏笔;最痛苦的部分则是将故事收尾。 想当轻小说作家或漫画家而开始创作故事的人非常多,不过能将故事收尾的人其实很少。 写短篇,就必须在每一回重复那样的步骤。 有能力将故事收尾的人,会让我相当尊敬。 比如在《僵尸》第一集中,春奈会有褐色头发又取日本名字,是因为她是混血儿;出现在医院的大蓝鲸其实是要找京子——构思这些环节时是最有趣的。 而现在我做的已经不是埋设伏笔,而是将伏笔收拢的作业了。 本来要在第七集亮相的恶魔男爵女儿,下一集能不能让她出场? 我没想到故事能延续这么久,伏笔也拖得越来越长,尽管可能都没有人记得,那部分就继续用「因为故事是我高中时编出来的」当藉口好了—— 就这层意义来说,写新作是很有趣的。 我在设计角色时,会帮他们各自安排一段过去。 他们是如何活过来的、有什么价值观、和主角等人认识后又有怎样的改变,这些在我下笔前都会一次想好。 照现在的风气,假如有三人一组的角色阵容,其中一个就会是沉默寡言的类型啊。 虽然那倒没关系,不过沉默型角色,是在过去发生什么才变得沉默——我觉得常会看到作者没有对此着墨的状况。 那个角色为何会沉默?发生过什么事?是受了周遭影响?或者是被家人影响? 我并不想创造毫无背景的沉默型角色。 所以—— 关于下一部新作…… 我把角色的过去编得太长了。 伤脑筋。这下出槌啦。 创作漫画或轻小说第一集之际,需要几项要素,其中之一就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因为读者正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读者要透过「什么都不懂的人」,一起认识故事中的世界。 举例来说,像是「主角转学过来」的套路。 故事会从主角不认识那座城市、那间学校以及登场角色的状况下开始。 主角等于闯进了作品的世界观里——和读者一起。 藉着那种方式,就能将感情逐步投入在其中。 然而,我却编出了过去。 主角和女主角都有。 他们各自处在「已经熟知那个世界」的状态。 对特殊能力的存在、用途、都市机能以及一切,都了然于心。 这样一来,我想就不容易投入感情了吧。 而我刻意不去修改。 呃,其实是应该修改的。毕竟那个世界的常识,已经跳脱了读者生活的常识。非得让读者和角色一起去认识那些才行。 那就是我们从小一直看到现在的「王道」吧。 我常被书迷问到: 「怎么样才能写出卖座的故事?」 我的答案,是这么回应的: 「要有具冲击性的设定,以及普通的故事情节吧。」 这属于个人论点,不过对于具冲击性的设定,我的定义是「读了会想告诉别人」。 和别人聊到那部作品时,会想介绍、表达出来的部分。没有这一环就不会卖座。 也就是:感觉这套设定不错耶,要不要实际读读看作品?于是—— 「什么嘛,剧情又是这样演啊?」大家有没有如此想过的经验? 那就是正确答案。要让故事卖座,就该那样做。 结果卖座的东西就是王道,那是会让人觉得「这我也写得出来」的作品。 《僵尸》也是希望让读者认为「既然这也能得奖,我也来写看看吧」才写出来的。 所以,大家也放手投稿新人奖吧!要表达的差不多就是这种讯息。 但是很遗憾的,下一部作品并不一样。 就这层意义而言,这次我采取了冒险的方针。 至于要提到有不有趣,我从来都不曾认为自己的作品有趣。 因为对我来说,所谓的「有趣」,必须是「超出我想像的东西」。 不过——我有将心思放在冲击性这一点。 主角、女主角、所有角色身上都有一件瞒着他人的事情。 我想这应该算是一个爆点。 为了制造出那样的情况,我替所有角色设定了过去。 这样就无法走「主角转学过来然后能力觉醒」的套路。 总之,内容也因此变得挺复杂就是了。 为什么要那样做? 那是因为,我并没有替僵尸步设定多了不起的过去。 步这个角色有他的过去,然而,那对吸血忍者和韦莉耶来说都毫无关系。 不仅限于我的作品,要是各位读者有机会接触某部作品,而且感觉到「这里不是该这样演才对吗?」,请务必想想看「作者为何没有那样写」。我觉得那也是一种享受作品的方式。 不用提作家的这些内情啦,报告一下有趣的近况就好了——各位是不是这样认为? 那同样是一种王道啦。 我深切觉得就该那样。 那么,最后请让我致谢词。 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我能这样冒险,都是托各位的福。 假如各位没有买下这本作品,新作企画肯定就变成废稿了吧。 感谢大家。在上一集募集角色原案时提供构想的读者们,请容我使用其中几个点子。大概会从第二集才开始就是了。 こぶいち老师、むりりん老师,虽然我想指定的角色扮演装似乎都轮过一次了,往后还请你们多多指教。 心怀对其他相关人士的感谢之意——好,要来忙下一项工作啰。